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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長老和傳天已經各自見識過各自的武藝,皆對對方有所忌憚。高手對決,天時地利人和任何一個有利的細微優勢,往往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從而將優勢無限放大,成為取勝的關鍵。


    如之前所言,齊長老雖然已經貴為丐幫分舵主,但是由於丐幫的傳統所製約之下,齊長老衣著雖然幹淨整潔,但是仍顯破舊。而飄香樓內飾華美,金碧輝煌,不僅旁人覺得齊長老尤其突兀,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融入眼下的氛圍和環境。如果平時,自然以自己無形的身份與地位作以緩衝。但是麵對著傳天這樣身份地位隻在自己之上的年輕高手,便難以以此為自傲的資本。到了現在,齊長老愈發覺得此地不適宜自己出手,身在此地,似乎全身被脫了一個精光般被眾目睽睽,無地自容。


    齊長老還是第一次覺得,某些不必要且完全多餘的傳統應該被摒棄。


    傳天微笑道:“齊長老何不攜手隨傳某一同外出,共賞明月當空,再做定奪?”


    倘若移步外圍的長街之上,齊長老自然便會省去與格格不入的環境相對抗的心理。


    隻一句話,齊長老既敬佩又敬畏傳天眼力之高,他分明是完全看出了自己的不適,願意和自己在更為公平的場合下動手過招。但是齊長老卻更加清楚,倘若自己點頭答應,無異於承了傳天的一個人情,並且承認了自己於此時此刻不是傳天的對手,氣勢上已經輸了三分,動起手來也隻會作繭自縛,毫無章法。


    齊長老想到此處卻不免心寒:倘若傳天正是連自己的心理活動也推算出來後,才故意予自己一個公平的話,那麽傳天對人性的把握簡直清晰得可怕。


    想到此處,忽然一股豪情湧上,齊長老哈哈笑道:“豪情今安在,仗劍自始來!傳少主請!”


    事實上,除了傳天和齊長老,剩下的所有人包括張殘,哪裏知道其實兩人已經過了一招。不過隻看齊長老老當益壯,豪情蓋天,絲毫不讓青壯,倒是惹得滿堂喝彩。


    同一時間,齊長老義無反顧般要在不利的情況下擊殺強敵,這等無懼艱難險阻的意念緊抱,頓時氣勢重新高漲。


    傳天讚了一句好字,又知齊長老身為前輩,絕不肯率先出手,輕身一飄,運掌成刀,直戳齊長老胸前要害。


    張殘一看便知傳天所用的,乃是東瀛刀聖所創“狂光刀法”的神韻。


    傳天的一記手刀來時無影,宛如天外流星;去時無蹤,仿似水銀瀉地;直直而來卻無軌跡,更是有一種一招間道破武學諸般奧妙的凝煉。齊長老瞬間便為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集萬千變化於其一的神妙招式所吸引。不過倒也沒有絲毫畏懼,前臂有如纖細的竹竿一般,根莖卻早已密布整個大地,整個人巋然不動,無懼強風暴雨,以老樹盤根的老辣格擋傳天這一手刀。


    刀棍相觸,兩人同時微微一晃,更對對方的內力有了更為深刻的了解。


    傳天的內力剛猛霸道,有若決堤怒浪。齊長老的內力雄渾深厚,好比涓涓細流。兩者誰也奈何不了誰。


    同時微晃之後,像是暴雨前的一個霹靂,打響了傾盆而來的前奏。


    霎時之間整個大堂內氣勁橫流,隻見兩人貼身短打,你來我往,精彩絕倫。最神奇之處,便是兩人明明空手相搏,但是卻深深地掌握住了兵刃的精髓,以至於手中無兵,但是滿堂的刀影翻飛,棍影重重,幾乎完全覆蓋了兩個人的身影。


    張殘看著隻覺熱血沸騰,恍惚間又有了些許明悟。傳天之前說自己走上了一條武學的歧途,於歧途上日加勤勉,反而為其所累,難以步入高手之列。此刻看到兩人之間的你爭我奪,隱隱間似乎把握到了一點什麽,但是偏偏卻難以盡窺其神奧。這一時刻,張殘鬱悶之餘,也深深地知道,當自己大徹大悟之時,便會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可惜自己悟性不足,難以如願。


    傳天對齊長老也是深為佩服。狂光刀法涵蓋世間所有刀法的精髓,包羅萬象,又化繁為簡,氣度深嚴。倘若想用複雜多變的華麗招式迎戰此刀法,隻會於不斷力不從心的變招迎敵中,自己把自己給累死。因此齊長老眼力之高,出手便是最簡單的棍法的橫掃點摧,以簡破簡。


    當然,除了武學上的老而彌堅,這或許也和齊長老七十餘年的閱曆豐富有關。


    觀戰的其他人等,也皆為這一場堪稱視覺盛宴的打鬥所吸引,地上的兩具屍體早已不再為人所關注,也忘了剛剛想要趕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急迫心情。


    鬥至正酣,傳天忽然雙目紫芒暴漲,連發絲都隱現朦朧紫光。齊長老一看傳天這樣的神態,立馬想起了昨天晚上,對上這個狀態的傳天後,敗得不明不白的秦羽墨。當下更是凝神以待,提聚全身功力。


    哪知這樣卻正中傳天下懷。


    但聞傳天一聲:“咄!”


    傳天的音攻神技襲來,聲浪宛如盤踞的毒蛇一樣緊緊圍繞在齊長老的耳邊。齊長老隻覺全身功力忽然一陣沸騰,更被傳天簡單一喝卻餘音繞梁般的共鳴所牽引,幾乎手舞足蹈起來,再不受自己控製。齊長老也終於明白了秦羽墨為何會突然之間一敗塗地,潰不成軍。


    駭然之餘卻想起了秦羽墨背對著傳天,被傳天追上攻陷至死的場麵。為免重蹈此覆轍,齊長老強製壓下轉身而逃的求生**,勉力提聚功力,掃向傳天劃向自己脖頸的一記手刀。


    當傳天的手刀不被任何力量阻擋般斬斷齊長老的右手前臂之時,齊長老悶哼了一聲,借著反衝的力道向後退去。同時左手似探非探,欲露不出,封死了舊力已逝,新力未生之時傳天的進路,重新拉開了與傳天之間的距離。然後才以左手在右肩疾點,止住流血。蒼白的臉上冷汗直流,卻是沒有因痛苦而再哼出一聲。


    傳天英俊無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神情專注地看著齊長老。齊長老雖然斷手,但是氣勢絲毫不減,未免困獸之鬥,是以傳天也不敢輕易妄進。因此傳天隻是將氣機緊緊鎖死在齊長老的身上,也防備他於此時遁走。


    齊長老看向自己的斷手,那才是真正的血脈相連。忽然之間隻覺一陣無力,萬念俱灰之下,更知道以現在的情況,即使氣勢仍在,也不過曇花一現,絕非傳天之對手。不知怎地,臉上忽然泛起一抹奇異的微笑,慨然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老朽佩服!”


    傳天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前輩走好。”


    齊長老哈哈一笑,左手拍在額前,骨裂之聲響起,自絕而亡。


    想來齊長老至死也不明白,遭此奇禍,其實僅僅是因為他倚老賣老地,向張殘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小玩笑。


    張殘勸過傳天,但是無濟於事。其實正如很多已然發生的事情一樣,張殘縱然想去挽迴,但是有心無力。所以,隻能繼續目睹所有的一切,井井有條地繼續發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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