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陸岩表情不明,陌生又疏離,“陳先生,久仰。” 方灼, “……” 老夫人在見到曾孫後,露出了方灼進門後的第一個笑容,“我讓陳先生來給你看看。” 蔣陸岩坐到方灼對麵,“那就有勞陳先生了。” 方灼,“……” 蔣浩那個煞筆,說什麽老夫人愛好玄學,喜歡與人探討。 眼下看來,應該是為了給她的寶貝曾孫治療離魂症。 “阿三哥,你說蔣總不會把我當成處心積慮,想要嫁入豪門的心機婊吧。” 一麵跟他上床,一麵又偷偷來見老夫人,好可疑。 233,“難說,你先穩住。” 屋子裏飄著淡淡的檀木香,非常安靜,蔣陸岩和老夫人的眼睛,齊齊落在青年身上。 意思很明顯,請開始你的表演。 方灼最初知道大佬離魂,完全是係統給提示,跳大神這種神棍必備技能,他完全不會。 見他遲遲不動,老夫人摸出一串佛珠,撥弄起來,“我見陳先生似乎忘了帶法器,恰好我這裏有……” 方灼穩住心神,“不用。” “不用?”老夫人隻覺得好笑。 之前被她那些大師,誰的不帶點招魂探魂的法器,再不濟,羅盤也要帶上一個吧。 這個倒好,空手就來了。 方灼沒有理會對方言語中的質疑,起身走到蔣陸岩麵前。 他抬起手指,在指腹上狠狠一咬,湧出的鮮血立刻被抹在了男人額頭上。 隨後彎腰,將自己的額頭抵上對方的額頭,閉上眼睛。 “你幹什麽?”233咋咋唿唿叫起來,“你別又把主角刺激到了。” 方灼嗤之以鼻,“碰碰額頭就能把人刺激到,那我也太牛逼了。” 閉氣凝神,再次“看見”了薄薄的霧靄。 他立刻起身,和蔣陸岩分開,扭頭看向老夫人,篤定道,“蔣先生神魂不穩,白天還好,一到晚上陰氣深重,就容易離魂。” 給蔣陸岩探過魂的先生,全都簽了保密協議,一旦泄露,違約金高得能把他們褲子都嚇掉。 所以絕對不會有人吃飽了沒事幹,把蔣陸岩的毛病說出去。 老夫人驚訝之餘,又有些慚愧自己之前的輕視。 “陳先生可有辦法解決我孫兒的問題?”她著急問,隱隱覺得,這位陳先生說不定就是蔣陸岩命中的貴人。 嗬嗬,我不但能治離魂,還能保你乖孫子長命百歲。 就是不知道,這位一看就很古板的老太太,能不能接受他這個曾孫媳婦。 方灼背著手,點頭,“有,不過我需要跟蔣先生單獨聊聊。” 老夫人以為這個聊聊指的是做法,二迴沒說,離開房間。 房門一關,方灼不裝逼了。 “我以為老夫人找我來聊天的,真的。”他可不是什麽費盡心機的妖豔小賤-貨。 蔣陸岩的注意力全在青年紅潤的嘴唇上,上麵沾了一點誘人的血色。 見男人不說話,方灼慌了,隨之而來的是憤怒。 舍身取義跟他雙修,幫他固魂,結果卻連這點信任也沒有,這樣的男人,未來三分鍾以內,不要也罷。 “蔣陸岩。”方灼聲音沉下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蔣陸岩的眼皮子終於動了,招了招手,“過來。” 方灼看著那張褪去了陌生的臉,乖乖走過去。 蔣陸岩抬眸看他,目光專注得像在剖析什麽寶貝。 真是奇怪。 這麽多年了,他沒有對誰起過欲念,更沒有被誰牽動過情緒,但自從這個人出現,這些東西他都經曆過了。 不討厭,甚至非常享受和青年的相處的過程。 男人垂下眼,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苦惱。 方灼蹙眉,大白天的,難道他腦子裏那八個小人又不安分了? 他彎腰問道,“蔣先生,你沒事吧?” 蔣陸岩說,“有事。” 方灼,“嗯?” “我想親你。”男人說完,伸手扣住青年的後頸往下壓,仰頭親了上去。 舌尖舔過那一點血腥,斟酌品嚐,勾著另一條舌頭不肯放。 