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入夜,張殘心中一動,站了起來。聶禁同樣也是盯著一個方向,訝然道:“這是個高手!”


    來人並沒有掩藏自身的氣勢,所以聶禁輕而易舉的感應到了強者的到來。至於張殘,正好在修煉自己的精神力,才捕捉到了顧所願踏入大同府的腳步。


    張殘當即道:“聶老弟在此等候,張某去去就來!”


    飛一般在房頂上疾竄,張殘把握著顧所願所去的方向,從而向其趕赴。


    顧所願也已經覺察到了張殘,是以也放慢了腳步,不然的話,張殘並不見得能夠跟得上他的節奏。


    夜幕下的顧所願,身負一把古樸長劍,一襲青灰色,似乎有這樣的衣著作偽裝,便能完美的隱藏他臉上的風塵仆仆,以及他眉宇間不變的淡淡憂鬱。


    在見到張殘的第一眼,顧所願難免露出一絲輕微的震駭:“果然是張少俠!這才幾個月,竟然能進步到如此程度!”


    換做以往的話,張殘肯定會得意一番,不過好在張殘能夠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顧掌門隨我來!”


    不用張殘引薦,顧所願見到聶禁,便點頭問道:“既然閣下在此,想來金劍先生已經壽限已到,駕鶴西歸了。”


    所以說,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都不用多說一句,他便能猜得出一件事情的大致原委,並且還如此精準。


    張殘打了個哈哈:“顧掌門該不會想要捉拿聶兄弟,好迴去邀功領賞吧?”


    “唉!固非所願也!更何況,顧某並非聶少俠的對手,更無擒住聶少俠的手段。不過,金老算得上對我有恩。”


    隨即顧所願又道:“張少俠見過段旭日?”


    不用想,顧所願來大同府,肯定是為了他的愛女顧如雨。


    張殘點了點頭,解釋道:“張某並沒有完全見到,但是已經被他所傷,令愛在他的手中,也並未受到什麽傷害。”


    顧所願這才有些放輕鬆,張殘問道:“是席哲兄弟給顧掌門帶的消息?”


    顧所願看了張殘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是他的人頭。”


    張殘心中一驚,因為最近的一段時日太過曲折,所以他也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席哲會晤,哪知這才幾日的光景,便已經和席哲天人永隔。


    他們都說一個人咽氣,其實隻是一眨眼的時光,快到或許隻是你一眨眼的不經意間,一條生命便永遠的消失在你的麵前。


    顧所願忽道:“若是顧某此去不迴,可否托張兄捎帶一個口信迴我昆侖派,告訴他們,掌門之位由丁攔執掌?”


    張殘苦笑了一聲:“顧掌門怎麽說這等泄氣的話!”


    顧所願輕歎了一聲,再次說出他的口頭禪:“唉!固非所願也!張少俠不懂段旭日之可怕!”


    聶禁來了興趣:“有多可怕?”


    顧所願遲疑了一下,搖頭道:“顧某無法做出比較,但是可以保證的是,段旭日的修為,肯定不會有絲毫遜色於金劍先生。”


    金劍先生便能把聶禁追殺得抱頭鼠竄,輾轉千裏,而至少和金劍先生同級數的段旭日,當然也可以辦到。


    聶禁的臉上反而閃現出異樣的色彩,正色道:“顧掌門何不將決戰推遲數天,待聶某傷勢完全康複之後,你我一同去拚一拚這個段旭日?”


    顧所願登時看到了一點點的希望。


    有聶禁的幫忙,再加上張殘,並不見得不具備和段旭日一拚的實力。


    見張殘有些意外的眼神,聶禁笑道:“張大哥有所不知!蕭元帥曾經告訴小弟,如果有一天小弟碰巧遇見這個段旭日的話,別放過。”


    張殘哦了一聲,便沒再多說。因為無論是蕭破還是鬼手老人,這種已經無敵手的強者,雖然不直接插手世俗的事情,但是有時不免會提點一下後人迷津。


    蕭破在張殘和聶禁的心目中,堪比神一樣的人物。所以如果蕭破說過段旭日不可放過,那他們二人,都會毫不遲疑的去執行。


    想要給木小雅一個驚喜,所以張殘還是偷偷的潛入城主府,輕車熟路般來到木小雅的香閨。


    沒有想象中的喜悅,木小雅咬著下唇,一臉的不高興:“這兩天動靜鬧得這麽大,你都不知道來報個平安?真是讓我們孤兒寡母的好一陣子擔心。”


    張殘剛剛升起一點點歉疚,轉而就皺起了眉:“孤兒寡母?我這還沒死呢,小雅都把我說死了!”


    木小雅的大眼睛一張,顯然也意識到了口誤,但是她當然是不會主動認錯的大小姐,最多就是很可愛的撇了撇嘴,讓張殘感覺頗為有趣。


    看著她懷中熟睡的女嬰,張殘也點了點頭:“好像胖了點,希望她長大之後,能和小雅一樣漂亮。”


    然後張殘伸出了手:“我能抱她一下嗎?”


    木小雅的美目中,登時升起了一團霧蒙。


    無論是張殘是以張殘的身份,還是以周解的身份,這個女嬰,都和張殘沒有半點關係。所以一直以來,就算張殘對女嬰不管不問,木小雅也說不出半個字的怨言。


    現在,張殘卻說想抱女嬰,就算張殘不過一時的興致,木小雅仍舊感受到了莫大的喜悅和感激。


    因為對於母親來說,她的孩子比她的性命更重要。而張殘如此作為,算是一個良好的開始,畢竟在此之前,張殘從來都沒有看過女嬰一眼,更何況是抱了。


    所以這個舉動,很有可能代表了,張殘正在接受。


    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張殘看著這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忽然之間感覺自己的心都化了。或許是這幾天,接連受到小珠、宋笑、以及席哲的死訊所打擊,張殘隻覺得懷中的女嬰,這個新生的生命,竟然是如此的寶貴,也是如此的值得人去嗬護。


    然後張殘就那麽再也忍不住地湊了下去,吻在了她的額頭。


    可惜,嬰兒最是敏感,張殘清楚的知道,自己雙手上沾滿的血腥與殺戮,將這未曾被任何世俗所玷汙過的小天使給嗆醒。


    張殘隻好不是滋味並戀戀不舍的把她又遞給了木小雅,倒不是張殘不願意哄她,而是確實自己身上的氣質,隻會令她哭喊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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