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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義應該多少知道段氏三鬼的一些過往,因此雖然失去了永田順山的幫忙,但是有了段氏三鬼的撐腰,百變銀狐楚義又變得趾高氣昂了起來。隻見楚義重重地哼了一聲,似乎在宣泄著之前傳天看不起他的憤恨,痛快淋漓地說:“傳少教主!段氏三老著我轉告你,讓烈震天半個月之內交出教主寶座,否則,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說到“傳少教主”四個字的時候,楚義故意咬字很重,滿是諷刺之意。


    傳天轉過頭來,微笑著看著張殘,灑然道:“煩請張兄替家師轉告段氏死狗腿,烈震天最心動的,便是來自他人死亡的恐嚇與威脅。”


    這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張殘自然點了點頭,昂然道:“段氏狗腿,烈震天最心動的,便是來自他人死亡的恐嚇與威脅!”


    傳天皺了皺眉,故意不悅地說:“為何不加‘死’字?”


    張殘一拍額頭,補充道:“段氏死狗腿!”


    傳天衝著張殘灑然笑道:“張兄確實夠意思!”


    張殘狐假虎威,還在洋洋自得的時候,夜染塵卻輕輕拍了拍張殘的肩膀,並朝著張殘微微搖頭。張殘雖不明所以,但是沒蠢到當場就開口發問。因此張殘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明白了的表情。


    雖然張殘什麽也不明白。


    傳天又開口道:“三位瞞著小師姑不遠千裏而來,自然想要生擒傳某迴去,不但令家師投鼠忌器,而且又能為小師姑立下奇功。不過小師姑眼下於長白山一處隱蔽所在,正值生死閉關的重要關頭,身邊卻隻有‘獨臂老叟’護法。難道三位從未想過,或許老叟他老人家是家師的暗中棋子?”


    段氏三鬼身軀同時一震,臉色立馬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傳天似乎很滿意,然後又笑著搖頭道:“三位多慮了!這不過是傳某跟三位開個小小的玩笑罷了。”段氏三鬼同時道:“那為何你知道的這般清楚?”傳天無所謂地說:“三位在想什麽,想要做什麽,根本瞞不過在下!明白了?”


    段氏三鬼失聲道:“觀心術!”


    傳天灑然道:“雕蟲小技而已,何須如此。”像是在貓戲耗子一樣,傳天又微笑道:“不過,說不定真的是‘獨臂老叟’為家師傳遞的消息呢。”


    段氏三鬼的臉色又拉了下來。


    魔門秘法,層出不窮,有些更是聞所未聞。像傳天口中的“觀心術”,張殘之前從未聽說過。不過顧名思義,再加上傳天表達的很清楚,不難理解這是一門能夠看透人心的法門。話說迴來,從張殘與傳天接觸的經驗來說,確實覺得傳天每每都能說中自己在想些什麽。


    朝陽的柔和光芒,灑在傳天的側臉上,尤其顯得傳天的鼻梁分外的高挺。細看之下,傳天的睫毛也是相當之長,這一點,怕是要讓所有愛美的女性都嫉妒的發瘋。黑衣勁裝,也將他大理石般瑩瑩透明的臉頰反襯得更加白皙。完美無瑕的英俊麵容,灑脫不羈的獨特氣質,運籌帷幄的智珠在握。張殘忽然覺得,未來的傳天,一定很了不起。


    隻看傳天真假難辨的三言兩語,便將段氏三鬼戲耍得進退不是,左右失措,可見一斑。


    傳天續道:“三位心意相通,因此聯手之威,天下無雙。能有此成就,所倚仗者,不過觀心術所衍生出的些許旁門左道罷了。天下間能破去三位聯手者,傳某必在其列,不知三位信與不信?”


    段氏三鬼或許根本沒發現,他們三人居然沒有保持相同的動作,反而下意識地麵麵相覷起來。顯然信心已經動搖,再無法保持相同的心意。


    過了良久,段氏三鬼才反應過來,慢慢屏氣凝神,恢複了同氣連枝的心境後,同時開口道:“觀心術根本就不算是武功!傳天你放著我聖門博大精深的功法不去修習,反而本末倒置去修煉這等毫無用處的邪術!等到小姐出關,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段氏三鬼這話說得其實是已經毫無氣勢了,語氣雖然仍有氣勢,但是也算是變相默認傳天能破去他們的聯手之威。因此到了最後,不得不靠口中的“小姐”來拉迴一點臉麵,給人的感覺,不過是心有不甘的嘴硬罷了。要知道高手相爭,氣勢最為重要,我退必彼進。段氏三鬼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這個情況下強行出手,絕非明智,無異於自尋死路。


    因此傳天也沒再多看段氏三鬼,反而衝著楚義灑然笑道:“剛才楚老先生說什麽來著?傳某沒聽清楚,勞煩楚老先生再複述一次。”


    楚義這下真的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看了看段氏三鬼,很明顯段氏三鬼不約而同地悶不作聲,心中自然百般咒罵,嘴上卻隻能道:“請傳少教主相信在下,剛才隻是一個意外!”


    這次的“傳少教主”絕對是表裏如一,言由衷出。


    傳天徑自從懷中摸出了一根碧玉發簪,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掌。傳天的手掌上,隻見那根發簪通體碧綠,隱隱透明,毫無雜質,顯然是上等貨色,價值不菲。傳天微笑道:“傳某有一侍女,以她的生命作為代價,令在下答應她——倘若有一天,楚老先生真的在機緣巧合之下碰見傳某,傳某便以此簪取楚老性命。當然,傳某絕對不會主動去找楚老的下落。既然相逢便是緣分,不知楚老可還有何遺言?”


    楚義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開口道:“我不想死。”


    楚義話音剛落,然後張殘就看見楚義的眉心處被釘上了碧玉發簪。


    楚義的表情永遠的定格在了這一刻,沒有痛苦,沒有恐懼,有的隻是剛才那句“我不想死”時的些許詫異和委曲求全。


    一道血線從發簪末端淌下,伴隨著“撲通”一聲,楚義的屍身栽落水麵,泛起一抹美麗的漣漪,沉入水底,消失不見。從此,江湖中再無楚義這個人,有的,隻是他人口中之過往。


    這等水深岸遠之空曠所在,實在是殺人滅口的絕佳地段。


    段氏三鬼瞪大了三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傳天修長幹淨的手掌,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那根發簪,像是穿透了空間一樣,根本沒有任何飛行的軌跡,就直接出現在了楚義的眉心處。關鍵還在於,傳天根本沒有任何發力的動作。


    要知道暗器的發放,真氣自然是最為關鍵,然而仍需靠手腕與手指的舒張,來完成整個過程。要不是傳天攤開的手掌上那根碧玉發簪憑空消失,或許圍觀者都會以為是暗中另有高人,拿著一模一樣的發簪了結了楚義。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傳天動都沒動、一直攤開的手掌,直到那隻漂亮的手掌又自然地垂在傳天的身側。


    死一般的寧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或許是一眨眼般白駒過隙,又或許是滄海桑田般幾個世紀。張殘才迴過神來,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唿吸後,故意咳嗽了兩聲,說道:“楚義好像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遺言。”傳天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動作渾然天成,瀟灑好看:“請張兄相信在下,剛才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船艙內,終於有其餘的旅客走了出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享受著新的一天清晨沁人心脾的新鮮空氣,渾然不知自己剛才已經躲過了一場滅頂之災,繼續著糊塗而又平凡的茫茫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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