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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被她這麽一問,賀媽媽倒是沒有堅持非讓賀寧跟自己說說清楚,而是先迴答了賀寧的疑問:“是,我之前的確沒有問過你,因為我覺得你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挺有主意,挺有主見的,不是那種特別衝動或者特別糊塗的人,所以雖然感覺你們倆可能有點什麽不太愉快點事情,也沒有問過你,覺得隻要是你自己考慮好了要怎麽做,我做母親的就支持就好了,但是我現在有點不大放心。”


    “董偉斌是不是聯係過你和我爸了?”賀寧一聽這話,語氣頓時冷了幾度。


    “對,他坐到剛才,也就半個小時之前把,才走,不光是來了,還提了一大堆的營養品,都是挺貴的東西,非要我和你爸收下,怎麽推辭都沒有用,”賀媽媽十分坦率的說,“剛開始說了一大堆沒有什麽用的客氣話,我說大家非親非故的,我們不能收他的東西,跟何況還是那麽貴的東西。結果他說他替你來孝敬孝敬我們也是應該應份的,還說你們兩個之前鬧別扭了,你心高氣傲,就因為一點誤會,就鬧著要分開,還賭氣把工作給調到市了,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跟你和好,想讓我們幫忙做一做你的思想工作。賀寧,媽媽可不是見錢眼開、財迷心竅的那種人,不會因為人家送了千八百塊錢的營養品就沒立場,我打電話給你就是一個目的,問問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有沒有可能考慮原諒他。”


    一聽賀媽媽這麽說,賀寧的臉色也不由自主的冷了下去:“媽,你覺得你女兒是那種沒腦子的衝動型麽?因為所謂的誤會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人判死刑?因為所謂的誤會,就那麽大費周章的調離原崗位,到市這邊來麽?我為了調轉工作花了多少努力,你和爸爸是看在眼裏的,不應該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這裏麵你和小董之間肯定是有些事情,讓你覺得接受不了,但是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麽事?真的那麽嚴重麽?”賀媽媽又問。


    賀寧並不打算把自己和董偉斌之間的那段事情原封不動的告訴給賀媽媽聽,做父母的有些時候其實可能要比子女更加注重麵子和自尊心這方麵的問題,雖然說自己當初可以說是問心無愧,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麽能夠被指責的地方,但是這種事情說出來,也會讓賀媽媽感到顏麵無光,甚至還會感到憤怒,這都不是賀寧想要的結果。賀寧覺得當初和董偉斌從頭到尾的交往過程和結束方式,都是錯誤,自己做錯了事情,自己一個人懊惱自責都可以,但是讓父母跟著一起生悶氣,這個可就是罪過了,因此她才從頭到尾都一直一個人隱忍著,什麽都不說。


    “媽,你就記得,但凡還有一點點迴旋餘地,我也不會考慮直接離開市,調到市工作,所以這個問題咱們就不要繼續討論了,我現在就想知道,他到底跟你們說了什麽,讓你那麽不放心,特意打電話過來探我的口風。”賀寧難得這麽態度嚴肅的和賀媽媽講話,“董偉斌都跟你們說了什麽了?”


    賀媽媽歎了一口氣,說:“他其實也沒有說什麽,但是就是那個態度,還有那個話,聽著有些讓人心裏不踏實。他原話是怎麽說的我還真有點學不上來了,但是意思挺明白,就是說你們倆當初挺好的,後來因為一點誤會就分開了,他覺得你為他曾經付出過很多很多,作為男人,該他負責的他一定會負責到底,所以哪怕你再怎麽倔強,他也會堅持到底。賀寧,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孩子,但是你們現在年輕人的事情,哪個家長敢說自己是完全清楚,完全知情的所以媽媽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如果你們之間沒有什麽原則上的錯誤,小董說的又又是那麽迴事兒,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麽?”


    賀寧攥著手機的那隻手此時此刻已經冰冷冰冷的,指尖捏著電話,幾乎僵住了,她就好像變成了一座冰雕,一動不動,姿態僵硬,但是胸中卻又好像有一團熊熊烈焰在燃燒著,就要噴薄而出。


    “媽,我說一句粗話。董偉斌對你說的每一個字,你都當他是放屁就好了。”她深唿吸了幾下,強迫自己把語氣給盡量放平穩,免得會忍不住火氣,在電話裏麵就叫嚷起來,董偉斌的性格她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即便不夠全麵。這個男人是非常會說那種模棱兩可,讓人浮想聯翩的話的,所以賀媽媽有所誤會,並且有些擔心,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自己不能因此而遷怒父母,“我和董偉斌當初也不算是正兒八經的談戀愛,更沒有嚴肅到已結婚為目的,從頭到尾那就是一場鬧劇,我跟他除了牽手之外,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肢體接觸,我這麽說是不是足夠直白了?你女兒是什麽樣的人,你是清楚的,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


    賀寧這一番話說的足夠直白,賀媽媽自然也是聽得清楚,聽完了這一番話之後,賀媽媽也是有些動了怒:“這個小董,虧他長得人模人樣的,我和你爸還以為你們隻是單純因為性格或者別的原因談不下去了,今天人來的時候我們倆還很熱情的招待了半天,要是按你這麽說,那這個人能故意這麽去誤導我們,骨子裏的品質也是很有問題的,這簡直就是在拿你的名譽開玩笑!跟我們私下裏胡說八道,我們不跟他計較也就算了,要是出去亂講,那可就是敗壞你的名聲啊!”


