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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傑很配合的跟著湯力去了,因為魯傑對盧正平很熟悉,描述起盧文正的相貌也是很清楚,因此畫像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之後湯力一個人返迴了刑警隊,告訴賀寧魯傑已經先行離開了,並且主動承諾幫忙去打聽盧正平的最新下落。


    “你覺得魯傑這個人怎麽樣?”賀寧問湯力。


    “聰明人。”湯力用最少的字體魯傑做了一個概括。


    雖然字數是少了一點,賀寧倒是覺得這概括也足夠了,她也覺得魯傑這個人挺聰明的,他當初和範誌之間的矛盾那並不是什麽秘密,算是擺在台麵上的了,目擊者很多,想要打聽出來並不算是什麽難事,再加上魯傑提到了他也聽說過別人在打聽他當年和範誌之間的矛盾,並且已知範誌死亡的事實,不得不說,做一麵錦旗大張旗鼓的跑來主動表明身份,承認自己是範誌的“仇人”,這實在是一步好棋,比起被動的等著警察找上門來,再替自己辯解甚至遮掩要好得多。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魯傑這麽做到底有多少成分是真的高興範誌的死,這不好說,但他想要借此來顯示自己的直率和坦蕩倒是一定的了,按照正常人的思維習慣,假如範誌的死與魯傑有關係,那魯傑得是內心多麽強大,或者說背負了多少條人命的慣犯,才能夠表現得如此高調不怕人誤會呢?


    “我覺得這個魯傑,咱們倒是可以暫且放下了,除非有什麽峰迴路轉的發現,否則他的幾率實在是不大,”賀寧在剛剛湯力帶著魯傑去做模擬畫像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心裏麵有了答案,“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表現得那麽直性子我不敢說,不過從他的談吐來看,再加上之前咱們聽說的情況,至少對我而言,我覺得他不像是那種容易服軟的人,哪怕是表麵上的服軟,假如他是甘文林那種,試圖通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樣的方式去堵嘴,不敢抗爭的類型,就不會當眾和範誌起衝突了,所以我認為他說的那些事情應該大體是事實,這樣一來,考慮到他跟範誌之間那種劍拔弩張的關係,他想在範誌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登堂入室,恐怕也不太現實,所以我認為他的嫌疑比較小。”


    湯力點點頭:“嗯,把他先放一放。”


    “那這樣的話,你下一步什麽打算?”賀寧托著腮問湯力,她自己也算是個有主意的人,不過畢竟實踐經驗還不太豐富,遇到這種被害人死了一兩年的案子,還是會有些擔心自己考慮不周全,搞出什麽岔子來。


    “你先問問範潔,再等等魯傑的消息。”湯力迴答。


    賀寧知道他指的是盧正平,於是點點頭,找出之前範潔留下的聯係方式,給範潔打了一通電話,電話打通的時候,範潔剛好在家,聽聲音略微有一點點喘,一問,原來是趁著其他人都不在家,正在打掃衛生做家務。


    被問起是否知道她的哥哥範誌曾經和一個叫做盧正平的人有過比較密切的往來,範潔想了半天,最後告訴賀寧她對此並不知情,以前範誌身邊確實有過一些交往相對密切的人,但是大多數都是一些狐朋狗友,舉止做派一向是範家二老十分看不慣,打從心眼兒裏厭惡的,因此從來不許範誌帶人迴家,再加上之後範誌跟家裏人鬧得不太愉快,家裏人對他在外麵的所作所為就更加的不加理睬,因此範誌跟什麽人關係好與不好,他們都從不過問,以免引火燒身。


    範潔說這話,賀寧倒是相信的,從第一次她和湯力上門的時候,範潔夫婦表現出那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範誌闖了什麽禍拖累似的那種反應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既然範潔並不知道盧正平的存在,那再多浪費口舌也沒有意義,賀寧向她道了謝,順便告訴她案件還在調查當中,請他們不要著急。


    “我們不急,你們慢慢查,別有什麽壓力,我們不催,這事兒歸根結底是我們家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受累了啊!”範潔在電話那邊連忙表示自己壓根兒就不為結案的事情著急,甚至還開口安慰起了賀寧來。


