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岑坐在季慎謙的身旁,給他擦著身體,雖然病服可以自動除菌,但是季慎謙還是喜歡有水擦過身體的感覺,他總覺得那種殺菌設備用了之後就和沒洗澡一樣。 當席岑擦到季慎謙的手心時,席岑明顯感覺到季慎謙的手指動了動,席岑給季慎謙擦手的動作頓住了,他有些不敢動彈了,他怕剛剛那一瞬間隻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朝思暮想的錯覺。 但是下一刻他清晰的看到了季慎謙的手指的確動了動,席岑幾乎屏住了唿吸,他看著季慎謙的眼皮動了動,小蝴蝶振翅一般的睫毛微微顫動。 終於,他看到了那雙黑亮的眼眸,那雙他魂牽夢縈的雙眼。 他等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久的人終於睜開了雙眼。 “讓你久等了。” 因為太久沒有用嗓,所以季慎謙一時半會兒並發不出聲音,隻有用口型告訴席岑,讓你久等了,我迴來了。 席岑將自己的手指插進季慎謙的手指縫隙處,與他十指相扣。 “嗯。” 他緊緊的抱著季慎謙,將頭埋在季慎謙的肩頭,季慎謙錯愕的感覺自己的肩頭濕潤了。 他用自己虛弱的另一隻手臂抱住席岑,輕輕地摸了摸席岑的黑發。 心裏有千言萬語,最後隻化作一個擁抱,還好我醒來了,還好我沒有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季慎謙的眼眶發燙。 “之後注意調養,定期來檢查,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好的,謝謝醫生。” 李分針拉著哭哭啼啼的秋意一起和醫生一起出去了,說是要討教一下後期調養的問題,實際上就是為了把空間留給這對戀人。 席岑的眼睛已經不紅了,季慎謙的眼眶卻是像兔子一樣。 “有什麽想吃的嗎?” 席岑坐在季慎謙的身邊,給他掖了掖被子。 季慎謙頓了一下道:“想吃藍鈴果。” “好。” 席岑摸了摸季慎謙的頭,季慎謙就趁勢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他將頭埋在被子裏露出一半的臉:“我夢見我媽媽了。” 席岑讓人去買一些容易消化的吃食和藍鈴果的手一頓,季慎謙是個孤兒,他記得,所以季慎謙怎麽可能夢見他的母親。 “我給你講給故事吧。” 席岑看著季慎謙,心裏直覺季慎謙要把那個秘密講給他聽了。 “我來自過去,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古地球,因為不小心墜下懸崖,醒來之後就到了這個季慎謙的身體裏,我醒來後看到這個身體的手腕在流血,他應該是割腕自殺了。” 席岑看著季慎謙,如果不是看到他眼裏的訝異,季慎謙都要以為席岑早就知道了呢。 季慎謙將他在這個季慎謙的身體裏重生的事情告訴了席岑,也告訴了席岑他上輩子的事情。 席岑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所以我的確是你的初戀?” 季慎謙感覺席岑的重點歪了吧?難道重點不是他借屍還魂這種詭異的事情嗎? “嗯,喜歡肖焱的是以前那個季慎謙,我隻喜歡你。” 席岑點點頭,親了親季慎謙的嘴角:“那你不會突然之間又迴去了吧?” “應該不會,畢竟我從懸崖上掉下去,想也活不成了。”第一百零七章 王子 “那就好,那個mv,你是想以那種形式變相的告訴我真相嗎?” “嗯,你會不會很失望,我根本不是什麽天賦異稟,我隻是憑借自己積累的經驗先聲奪人罷了。” 席岑搖搖頭,道:“你上輩子也隻活了三十歲,和我一樣大,能夠獲得你們那裏最高的獎項已經說明了你的實力,而且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到的結果,沒有人可以置喙。” 聽到席岑對自己的肯定,季慎謙抱住席岑,將頭埋進他的懷裏。 “嘿嘿,岑岑你的甜言蜜語真好聽。” “不是甜言蜜語,是實話。” 季慎謙嗅著席岑的味道,心裏很安穩,也很平靜,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 “我給你講講我的事情吧。” 席岑抱著他,手指輕輕地梳理著他的黑發,季慎謙愣了一下,明白了席岑的意思,他要和他講他的身世了。 “嗯。” 最近帝國發生了一件大事,他們的大王子罹難了,這件事一爆出來舉國哀痛,雖然大王子很少出現在民眾的視線裏,但是這可是未來的儲君之一。 為了保護王子健康成長,所以隻有王子成婚的時候才會對外公布他的身份,成婚就意味著王子獨立了,可以肩負起責任了,當然如果王子到五十歲還沒有成婚,那麽他也會被公布身份被迫承擔責任。 民眾們隻知道他們的帝王有三位王子,大王子身體一直不好,因為以前遭受了意外,所以失去了雙腿,他的雙腿是假的,雖然很逼真,對生活基本上沒有什麽影響,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他沒有辦法劇烈運動,也沒有辦法上戰場,帝國很看重軍事實力,王子們從小就有教官教他們軍事方麵的知識,鍛煉他們的身體,到了十五歲的時候他們會進入軍校。 可以說王家的生活並不容易,也並不輕鬆,一年到頭王後幾乎很少見到自己的孩子。 