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他們,我剛才說錯了沒有?”


    “我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陸家的軍隊……”蘇慕隻能再次聲明。


    但這樣的說法也並沒有安慰到蘇樾。他嘆息一聲,看向夏熏,“你再說一次,你們是怎麽發現的。”好像再說一次結果會有什麽不同似的。


    夏熏下意識看向蘇慕,這一天的經歷讓她做任何事前總不由自主徵詢她的意見,即使明知此時的事沒什麽大不了。見蘇慕沒有阻止的意思,她才開始說,“那時候,我和楊小姐上了山,本來是要去廟裏還願的。走到半山,突然看見一個男人,他赤著上身,披頭散髮,正和幾個人在講話……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他們是蠻族。我們都覺得很害怕,就往山下逃了,但也許被他們看見了……”


    “蠻族的人這次參與的不多,但是擔任的都是很核心的位置。以西山廟為中心,兩邊的茶攤、酒肆、旅店等等都被他們監視起來了,這次蘇小姐她們逃得很驚險啊。”


    昔日的西山廟再次站滿兵卒,沒有及時離去的異族人跪了一地。段玉裁結合已知的情報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這些蠢貨在外麵大剌剌談起刺殺秘事,以為被聽到了,對方逃到了莊子裏又不好滅口,於是提高警惕,終於在她們迴程時聯繫了附近的匪類,想要偽造事故……有一點他很在意,蘇慕她們是怎麽逃出來的呢?


    “我們也沒想到……誰能想到會有這種事兒?但是小姐自從聽了茶攤那裏的事後可能就發現有些不對了。”


    藥房裏,躺在床上的侍衛全身還不能動彈,勉強用幾個枕頭放在腰後支撐著。傷得不輕,但是他這會兒的精神很好——來看他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阮公子。


    阮成章依舊是高冠博帶,寬袍廣袖的樣子。他坐在那兒,神色仿佛坐在華堂,看上去與這間狹窄的屋子一點也不相配。阮成章聽了這名侍衛的話,臉上也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示。


    “你繼續說。”


    “茶攤那裏,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我們領隊還說小姐‘果然是大小姐做派’,疑神疑鬼,半天沒見迴報的人,又有一幫山賊攔路,就要棄車,另讓我們派幾個人護著她們走。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那樣的事,唉……我們當時還沒有走遠,迴頭看的時候,那隊伍黑壓壓的……幸好我們走了,不然根本逃不出來。我這傷說來也是慚愧,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當時除了我,還另有一個弟兄,本來我們當時在叢林裏,不知道方向,他是去探路的。遲遲不歸,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害怕,先跑了吧……小姐就說我們先走。她真的是……唉,我也說不出來,隻能講可能有一些人是生來就不一樣的吧。她好像還知道在森林裏怎麽尋路,見那人一直沒有迴來,指了一個方向就說往那兒走——居然還真讓她走出去了。”這侍衛著實多愁善感,生了這樣一副偉岸身板也阻止不了他邊迴想邊感嘆,好在事情大體都說得清楚。


    “然後她就讓我找了一個農家院子,換了農婦的衣服,掩人耳目地進城。直到這裏都是好好的,不過忽然起了一陣騷亂,對應一下時間,應該是慶典開始的時候。但是我太累了,我還以為是攻城了還是怎麽的。恰巧有些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人在附近,我就以為他們是和那些人一起的。小姐好像拉我了,但是我當時的狀態……唉,他們人太多了。迴過神來,小姐她們已經不見了……”


    阮成章感嘆道:“她還真是倒黴啊。”明明沒有遇見要命的場景卻偏偏被連累進去,又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時候憑著蛛絲馬跡逃出來,偏偏兩個被挑中的侍衛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不料侍衛這時卻反駁道:“這對她來說應該不算什麽。”


    “哦?”


    “她的冷靜簡直是我平生僅見的……”侍衛仿佛迴憶著什麽,突然止住了。小姐說起來於他有大恩,臨走居然還記得讓人來救他,他那時已經丟臉地攤在原地動不了了。此時分明來個公主府的管家也就算了,偏偏是阮成章。雖然他血脈上算是樂陵公主的親戚,但其實並沒有幫這個忙的必要。這其中是很費思量的……他看向阮成章,“侯爺替公主來此下顧,說實在的,真是折煞我了……”


    阮成章走出來,身後,玉書離了他人的視線,才咋舌感嘆,“這個蘇姑娘,也不知道怎麽長成的,聽著像是心比旁人多一竅……”


    “這樣不好嗎?”


    “唉?但是……”好是好,但是如果要娶作妻子的話,不是應該選那種賢良溫雅的……


    “娶妻娶賢,古人早有訓誡了。也是我家門不幸,竟妄圖與皇家結親……”蘇喬說到這裏冷哼一聲,整個人有一種壓抑的亢奮,“這次的事情……為防皇家臉麵上不好看,我們和離吧。”


    樂陵公主從那天晚上之後就一直處於一個麻木的狀態,聽了他的話,這會兒卻笑起來。


    蘇喬不滿地看著她:“你笑什麽?”


    “我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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