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個怪異的眼神,讓方灼頭皮發麻,他怕被看出破綻,連忙補上一句,“老子今天心情好,這事就算了。”  “老大!”趙七頭一個不答應,“這種人不教訓教訓,長不了記性。”  方灼看了他一眼,“那把人殺了,永絕後患?”  趙七抿了抿唇嘴,“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們是混混,但絕不會草菅人命,也沒有那個資格。  方灼欣慰,手底下這些看著橫,其實都是好寶寶,外表堅硬,內心柔軟。  就是不知道旁邊這位大兄弟,心裏是個什麽情況。  方灼身子一歪,靠在莊續身上,仰頭將嘴唇貼近男人的耳朵,“我都看見了,你們剛剛遞小紙條。”  莊續對青年的觀察力有些驚訝,轉瞬就迴複平常,反問,“所以呢。”  方灼:“……”  一點也找不到威脅人的快感。  “艾倫少將。”方灼突然鄭重,畢竟眼前這個,可是個要征服星辰大海的男人,“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  他抿了抿嘴,壓低聲音,十足的真誠,“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莊續沒有否認身份,冰冷的眼底多了一些實質性的東西,“你拿什麽支持?”  方灼心想,畫大餅誰不會,“我現在和未來的全部家當。”  ——  西街整條街的保護費數目不小,滿滿一袋子,一迴大本營,方灼就拖著袋子進了房間。  房間裏衣櫃後麵,有個嵌入式保險櫃,他將保險櫃裏的東西全都掏出來,塞進袋子裏。  聽見腳步聲進門,他故意把背後空蕩蕩的保險櫃亮出來,表明自己的態度,然後把蛇皮口袋拋了過去。  莊續下意識伸手接住,袋子很沉。  “全給你。”方灼說:“還有金條,不過你要稍微等下。”  原主表麵渣,內裏卻有顆少男心,從十五歲起就開始攢老婆本,通過坑蒙拐騙搶,積攢到他酒精中毒死亡之前,足足有十根金條。  這件事情就連心腹趙七都不知道。  方灼先去把門關好,反鎖,鑽到桌子下麵,撬開一塊鬆動的地板磚。  地板磚下麵有個坑,裏麵有個木匣。  “這個也給你。”方灼把木匣放到莊續麵前,眨了下眼,“我這誠意夠吧,尤其是這金條,純度9999,不信你咬一下試試。”  莊續打開箱子,入眼是一封信。  方灼一時有點懵,莊續看了他一眼,把信封拿起來拆開。  ——給我未來的老婆。  臥槽,怎麽忘了這茬!  方灼黑著臉,伸手要搶,手指不小心碰到莊續的手指,被電了一下,沒忍住哼了一聲。  聲音很小,像柔弱小動物的嗚咽,讓人有種想要抱住揉一揉的衝動。  莊續猛地一把推開他,嘴唇緊抿,他撚了撚被碰過的手指,有很輕微的刺痛感。  方灼沒拿到信,屁股往後挪,“你別想太多,這是以前寫著玩兒的,不是給你的,我對你是基於粉絲對偶像的崇拜。”  “你也看到了,我把老婆本都貢獻出來了,這誠意夠了吧。”  莊續沉沉的目光落在方灼臉上,“我記得在此之前,你根本不知道有艾倫克裏斯這個人。”  方灼:“……”  看來之前的感覺沒錯,莊續當時就是在門外偷聽!  好在他臉皮厚,肚子全是瞎扯淡,“自從聽兄弟們說了你的光榮事跡,我就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你了。”  莊續撥弄著小木箱裏的金條,“是嗎。”  方灼一看見他嘴角的弧度就頭皮發麻,指著自己的眼睛說:“你看到我真誠的眼神了麽。”  莊續放下箱子,站起來,兩人的落差一下子增大,黑色的影子將青年籠罩著。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一個吻啊,我隻想要一個吻,方灼嘴唇動了動,不敢說真話。  “你想多了,如果非要說想要什麽,那就是來自偶像你的注視。”  莊續說:“我正在看著你。”  方灼說:“這哪夠,我還想要更多。”  莊續斂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太貪心得來的東西,不一定受得起,你確定想要?”  這話怎麽怪嗖嗖的,方灼摸了下後頸,莊續的眼睛順著落在上麵,纖細修長,隻要輕輕一擰就能掐斷,皮膚也很嬌氣,被青年一搓,紅一大片。  氣氛凝固下來。  方灼是不知道該怎麽答,莊續是沒興趣繼續話題,淩厲的目光攫住青年,將他所有細微的表情,全部盡收眼底。  “老大,濤、濤哥來了!還帶了一群人。”趙七的聲音如同救火,打破沉悶,傳了進來。  方灼撇了眼男人莊,不用說,肯定是他給招來的!  濤哥的排場很大,背後黑壓壓跟了一片,梳著髒辮,穿著一身黑色朋克。  