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玲已是一扭身跑了,拉著蘇慕指著遠處的一個占地很大的攤子:“情妹妹你看風箏!我們去放風箏吧!你來了這些天,還沒好好逛過連城吧。今兒我們就好好走一走。”


    蘇慕來不及迴頭和其他人打招唿,隻得被她拉著走,“在外麵不要這樣叫!”


    蔣玲“嗯嗯”地點頭。


    “跑慢點!當心摔著。”


    蔣玲又“嗯嗯”點頭。


    後麵,蔣淳於打發了一個隨從去孫府報信。事已至此,父母要教訓都是以後的事了,不如先好好陪妹妹玩一場。走到兩個朋友身邊,有些好奇地問段玉裁:“怎麽,蘇小姐才來多久,你就認識人家了?”


    段玉裁也不理他的揶揄,自顧自往前走:“哪裏是認識,不過那天去拜訪孫夫人,匆匆見過一麵罷了。”


    董文賢迴頭看孫府,語氣很是猶豫:“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開宴了卻不見她人……”


    “你擔心什麽,那些人都是為了孫夫人來的,就是蘇小姐在那兒,也就是說幾句客氣話,讓她演一段猴戲罷了——蘇小姐該謝謝我們才對。”段玉裁話說到這裏又是一轉,看著蔣淳於笑起來,“說錯了,她要謝的人應該是蔣兄,是他答應妹妹帶人出來的。”言畢哈哈大笑,引得董文賢也去了顧慮,跟著笑起來。


    蔣淳於怒視,“你就笑吧,我看你下半年迴了京還笑得起來嗎!”說完就覺得不好,果然,段玉裁的臉一下子冷了,半天說了一句:“怎麽笑不出來?”說完就邁著大步往前走。


    董文賢責怪地看著蔣淳於:“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蔣淳於苦笑:“怪我,怪我,我去給他大人賠罪。”


    兩人追了上去。


    孫府這邊,孫韶應付了一圈來賓,身上沒有怎樣,心裏已經是大感疲憊了。忽見章媽媽在人群外向她做手勢,於是向麵前這位夫人告了罪,滿懷希翼地走過去問她什麽事。“最好能把我從這裏解脫出來。”


    章媽媽苦笑一聲:“恐怕正好相反呢,太太這下更加走不掉了。”


    “出什麽事了?”鄒雨也過來了。


    章媽媽有些埋怨地說:“還不是那位蔣小姐?她把蘇小姐拉出去郊遊了!”


    孫韶大感羨慕:“可惜我不能這樣脫身啊。”


    “太太這是說的什麽話!別的時候也就算了,這樣的日子……那些太太小姐都等著見她呢,現在可好,人不見了!我們怎麽說呢,她們可就在席上啊。”


    孫韶聽了也有些頭疼,她又想起來:“是,我們就是照容情你的辦法特地擺給蘇家看的,也讓他們知道我孫家不是沒人。現在她不見了……”


    “不見的正好。”鄒雨卻這樣說。


    孫韶和章媽媽都詫異地看著她。


    “你想,這麽多人都在,到時一看那小孩兒右手包成那樣子上來,自然要問怎麽迴事。這麽一傳二傳的,蘇家還有什麽好名聲?到那時他們才覺得你是有意和他們過不去呢。我之前還沒想到這一層,玲兒倒是歪打正著……沒想到這女孩和玲兒處的這麽好……”這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當然了,蘇慕那丫頭是這樣一個會做人的個性,但是玲兒不一樣,教了她兩年,鄒雨自問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蔣玲看著天真,自己也有一分計較的,等閑的人還看不上,蘇慕這是做了什麽這麽入她的眼?


    她這裏細細思量著,孫韶早已經覺得無事了,讓章媽媽下去照應著,自己悠悠閑閑走到一處葡萄架下麵歇息,忽然聽得一個細細的聲音輕輕叫著:“孫小姐!孫小姐!”


    怎麽還有人叫我小姐?我今天挽的明明是婦人的髮式啊。


    孫韶疑惑地轉過頭來。


    叫她的是一位陌生的侍女,見她看過來,伸手就把袖子裏的東西遞給她,低低地說:“說是讓您盡快迴信呢。”也不說是誰,也不說怎麽迴事,講完這句就混入人群中了。


    這信包裝得很精緻,紙質厚實細密,而且隔得遠遠的就能聞見香氣,想來信紙是預先香薰過的。信封上以金線係了一朵蘭花,優美別致。


    不用拆開,孫韶就知道這是誰拿來的了。雙頰一陣發熱,連忙將信藏好,裝作無事發生似的轉身迴到宴會。


    鎮定,你還要教侄女呢,況且還有書要慢慢完成。這些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不理心中浮現的失落,孫韶向著最近的桌子迎上去:“蔣夫人……”


    遠處,蘇慕站在一邊看蔣玲高興地和其他人一起放著風箏,微微笑著和董文賢說話――這孩子怕她一個人站在這裏冷落,特地來陪她。


    董文賢搜索枯腸,半天才靦腆地問她:“在這裏…過得還適應嗎?”好像一個大家長。


    怎麽,如果我答不適應,你又能怎麽樣?


    還不熟,蘇慕當然不會這麽答。她隻是笑著點點頭。董文賢一連問了好幾個類似的問題,她都迴答的很簡單,他就知道她是不想說話了。待了一會兒,究竟忍不住,也去和夥伴們一起放風箏了。


    我的好日子就要開始了,怎麽不適應。適應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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