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經有兩隊人馬埋伏了過來,張殘等三人隨便一商量,也算是為了不引起誤會,圖個省事,便取消了埋伏在長街上吃雪喝風的打算。


    然後,三人也幹脆直接走進了迴春堂。


    反正跟著高俅就是了,那兩隊人馬要是解決了高俅,三人就當是看個熱鬧。若是不能,那麽三人大可以渾水摸魚亂中取勝。


    總而言之,三人今晚必殺高俅。


    而今晚迴春堂的氛圍,也明顯肅殺了很多,在門口,還有侍衛裝扮的人,對進進出出的客人們嚴加盤問。有些江湖人士,要麽被解下了兵器,要麽隻能無奈又氣急敗壞的換一家青樓去取樂了。


    不過到了張殘三人“刺頭”這裏,他們自然要碰了一鼻子灰了。


    “哦?要龍某解下兵器?”龍在天先是微微一笑,然後粗獷的臉上逼出了一絲殺氣,冷聲道:“若閣下有這個本事,龍某的暴雨梨花槍,盡管拿去就是了!”


    那年輕的侍衛倒是很和氣,生的唇紅齒白,沒有一點兇相。


    他說話的語氣,也並不因為他們的人多勢眾就顯得囂張跋扈,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龍在天才沒有直接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吧!


    “這位兄台,真的抱歉!今晚實在是特殊時期,我隻是個負責看門的小嘍囉,兄台就當幫個忙,賣個麵子給我,行不?”


    其實這話已經很得體了,但是龍在天終究海盜出身,縱橫四海,殺伐果決,無論英雄宵小他都斃命無數,自然不會因為對方的客氣平和就輕易動搖自己的堅持。


    再說了,武林中人,甚至是死,也絕不會這麽輕易的讓人取走自己的兵器的。


    當然,張殘這個“劍的終結者”當然屬於特例了。


    龍在天哈哈一笑,不屑地望了這青年一眼:“閣下又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紅口白牙的讓龍某賣你幾分麵子?給我滾開!”


    那青年就算再怎麽好脾氣,被龍在天如此羞辱折罵,臉上難免一陣青一陣白的怒火衝天。畢竟他好話已經說盡,隻見他眉毛一豎,正要翻臉動手,此時一名明顯“高管”模樣的人也趕了過來。


    這“高管”倒是認識龍在天,他二話不說,直接替龍在天動手,“啪”地一聲,狠狠一巴掌甩在那青年的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不小,直接把那青年的牙都唿斷了幾顆,打得那青年滿嘴是血,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高管罵道:“你這王八蛋連龍爺都不認識?瞎了你的狗眼了嗎?”


    那青年當然好一陣子的錯愕。


    他怎麽也鬧不明白,明明他盡心盡力的在做著自己職責的本分,老老實實的,卻不僅沒有換來一句誇獎,反而卻換來顏麵掃地的一巴掌。


    那不解,甚至讓他一時之間忘了臉上火辣辣的疼和嘴裏腥澀澀的鹹。


    高管當然看都不看這小嘍囉一眼,反而賠笑著望著龍在天,極盡的討好:“龍爺息怒!這狗東西有眼不識泰山,龍爺犯不著和他一般計較!嘿,要是他早上也能有幸欣賞到龍爺那冠天絕地的一槍,肯定見了龍爺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龍在天這才哼了一聲:“還是你識相!”


    高管眉開眼笑,低頭哈腰地走在前麵,為龍在天引著路。


    張殘和聶禁對視了一眼之後,便彎下腰,一把將滿嘴是血的青年給拉了起來,微笑道:“兄弟,出來混飯吃,太老實太認真了,不好!”


    說完之後把一錠銀子拍在他的手上:“學學你上司,多會做人,是不?”


    那青年這下子都不知道該去恨張殘這夥人,還是該去感謝張殘這夥人了。


    挨了一巴掌,卻換迴來了這麽一大錠銀子,這牙掉得值了,這血也沒有白流。


    哈!迴家之後,妻子看到這明晃晃的銀子,必然也十分開心。


    至於這點委屈,又算他娘的什麽?


    “張大哥哪來的銀子?”


    “嘻嘻,誰動的手?”


    “全都偷過來了?”


    “沒有!全都偷了,萬一這家夥家裏也指望著這點銀子過日子了?”


    “倒也是!”


    倆人禿子跟著月亮走,沾了龍在天的光不少,一路上再也沒人敢攔著去路,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迴春堂。


    一進大廳,很顯眼的,就看到高俅正在大廳的正中央,獨坐一桌。


    太師椅上,高俅癱坐其中,還把一隻腳擱在桌子上,搖啊晃啊,嘴上更是掛著囂張又自得的笑容,臉上就差寫了“求死”二字了。


    這麽一副天王老子最大他老二的樣子,如此態度如此氣焰,換做是誰見了,要麽自戳雙眼,要麽忍不住上去捅他兩刀,根本沒有第三個最下意識的反應。


    等他見了龍在天走進來的時候,龍在天好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再加上龍在天一身武功何等高強,自然有足夠的資本讓他重視。


    然而隨後,他見了張殘和聶禁居然隨著龍在天,有說有笑的在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臉色自然又有些不快了。


    聶禁曾讓高俅憤而離席,張殘今早更是挾持著他的主要元兇,倆人都讓他的顏麵徹底無光過。


    若非龍在天在場,恐怕高俅直接就是一揮手,大叫一聲“給我宰了他倆”了。


    大廳裏的一段表演剛剛結束,張殘看了看,居然還是麗兒的那個雜耍團隊。


    “嘿,說不定一會兒還能碰見麗兒姑娘呢!”


    見聶禁隻是隨意的哦了一聲,張殘說道:“老弟覺得麗兒姑娘怎麽樣?她倒是勉強能配得上你。”


    聶禁古怪的望了張殘一眼,他倒沒有針對“配上與否”這個問題作答,隻是反問道:“張大哥最近怎麽這麽喜歡給小弟牽線?”


    張殘頓了頓,良久之後,才輕聲道:“我怕你一個人會很孤獨。”


    聶禁微笑:“有個女人就不會孤獨了?”


    張殘明顯錯愕了一下,也因聶禁的反問,陷入了沉思之中。


    “額,至少有個相親相愛的女人陪著,就會幸福得多……”


    “那也隻不過是孤獨被所謂的幸福感,暫時麻痹了罷了,絕不代表它從此沒有。”


    聶禁隨口一句,又讓張殘思慮好久的迴答,走上了絕路,變得啞口無言。


    聶禁拍了張殘的肩膀一下,認真地說:“聶某這輩子,有這把刀作陪,有張大哥做兄弟,夠了!”


    襄陽城破,曾經萬萬千的兄弟手足,也隻剩下了張殘和聶禁了。


    張殘深吸了一口氣,要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


    他認真地說:“說得真好!也真不枉張某一直拿你當親生兒子這麽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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