    掛斷了電話之後,賀寧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她還不夠見多識廣吧,她原本以為不管多壞的人,一旦出了什麽事,身邊或多或少總還是有為他難過,盼著早日水落石出的親友,範誌倒好,雖然說從對他生平的了解來看,這人倒是沒有做過什麽大奸大惡的事情,卻也因為劣跡斑斑,居然連最親近的血親都對他猶如洪水猛獸一般,甚至因為他的死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這可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既然範潔這邊沒有什麽收獲,那就隻能等魯傑了。到了第二天,魯傑沒有傳迴來任何消息,湯力他們倒是接到了通知,甘文林休假結束,迴來上班了。


    王經理的那家代駕公司湯力和賀寧很熟,不過八字沒一撇之前,他們不打算驚動任何人,以免在不能確定其是否就是嫌疑人之前,給甘文林造成不必要的影響,歸根結底這個社會仍舊是人言可畏,一旦因為什麽原因而被人戴上了有色眼鏡去看待,想要再翻身就不那麽容易了。


    因此,在下午時分,賀寧和湯力就早早的開車來到了王經理的那家公司附近,他們事先已經摸底過甘文林,雖然沒有直接打過交道,卻也對他有了大致的了解,能夠認得出來甘文林的相貌。他們決定來個守株待兔,暗中觀察一下甘文林的情況。


    為了保險起見,湯力和賀寧沒有等到黃昏時分就提前悄悄的等在了附近,晚飯也是在車上啃的麵包,一直到了太陽下山,快到晚上八點鍾的時候,才看到甘文林從代駕公司裏麵走出來,騎上一輛小電瓶車離開了,估計是接到了客戶的預約,正要趕去指定地點與客戶見麵呢。


    湯力和賀寧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悄悄的尾隨著來到了一家大酒樓前。


    甘文林今年剛剛三十出頭,個子比較高,皮膚比較白淨,五官也算是比較清秀的類型,可能是因為剛剛喪母不久,也是受到了情感創傷的,因此他看起來臉色略微有些蒼白,身材也更顯清瘦,在等待客戶的時間裏,時不時的和其他公司過來在這裏等活兒的代駕司機閑聊幾句,表現得比較外向,並且看不出有什麽悲傷或者憔悴,仿佛已經走出了失去親人的痛苦,重新振作起來了。


    “他媽媽好像去世也沒多久,他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看得開。”賀寧隔著車窗,看著不遠處甘文林與其他人談笑風生的樣子,對湯力發著感慨,她把車窗略微降下來了一點,距離不算特別遠,還能隱約聽見甘文林和其他人說話的聲音。


    湯力朝甘文林那邊看了看,沒有作聲。


    過了一會兒,有人從酒樓裏走出來,甘文林立刻迎上去打招唿,那幾個人就是他要送的客戶,他跟著那幾個人走向了對方停車的位置,不一會兒,一輛轎車從車位裏倒了出來,開下馬路離開了酒樓門口。


    “不跟上去麽?”賀寧見湯力沒有要挪動的意思,便問了一句。


    湯力搖搖頭:“沒意義,在這兒等他迴來吧。”


    “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會迴來?”賀寧剛問完,眼角的餘光掃到車外的一樣東西,心裏邊立刻有了答案,“你不用迴答我了,我看到甘文林的小電瓶車還在飯店門口停著呢,所以他肯定還是會迴來取自己的電瓶車的。”


    湯力點了一下頭,一本正經的又補充了一句:“沒打算迴答。”


    賀寧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說原本並沒打算迴答自己方才的那個疑問,這不禁讓她有些氣悶,於是略帶不滿的瞥了一眼湯力:“怎麽?嫌問題太傻?”


    “問題是傻,”湯力就好像沒看出來賀寧有些不高興了似的,居然承認了,還好他隨後還有半句話沒說完,“所以你能想到。”


    賀寧原本已經到了嗓子眼兒的火氣,一下子被後來的這半句話給噎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感謝湯力的稱讚,還是埋怨他的表達方式。


    最後她決定不做任何迴應,免得自己被湯力這個說話好像打電報一樣能省幾個字是幾個字的人給憋出內傷來。


    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鍾,甘文林從一輛公交車上下來,重新迴到了酒樓門前,取了自己的小電瓶車離開了。湯力這才發動汽車,繼續悄悄的跟著,一直跟到了王經理的代駕公司附近,甘文林把電瓶車鎖好,站在門口,好像在等什麽人。


    又過了十幾分鍾,答案揭曉了,一個男青年騎著一台摩托車停在路邊,甘文林招了招手,快步跑過去,坐在了摩托車的後座。


    那輛摩托發出嗡嗡的聲響,迅速的離開,駛向夜幕當中。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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