    “你放心吧,他不會的,”賀寧嘲諷的笑了笑,“倒不是為了珍惜我的名聲,主要是為了他自己。他做任何事都會先給自己留足了退路的。別看現在好像一心一意想要挽迴什麽,實際上也還是有自己的小算盤,假如我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他也還的保全了自己純情文藝男的形象,要是把跟你們說的這些鬼話都拿出去說,那除了我不清白,他自己不也顯得沒有那麽單純了麽!這種事情他才不會做。嗬嗬,我就說麽,最近這麽殷勤,一會兒買東西打點方圓,一會兒又想從你們那裏打開突破口,弄了半天還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去,被你這麽一說,我和你爸不是成了老公雞老母雞了麽!”賀媽媽原本有些不大高興的,結果一聽賀寧的這句話,當場又忍不住差一點小就笑出來,“那他拿來的那些東西怎麽辦?既然你都不想跟他還有什麽發展了,那咱們可不能收禮物,還是這麽貴,超過了咱們家消費標準的東西,這得還迴去。”


    “別,你可千萬別還。”賀寧一聽這話,趕忙對賀媽媽說。


    賀媽媽有點疑惑:“那怎麽行呢,這麽貴的東西,我們收了不就等於給人家留了個活口兒了麽?咱們可不能欠人家的,那樣不清不楚的可不行。”


    “媽,董偉斌這個人,我比你了解,如果你不收,給他送了迴去,那就正中下懷了,東西去而複返,還送了一個空頭人情,下迴他就還可以繼續這麽如法炮製,一來二去,空頭人情套了一大堆,你一個過意不去,做稍微做了一點還禮的行為,這不立刻就變成建立邦交了麽!”賀寧把自己的做法解釋給賀媽媽聽,“所以你就隻管收,收了還別認賬,咬死了不鬆口,這樣一來二去,他就會覺得走這個途徑太費錢,而且前途渺茫,做不到一本萬利,自然就放棄了。”


    “好吧,那我們就聽你的。”賀媽媽對於賀寧的這種處理辦法雖然說還是有一些存疑的,但她覺得女兒終究是要比自己更了解董偉斌的為人,所以聽女兒的應該不會錯,順便的,賀媽媽也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慨,“雖然你不說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分開的,但是就衝他這種投機和算計,我覺得不成就不成吧!一個事事處處都玩弄心機的人,我覺得也不怎麽靠得住,不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你看看,要麽說我媽這人活的通透呢!一看就知道這麽多年的鹽都沒有白吃!全都變成人生經驗了!”賀寧順勢捧了賀媽媽一番。


    賀媽媽當然了解自己女兒的個性,所以在電話那邊笑了,笑過之後又歎了一口氣:“好吧,那我知道該怎麽處理了,下迴那個小子來,我和你爸不會給他好臉色的!居然敢那麽編排我女兒!不過賀寧啊,你在外麵有什麽不開心不愉快的,該和家裏說就和家裏說,不要學人家,總是報喜不報憂!”


    “好,有我媽這話我就心裏踏實了!下迴錢不夠花的時候我第一時間跟家裏麵報憂!”賀寧笑嘻嘻的調侃道,故意歪曲了賀媽媽的意思。她的父母這麽多年來,一直很努力的經營著這個家,很努力的為她盡可能的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這些賀寧都已經很感激了,所以現在參加了工作,她也希望父母能夠生活的輕鬆一點,自己不要再給他們增添任何層麵上的壓力了。


    掛了電話之後,賀寧重新返迴到湯力家的客廳裏,坐下來拿起湯匙繼續喝粥,接電話的功夫,剛才還有些燙口的粥都已經變得溫溫的,喝著倒是剛剛好。


    她喝了兩口粥,一抬頭,發現湯力正看著自己呢,手裏的湯匙也放下了,表情怪嚴肅的,這倒把賀寧給弄的有點摸不到頭腦了,趕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發現並沒有什麽不妥,這才開口問湯力:“怎麽了?為什麽那麽看著我?”


    “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可以對我說。”湯力表情鄭重的對賀寧說。


    “哦,好啊,那請你幫我個忙,以後關昕家的雞湯,能不喝就別喝了,否則喝得多了,我總得去給人家方圓和戴煦添麻煩,多不好啊。”賀寧開玩笑地說。


    湯力似乎因為這件事而略微感到有點狼狽,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不是,我是說,你的事,如果需要我幫忙,你就說。”


    “你說說看,你推測出什麽結果了?”賀寧笑嗬嗬的問,自己的那些事她雖然從來都沒有正麵的對湯力提起來過,但是也同樣沒有刻意的遮掩過。其實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細節拚湊起來,湯力不可能還搞不清楚事情的大致情況,賀寧忽然覺得好像這件曾經讓自己感到諱莫如深的事情被湯力知道了,自己也並沒有原本以為的那麽傷自尊或者感到難堪。


    湯力猶豫了一下,最後並沒有真的把整件事情在自己心裏麵的推測都說出來,隻是對賀寧說:“如果有人糾纏你,我可以幫你。”


    “那你打算怎麽幫我?”賀寧看湯力那副認真的樣子,忽然覺得挺有趣的,於是湯匙放下,用手托著腮,開口問湯力,有些好奇他打算怎麽幫自己。


    “我可以假裝你男朋友,把對方嚇走。”湯力很認真的迴答。


    噗嗤。


    賀寧本來是很饒有興趣的等著聽湯力的答案,沒想到湯力給出的解決辦法居然是這樣的,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的笑了出來,湯力被她這麽一笑,登時就紅了臉,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


    “你”賀寧努力的忍著笑,“這個辦法是誰教你的吧?我覺得以你的性格,應該是想不出來這種辦法的啊。”


    湯力倒是態度很坦誠,雖然感覺有些尷尬,有些不大好意思,但還是直接點了點頭,說:“關昕教的。”


    “關昕?”賀寧聽到這個不大討自己喜歡的名字時,眉頭略微緊了緊,心裏麵有一點戒備的問,“她什麽時候教過你這種辦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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