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內靈氣充裕,又安靜,方灼很快就靜下了心來。 等再睜開眼,已經三天以後,剛出秘境,就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波動不對。 他推開房門,疾步走出去,臉上一喜。 小徒弟這是正式步入練氣期,撬開修真的大門啦! 他敲門走進去,“不過三天,就正式步入練氣期,不錯。” 段凜穿著中衣,頭發也亂糟糟的。 見到來人沒有多餘反應,木著臉喊道,“師尊。” 方灼摸了摸他的頭,“洗精伐髓後你還未測過靈根,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去秋水堂。” 段凜雖然冷淡,人卻很乖,師尊讓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方灼從儲物袋內拿出一把玉梳,替少年梳頭發,完了又拿出一個白玉發冠,替人戴上。 稍稍一打扮,顏值蹭蹭往上漲。 方灼沒忍住,掐了下少年的軟軟的臉蛋,“我徒兒這張臉是越來越好看了。” 段凜猛然抬頭,目光如炬。 方灼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我,我說錯什麽了?” 233,“男孩子嘛,肯定不喜歡別人說他好看。” 方灼恍然大悟,又在少年臉上捏了兩嚇,“我徒兒真俊。” 段凜開口,“師父最好看。” 這還是小崽子第一次當麵恭維,方灼受寵若驚,連忙又掏了一雙配套的護腕出來,給乖徒兒戴上。 無論發冠還是護腕,都能在防禦和攻擊中,為靈力加持,可以說是非常實用的。 段凜用手摸了摸,突然問,“這是師尊親手做的麽?” 方灼在腦子裏翻了翻,“不是。” 段凜揚起的腦袋,緩慢垂下。 方灼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挑了挑眉,說,“是我兒時用過的,由你師公親手煉製的。” 少年在那雙護腕上東摸摸,西摸摸,愛不釋手。 低聲說,“我會好好愛護的。” 秋水堂位於北峰之巔,裏麵有一塊測試靈根的專用石。 方灼屏退看守的弟子,示意少年上前。 段凜把手放上去,測靈石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死氣沉沉。 少年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 方灼趕緊安慰,生怕孩子因為這破石頭,一蹶不振,“測靈石可能出了什麽問題,再試一次。” 不試還好,再試少年的臉直接黑成鍋灰。 方灼又心疼,又尷尬,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靈石立刻閃現一陣刺眼的白光。 臥槽,沒壞啊。 “阿三哥,你知道怎麽迴事兒麽?” 靈根可是修煉根基,若是沒有,就找不到合適的修煉功法和方向。 意味著他的寶貝徒弟,一輩子隻能止步於練氣。 233說,“會不會和天魔種有關?” 方灼腦子裏靈光一閃,伸手拽住少年的衣領子,往後退了半步。 測靈石不但能測出靈根,還能測出魔氣,還好乖徒弟體內的魔氣安分,若是剛剛真測出什麽…… “師尊。”段凜突然伸手拽了下方灼的袖子,“測靈石沒壞,隻是因為我沒有靈根,對麽?” 任誰被一個精致的小正太這樣仰望著,心都會軟成稀巴爛。 方灼彎腰和他平視,“師父能給你找到合適的功法。” “多謝師尊。”少年表情極為認真,眼睛裏寫滿了信任。 方灼趕緊讓係統調了數據出來,親密值竟然已經一顆星了。 所以說啊,人與人都是相互的。 我對你好,你也會對我好,世界就和諧了嘛。 段凜生懷天魔種,普通的修真功法已經不適合他了,可魔修的功法哪兒那麽好找。 