一進門,方灼就脫了鞋子,光腳踩到地上,順便把雞崽從袖子裏掏出來放放風。 然後翹著腿躺到榻上,開始看小電影。 小電影播放了不到十分鍾,裏頭的主角就開始搞幺蛾子,駭人的魔氣不要錢似的,從讓他身體裏鑽出來。 住在走廊兩邊的魔修和人修,被驚動跑出來,還以為是什麽大能住進來了。 還沒辨別出具體是哪個房間,一道白影從他們中間穿過。 緊跟著,走廊被憑空而出的迷霧充斥,能見度隻有半米。 方灼氣狠了,一腳踹開門衝進去,伸手擰住青年的耳朵,兇悍的把人從床上扯下來。 “為師跟你說過的話,你全當成耳邊風了是不是?修煉切記心浮氣躁,想東想西,你他媽這是在練什麽玩意兒!”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這四周的魔氣,再練下去,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你是魔修了,你他媽這在找死!” 方灼一口氣罵完,大口大口的喘息,突然發現,空氣中一片安靜,怪壓抑的。 心裏忽然種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遺漏了什麽重要的事。 233,“……你人設呢同誌。” 方灼臥槽一聲,頓時覺得手裏擰著的耳朵,成了燙手山芋。 他迅速丟開,把手臂往身後一背,往後退了三步。 完了完了,一不留神把好不容易裝出來逼給弄丟了,咋整。第185章 高冷師尊壞徒弟13 也不知道是雙方真在尷尬,還是巧合, 總之房間裏的氣氛怪異。 最終, 還是段凜率先打破了沉默, “讓師尊擔心了。” 青年俊臉如常,黑色眼瞳漆黑沉靜, 看不出任何情緒。 方灼, “……”不是,大哥你沒毛病吧。 你師父人設崩了, 破口大罵, 你就不覺得奇怪麽。 他努力繃緊臉,眼神有些許懊惱, “為師方才一時心急, 所以才對你……” 段凜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突然輕笑一聲, “徒兒知道,師尊是關心則亂。” 瞧瞧,乖徒弟連理由都有替他找好了, 真是太孝順, 太貼心了。 方灼高興的把人設撿起來,貼迴臉上,嚴肅問道, “方才是怎麽迴事?” 段凜低著頭, 垂著眼皮, 認錯的態度明顯, “一時走神。” 隔三差五就走神,萬一走火入魔怎麽辦! 方灼恨鐵不成鋼,“跟我過來。” 段凜大尾巴一樣,緊緊跟在男人身後走離開了房間。 走廊裏的的濃霧還未散去,魔修,人修,還有幾個普通人湊在其中,正伸著胳膊瞎子摸象。 方灼魚一樣自如通過,半點沒讓人沾到自己的衣衫。 直到師徒倆進門,迷霧才散開。 進了門,方灼脫掉鞋子,把腿盤起來,示意青年坐到對麵,“你練,我看著。” 段凜掃過那雙白嫩的腳丫子,依言坐到男人對麵的長凳上。 他閉上眼,腦子卻怎麽也靜不下來,總是想起那雙腳,和上方精致的踝骨。 隨著肉-體上的成長,思維也在發生變化。 就好像有些東西,早就存在於腦海,隻需要一個契機,就能順著破開的口子,傾瀉而出。 他突然睜開眼睛,正欲開口,卻發現對麵的人正偷偷摸摸嗑瓜子。 修煉成不成,和性格有很大關係,而其中像方灼這樣靜不下來的,不在少數。 他怕被徒弟發現,嗑了十幾顆就把瓜子揣起來,裝模作樣,繼續打坐。 段凜在師尊的眼神掃來的前一瞬,就把眼睛給閉上了。 過了會兒又把眼睜開,對麵的人不嗑瓜子了,正在逗弄那隻火紅色的靈鳥。 雞崽敏銳,腦袋突然一扭,方灼也跟著看了過去。 他雖然嘴上不說,卻打心眼裏佩服小徒弟,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他都能迅如集中精力,潛心修煉。 這樣一個努力,又有天分的人,不成功天理難容。 方灼把雞崽留下看門,穿上鞋襪出去閑逛了。 老板見他出來熱情招唿道,“仙長這次是路過,還是落腳?” “路過。”方灼問,“鎮上可有事情發生?” 老板搖頭,“倒是有一件怪事,最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有結隊的魔修離開鎮子,前往南方。” 這也沒啥好奇怪的,大寶貝突然降臨人世,誰都想撲上去分一塊肉。 方灼離開客棧,去了小鎮上生意最紅火的酒樓。 