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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藤野新上的話,傳天不由笑了出來:“藤野兄敢不敢和在下賭上一把?”


    藤野新上眉頭一挑,饒有興趣地說:“隻要是傳少主設下的賭局,在下沒理由拒絕!首先在下認同了這個賭局!然後請傳少主告知在下,怎麽個賭法?”


    當聽到藤野新上這麽幹脆的話後,張殘不得不說其藝高人膽大,不免又對藤野新上生出了些許好感。同時也知道,藤野新上敢如此這般,亦是對傳天的絕對信任。


    傳天豈會聽不出!啞然笑道:“多謝藤野兄抬愛,即是如此,小弟卻之不恭了!十年之後,藤野兄視之為螻蟻的莫歲寒,將有挑戰藤野兄的實力。至於如何評判這個實力,一切以藤野兄的感覺為準如何?”


    藤野新上又忍不住看了莫歲寒一眼,莫歲寒仍舊躲在張殘的懷中抽泣。張殘慢慢將莫歲寒推出懷抱,說道:“來!像個男子漢大丈夫一樣,挺胸昂頭,別哭了!咦?臭小子!鼻涕沾到老子的衣服上了!”


    藤野新上再如何細看,莫歲寒終究不能值得自己警惕,忍不住搖了搖頭,頗為失望地道:“難不成傳少主還有令人重新脫胎的神奇法門?”


    此話不啻在說莫歲寒這輩子是不可能有挑戰他的資格。


    傳天卻是朗聲道:“偷天換日之術有違命理,在下沒必要去做這件事。所以十年之後莫歲寒,仍然還是藤野兄眼前的莫歲寒。好吧,既然藤野兄已經認了這個賭局,那麽如果傳某輸了,兩百年之內,東瀛若有大舉占我中土之心,我聖教將是衝鋒之卒,聽任驅使。”


    藤野新上忍不住一震,驚訝地看著傳天,別說這件事唾手可得,即便千難萬難,也是值得去爭取的。不過傳天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因此過了良久,藤野新上才緩緩地說:“傳少主真有信心!如果傳少主輸了,絕不需要兩百年,隻是傳少主有生之年即刻!”未等傳天再說話,藤野新上堅定地道:“如果在下輸了,我東瀛五百年內,不會大舉侵犯中土!”


    高麗人那邊有人忍不住出聲道:“萬一這小子明天羊癲瘋發作死了怎麽辦?”


    莫歲寒真的是淚流滿麵地怒道:“你才明天就羊癲瘋發作就死了!”


    張殘拍了他小腦袋瓜一下:“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然後張殘朝著那人怒道:“你別看孩子小就隨意騙他!羊癲瘋不會直接致人死亡好不好!”


    沉默了良久的夜染塵此時開口道:“我覺得羊癲瘋能不能致人死地似乎不是重點。”


    張殘哼了一聲:“夜兄此言差矣!生命隻有一次,自然寶貴!嚴格來說,羊癲瘋還是有威脅到生命的潛在危險,夜兄總不能因為武功高強就瞧不起羊癲瘋。”


    琴星雅此刻忍不住開口:“星雅還是第一次看見為羊癲瘋打抱不平的大俠。”


    傳天那邊倒是沒加入到這場辯論,隻是聞言後隨意地說:“如果這小子活不到那個時候,那自然就算在下輸了!”


    很明顯的,張殘看到高麗為首的那個女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過一絲異色,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莫歲寒。


    藤野新上姣好的麵容掛起一抹溫柔,輕聲地道:“小兄弟,你要珍重了!在下等著那麽一天。”


    莫歲寒不敢與藤野新上對視,但是還是細不可聞地說了一聲:“好的。”


    傳天此時問道:“為何傳某失去了永田順山的氣息?”藤野新上欣然道:“從永田的字裏行間之間,在下聽到了他對傳兄的懼怕。我東瀛武士不需要懦弱之輩,因此在下已經送他上路了。”


    傳天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那麽傳某想殺的,就剩下一個人了。”


    傳天來時已經說了,他想殺兩個人。永田順山占去一個名額的話,剩下的那個人,傳天已經把目光投向了他。


    那是一個衣著白衣,頭係紅巾的高麗人。


    張殘忽然想到,不久前在寺廟外,傳天提過這麽一個打扮的人物。當時他附魂在一隻烏鴉身上,聽到傳天不能破去陣法之時,嘲笑了張殘等人。因此傳天告誡他,讓他不要出現在傳天麵前。否則,必取其性命。


    那人相貌談不上英俊,但是身形勻稱,看上去十分協調和瀟灑。雖不至於令人觀後難以忘卻,不過也會讓人印象深刻。


    此刻被傳天所注視,那人過度成熟的臉上抽動了一下,身形也看似隱蔽實則掩耳盜鈴般向後微微晃了晃。顯然他對傳天一語道明“附魂術”時的超脫氣度的印象頗為深刻,以至於現在傳天身負內傷,依然難以克服內心對其的恐意。


    傳天微笑道:“兄台既然敢嘲笑我等,此刻為何又要做縮頭烏龜?站出來吧!”


    高麗為首的女子卻接口道:“傳少主暫莫動氣!文恩之前若有冒犯之處,小女子代他道歉如何?”


    傳天搖頭道:“他招惹傳某,絕非無心之失,而是純粹態度輕狂的傲慢。至於道歉更是沒有必要,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傷人者並不會因為歉言便顯得自身高尚,被傷者亦不會因為歉語而心無芥蒂。再者,一筆賬歸一筆賬,小姐剛才雖手下留情,終究還是傷了傳某的夥伴,小姐還是自求多福吧!”


    女子聞言冷哼了一聲,淡淡地說:“我等前來中土,隻是為了奪迴‘孤狼’趙長風所盜的鎮國之寶。情願息事寧人,低頭讓步,絕不是怕了傳少主。”


    傳天笑道:“是嗎?”然後轉頭又望向所謂的文恩,點頭道:“當真不怕的話,站出來。”


    男人哪個不愛麵子!因此文恩即使再怎麽沒用,此刻也是怒哼了一聲,信步走出,說道:“站出來又能如何?”


    傳天蒼白的臉色忽然之間恢複常態,如果拋去內傷痊愈這個不可能的因素的話,那麽自然是催動了某種秘法強行將傷勢壓下。


    文恩見狀知道戰鬥不可避免,倉啷一聲拔出長劍,嚴陣以待,隻一站,便有幾分大家劍手的風範:“傳少主請!”傳天看了都忍不住又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然後一拳朝文恩胸膛襲去。


    傳天這次所出的一拳似快實慢,讓人剛好可以清楚地看見這一拳於半中間化掌,掌又作指,指又凝爪。


    隻見文恩身形連續晃動了好幾次,忽然臉上痛苦地扭曲了一下,卻連劍都未能提起,就這麽直勾勾的一動不動便被傳天一把抓住了喉嚨。


    人的行為有時候是先於大腦的指揮,比如說當人一腳踩在釘子上時,痛感往往還未傳來,便能神奇般先行止住步伐或者跳躍起來,以免加深傷口。這種先意識的自保行為,武學上叫做身意。


    對於傳天這一拳,文恩本擬好了應對之法,而在傳天變掌之時,身意自然也隨之改變,內力的運轉亦為之重新變換。然而傳天掌作指,指凝爪,一步快於一步,使得文恩的身意來不及控製內力的變換,還沒動手自己便先內力失控而使得經脈受傷,所以才會被傳天一招生擒。


    在諸人看得如癡如醉之時,傳天隨手將文恩扔到了張殘麵前,然後才微笑道:“身死是小,失節是大,還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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