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說,“白家的人。” 方灼收起笑意,眼睛死死前方,那麽大一個墳包,裏麵應該不是骨灰,而是屍體。 白家應該是用了什麽方法,讓屍體不腐,好讓白三的魂暫時留在其中。 等聚陰陣布置好,周圍城市的陰氣源源不斷的被吸引過,白三就可以脫離那具屍體,重獲新生。 這些天他翻爛了老爺子給他的那些書,隻找到一點點關於聚陰陣的東西,上麵說靠掠奪其餘陰魂來複活自己,是逆天而為。 具體有多逆天,甚至這個陣法的由來,書上都沒說。 方灼嘶了一聲,“聚陰陣是白家祖傳的?” 233說,“算是吧,他們研習養鬼和禦鬼之術多年,各種各樣傳下來的古籍有一大堆呢。” 方灼眼冒精光,“古籍?在白家的書房?” 233說,“在鄉下的一個古樓裏,白家沒年都會派人去進行維護。” “這麽寶貝……”方灼撓了撓下巴,“阿三哥,你那兒有地圖吧,找個時間,咱們放把火把他燒了。” 這種東西留著也是害人,現在是他,以後就可能是別人。 隻有除根,這群雜草才不會再生。 233哇了一聲,“我負責幫你屏蔽監控!” 方灼,“……” 他經常有種感覺,係統不像死板的程序設置,更像個一個活生生的人。 哢嚓一聲,木屋門動了,那胖子走出來,手裏端著一個青銅盆,他走過去,將盆子裏粘稠的血液,順著墳包倒了一圈。 方灼立刻讓係統打開直播,光屏裏,新鮮的血像是被青草或是泥土吸收了,一點不剩。 不用猜也知道,用來養屍的血,應該是人血。 方灼感到一陣惡心,悄摸按照原路返迴。 他打算迴去再操點家夥來,趁著現在白天陽氣重,陰魂弱,想辦法把白三滅了。 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正前方的路上,站著兩個紙人。 紙人是一男一女,慘白的臉上有兩坨誇張的紅暈,眼睛是典型的死魚眼,身上則穿著紅衣服綠褲子…… 光是這造型就能把人醜哭。 可紙人醜歸醜,突然憑空出現在偌大的墓園裏,是挺讓人害怕的。 尤其是方灼這樣的慫包。第168章 總裁他有精神病31 墓園靜如死水, 連一絲風都沒有,方灼覺得有點冷。 莫名的寒氣如藤蔓, 順著他的腳踝往上攀爬, 刺破皮肉,浸入肌理。 他不敢低頭, 讓對方有任何可乘之機,隻能一眨不眨的死死盯著對麵的紙人,讓係統幫忙看了眼羅盤。 233看完以後,語氣非常沉重,“指針一圈一圈的,轉得很快。” 四周陰氣叢生,不快才怪。 方灼蹙眉, 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白錦山,誰不出來誰是孫子。” 233,“……你怎麽知道他在。” 方灼, “看來我猜對了,他在哪兒?” 233,“我不能說。” 方灼捏著後頸, 微微眯起眼睛, 罵他孫子都不冒頭,真能忍。 正前方, 兩個紙人突然不見了, 羅盤卻依舊在轉動, 隻是在經過西南方向的時候,會稍微停頓。 說明,那個方向的陰氣,比其他地方稍重。 方灼慢條斯理的把書包取下來,背到身前,掏出了迷你七星劍。 白錦山裝孫子躲著不出來,不就是試探他的實力麽。 他現在雖然菜雞,但菜雞也是有血性的,能力不及,但絕不能輸了氣勢。 方灼氣勢洶洶,徑直朝著西南方向走去。 這片墓園很大,而且被一排排的樹木,切割分為很多小塊。 西南方向的墓地被擋在一排高大的梧桐樹後,和其餘方向的有些不同,墓碑陳舊,長滿了雜草。 隨意掃了一眼,全是好幾十年前的墓。 白家的禦鬼術其實有點雞肋,得靠輔助工具,譬如剛剛那兩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紙人,其實隻是陰魂的載體。 如果他猜的沒錯,下次出場時,紙人已經幻化成厲鬼了。 233,“哇……” 腦子裏一聲驚唿,方灼抬眼一掃,他的右手方懸著一隻腳。 