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對這聲音有種莫名的恐懼,他坐在屋子裏,用力捂住耳朵。 “阿三哥,有宋清澗的資料嗎?” “有。” 很快,宋清澗的資料顯示在光屏上。 少年家境優渥,爹娘寵愛,祖上三代都是大官,最重要的是,宋清澗天賦極好,靈根為純正的火係靈根,不過入門半年,竟然已經到達練氣六層。 這是一段和段凜完全相反的人生。第177章 高冷師尊壞徒弟05 不過幾分鍾功夫, 方灼就看見一隻赤條條的兔子,擺在麵前。 宋清澗用手臂擦了擦汗,眼睛裏帶著殷殷期盼,“小師叔,您看這樣行嗎?” 方灼頷首,轉頭便看見段凜頂著一頭熱汗, 鞭子挽成圈拿在手裏,從石階上下來。 “過來。” 段凜走過來,“師尊。” 低眉順眼, 拉著臉, 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到底還是小屁孩兒,再能裝,也不能完全隱藏情緒。 方灼沒功夫探究他為什麽心情不好,待低聲問,“想怎麽吃?師父給你做。” 宋清澗猛地抬眼,眼底閃過詫異。 小師叔的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語氣冷硬,但說出的內容, 卻帶著寵溺。 他上無為峰之前, 師兄弟們都在討論,說這位小師叔不近人情, 不苟言笑, 很難相處。 如今看來, 師兄弟們的認知似乎有偏差。 宋清澗自告奮勇,“小師叔,我幫您吧。” 方灼說了句不用,拎著兔子繞到小院後方的竹林。 伐竹拾柴,架火烤肉,完成得特別溜,根本不像初次幹的。 段凜抱著胳膊站在遠處,微微眯起眼睛,突然就笑了。 剛剛走至他身後的宋清澗莫名其妙,側首看了眼沉默寡言的小師弟,挽起袖子跑去幫忙。 方灼不好拂了他的孝心,指向遠處,“幫我搬兩塊石頭來。” 宋清澗動作麻利又聽話,不但搬來石頭,還幫忙壘了起來。 段凜眉頭一皺,轉身就走。 雞崽從竹子尖上飛下來,落到他肩上,怎麽都趕不走。 方灼瞥了一眼,酸溜溜的,“看不出來,我兒子跟那小崽子關係還挺好。” 233嗬嗬一聲,沒接話。 方灼看了眼眼巴巴守在火旁的少年,長相清雋,氣質高雅,一看就是貴族出生。 在以往世界,並不是沒有家境不凡的主角,但顏值絕對頂尖。 宋清澗嘛,嗯,醜了點。 “他肯定不是主角。”方灼篤定道。 233,“男大十八變,小時候醜,長大了說不定會很帥呢。” “你誆我呢,底子擺在那兒,再帥也帥不到哪兒去。” 還是他家小徒弟更像主角,顏值高,身世慘,脾氣拗,像,太像了。 想到這著兔子肉,即將喂進主角嘴裏,方灼烤得越發賣力,還差使宋清澗去膳房找了許多調料來。 後山的兔子自帶靈氣,香味能飄十裏,把幾個師兄都給引來了。 這兔子是討好小徒弟用的,哪能全分了。 方灼扒下兔子腿,用油紙包著,迴了小院子。 院子裏沒人,倒是道場有聲音,那啪啪的鞭聲聽得他又怕又心酸。 宗門內的弟子,不管資質如何,至少能測出靈根。 而段凜呢,占著沈夙首席且唯一弟子的名頭,卻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廢物。 之前被打罵折磨的時候,他想要變強,是為了反抗。 現在被溫情對待,他更想變強,想要得到師父的肯定。 方灼偷偷摸摸縮在樹後,看著小孩兒明明累得連鞭子都拿不穩了,還在硬撐,心裏著急。 “阿三哥,有什麽洗精伐髓的秘藥麽?” 小說裏不都有麽,吃下以後脫胎換骨,一下子就能從廢柴邊長天選之子。 “有,無妄海底。” 