在長輩房間這樣那樣,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方灼臉皮再厚也覺得羞恥。 可惜蔣陸岩的臉皮比他還厚,不鬆手就算了,還越親越又勁兒,都能聽見嘖嘖的水聲。 直到敲門聲,他才意猶未盡的把人放開。 方灼兩腿繃直太久,有點發麻,險些沒跪到地上。 蔣陸岩撈著他的腰,將其扶到座位上坐好。 聽見裏麵的應答聲,老夫人迴到屋子裏,詢問的看向自己曾孫子。 蔣陸岩點了下頭,方灼鬆了口氣。 而老夫人,則表示非常震驚。 以前每次請迴來的先生,單獨作法後,曾孫都是搖頭否定,點頭認可還是頭一遭。 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兄弟,可真是出人意料。 門外的走廊裏,蔣浩抓耳撓腮,耳朵死死黏在門上,卻什麽也沒聽見。 好不容易把人等出來了,卻被方灼告知,他要在蔣宅留宿一晚。 蔣浩沒辦法,隻能先走。 臨走前,把方灼叫到院子裏,“陳先生,您剛剛跟蔣陸岩那小子都聊什麽了?難道那他也……” 方灼抓到要點,“也?” 有些話早說晚說都是說,索性把話攤開吧。 蔣浩說,“我最近一直走黴運,丟了單子不說,還差點出車禍。我以為老夫人讓你和老四單獨談,是想讓你幫他除除晦氣。” 方灼鄙夷,有了我,你主角爸爸隻會有好運。 晦氣這種東西,一輩子都不可能有。 他故意戳蔣浩的傷疤,“你想多了,蔣先生命格好,妖魔鬼怪不侵,氣運更是好到無人能及,這種人,放在古代就是皇帝命。” 蔣浩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冷笑,“是嗎,可我怎麽聽說,他公司最近遇到了困難,已經開始資產清算了,說不定明天一早就會宣布破產。” “真的?” “當然。” 一個野雞生的私生子,怎麽可能有皇帝命,笑話。 不過…… 蔣浩莫名其妙的看了方灼一眼,總覺得對方言語中透露著興奮。 他皺了皺眉,話鋒轉迴正事上,“陳先生,隻要你願意幫我,到時候酬勞七位數,你看怎麽樣?我還能托關係,讓蔣氏重工放棄無名觀那一小塊地。” 方灼抱著胳膊,“看來蔣先生的事情很棘手。” “非常棘手。”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聲音顫抖,“那,那東西攪得我晚上沒法睡覺。” 方灼微眯起眼睛,“摘了不就行了。” 蔣浩一愣,既然對方看出來了,他也不藏了,直接把珠子亮出來。 “摘了我就肚子疼,頭疼,總之渾身不舒服。” 臥槽,這麽邪門的嗎。 方灼不淡定了,之前被嬰鬼搞上身的晦氣還沒散幹淨,這種邪門的東西,打死他都不可能主動去碰。 他抿了抿嘴,“興許是你最近沒休息好,精神恍惚產生了幻覺。蔣先生,聽我一句,太迷信不好,我們要多相信科學。” 蔣浩,“……” 神他媽的科學,你自己就是個神棍啊大師。 既然說不通,蔣浩也沒耐心再陪方灼耗下去了。 這城裏,能力卓越的大師,沒有七八個也有三五個,他就不信,拿著粉嫩嫩的鈔票,還請不來人替他驅邪。 方灼微笑目送他離開,一迴頭就看見蔣陸岩站在台階上。 他敢打包票,男人對他的感情一定不止兩顆半星星,否則那麽內斂的人,怎麽會主動發話,讓他留下來。 “三哥,任務進度是不是有問題啊?我覺得大佬對我的感情,至少有四顆。” “不止,是五顆。”233扔出一個可怕的答案。 方灼惶恐,“騙人是小狗。” 233,“……汪。” 方灼,“……” 他往迴走,站在下一級階梯上,仰頭看向蔣陸岩,“蔣先生,剛剛謝謝你哦。” 要不是蔣陸岩點了關鍵性的一頭,老夫人不會真正的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