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不要跳呢,貌似有點高呀!”


    李斌在心裏不斷問自己。在這個山洞已經走了七遍了。已經確定爬進來的那個小洞找不到了。唯一的出口就是這個有半人高的洞口,洞裏往外流著水,形成一個小瀑布。低頭一看,估計沒有二十米也有十五米,下麵是個水潭。就是不知道有多深。


    太陽漸漸西下,大山裏慢慢起了風,不斷傳來唿唿的響聲,外出覓食的小動物逐漸迴到了自己的巢穴。不到一個小時,天邊的朝霞就已看不清顏色。


    李斌躺在一個不算大的石頭上,轉了轉身,感覺身上真的一點力氣沒有了。天剛剛黑,開始還有點恐懼,現在都習慣了。雙手抱著頭,閉上眼睛,陷入了迴想。


    李斌的父母是國際刑警,在李斌不到三歲時,因公殉職。後來一直是他親伯伯撫養,家裏條件並不好。李斌以十六歲考上國內一所還不錯的大學,考古係,兼修古文學,同時也愛好音樂。一米七六的個頭,長相也算清秀,學校裏不知多少女生為他寫情書,而他卻看上了隔壁美術係一個很文靜的女生,一頭長發,走路時總低著頭,白淨的皮膚讓李斌第一次看見時,就為她著迷了,經過半年的追求,女生終於答應等放假迴來和他一起吃飯。如今……李斌就是做事有點衝動,。如今被困在這裏,如果時間允許,他到不介意繼續等下去,多一點時間就是多一點希望,這個地方雖然人煙罕至,但是俗話說的好,一百年還不死個老頭嗎。可是如今被困在這裏已經三天了,沒有食物,在等下去唯一的結果就是死,想到死,李斌覺得自己著輩子太冤了,才十六歲,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就這樣死去,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呀。更對不起嗷嗷待脯的那啥呀。


    五天以前,李斌在自家的老房子裏翻父母的遺物,無意間發現一把獵槍,保養的很好,上麵一層油光,連托手的木頭都沒變樣。子彈五十多發,大喜之下。朝門前槐樹上放了一槍,還好用。恩,這射擊的準頭也不錯,不愧是家族遺傳,心裏頓時有了想法。


    拿出運動包,地瓜裝點,這個抗餓,油鹽,對了,帶點孜然,烤肉哇。這貨嘴角有不明液體出現。帶幾本書,也不看什麽書,直接丟包裏,腰上圍起父母留下的軍用工具套裝。這就出發了。給伯伯打了一個電話,說是去朋友家。恩?這方向?進山了。


    “砰”一隻野雞唱著歌飛走了。李斌好像看見它飛走時嘲笑的樣子,歎了口氣,低頭一數子彈,浪費了一大半,好像自己猜錯了,這打槍的準頭沒遺傳過來呀。


    到了第二天傍晚,收獲了一隻兔子。但是李斌臉色有點羞愧,因為這兔子不是中槍,而是攆上的。是一隻幼兔。你說打獵打獵,獵物沒打著,反而攆了一隻兔子。這事絕對不能說出去,此事隻有天知,地知,我知。


    生了一堆火。最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小,還是看著兔子掙紮的樣子,突然大發善心把兔子給放了。得,還是烤地瓜吧,一模背包就剩兩塊了。李斌心碎了,差別太大了,幻想著一個小草房,邊上一個火堆,火堆上麵架著一隻什麽什麽動物的腿,金黃色的帶著油往下滴。想著美好,現實殘酷,極樂生悲估計就是形容他這種人。


    無意中發現一個狗才能鑽進去的小洞,偶爾聽見流水的聲音。處於好奇。或者是估計能有魚的想法。這個夥計費了好大勁進去了。裏麵不小,但是環境和地下迷宮有的一比。跟著水流,舉著火把,開始的時候還唱著歌,“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背著杆獵槍,還挺像那麽迴事。這個夥計興奮了三天。


    不對,現在的臉色好像和興奮沒關係,怎麽形容呢。像是過馬路的狗被軋死後的容顏。三天沒吃飯了,還好有水流,不至被渴死。火把也不知道去哪了,還好在洞口有點光線。槍也改雙手拿了。鍋著背。鬼子進村什麽樣,他就什麽樣。要是配上音樂更完美了就。


    “哎”李斌歎了口氣,以前不知道餓的滋味,看電視上演的,三天不吃飯,還能持刀在戰場上殺幾個鬼子,現在知道了,純屬騙人的,兩腿發顫,走幾步就有跌倒的危險,這樣還能上戰場。


    李斌手握著一個比拇指略微粗點的地瓜,這是從背包裏掏了半天,就掏出這麽個小不點。歎了口氣,隨手丟迴包裏,這麽小的地瓜隻合適煮,用火烤就和木頭一樣燒沒了“尼瑪,我咋就不知道多帶點吃的呢!餓死鍋鍋了。早知道把兔子吃了。俗話說的好,螞蚱也是肉呀!”想著想著口水又流了。


    看天色剛剛亮,李斌就從石板上爬了起來,看著遠處的風景,一片鳥語花香,大森林的清晨呀,要是平時能看見這種風景,肯定會高興。還幻想著帶心愛的女孩來著大山裏作畫,一陣清風吹過,差點把李斌吹翻。看著自己搖晃的身子,李斌心裏發苦。


    “不行,這樣下去肯定是餓死。不能在等了,這深山老林一年見不到個人影。可憐我一百一的小身體,估計也就剩下一百斤了。”


    望著前麵半人高的洞口發呆,這個小瀑布出口。拚了,賭一把,希望下麵的水潭足夠深。千萬別碰到石頭,把背包背在胸前,手拿一隻破獵槍。一咬牙,一閉眼,嘴裏大聲喊著“大風起兮雲飛揚……”果然有著壯士之心,革命的大無畏精神。堪比狼牙山五壯士,讓人看著都豪氣叢生。


    “老天保佑呀”尼瑪,這句不對呀……估計劉邦都要起來跳腳大罵了,幾隻烏鴉被驚醒,從林中飛過,我剛睡著,是誰在打擾我的清夢。


    “呱呱……”


    “奶奶個腿,不是好兆頭呀”估計這是李斌昏迷前最後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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