此事正好是晚飯時間,酒樓生意如火如荼,坐得滿滿當當。 進去以後,方灼沒要包廂,而是找了個角落坐下。 點完菜後,又要了一壺酒,有一口每一口的小啄著,順便放開神識開始偷聽。 十點鍾方向,三位大爺正在聊國事。 三點鍾方向,一個男人正抓著妹子的手,一勁兒的誇你好美。 九點方向……方灼兩眼放光,一個絡腮胡和一個瘦子正在談論血海。 絡腮胡呷了口酒,吃了口肉,說,“據說這血海的之所以是紅的,是因為天魔大戰時,天魔他老人家受傷以後,沉入九淵,把海水染紅了。” 瘦子說,“屁啊,天魔大戰不是指的代表天道的人修,和魔界的大戰麽,什麽勞什子天魔。” “當初大戰時,你可親眼見到了?你怎麽就知道不是。”絡腮胡質問,見酒友不吱聲,嗤笑一聲,“我可沒吹牛,我們擎蒼派的老祖宗,當年可是親曆過的那場戰事的,這還能有假?” 擎蒼擎蒼,好名字啊,這是想把天給捅了吧。 方灼問係統,“擎蒼派是新崛起的小門派?記憶中沒有。” 233查閱了下,“門派建立兩千多年,隻是在大陸沒有存在感。” “你逗我?” 兩千多年呢,就是每年收一個徒弟,也有整整兩千人了吧,這樣的門派會沒有存在感? 233解釋,“擎蒼派沒有固定的辦公和教學地點,更加沒有月俸和其他福利,沒人願意去,目前為止弟子不足百人,基本處各過各的狀態,這門派有相當於無。” 方灼,“……”聽起來有點慘。 他問,“因為窮?買不起地?” 233說,“資料裏沒有具體說明原因。” 方灼咂咂嘴,行吧,看來得他親自出馬了。 於是提上酒壺,往那桌走去,順便知會小二,讓他將菜上到另一桌。 魔修們雖然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卻並非各個都那麽暴戾莽撞,若是沒有利益糾葛,大多數相處起來,頗有幾分江湖漢子的味道。 方灼把酒放下,還沒開口,那兩人就齊刷刷站起來,眼神驚恐。 這人啊,就怕出名,一出名就容易和群眾產生距離感。 方灼大佬似的招唿,“別都傻站著,坐。” 兩個魔修對視一眼,相繼坐下,這鬼見愁來頭蹊蹺,實力非凡,他們兄弟二人即便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隻能靜觀其變。 他娘的,最近也沒幹缺德事,怎麽就被瞄上了。 方灼替兩人滿上酒,開門見山,“方才聽二位在聊擎蒼派?” 絡腮胡提高警惕,剛摸到刀柄,手就被一股靈力給震開了。 他牙呲欲裂,拍桌而起,立刻被對方巨大的威壓給逼得坐了迴去。 見酒友這副模樣,瘦子安靜如雞,僵硬成了雕像。 方灼抿了口酒,“我不是來找麻煩的,隻是想跟你打聽打聽擎蒼派的事。” 絡腮胡受了屈辱,又不敢不答,氣衝衝的說,“你問!” 小二恰好把菜上上來,方灼接過,將大豬蹄子擺到他麵前,作為答謝,“擎蒼派建派上兩千年,怎麽連個正經的山門都沒有?” 這話落在絡腮胡耳朵裏,全然是譏諷和輕蔑,氣得他脖子都粗了,粗聲粗氣地反駁,“誰說我擎蒼沒有正經山門了!” 方灼,“……” 嘖,還不承認。 那瘦子見鬼見愁沒有要走人的架勢,大著膽子懟絡腮胡,“什麽山門,就一個破石頭。” 說完,瞄了眼坐在自己右手邊的鬼見愁。 愁哥露在麵具外的半張臉安靜淡然,正張嘴吃花生米。 他放鬆了些,“仙長有所不知,他口中的那位老祖宗就是個酒瘋子,成天醉生夢死,說話瘋瘋癲癲,這都多少年了,還沒突破化神。” 方灼放下筷子,看下絡腮胡,“多少年?” 擎蒼弟子有點尷尬,“我,我也不清楚。” 方灼一愣,心中一陣激蕩,沉著臉問,“不清楚是什麽意思?” 見鬼見愁似要發火,絡腮胡說,“不清楚就是不清楚,老祖宗他自己都記不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高人,這絕對是個高人,沒準還真知道什麽和天魔種有關的事。 方灼酒也不喝了,拱著手說,“這位大哥可否引薦?” 絡腮胡被這態度弄得楞了一下,感覺倍有麵,昂著頭說,“老祖宗他喜歡雲遊四海,沒人知道他在何處。” 方灼收迴手,態度冷淡下來,“那你說說,你們擎蒼派為何隻有一塊石頭當山門,卻無正經道場和教授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