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這麽樣的不說話也不是迴事,宋晚書冷著臉慢慢走下階梯,在距離慕容狄很近的地方時,她隨意的抱著肩膀靠在欄杆上。


    狀似無聊的玩著指甲,手心微隆,拇指指甲輕彈食指,宋晚書語氣結冰,“今個是吹的什麽妖風竟然把慕容大人吹過來了?”


    這話聽那就紮到哪裏,宋晚書對他的不客氣不分時間地點與場合, 饒你是來幹嘛的,隻要你是慕容狄那我便一天都不會對你客氣。


    宋晚書就那麽看著他,慕容狄麵色平靜得並沒有被她的目光看的色變,就連語氣裝的還是那麽的溫和。


    “柳公子,是,我與你可能有些恩怨 ,不過那都過去了,希望我們彼此能夠化幹戈為玉帛……”


    “夠了。 ”


    慕容狄還想說什麽套近乎的話,被宋晚書毫不留情的打斷,她嫌棄的閉上眼睛好似多看他一眼都馬上會長雞眼一樣,“本店店小,留不住慕容大人這尊大佛,您可快些離去吧。”


    今個這二人好像杠上了一樣,慕容狄一掃之前的小肚雞腸沒腦子,不管旁人怎麽對他,他都是笑嗬嗬的。


    “柳公子莫氣,我可以離開,隻是想得到柳公子的一個原諒而已。”


    “原諒??!”


    宋晚書當即被這二字氣笑,這也許是宋晚書這輩子頭一次如此認真的和慕容狄說話吧,忙了一天本來饑腸轆轆的她,突然有點想吐了。


    “我告訴你慕容狄,我和你的恩怨……”


    她十分認真又認真的看著他,像是箭瞄準了靶子一樣,帶著戳穿的欲望, 輕輕吐出兩個字,“無解。 ”慕容狄一挑眉,臉上變幻了第一個旁的神色,“哦?是嗎?誒……隻怪我與晚書以前感情不慕,既然柳公子是我發妻的親戚,如此在意也是應該的,不過, 嗬!~柳公子以後便不用如此在意了,因為,我現


    在突然悔悟了,打算過完這個十五便迴去接晚書一家過來……”


    剩下的話,宋晚書沒有在聽進去了,她現在就一個感受,那就是積攢了一天的好心情全都不見了。


    這鳥廝竟然說,十五過去他要迴小河村接她。


    這幾句話比什麽都打擊宋晚書,柳尋真見狀不對走下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慕容大人,您還是先迴去吧,至於你決定要對晚書好,我們都樂見其成的,我看小七是有點難受了,便不在此作陪了。”


    宋晚書的表現太明顯, 再留在這恐慕容狄察覺到什麽,柳尋真牽著宋晚書離開去了後麵,慕容狄看了他們會兒,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 時候,突然問寫禮帳的地方在哪裏,有好心人給他指了指,慕容狄走到川花那裏,隨了一百兩銀子。


    寫下慕容狄三字,川花疑惑的看了看,這位大人,他以前 怎麽沒有聽過,川花並不知道慕容狄是旁支係裏。


    疑惑了半天,直到下一個人來川花才打消了疑慮。


    自從慕容狄來了又走後,宋晚書心情都處於低迷的狀態,就連什麽時候人散了她都是恍惚的。


    柳尋真將王忠良送走以後又迴返,酒樓裏的人正在收拾殘局,今日開張雖然忙,明天可不能接著休假,影響不好。


    虧得百鳥酒樓的人都在, 收拾的也挺快的。


    後院裏,宋晚書獨自一人對著夜風,心裏亂糟糟的毫無頭緒,等著柳尋真再迴來時,就見她自己坐在椅子上半個身子趴在了欄杆外,心忽的緊縮了一下。


    柳尋真慢慢的走了過去,輕輕拍了下她的肩頭,宋晚書打了個冷顫, 見是他放下了防備,伸手捋順了鬢間的發,見著沒人,宋晚書將麵具摘下來了。


    碎發拂在臉上,難受的緊。


    不過就是個小動作,看在柳尋真的眼睛裏,也美的不真切,“還在犯愁?”


    宋晚書極為緩慢的點了點頭,“嗯,不知道慕容狄是要幹什麽,突然跑過來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些話,好像個神經病,現在一想他腦闊都疼。”


    慕容狄來了又說了這麽些話,也就柳尋真明白了,陳超雖然聽的,不過雲裏霧裏的。


    他知曉她心中的恐懼與鬱悶,所以離開後又迴來,皆是不放心她。


    宋晚書頭疼的眯起眼睛, 柳尋真坐到她旁邊,手緊張的握了握,終還是伸出去將她的頭挪到了自己肩膀上。


    “你先歇歇,等清醒了,心裏明鏡了我在與你討論可好?”


    宋晚書現在需要的也隻不過一個可以安歇的地方,忙了一天她累了,身體乏了心倦了,柳尋真的肩膀還有他身上安神的味道,有絲絲讓宋晚書貪戀。


    好安穩的感覺啊。


    這世間,也就隻有阿真才能明白此時她的感受了。


    “阿真。”


    良久,宋晚書突然張嘴叫了一聲,軟軟的帶著點鼻塞,柳尋真溺愛的側臉蹭了蹭她的發頂。


    “嗯,怎麽了?”


    “我好累啊阿真,謝謝你,現在還會陪我。有你…真好……”


    ‘鳴金聲 聲聲催關城門


    撫一曲斜陽古箏


    你煮的酒 往事裏微溫


    醉了多少青春


    多少愛飲恨 多少傷痕


    命運顛簸搖晃此生


    我策馬飛奔 青石板上雨正紛紛


    我伊人 畫紅妝還在等


    一笑笑出了淚痕


    一筆勾銷了愛恨


    為你 倚欄聽風的 一個眼神


    一生戎馬做陪襯


    一點朱砂染紅紅唇


    陪你 倚欄聽風 了卻這餘生’


    柳尋真:活了十幾年,今夜,肩上靠著自己喜歡的人,終於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聽她道一句有你真好,多想,陪她倚欄聽風了卻這餘生。那夜,宋晚書並沒有清醒,她吸著荷香與柳尋真身上的味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之前還十分應景的哼了一首《倚欄聽風》,對那晚,宋晚書沒多大的記憶,因為她心中鬱結,在床上躺了好幾日才可


    下地。但對於另外一個人柳尋真,那晚,卻成了永恆的記憶,歲月終於愛戴他了一迴,賜給他一段很短暫的美好迴憶,好似,宋晚書一直沒有分出來的心,在那天終於憐憫的分撥給了他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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