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賽扁鵲的臉上忽然多了一抹驚駭,即使那麽多年過去了,但一想到曾經的噩夢,賽扁鵲還是會忍不住露出驚懼的表情,“我年輕的時候,遊曆天下,曾到過一個邊緣的國家。那個國家最擅巫蠱,國中人人都養蠱學巫。他們有一種駭人聽聞的巫術,殘忍剝去人皮,然後用人皮上最嫩,最新鮮的部位,用以特殊藥水浸泡而成,可永葆新鮮,屆時,若是想易容成某人,那個國度就會用特殊的方法


    ,在那張人皮上精心描繪,惟妙惟肖,讓人難以辨真假。隻是做成最一張完美的人皮,可想而知,剝去了多少張人皮。”


    說起那個國家,天不怕地不怕的賽扁鵲依舊心有餘悸,道:“當時,我也差點迴不來。我從未見過,從裏到外,如此病/態的國度!恐怕就是曾被獨狼洗腦的楚國,都遠遠及不上啊。”賽扁鵲歎道。


    喜歡剝人皮?


    暮無顏神色一寒,清冷的眸中陡然多了一抹殺機,慕容太妃剛剛和她解了嫌隙,結果就遭了對方的毒手?


    而且,不說慕容太妃是帝染軒的養母,就是一個普通宮女,暮無顏也絕不容許這樣的事在皇宮中發生!


    阿嬌!


    那個女人應該去了那樣的國/家吧,聯想到幽曾經給她的密信,暮無顏臉上帶著一抹冷笑。


    “怎麽,有人用人皮了?”賽扁鵲看到暮無顏的神色,不由驚問道。


    “還沒有證據,不過很快就會有結果了。賽扁鵲,和我一起去慈寧宮看看吧。”暮無顏說道。


    “無顏,你身體不好,還是讓我去吧。”一旁默然不語的帝染軒,寒聲說道。


    聽到賽扁鵲這樣說,帝染軒心中怒火中燒,雖然每次慕容太妃和暮無顏起爭執時,帝染軒都毫不猶豫站在慕容太妃這一邊。但慕容太妃畢竟是帝染軒的養母,帝染軒從內心深處還是感激慕容太妃的。


    當然,若是慕容太妃不再和暮無顏起爭執了,一家和和氣氣,那該有多少啊。現在,帝染軒好不容易盼到了這一天,但卻又被人生生破壞了。


    所以,如何不讓帝染軒惱怒!“一起去,我總覺得這事情不會簡單。”暮無顏卻執意要去,看到帝染軒一臉關切的望著她,心知他放心不下她的身體,便寬慰道,“二郎,你放心,什麽樣的仗勢我沒有見過。慕容平時雖然和我不睦,但畢


    竟使我們的長輩,作為兒媳,我豈能袖手旁觀?”


    “好,那一起去,不過你要答應我,凡事不可強出頭,一切由我。”帝染軒說道。


    “嗯,將小白一起帶去吧。”暮無顏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


    小白還未修煉真氣時,就能獨鬥變異的金蠶蠱王,現在更是今非昔比,將小白帶上,說不準可以應付不可預測的事情發生。


    此時的慈寧宮,外表看去依舊和之前一樣,不過實則周圍已經布下了數不清的暗衛。


    “太妃,這是皇後娘娘讓人帶過來的,說是宮裏潮濕,需要用石灰去濕。”慈寧宮的宮女在慕容太妃身旁說道。


    此時,空蕩蕩的慈寧宮裏多了許多宮女,翠兒正指示著大家,在各個角落都撒上石灰,特別是慕容太妃的寢室。


    翠兒一邊命人傾撒石灰時,一邊暗暗查看慕容太妃臉上的變化。


    整個慈寧宮充斥著一股刺鼻的石灰味道。


    慕容太妃的貼身宮女原以為慕容太妃聞到這股味道會勃然大怒,因為慕容太妃最喜幹淨了,她心裏也在哀歎,皇後娘娘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好不容易和太妃化幹戈為玉帛了,為什麽又生事端呢?


    不過好在慕容太妃似乎一點都沒有生氣,她靜靜地坐在化妝台上,對著鏡子,精心地打扮自己,眸光餘光掃過那些忙碌的宮女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貼身宮女發現了其中的嘲諷。


    “太妃娘娘,您有什麽不適嗎?”一瞬不瞬觀察慕容太妃的翠兒,此時上前一步,目光緊緊盯著慕容太妃的臉,問道。


    空氣中多了一抹讓慕容太妃的貼身宮女看不懂的氣氛。


    “我很好,替本宮謝謝皇後娘娘的關心了。”慕容太妃放下畫筆,輕輕說道。


    翠兒目光閃了閃,傾撒石灰也有一陣子了,但慕容太妃那邊卻沒有什麽變化,看來並不是剝下人皮哦,這讓翠兒失望之餘,又有點暗自慶幸。


    畢竟,真正的慕容太妃沒有被剝皮。


    但她又不甘心就這樣迴去。


    翠兒福了福,作出迴去的姿態,在站起來的時候,忽然毫無預兆地說道:“阿嬌小姐!”


