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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欣看了一會又說:“你看這張k線圖,顯示的是今年七到十月的走勢,總體趨勢是上漲,但是我覺的從這裏也可以看出滬銅期貨價格的連續性並不好,後一個交易日的開盤價格相對於上一個交易日怎麽會經常大幅跳空向上或者大幅跳空向下?這樣的走勢對短線操作來說是很難預料的,感覺看不出規律來。在這樣的走勢下,短線操作如果持有隔夜的單子,簡直是在賭大小,風險太大了!如果是做長期投資,能看清趨勢,能承受短期內的大幅波動,那又另當別論了。”


    王明輝說:“是啊,對這張圖我也是看得不明不白的。但是你看另外一張長期的價格走勢圖,漲勢很好啊!”


    李欣看了說:“對,我也注意到了。所以我說如果能看清長期走勢的話,做趨勢操作,過濾掉短期的波動,從這張圖上看,漲幅真的是很大。你看這裏,十月初的價格是兩萬八千多元,比去年九月的一萬七千多元上漲了六成多。這樣的漲幅對期貨品種來說,簡直不可想象!如果倉位按50%計算,那麽從去年九月到現在,也就一年的時間,資金迴報是兩倍半;前年到現在,兩年的時間,資金迴報是五倍,很誇張啊!”


    程飛鵬見他倆說得興致高漲的,湊過來問道:“你倆討論啥呢?”


    李欣說:“滬銅期貨的走勢圖。”


    程飛鵬說:“我看看。”


    李欣將手裏的資料遞給程飛鵬,接著對王明輝說:“當然了,我說的這兩個資金迴報率是理想狀態下,在主力合約上持續做多,包括移倉都能順利進行,沒有太大的成本變動的情況下大致估計出來的,實際操作中沒有人能像這樣把利潤從頭到尾吃得一幹二淨。不過就算這是理想狀態下的漲幅,也足以說明最近兩年來,滬銅期貨的價格漲幅相當驚人。”


    程飛鵬看了一會兒,說:“這個漲幅真的很大!”


    李欣說:“我是完全不了解有色金屬行業,那些熟悉有色金屬行業的人,要是過去兩年內看好銅價走勢,在滬銅期貨合約上做多的話,肯定賺得不少。但是話又說迴來,要是不熟悉行業內的情況,過去兩年內看空銅價走勢,在滬銅期貨合約上做空的話,恐怕也早就徹底虧完了。”


    王明輝問:“你們看了這幾張資料後,最直觀的感覺是什麽?”


    李欣嗬嗬一笑,說:“你這是在考我們啊?”


    王明輝趕緊解釋說:“不是,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告訴你,我看了以後最直觀的感覺是,銅價還要上漲,現在還可以買。老程,你說呢?”


    程飛鵬說:“我對銅也不了解,說不好,不過現在價格比兩年前已經漲了一倍多了,你現在去做多,買在高位怎麽辦?”


    王明輝聽完,轉頭問李欣:“你覺得怎麽樣?”


    李欣問:“你說覺得還可以做多,理由是什麽?”


    王明輝說:“我也說不出理由來,就是一種直觀的感覺。”


    李欣說:“如果就說對這幾張資料的感覺,我認為銅的基本麵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你想啊,滬銅期貨價格兩年內翻了一番,要不是供求關係、原材料價格這些因素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怎麽可能會這樣?但是具體這些因素是怎麽變化的、變化的程度如何?我覺得還要仔細了解一下,心裏有底才行。所以,目前的價格是否還適合做多,我是真的看不清楚。”


    王明輝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周六的滬銅期貨研討會一起去聽聽?”


    李欣說:“可以啊,在哪裏?”


    王明輝說:“江城飯店,下午一點半開始,到了說是袁副總的朋友就行。”


    李欣說:“行,到時候我過去。”


    王明輝說:“老程,你去不去?”


    程飛鵬說:“不一定,反正時間地點我知道了,能去的話我就過去。”


    王明輝說:“好的,到時候見。”


    銅價如此靚麗的漲幅引起了李欣巨大的好奇心,他迴家後就一直在電腦上搜尋各種資料,可仔細研究了一晚上,也沒有看出什麽門道來,他依然對銅價如此快速上漲的根本原因一無所知。


    南方集團就是冶煉和銷售金屬銅的,可自己居然對發生在身邊的銅價上漲這件事情一無所知,李欣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失誤,好在劉中舟這段時間就沒有過問關於這方麵信息搜集分析的事情,不然的話自己真是無言以對。


    這方麵的工作還真得抓緊做起來,不然到時候沒辦法交差。


    第二天,他在樓道裏碰見高輝時,突然想起來他被調到有色金屬銷售業務上已經幾個月了,對這些情況應該比較了解,於是就把他拽進辦公室裏來:“走走走,找你聊聊,請教個問題。”


    高輝說:“你小子幹什麽呢,拉拉扯扯的?”


