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眨眨眼,光著上半身的男人,在這些大家閨秀眼裏仿佛洪水猛獸一樣,鄉居的一年她卻見得不要太多……“他做了什麽?”


    “他什麽也沒做——他沒有看見我們,不,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我們,梓依小聲的叫了一聲,也許他發現了吧……反正他沒有追上來,我們就迴來了。本來打算直接迴京的,但是梓依一迴來就倒下了。”


    我當是什麽,原來是這樣啊。當下蘇慕隻是安慰她道:“隻要不再說出來,這不算什麽事兒。往常我看你那樣硬氣,怎麽這次這麽容易就嚇破膽兒了?”


    夏熏默默地,強笑一下,當晚硬拉著蘇慕一塊兒睡了。


    以後兩天,楊梓依的病漸漸好一些了,蘇慕去見她,也許是時機總不湊巧,每一見麵,她就是在睡覺。蘇慕隻當沒有發現,就隻是夏熏每日裏越來越急了,蘇慕常常見她神思恍惚地盯著遠處的群山不說話,表情就跟頭上烏雲罩頂似的。


    “你還有什麽事兒瞞著我?”


    “沒有……”


    問她隻是支吾著不說話,若是其他事,蘇慕一定要逼她講出來的——那樣緊急的把她叫出來,最後又沒說個名堂,事件的嚴重性也與她想像的又有很大出入。可之前談的事情畢竟有礙閨譽,怕真是夏熏出了事……她也就不好提。


    夏熏正好在這裏,蘇慕一日就和她說了萬壽節不出門的打算,誰知她一聽就激動起來:“為什麽突然決定不出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聽這意思……


    “什麽知道些什麽?我是因為我家妹妹因故被罰禁足,那日裏她出不去,我也留下陪她罷了。為什麽問我出不出去?”段玉裁給她遞話這件事是不好對外人說的。


    夏熏的表情好似有些失落似的,“沒什麽……”


    蘇慕沒有再說話,她最後深深看夏熏一眼,不再追問下去。以後幾天,天氣不錯,蘇慕就在莊子尋人說話,把僕役派出去周圍看看情況。


    一切事情都和夏熏說的一樣,她們自來了這裏,隻出過一次門。周圍過來過去的人雖然多了一些,在如今也是正常的,並沒有什麽特殊情況,連附近村落的傳言都沒有更新。蘇慕隻得告訴自己,是她想多了,或者事情真的就是那麽簡單,夏熏的不正常隻是由於受驚過度。


    雖然這和她的個性不符。


    楊梓依在萬壽節前一天好了,夏熏再等不得,馬上就催促著動身,車隊行走途中,不知怎的,蘇慕忽然覺得口渴,聽說附近有茶攤,派人近前去買茶。


    茶水買來了,淺歌也是情報工作做習慣了,遞過來時還說呢:“奴婢總覺得有哪裏不對。棚裏坐著的人沒一個說話的,見我進來了,所有人都一個勁兒地盯著我……”


    蘇慕喝一口,笑著看她:“你是真哪裏都看不對,這種地方,像你一樣模樣、打扮的女子能有多少?鄉下人見識短也是有的……”


    夏熏也聽到了——她這些天一直就黏著蘇慕,幾乎寸步不離的,這時也在一輛車上。聽了淺歌的話,當下不知想到什麽,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不等車隊重新動起來就要求去茶攤看看。


    “讓其他人先走吧。我想看看到底怎麽迴事。”


    又開始了,這種不符合往常的怪話。去茶攤看看。無事有何益,有事又當如何?夏熏一向謹慎細緻,最近的表現真是換了個人似的。


    蘇慕靜靜地看著她,手指在座椅上輕輕地敲著,半晌搖搖頭,“不行。”


    “為什麽?”夏熏瞪大眼睛,胸口起伏著,她好像整個人都被腦子裏的一個聲音支配了,看蘇慕的目光都癲狂起來,“我隻是去看看……你不去,我一個人……”


    蘇慕不等她說完,頭一轉,招唿馬夫上路了,聲音沉冷,“你知道為什麽。”


    這是一句很含糊的話,奇異的是,夏熏聽了之後竟就這樣安靜下來。車隊重新動起來,蘇慕若有所思地看了神遊天外的夏熏一眼,招來淺歌,耳語一句。淺歌點頭退下,不久,兵士中有一騎離開隊伍……


    行至一處山陰,遠遠的,京城已經在望了。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群衣衫襤褸的大漢攔路,每人手裏一把雪亮的砍刀,領頭的出來一聲大喝:“萬壽節沒錢進城,煩有錢的夫人小姐們給幾個,可憐可憐咱們……”


    車隊霎時被擋住了。人馬都喧囂起來,與蘇慕一行人同行的人們大嘩,“怎麽天子腳下也有這樣的事……”,“他們是哪裏冒出來的?”一邊說,一邊用眼打量蘇、夏、楊三家車隊,然後慢慢退去——他們也聽到強人說了,這是找有錢人家的麻煩。那些強人也許是人手不足,二十幾號人堵住了去京城方向的路,平頭百姓往其他方向逃卻並不攔著。一時眾人都做鳥獸散。這邊因為隊伍裏有兵士,三家人裏無形中最有威勢,又沒有其他話事人,一行人都來請示蘇慕。


    蘇慕冷著臉看看那些強人,想起曾經蔣玲說起自己在京城附近廟裏遇險的事,可嘆當時她還不敢相信……


    她招來公主府的外借隊伍的小首領,一一告訴他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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