支持大王子的人很多,畢竟他是嫡長子,而且其他兩位王子一點風聲都沒有,誰知道會是什麽樣。 因為大王子罹難,所以所有娛樂活動全部暫停,為大王子默哀。 “大王子居然罹難了,不過他們這種身份的人的確很容易遭到刺殺。” “不是說是飛行器事故嗎?” “你也行,怎麽可能那麽巧。” 網絡上對於大王子罹難這件事眾說紛紜。 季慎謙放下自己手環,有些出神的看著對麵的牆壁,他現在已經迴家了,雖然在家裏也是靜養,但是總好過在醫院裏待著。 他看著網絡上的消息再迴憶席岑告訴他的話,一時之間想通了所有的關節。 “粥熬好了,喝點吧。” “哦……哦哦,好。” 季慎謙從發呆中抽迴心神,應了一聲,唇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季慎謙雙目放大,看著近在咫尺的席岑。 “發什麽呆?” “沒有……” 季慎謙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席岑,他好像覺得席岑變了,又好像沒有,他渾身的氣質變得更加冷冽攝人,他之前看到他和穿著軍裝的男人說話,那種上位者的氣質和渾身的高貴優雅不是偽裝就能做到的,那更像是來自骨子裏的東西。 大概是血統的關係吧,季慎謙想著,不過對著他的時候,席岑的確變了,變得更加粘人了,也沒有那麽害羞了,他好像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將自己綁在他的身上,一會兒看不到人,席岑就要到處找他。 “我剛剛上了星網,看到大王子罹難了。” “嗯。” 季慎謙抬眼看了看席岑,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是你做的嗎?” 席岑將他的手握在手裏,與他十指相扣,聲音有些冷冽。 “不是。” 季慎謙有些意外,他以為席岑會告訴他肯定的答案。 “不過是他咎由自取,我隻是一個推手。” 席岑的眼神冷到了極點,季慎謙不喜歡看他這個樣子,他靠過去親親席岑的眼睛,又親親他的嘴巴。 “不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生氣,你還是多想想我吧。” “嗯。” 席岑順手扣住季慎謙的後腦勺,與他深吻起來,唇舌相互糾纏,季慎謙抓著席岑的衣領倒在了床上,席岑一隻手撐住床,讓自己小心不要壓倒季慎謙。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可能不會迴來,你自己乖乖的。” 季慎謙靠在席岑的懷裏,聽他細細的叮囑著自己。 “嗯,放心吧,我會很乖的,迴來有沒有獎勵啊。” 他仰著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席岑的心頭一暖。 “嗯,有的。” “是什麽啊?” 席岑親了親他的鼻尖:“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岑岑,你學壞了。” 席岑的眼裏蔓延出無限的柔情:“是某人把我教壞了。” 季慎謙在他的懷裏笑得像個小傻子,然後他抬手摸了摸席岑的臉,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你還可以再壞一點,我很喜歡。” 季慎謙的背靠著席岑溫暖的胸膛,他揚起頭,席岑便低下頭吻住他的唇,口齒之間泄露出一句讓人臉紅心跳的話:“那就如你所願,做點壞事吧。” 後麵他們的確幹了“壞事”,隻是席岑太過溫柔,溫柔到差點讓季慎謙落下淚來,當席岑輕柔而灼熱的吻落在他的腹部的傷疤上時,季慎謙莫名湧上來一股羞恥感,讓他想推開席岑的頭,然而席岑並沒有如他所願,而是更加溫柔的親吻他腹部的傷疤,這個傷疤已經開始變淡,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完全消失掉,可是每次看到這個傷疤席岑的心頭都是一陣鈍痛。 “別……” 季慎謙伸手去推席岑的頭,卻被席岑捉住手親吻了一下他的指尖,季慎謙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和過電了一般,酥酥麻麻的,臉上也湧上了熱氣。 為什麽他一覺醒來席岑就像是進化了一樣,把以前那個會害羞的席岑還給他! 事後,季慎謙癱在床上,進入了傳說中的賢者時間,席岑卻進了浴室裏,自己擼去了,據席岑說,他還在生病中不宜操勞,所以席岑給他弄出來,自己卻淒涼的進了浴室。 季慎謙覺得自己這樣不大好,但是席岑不讓他幫忙啊!天知道他也很想念小岑岑的手感,還有口感! 席岑這一離開,沒想到就是一個月沒有見到人,季慎謙甚至以為席岑被扣下來。 “柏格,我記得你從小就不愛說話,跟在伯恩背後,和勞斯的關係也不冷不熱的。一轉眼你已經長這麽大了。” 坐在王座上的男人,麵色看起來有些滄桑,畢竟是剛失去了一個兒子的父親。 站在他對麵的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什麽都無法波動他的情緒。 “勞斯的事情我希望沒有你的手筆。” “我沒有理由那麽做。” 王座上的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聽說有一個人和你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