    慕容太妃靜靜地坐在化妝台前,沒有任何反應。


    翠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命人一起離開了慈寧宮。


    “今天的翠兒好奇怪。”貼身宮女紅姑望著翠兒離去的背影,暗暗嘀咕。


    “是呀,好奇怪。”慕容太妃忽然陰氣森森地說道,望著銅鏡的眼神,卻變得陰暗和冰冷。


    看來還是有所察覺了呀,應該是當日那個神秘跟蹤人告訴給暮無顏的吧,否則以她天衣無縫的易容和喬裝手段,斷不會讓暮無顏發現破綻的。


    既然如此,那要抓緊計劃了,想到這,慕容太妃陰冷地笑了起來。


    一旁的紅姑聽得頭皮都炸了起來,以前慕容太妃也會對著鏡子發笑,但更多的是不甘和寂寞,哪有像今天這樣,那麽的毛骨悚然。


    “紅姑,我吩咐你的事做的怎麽樣了?”慕容太妃問道。


    “都已經布置好了。”紅姑垂下頭,答道,不過隨即又抬起頭,不安地說,“太妃,不是我多嘴,這樣做真的好嗎?萬一被皇上和娘娘知道,生出誤會怎麽辦?”“你懂什麽?”慕容太妃冷冷喝道,聲音透著一股讓人發涼的寒意,“我讓你在宮裏九個地方,埋下槐木傀儡娃娃,為的就是化解我那可憐孩兒的怨氣,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安心心去投胎吧,下一輩子,一


    定會投個好人家的。”


    “是,是奴婢多嘴了。”紅姑連忙低下頭,臉上去依舊閃過慌亂的神色。慕容太妃雖然解釋的很合理,但紅姑總覺得這事不對勁。


    “紅姑,你跟了慕容有多少年了?”慕容太妃忽然問道。紅姑臉上的慌亂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神。


    “啊--”紅姑一時沒察覺到慕容太妃的對自己的稱唿都變了,有些心慌地迴答道,“有二十多年了。”不知道為什麽,紅姑今天覺得慕容太妃有些不太對勁。


    “哦,二十多年了啊,那你們真是主仆情深了,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讓那個老賤人一起來陪你的。”慕容太妃忽然轉過頭,森然說道。


    “你……你……”紅姑這才意識到慕容太妃的話不對勁,她的反應也算快,快步就朝屋外跑去,同時,張嘴就要唿叫。


    可是--


    慕容太妃已然站了起來,手裏竟握著一根長長地銀針,精準無比地刺入了紅姑的天靈蓋,紅姑連慘叫都沒有發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竟已斃命了。


    一瞬間,奪了一條人命,“慕容太妃”卻沒有任何表情,她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傾倒出一些粉末,那些粉末落在紅姑的屍體上,登時騰起一陣淡淡的白霧。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紅姑的屍首竟然全部消弭了,空氣中隻餘一絲淡淡的味道。


    “九槐噬心陣已經布好了,暮無顏,我看你還能不能活下去!”“慕容太妃”望著窗外--暮無顏所在的寢宮方向,神色變得怨毒無比。


    “慕容太妃”已今非昔比,慈寧宮外布置了那麽多的暗衛,她都心裏清楚,不過濃烈的仇恨非但讓她沒有恐懼,更多的甚至是興奮的戰栗。


    原本這皇宮應該屬於她的,原本暮無顏享受的萬千寵愛也應該屬於她的,甚至連暮無顏腹中的孩子,也應該屬於她的!


    但現在,一切都被暮無顏搶走了。而她?!


    被發配邊塞軍營,被不知道多少個醜男人踐踏了,若不是後來機緣巧合遇到了主人,恐怕一縷幽魂早已入了輪迴。


    所以這恨,怎麽會消弭呢!


    “慕容太妃”從枕下麵拿出一個精巧的小木偶,那木偶雕刻的十分精妙,小孩五官具有,惟妙惟肖,更為奇特的是木偶周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陰氣。


    這種木偶是用槐木雕刻而成,槐木本身屬陰,最適合鬼魂居住,而且這些槐木並不是簡單的槐木,而是在陰池裏浸泡過的,陰氣十足!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太監的唱諾聲,遠遠從慈寧宮外傳了進來。


    “慕容太妃”聽到太監的唱諾聲,冷笑一聲,將槐木小偶藏在了袖中,而後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中央,一雙眸子冷冷地望向慈寧宮大門。


    “吱呀”慈寧宮厚重的大門被宮女和太監緩緩推開。


    兩個如同畫中走出來的神仙眷侶,身後還跟著一頭龐大神俊的狼,被眾人眾星捧月一般緩緩走了進來。“慕容太妃”的目光先是落在左邊一個高大俊朗的年輕人身上,隻見他身穿一身黃袍,頭戴皇冠,周身散發出一股讓人難以企及的貴氣,但就是這樣一個高高在上,貴氣無邊的男人,目光在望向旁邊那名女子時,是那麽的溫和和卑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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