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帝玄,表麵上為人方正,骨子裏卻是一個陰謀家,猜忌心極強,一旦他稱王,則必不放心自己;帝天南就更是了,陰險歹毒,而她和帝天南更是有化不開的仇恨,早晚有一天,暮無顏會親自手刃他的。


    “好,既然你不爭,我也不強求,不過要想拿迴這些東西,就拿庫房鑰匙來換!”暮無顏“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紙按在了桌上,冷冷說道。


    “庫房鑰匙?”帝染軒先是一呆,接著跳起腳來,大聲說道:“不可能,要想我交出庫房鑰匙,門都沒有。”


    若是交出庫房鑰匙了,那麽王府的財政大權就落在暮無顏手中了,那他以後怎麽出去花天酒地當他的紈絝?


    再者,一個男人,再怎麽委曲求全都無所謂,但經濟大權一定要掌握在手中,要不然,這個人生,可真叫那一個慘!


    “不答應也可以,我便將這些交給皇上,到時候就廢了你這個紈絝王爺,看你拿什麽錢去逍遙。”暮無顏也不逼迫他,悠然地收起紙張,放入懷中,邁步朝外走去。


    看著暮無顏的身影朝外走去,帝染軒眼眸眯起了一抹精光,不過他故意一頓腳,叫道:


    “好,我答應你,這是庫房鑰匙,你拿著吧。”說著,裝出萬分不舍地從懷裏掏出一把鑰匙,一甩手,朝暮無顏丟去。


    暮無顏也不迴身,一抄手,就將庫房鑰匙拿在手中,接著再度從懷裏掏出紙張,雙手一撕,紙張頓時碎裂成無數的蝴蝶,飄飄揚揚地飛落。


    “這些紙都是我從阿嬌那裏取出來的,你好自為之。”清冷的聲音,悠悠從屋外傳了進來。


    ……


    帝染軒來到西苑的時候,有些氣急敗壞,原本見到阿嬌還笑臉相迎的,這次卻是冷著一張俊臉,看著阿嬌也是橫眉怒目。


    “染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阿嬌心裏狐疑,小心翼翼地道。


    帝染軒氣鼓鼓地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記錄爺的日常出行?!”心裏卻暗自冷笑一聲,阿嬌是誰派來監視他的人,他心裏最清楚不過,阿嬌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範圍內。


    不過戲還是要演下去。


    阿嬌心裏一顫,之前她隻是恨無顏恨到了骨子裏,這才故意用那些記錄來勾引她上鉤,好讓她和帝染軒狠狠大吵一架,最好帝染軒被無顏弄傷,這樣就可以鬧到皇上那裏去。


    但是沒想到,無顏會這麽大方地告訴帝染軒,這是她故意流出來的條子。


    隻是,看了眼帝染軒,這個人好騙得很,應該--可以糊弄過去吧。


    於是,阿嬌怯生生地道:“這些記錄確實是我找人讓你查的,隻是,你總不肯跟我圓房,我懷疑你外麵有人嘛。”


    說完,看到帝染軒有一絲“心虛”,阿嬌更是放心了,就扯著帝染軒的袖子撒嬌:“ 你說是不是,你跟那個頭牌,哼,帝染軒你對得起我嗎?你還說過娶了我後會專寵於我,可是你現在寧願去寵外麵的野花,嗚嗚嗚,我恨你染哥哥。”


    說完,她故意嚶嚀一聲,撲到帝染軒的懷裏,撒嬌地蹭了蹭。


    帝染軒故作不悅地道:“那你也不能查我,你可是我的女人,難道無顏不把我這個夫君當一迴事,連你也要氣我?”


    阿嬌抱著帝染軒的脖子哭得百轉千迴:“染哥哥我錯了,你不能不理我,我就是太愛你了呀,染哥哥,你不知道,我夜夜孤床冷枕的,我想你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染哥哥,你別離開我。”


    “好吧,這次我原諒你,但是下不為例,我和那個頭牌。”帝染軒揪著阿嬌的小臉笑道,“隻是逢場作戲,我唯一愛的當然是我的阿嬌啊,沒聽過嗎?我可是從小就說過,要將你金屋藏嬌呢,你還不信你的染哥哥麽?”


