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片寂靜。

    胤禛心裏是怎麽想的?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無意識的轉向福晉:端莊,賢淑。

    “爺,您看這事兒……?”福晉一臉的著急,“也不知道弘時怎麽樣了?咱們可就是這一個寶貝兒子,這要是有個什麽的,也怎麽好啊?都是臣妾是個沒福的,連累了爺,要是弘暉還在……”福晉的聲音哽咽著,哭得低細傷心。讓人聽著,卻比發聲大哭更揪得人心。

    我很悵然。

    給胤禛出個主意?

    萬一他心中另有所想怎麽辦?相關他的子嗣,我並沒有勝算吧?

    想來想去,隻有怪那個作俑者。是誰把時間拿捏的這般精確?

    “挽月。”胤禛的眉頭閃過一絲疲憊。“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我側過頭去,沒有做聲。這個時候,解釋什麽?你若相信,何出此言?你若不信,何必解釋!

    三人同時愕然。為什麽不解釋?

    這個時候,居然還在相信她,她說,您就信嗎?還是她根本就不必說……福晉一陣氣怒,隻覺得血往上翻湧,“爺,既然要你解釋,你就該認真迴話。我們過日子,爭得不是朝夕勝負,沒有必要把事態擴大,我想,還是你說說吧。”

    我挑眉。不語。

    “我也知道,耿格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隻是太過炫耀了。此事處理得不好,隻怕日後有人行事更為乖張,府中怕是永無寧日了。”

    胤禛一震,心聽得砰砰亂跳,沒有做聲,卻露出深思的表情。轉過頭,看見麵無表情的臉,低垂著眼,看不見任何表情。

    我微微感到可笑,徐徐的道:“我解釋,怕有人會說我顛倒黑白。我若辯白,先是牽扯到福晉,又要牽扯到側福晉,白白給人話題,隻怕比弘時被嚇到這個話題更讓人興致勃勃,流言蜚語。”

    胤禛緊緊的抿著嘴,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屋子裏彌漫著緊張的空氣,我更是一副不欲多言的冷拒。

    怎麽就沒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胤禛微蹙著眉心,“挽月。”胤禛輕輕喊著我的名字,目光很是凝重,“我想我該相……”

    “爺!”福晉一聲厲喊,腹中劇痛,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流了下來。身邊的丫頭大驚失色,“血,血!福晉,您怎麽流血了!”

    “快,快傳太醫!”胤禛焦急著。

    太醫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哽咽著,“迴四阿哥,福晉,是,是……”

    “是什麽,還不快說。”

    “臣有罪,臣有罪。”太醫像雞叨米似的叩頭。

    “恕你無罪,你快說。”

    太醫定了定神,放寬心,才穩穩道:“福晉,福晉是小產了。”

    胤禛劇痛。“挽月,你知道不知道,傾巢之下無完卵。隻有每個人都好,我們才能更好。”

    我不由汗顏,福晉小產和我有關係?

    我訕訕的站起來。福晉的丫頭宛平衝了上來,“是你,一定是你!福晉一直好好的,到了你的院子就出了事,一定是你下的藥。求爺給福晉一個公道。”

    誰知道福晉懷孕啊?還下藥,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揚起一副事不關已的笑臉,我又緩緩的坐下。若說剛才我還有些要辯解的心思,現在是一滴也沒有了。

    已經是這樣了,已經低到塵埃了,已經低到懸崖了, 你們還能把我怎麽樣?

    臉上帶著笑意,模樣寬和,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神情怡然。胤禛一時氣怒,大吼道:“搜,給我搜,給我搜!”

    一時間,屋裏落針可聞。

    碧落麵露焦急,眉頭微蹙。我心有萬般困惑,這是現在這種狀況之下,不僅不能問,還不能表露出來。要是被人看出個什麽,可就是太糟糕了。

    管家滿臉惶恐。我徐徐望去,頓時失措了。怎麽就忘了它?

    “爺,在耿格格枕頭下找到一個香囊,裏麵不知道是什麽藥材?”管家將手伸向胤禛。滿室的藥香彌漫,我鬱悶的長歎,真是禍不單行!

    “你還有什麽話說?”淩厲的低問。

    我有些意外。“這個不是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藥是……”我停住了,這藥也不能說。

    我怎麽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地步?我習慣的咬住下唇,目光閃爍,逼向太醫,“太醫,我問你,這藥是不是讓人小產的藥?”

    太醫死的心都有了,這宅子都是什麽人啊?有千方百計的想生孩子的,這可以理解;可這挖苦心思不想懷上的,是什麽心思?捉摸不透啊!老了,老了。

    “還不快說。”胤禛低喝。

    太醫連忙收起思緒,必恭必敬的道:“迴四阿哥的話,這包草藥 不會傷及胎兒。”

    “你的意思,福晉和這藥無關。耿氏 並沒有害人之心?”

    “迴四阿哥的話,耿格格 不會害福晉的, 臣敢保證。”一個不想生孩子的小格格,怎麽會在乎別人有沒有孩子。

    “ 你保證 ,  你憑什麽保證!”宛平背挺得直直的,頭微微上揚,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太醫啞口無言。這麽多年當差,這點伎倆還看不明白?這藥是拿不上台麵的。

    “都出去。”

    宛平不憤的往外走。眼睛盯著我,我吐吐舌頭,也跟著走。“你,留下。”

    我頓足。是我嗎?我幹嘛留下?

    胤禛慢慢的品著茶,“說吧,是什麽藥?你自己說,還是請太醫說?”

    室內氣氛有些焦躁,壓的人心中喘不過氣來。

    “我就不知道,是什麽藥,能讓太醫如此堅定的替你作保。要知道,這個老家夥,最是圓滑的,從來沒說過這麽肯定的話。”

    心一橫,反正也躲不過去了,就實話實說,有能怎麽樣?“是避孕的藥。不過,我不是……”

    “別說了。”胤禛打斷我,淩清的鳳眼失魂落魄的望著我,“你不想給我生孩子,是嗎?你知道,我盼了好久我們的孩子,原來是你不願意生,虧得我一直努力,一直努力……”

    胤禛起身,都沒有看我一眼,直直的走了出去。“喂,喂,喂……”我連喊了幾聲,胤禛頭也不會的走了。

    有點失常啊,我以為他會生氣,會大吵,他這麽走了,我要解釋的話,都想好了,卻沒用上。我聳聳肩,明個兒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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