他手裏甩著根鏈子,上麵掛著鐵釘,一看就知道殺傷力巨大。  方灼咽下口水,笑嘻嘻的走上前,“濤哥,什麽風把您給刮來了。”  濤哥沒耐心寒暄,“一小時前,我的軍械庫被盜,丟了台軍方通訊器。”  “誰這麽大膽子!”方灼很憤怒,隨後想到什麽,又皺起眉頭問,“您這是懷疑我幹的?”  “你沒那個膽子,但不代表別人不會把東西藏在你這裏。”濤哥說完直接下了命令,“給我仔仔細細的搜。”  方灼知道,莊續不會蠢到把東西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沒多擔心,吊兒郎當的站在那兒,還特意給濤哥和自己點了根煙。  濤哥抽不慣劣質煙,吸了兩口就扔了,緊接著一個小弟高高興興捧著個小木箱出來。  “濤哥,通訊器沒找到,倒是找到了一箱金子。”  方灼嘴上的煙被驚掉了,那可是他勾搭莊續的重要道具!  “濤哥,那是我的。”方灼說著把手伸過去,被濤哥甩了一鏈子,釘子從皮膚上刮過,留下來一排血痕。  莊續眉頭蹙緊又鬆開,抿著嘴沒說話。  濤哥沒想到能有意外收獲,眼神不悅地看向方灼:“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濤哥跟你說過,有好東西得先孝敬我。”  我孝敬你大爺!  方灼疼得牙齒打架,恨不得呸他一臉,捂著手臂說:“當然記得,可濤哥這……”  悄悄看了眼莊續,男人一如既往,隻是眼裏的情緒比平時更為凜冽。  真是驚喜,方灼壓住上翹的嘴唇,“可這是我的老婆本,不信你看裏麵還有一封給我未來老婆的信……”  能留下一根是一根吧,總比全被這傻逼拿走強,還能順便刷一波好感度。  濤哥還真把裏麵的信拿了出來,看了兩眼,還給方灼,“等你娶媳婦,彩禮濤哥給你出。”  方灼擠出僵硬的笑容,“那就謝謝濤哥。”  很快,濤哥的下屬前來報告,“大哥,沒有。”  濤哥掂了掂手裏的小木箱,逗狗似的拍拍方灼的臉,“宋老弟,哥現在還有事,就先走了。晚上請你喝酒。”  “好的好的,濤哥慢走。”  方灼目送人離開,低頭看了眼自己腥紅的指縫,和滴在地上的血,轉身往迴走。  眾人顧不得深思老大藏私房錢的事情,急急忙忙跟上。  都是糙爺們,平時受個傷擦擦酒精,有藥抹藥,沒藥就隨便包紮一下,如同往常一樣,小弟直接用酒精給老大衝洗傷口。  方灼疼地都要把牙咬碎了,“嘶,輕點!”  小弟嚇得渾身顫抖,倒酒精的手不穩,時急時緩,方灼的疼痛也跟著時輕時重,能把人折磨死。  一腳踹開人,看向莊續,“你來。”  莊續看著他,青年臉色蒼白,嘴皮被咬破,黑亮的眼睛濕漉漉的,他斂眸,接過小弟手裏的酒精。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識趣的把空間留給兩人。  其餘人一走,方灼立馬哭了,太他媽疼,就像是用刀在皮膚上緩慢劃過,尖銳的,火辣的,帶著惡意的淩-虐。  再疼下去,怕是要廢了,他大概會成為第一個斷臂派送員。  莊續沒直接用酒精衝洗,而是拿了塊小破敗,沾濕了一點點的給他擦。  方灼咬緊牙,眼珠子到處找尋目標,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很快就發現男人垂著眼時,睫毛又長又濃。  一個沒忍住,伸手捏住輕輕一扯,一根睫毛黏在指腹上。  莊續手上一重,痛得方灼悶哼一聲,眼睛又紅了,“你他媽不能輕點?!”  這還是青年頭一次用這樣兇狠的口吻,一點威懾力沒有,睫毛濕噠噠的,眼睛瞪得很圓,眼角還留著哭過以後的緋色。  莊續視線一轉,把手裏的東西扔進垃圾桶,“金條比命重要?”  方灼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說:“可那是我要給你的。”  那雙眼裏沒有欺騙和掩飾,沒有算計和貪念,他隻是在陳述自己心裏的想法。  在莊續生活中,這樣的人幾乎沒有,深邃暗沉的眼睛探究更濃了。  方灼瑟縮了下,有種被看穿的錯覺,忙又說:“我知道你現在一定遇到了困難,我希望那些錢能幫到你。”  “可惜現在都沒了。”  “操,陳濤真他媽不是東西,那可是老子十五歲就開始攢的!”  方灼嘰裏呱啦說了一通,莊續屁反應沒有,反倒是對最後一句感興趣,“十五歲?”  難得對方能插話,方灼立刻把黑曆史都抖了出來,“那會兒年紀不大,聽人說娶老婆貴,就一門心思攢錢,結果攢到後來成了習慣。每年必須攢夠兩根金條,否則我會寢食難安,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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