臥槽! 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腳的主人終於落地。 鮮紅大長裙破破爛爛的掛在女鬼身上,倮露的青的胳膊和腳踝上,有很深的刀傷,刀上繞了她的四肢一圈,像是曾經被人切下來過。 這他媽一看就知道,死前一定很狠狠被人折磨過。 大概是腳踝受過傷,女鬼走路時腳是軟的,一拐一拐。 方灼……方灼有點想笑…… 233,“你嚴肅點。” 方灼垮下臉,“好噠。” 他握緊七星劍,不退反進,女鬼突然站定,露出一絲詭笑,張開黑洞洞的嘴噴出一簇黑色的東西。 方灼被熏得差點吐出來,緊急刹車,執劍將幾乎已經懟到眼前的東西斬斷。 女鬼一次攻擊不成,又來第二次,連續幾次後,暴怒的尖聲叫起來。 那聲音猶如魔音灌耳,能把人的耳膜給刺破。 普通人早就抱頭痛唿了,方灼卻一臉平靜,沒辦法,誰讓他有係統這個疼他的外掛呢。 他耳朵裏沒有駭人的鬼叫,隻有悠揚的輕音樂。 方灼盯著女鬼腳下,被斬成一節節的黑色東西看了幾秒,有點不確定,“頭發?” 233說,“好像是……” 方灼嘖了一聲,死得那麽慘就罷了,肚子裏還塞著這麽多東西,會消化不良吧。 再看向女鬼時,方灼眼裏少了恐懼,多了憐憫。 “美女,幫你清清腸吧。”方灼說完笑了一聲,指尖的黃符無火自燃,隨即丟了出去。 女鬼直往後退,原地消失。 方灼警惕轉身,順勢從兜裏他掏出黃符,從上到下,將自己貼得滿滿當當的。 一隻手剛從他腳邊的泥地裏伸出來,剛碰到他的鞋帶,就被黃符灼了。 方灼迅速蹲下,抓住那隻手用力往上一拽,直接將下麵的東西給拽了上來。 這次是個沒有下半身的男鬼,腸子拖地,爬得飛快。 遠處,突然響起嘻嘻嘻的笑聲,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每個墓碑前都靠著一個紙人。 紙人化成一隻又一隻厲鬼,緩步朝著他的方向而來。 方灼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鬼同時顯形,眼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荼毒。 之前他以為白錦山隻是想試探,如今看來,是想搞死他。 想到這兒,方灼反倒鎮定了下來。 事情沒到最後,還不知道誰搞死誰呢,一下子禦這麽多鬼,一旦反噬,姓白的不死也殘。 “阿三哥,你注意後方和左右。” “交給我。” 方灼正式進入備備戰狀態,眼神和氣勢和平日完全不同。 遠處的樹林裏,白錦山有些震驚。 他一直以為陳酒能幫蔣浩除邪是走了狗-屎運,誰能料到對方竟然真有兩把刷子。 但從青年的攻擊來看,毫無章法,絕對是個半吊子。 到底是誰教他的這些東西…… 不管是誰,這條命今天都必須留在這裏。 大白天的,墓園內陰風陣陣,鬼哭狼嚎,守墓的大爺嚇得躲了八丈遠,攝像頭是集體失靈。 悼念廳內的客人們也隱隱聽到一些聲音,神色驚慌的相互對視,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包括打電話叫來白錦山的蔣老二。 他向來不信鬼神邪說,也就這次兒子死的蹊蹺,妻子瘋得詭異,他才信了一點。 今天本就時追悼會的最後天,接下來是火化遺體,他看著兒子被推入焚屍爐,頭,身體,四肢,漸漸被火舌吞,心裏的仇恨也越燒越旺。 他和其餘人一起,抱著骨灰盒上山,放入墓地裏。 墓碑上的照片,兒子笑容燦爛。 蔣老二的手在墓碑上拍了拍,其餘人也意思意思,陪著他站了會兒。 有個四五歲的小孩兒貪玩,踩著小皮鞋噠噠噠的往下走,走著走著突然停下,呆愣的看著前方,哇的一聲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