又是無妄海……方灼有點慫,“其他地方沒有?元明宗這麽牛逼也沒有?” “沒有。”233說,“人的體質是天生的,你要幫他改變體質,就是逆天而為,必定會很艱難。” “我去!”他現在修為也不差,儲物袋內還有那麽多寶貝,怕個屁。 —— 段凜練完鞭法,累倒在地,一抬眼就看見不遠處,用紙包著的,香味濃鬱的兔腿。 他爬起來走過去,遲疑地把紙包拿起來,小心揭開。 兔肉的外皮一看就很酥脆,撒著孜然,辣椒粉,和芝麻粒,光是聞著就能讓人咽口水。 段凜一動不動捧著兔腿,小嘴緊緊抿著,還是沒攔住掉下的眼淚。 就那一小滴,就讓正在看直播的方灼心狠狠抽了下。 這也太可憐了,兩隻兔腿而已,感動成這樣。 竹林中,剩下的兔肉已經被幾位師兄解決幹淨,就剩了個兔頭,誰也不願意吃。 方灼嗬嗬冷笑。 這兔頭是按照係統提供的秘製配方,醃製過再烤的,是整隻兔兔的精華。 借由收拾殘局的功夫,悄悄把兔頭包住,藏進了儲物袋中。 幾個師兄美滋滋的剔牙,“小師弟好手藝,師兄佩服。” 方灼默默咽口水,淡笑,“當年還未辟穀時出門曆練,學了一二不,不值一提。” 樓西城嘖嘖,“師弟謙虛了,那兔子肉外酥內軟,好吃得我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 “別說了,說的我還想吃。”徐秋北又是咽口水,又是搓手,意思明顯。 方灼假裝看不懂,垂眸撣了撣袖子,“後天我出發去無妄海。” 師兄們頓時炸了,“不成,你傷才剛好。” 方灼說,“有事。” “你能有什麽事!”一直沒說話的趙東年吃噌的站起來,“你修為是不錯,可那地方海怪兇猛,數量龐大,雙拳難敵四手,你這是去找死!” 方灼油鹽不進,“我心意已決。” 樓西城說,“你若執意要去,我陪你。” 這位兄台主修醫術煉丹,心思細膩,真要一路同行,露餡兒是遲早的事。 “我一個人能行。”方灼信心滿滿,別的不說,他至少還係統這個外掛在。 “可你……” “師兄們不必多言。” 幾位師兄相繼又勸阻了一番,無果,憂心忡忡的走了。 第二天晚上,方灼把段凜睡覺的破屋子重新布置一番,等人睡著後,又悄悄潛入。 “你確定他沒睡著?”他坐到床邊,比做賊還心虛。 233肯定,“在你來之前,他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床鋪成精會紮人。 方灼放心了,嘴上掛著淺笑,用手輕輕撩開小孩兒的額發,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 “師父明日就要遠行,路途危險,就不帶你一起上路了。” 他心機的一批,故意長聲歎氣,“我會讓你宋師兄留在無為峰照顧你,你若是想師父,就用銅鏡傳音。” 床上的小孩兒雙眼緊閉,裝得挺像。 方灼,“……” 他問係統,“數據沒反應嗎?” 233說沒有,“或許段凜根本就不是主角,你得擴大搜索範圍。” 白天的時候,通過係統,方灼幾乎將新入門弟子的所有資料都過了一遍。 除了段凜,也就是宋清澗有點嫌疑。 方灼隔著被子,像位老年得子的慈父,動作輕柔的拍著小孩兒的後背,嘴裏輕哼著不知名的調子。 段凜夜晚很難入睡,閉眼就是噩夢。 可是在男人亂七八糟得調子下,他不但睡著了,還睡得很安穩。第二天醒來時,小院的主人已經離開。 他坐在床上,從枕邊拿起銅鏡。 比起上次,銅鏡上多了一條金黃色的穗子,可以掛在腰上。 院子裏的石桌上,宋清澗正在擺放早飯,見段凜起床,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