    阿嬌抬起頭,豔麗的臉兒緋紅,一雙妖媚的眸子似笑非笑,泛著水光,任憑哪個男人能不動心,她嫵媚地道:“那染哥哥你--”


    “殿下,那個,王妃說讓你去一下。”一個煞風景的聲音忽然就從外麵響起。


    帝染軒低咒了一聲,抱著阿嬌,似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才推開她,歎了口氣道:“阿嬌你也看到了,那個毒婦,她是不會允許我們做真正的夫妻的,我不是不想和你好,但是,我怕我和你好了一夜,那毒婦就能殺你千刀萬剮泄憤,當是林嬤嬤怎麽死的,你也在場的。”


    阿嬌忽然想起林嬤嬤的死態,還有無顏殺人的麻利程度和無情,不由得臉色蒼白,挽留的話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隻是她又不甘心,於是,她撅著嘴道:“那至少讓妾身送染哥哥過去,染哥哥,奴家永遠支持你的。”


    帝染軒一臉“苦相”:“好吧,也讓那個毒婦看看,就算,她能分開我們的身也分不開我們的心。”


    兩個人知道到了東院這才依依惜別,猶如一對被人呢拆散的苦命鴛鴦,無顏在裏麵看著直搖頭,看來這個男人真是沒法成大器了,她都這般提醒,想不到,他三言兩語就被一個閨房裏的婦人給糊弄過去了。


    看來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帝染軒慢騰騰地,一條很短的路,竟然被他走了半個時辰,這才磨蹭到無顏的門口,不高興地道:“你又找我做什麽?難道是很想念我了?這才多久不見啊,嗬嗬,不過你可別癡心妄想,我可不會喜歡你這麽兇的女人的。啊--”


    無顏忽然丟向他一個東西,帝染軒嚇得一下子竄到小安子的後麵躲起來還大叫道:“救命救命,她要殺夫啊。”


    小安子一臉無語和丟臉,過了一會兒,見帝染軒還抓著他瑟瑟發抖,隻好道:“殿下,不是暗器啦,好像是--咱們庫房的鑰匙。”


    帝染軒暗道一聲好險,又有些尷尬地從小安子身後走出來,板著俊臉,低頭看那鑰匙,確實是庫房的鑰匙。


    “怎麽? 你終於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會管家,所以找本王爺懺悔來了嗎?”帝染軒氣宇軒昂地質問道。


    無顏有些無語:“庫房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和冊子上記錄的完全不符,這是怎麽迴事?”


    “啊這個啊--”帝染軒的臉紅了紅,有些支支吾吾。


    無顏淡淡地道:“其中包括皇上賞賜的幾件國寶,你--該不會將它當了吧?”


    帝染軒的臉紅透了,半天不滿地道:“我隻是暫時手上的錢不靈光,所以這才借去救救急,等我有錢了,自然會將這些東西都贖迴來的。”


    “今年三個莊子產出的東西,還不夠王府半年的花費。你可知道?”


    “這--聽說出了天災,這,本王爺可是很仁慈的,所以就允許他們隨便交交就好。父皇常常教育我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們要對底下的老百姓好一點。”帝染軒不滿地道。


    無顏嘴角抽了抽:“誰說有災荒了?災荒是北邊,你的莊子靠南邊,背山麵水,收成每年可以上兩季,按道理,他們收獲的莊稼,應該是交上來的四倍不止。”


    “啊?你別瞎說!那都是莊子裏的老人了,不會騙我的。”帝染軒氣得大叫道。


    無顏冷笑,遞給他一個單子:“這就是你的那個老人,王管事,他因為一直好賭,已經欠了賭莊一大筆錢,但是,前幾天,他剛剛還掉了全部的賭債,還繼續在賭莊裏賭博,你怎麽說呢?”


    “這--”帝染軒看著這條子,氣得睚眥欲裂,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然後--


    “哎呀,疼死爺了,”他捂著自己的手,痛苦地彎下腰去。


    無顏:“……”


    好頭疼,自己當時到底為什麽要選擇這個人呢?就算選個小孩兒也比選他好吧。


    對了覺得以他的麵相應該不是一個太糟糕的人,想不到,她平生第一次進入看錯了人。


    “這個管事,我處理還是你處理?”無顏淡淡地問道。


    帝染軒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道:“我處理吧,我會處理好的。”


    無顏點點頭,然後看著那本賬本發呆:真是--窮啊,其實自己可以撒手不管,隻是,她不做點這種事情,皇帝大概會以為她想著造反,所以就連賬目都不管了吧,她必須要將自己變成一個平凡的閨中婦人,這才能消除皇帝和群臣的戒備,到時候--再徐徐圖之。


    冷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耀眼的異色,一旁愁眉苦臉的帝染軒在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縫了一下,好像無意識一般地垂眸思考了一瞬。


    無顏再次抬頭看向帝染軒:“你平時的花銷--”


    “那是萬萬不能減少的,我可是男人,我是有尊嚴的,我要出去應酬,還要--唔,應酬,不然我寧可去死。”帝染軒激動地站起來,準備拚死力爭。


    無顏理都沒理他:“ 你的用度和王府的用度我都會維持原樣,你放心,隻是--春紅樓不準去!不然,你就一個子兒也不能拿到。”


    “你!”帝染軒勃然大怒,想要指著無顏的鼻子,但是,怕她一會兒一刀給自己剁下來,又倉促地縮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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