迴到無為峰後,方灼就鑽進了秘境,把裏麵的古籍秘法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合適的。 完了,這是逼著他去打劫魔修。 當了這麽多個世界的良民,突然讓他兇神惡煞,還真有點困難。 當天晚上,方灼去了東峰,向大師兄提出要帶徒弟下山來曆練。 趙東年覷了眼他身後,沒有那個小崽子,“沒帶來?” 方灼說,“我讓他在門外候著。” 趙東年抿了口茶,“我聽說你帶人去了秋水堂,如何?” “靈石沒有反應。” “不可能。”趙東年激動得把杯子一放,“你不是給他吃了洗髓丹?沒用?” 方灼麵無表情道,“有用,長了個兒。” 連洗髓丹都沒法挽救,趙東年還能說什麽,“天意啊都是天意。” 方灼說,“我想明日帶他下山散散心。” 來元明宗的孩子,誰都想有一番造詣,如今遭到如此重大的打擊,孩子心理肯定不好過。 趙東年表示理解,可一想到無法修真的人,壽命隻有區區百年,又不禁為小師弟痛心。 “真確定是他,不換了?” 方灼莫名其妙,“我此生就他一個徒兒。” 趙東年歎了口氣,“你也不容易,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結果……” 他擺擺手,“罷了罷了,你既然喜歡,就好生待他,師兄隻希望,若是有天他離開了,你莫要太過痛心。” 方灼以為他在說兒大不中留,好笑道,“師兄多慮了。 趙東年笑了笑,“人生在世,及時行樂。不管如何,師兄都希望你過得舒心愜意。” 方灼微笑點頭,“那是自然。” 天聊到這兒,基本是聊死了,正打算告辭,大師兄和煦的臉突然一變。 “剛剛是師兄失言,及時行樂為時過早,把你的褲腰帶給我拴緊了。” 趙東年拿出了一家之長的威嚴,嚴聲告誡,“孩子未滿及冠之前,不可行周公之禮。” 方灼,“……” 這要是在二十一世紀該多好,同誌們就缺這麽開放,又善解人意的大家長。 “師兄誤會了,我對那孩子隻有師徒之情,絕非……” “師弟不必遮掩,師兄懂。”趙東年打斷他,“我們元明宗可不像某些門派,終日以禮教束自己,你放心大膽地承認就是。” 童養媳這三個字,已經先入為主,大師兄固執道,“等他及冠,我會替你辦個結道大典。” 方灼,“……”大師兄戲好足。 已經湧上嗓子眼的話,被咽了下去。 不是他自負,主角嘛,遲早是要拜倒在他長袍下的,先給大師兄打個預防針也好。 方灼說,“既然師兄都知道了,我也就不掩飾了,那孩子確實和我眼緣。” 趙東年欣慰,能撬開小師弟的蚌殼嘴巴不容易。 他揶揄的眨了眨眼,“師弟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 方灼拱手作揖,“那就麻煩師兄替我保密了。” 趙東年,“好說,好說。” 嗬嗬,好說個屁,就大師兄那張嘴巴,不出半個小時,二師兄準知道。 果不其然,方灼迴程半道上,係統就跟他說,大師兄又上南峰去找二師兄啦。 方灼忍不住歎氣,氣息剛好擦過少年的耳朵尖。 段凜窩在師尊的懷裏,耳朵尖通紅。 後背和男人的胸膛嚴絲合縫貼在一起,灼熱的溫度,源源不斷傳遞過來。 他渾身別扭,心底卻湧現出一絲渴望。 少年口幹舌燥,垂眸看著男人橫過自己胸口的胳膊,小聲說,“師尊,你……我……” 雞崽飛得快,恰好又是逆風,方灼啥都聽不見。 他低頭貼著段凜的耳朵,“你說什麽?” 段凜就像是被岩漿給燙了,差點掙開男人胳膊,跳下去。 方灼蹙眉按住他,“別扭。” 段凜抿緊嘴唇,直到就寢,都沒在和方灼說過一句話。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鬧哄哄的無法入睡。 索性起床,推開窗戶朝隔壁看去。 宋清澗偶爾會在無為峰留宿,房間就在他隔壁,此時屋子裏的燈還亮著。 段凜進去,敲了敲桌子,“宋師兄,我有事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