    李欣拿出煙來遞給他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這才說:“好久不見了,找你打聽個事兒。”


    高輝說:“看你這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呢?”


    李欣罵道:“靠!我能打什麽鬼主意,這大白日晴天的,你還怕我調戲你不成?”


    旁邊的俞紅一聽這話,忍不住大笑起來。


    高輝也忍不住笑了,說:“到底什麽事?”


    李欣說:“你現在不是在銷售銅嗎?我注意到近一兩年銅價漲幅很大,這裏邊的原因是什麽?”


    高輝斜著眼睛看看李欣,說:“都知道你做蔗糖期貨是高手,怎麽,現在又在打銅的主意了?”


    李欣擺擺手說:“不是那迴事兒。現在做有色金屬信息分析也是我的一項工作,就像當初分析蔗糖一樣。可我對這東西一竅不通,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銅價兩年內漲這麽多的原因是什麽,你給說說看。”


    高輝說:“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不清楚啊,現在是上麵讓賣我就賣,至於成本是多少,利潤是多少,為什麽會漲?我真不清楚,這些你得問廠裏才知道。”


    李欣一聽,不由得有些失望。


    高輝接著說:“我也剛過去沒多久,說實話這東西比蔗糖要複雜得多。當初在糖業公司的時間長了,一噸糖要多少噸甘蔗才榨得出來,因為熟悉那個生產工藝,對成本和售價之間的關係大致有個譜。可現在對銅礦的開采、冶煉廠的成本這兩個環節完全不了解,所以你問的這些,我也是兩眼一抹黑啊。”


    李欣想了想,說:“我說的還不隻是成本和價格的問題,我說的是銅價為什麽這兩年一直上漲的問題。你看前年的價格是一萬一千多,去年的價格漲到一萬八千多,今年又漲到兩萬八千多。用一去不迴頭來形容它不過分吧?”


    見高輝聽著不說話,李欣又繼續解釋道:“我這麽給你打個比方,就以蔗糖為例,前幾年原料緊缺供求關係極端的時候,糖價從四千出頭漲到五千六七。供求關係好轉的時候,價格又會從四千五六跌到三千三。現在,糖價在四千五左右,算是不高也不低,對吧?”


    高輝點點頭。


    李欣說:“從這個例子可以看出來,糖價有個合理的區間,圍繞四千五上下波動。甘蔗的成本也是這樣,在一個區間內波動,高了,會跌迴來,低了,會漲上去。你是做蔗糖的老手了,這你比誰都清楚。”


    高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李欣說:“我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麽銅價一漲起來就不迴頭?你可以說是因為銅礦漲價了,成本上升了,所以銅價也就漲了。可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銅礦一直上漲的原因又是什麽?”


    俞紅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高輝說:“這個問題我沒想那麽深,也許是市場需求改變了?”


    李欣說:“哪不對啊,我們還是以蔗糖為例,這種商品麵對的是國內市場,一直以來市場需求的變化都是穩步增長的,所以你看糖價就算有大幅波動,總還是有個價值中樞。金屬銅麵對的也是國內市場啊,難道這個市場需求的變化就如此劇烈,每年都新增五六成?這也不對啊,為什麽三年前的市場需求沒這麽大的變化,就是這三年才異軍突起?”


    高輝擺擺手說:“這個問題太燒腦了,你別問我了,嗬嗬。”


    李欣說:“你至少比我接觸的要多一點,你幫我想想,金屬銅的基本麵肯定是發生變化了,這一點從價格走勢上來看已經確鑿無疑了,可到底是什麽因素導致這樣的變化?”


    高輝說:“這個我真說不上來,要不你找機會去問問黃總他們?他們這些人熟悉有色金屬行業,沒準能迴答你。”


    李欣有些為難地說:“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我總覺得有點難辦。黃洪亮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他不來問我這個問題就算好的了,我去問他,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高輝說:“你才發覺啊?他們這些人看糖業公司原來的員工都是這副眼神,你習慣了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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