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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陽城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戰略位置極為重要,未免湊字數的嫌疑,在此便不做多表了。


    張殘等人步入襄陽城,便沒來由的生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緊張感,因為城中總有身披甲胄的士兵在不間斷地巡視。隻看這些士兵,精神飽滿,虎虎生威,夜染塵都忍不住道:“大宋居然也有如此精兵!”


    傳天也點了點頭:“隨便其中一人,放到江湖上絕對能闖出一番名堂。”


    張殘笑道:“士兵對武藝的鍛煉更是達至若渴的地步,因為隻有不斷地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於戰場上存活多一份保障。”


    夜染塵略帶欽佩地說:“以點及麵,隻看這些精兵如此,更讓夜某對蕭老元帥生出敬仰。”


    張殘頓時生出一種自豪感,微笑道:“如果是孬種,豈有臉麵呆在蕭元帥帳下!”


    夜染塵像是第一次見到張殘般,上下打量了張殘兩眼,略帶訝然地道:“以張兄的性情,居然也會如此推崇一個人。”


    張殘算是半個地主,自被泰山派逐出師門之後,便一直生活在襄陽。不過張殘並沒有把這裏當作是自己的家。


    家是避風港,是很容易讓人生出溫暖和安穩的字眼,哪怕這甚至是一個並不和睦的家,哪怕家中的成員關係互相緊張,也並不損其令人心安的感覺。而襄陽城一直處在戰火的最前線,雖然大宋現在和金國並未開戰。不過因為累世的仇恨,便衍生出不間斷地碰撞。每有碰撞,士兵自然首當其衝,保家衛國。所以,很可能朝不保夕的殘酷所在,絕對不是家該有的溫馨。


    土生土長在襄陽城的百姓自然不會如此,無論此地如何,終究是無私奉獻著水土,養育著自己的母親。這種葉落歸根的歸宿感,最是沒道理可講。更何況有蕭破在,烽煙在側的襄陽,實則卻是人間最後一方樂土。


    因為自蕭破執掌帥印之後,金國從未取得任何一場勝利。


    元帥府門口的那幅對聯,乃是百姓自發為蕭破奉上。說是對聯,其實卻是一曲詩句,書曰:


    但有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不是誇讚,而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張殘等人的到來,元帥府上下早已皆知。走過青竹綠翠的僻靜小道,有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豁然開朗之下,偉岸修長的蕭破似乎早已在此等候。


    蕭破飽滿的天庭下,劍眉皙長,斜飛入鬢。雙目有如點墨,瑩瑩晶潤,不帶一絲雜質。他穿著青灰色的文士長袍,倒是讓人不禁想到,他不僅是戰場無敵的統帥,更是才高八鬥的狀元郎。隨意一身穿著,但是蕭破神態閑適,悠悠然有若蒼穹飛鷹。瀟灑自在之餘,更有與天比高的氣度。


    蕭破早已年過花甲,然則看上去僅如弱冠年歲。


    無論是世間任何皆不能使之動心的傳天,還是淳樸耿直的荊狼,又是沉默寡言的夜染塵,抑或美得有如九天仙女的琴星雅,或是天生華貴的曲凡。當這些心高氣傲的年輕一輩翹楚,看見蕭破第一眼的時候,卻是不爭氣如張殘當年那般,竟然古怪地生出了一種大願得償的滿足感:終於見到了蕭破!


    蕭破。


    中原第一美男子。


    中原第一才子。


    中原第一兵法大家。


    蕭破的故事,家喻戶曉,更是激勵著數之不盡的年輕人拚搏奮鬥。蕭破對於大宋來說,是堅實的壁壘。對於張殘來說,他早已升華為神。


    賓主入座之後,張殘自然而然立於蕭破右手邊站立,充當護衛。


    蕭破微笑道:“看到幾位少俠,便知我中原武林又有衰極而盛的趨向。”


    夜染塵等人連道不敢。


    蕭破欣然道:“亂世出英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是倘若失去爭鬥,少了幾許英雄慷慨戰歌,世間哪會絢爛多彩。”


    這話說得有些太過冷漠直白,聽起來令人覺得並不舒服。然而細細迴想之下,卻又覺得也隻有極為超絕的人物,才會講出這般極為超然的話語。


    傳天的存在,向來不會被人無視。蕭破直視著傳天,略顯意外地道:“傳少俠竟然敢去修煉滅世神目,即使蕭某,也不得不感歎傳少俠的無法無天!倘若將來真的能大成,隻此一技,足可縱橫上下五千年。”


    傳天略帶紫芒的眼睛閃過一絲精芒,灑然道:“以蕭元帥的武功修為,何須我等保護?”


    蕭破微微一笑,欣然道:“諸位少俠遠道而來,風雨兼程,蕭某甚是感激。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迴報,因為取我性命之人,也於今日來臨。”


    蕭破話語一出,張殘雄軀忍不住為之一震。


    蕭破又笑道:“她來得如此巧妙,實則是要故意打擊諸位少俠。所以蕭某身死之後,諸位萬不可生出沮喪的氣餒,因為這是敵人樂於見到的。更因為諸位,是大宋最後的希望!哦,她來了。”


    話音剛落,庭院之中出現了一個白衣似雪的女子。


    即使是傳天,也忍不住駭然:何人能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十丈之內而不被自己發覺!


    女子的烏黑長發,沒有任何裝飾,沒有任何束縛,隨風拂動。


    她的雙目有如一汪清水,平靜而幽深,讓人一眼望不到底。如果硬要窺探深淺,怕是會溺亡其中,無可自拔。


    鼻翼小巧,精致可人。有如畫龍點睛一般,為她毫無瑕疵的瓜子臉上,撐起美麗至舉世無雙的高聳。


    她楚楚而立,但是周圍似乎更冷了幾分。


    白皙的皮膚,遙知不是雪,為有清香來。


    這是一個拒人萬裏之外的絕世美女,然而她的孤芳自賞,或許隻是她的偽裝。因為她正柔情似水般看著蕭破,連引人注目的傳天,她都未去側目半點。


    像是飄著一樣,她無聲無息地來到蕭破麵前,盈盈一拜:“侄女默鬱,拜見蕭叔父。”


    蕭破欣然地走至默鬱麵前,毫不避諱地扶起默鬱的香肩,毫無雜質的雙目,審視著默鬱毫無瑕疵冷若冰霜的玉容,欣然道:“十年未見,小鬱終於對焚經訣有所領悟了!”


    焚經訣,僅在神話傳說中存在的無上武學,終於不甘寂寞地出世了。


    默鬱並未說話,被蕭破如此注視,根本不閃不避,也以平靜而幽深的雙目大膽地看著蕭破。


    所有人都默然不語,眼前的一幕,好似久別重逢的戀人般,甜美而和睦,甚至令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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