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聽得出神,沒發覺有一艘大畫舫即靠近船邊,隻聽有人哈哈大笑,叫道:“好蕭,好蕭!是納蘭不?”接著有四個人走上船來。我見有人打擾,心中微怒,放下瑤琴,側目以待。見為首的是二十左右的少年,穿一件石青色的長衫,頭頂青巾上鑲著一塊白玉,衣服精雅,布料是上等的錦緞,膚色白膩,一張臉白裏透紅,俊美異常,就是美貌女子站在他身邊都會自行慚愧,我見這少年服飾華麗,人才出眾,頓時心生好感,這要是現代那就是極品啊!卻見納蘭揆敘站起來拱手相迎,態度頗為恭敬地說:“九爺。”那人一麵笑,一麵走近,說道:“納蘭,真是你啊,打擾你聽小曲兒了。”說著居然大大咧咧地坐下了。納蘭揆敘驚訝地問:“九爺,怎麽出京了?這可是。。。。。。”那人漫不經心地說:“八哥會打點的,無妨,我在京裏也沒有什麽正經差事。”又反問道:“納蘭,你什麽時候來的?這幾位是你朋友?”納蘭揆敘向我連使眼色,說道:“九爺,這是我結拜兄弟花無缺;賢弟這位是九爺,過來見個禮。”那人笑道:“納蘭,我今日聽你吹簫很是驚訝,想有什麽人能勞煩你吹簫,這美貌少年是你兄弟嗎,倒是人如其名啊,花無缺,好名字!”我心裏一陣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誰起的,金大師啊!我站起身來,對那人說:“九爺好,在下花無缺。”那人忙道:“無需多禮,在下唐九。”我心一驚,唐九?難道是他?史書說他貌賽嬋娟,果是如此。隻是可惜命運不堪,我想到他最後的下場,想要出家雍正都不放過,革去其黃帶子、逮捕囚禁,削宗籍,令改名“塞思黑”。“塞思黑”一詞,過去多認為是“狗”的意思,後來有人說是“不要臉”的意思,傳說他是雍正下毒害死的。看著這麽一個天之驕子最後落個那樣的下場,不由憐憫地望著他,呆了。唐九見我用可憐的望著他,驚奇的迴望我,我一驚,瘋了嗎?我怎麽還可憐他,他現在可還有權呢,我的小命不保啊!我連忙一笑:“九爺,好相貌。”納蘭揆敘也詫異地看著我,我嫣然一笑,對著他暗吐了一下舌頭。納蘭揆敘接口說:“九爺,這是去哪裏啊?”九爺道:“納蘭,告訴你也無妨,我在雲南訂了一批木材,因為是第一次,有些不放心,就跟著看看,這條路要是成了,利潤大著呢!”納蘭揆敘擔心的說:“雲南?路途遙遠,有些風險啊。”九爺不在乎地擺手,“風險是必然的,幹什麽能沒有風險,要不我能跟著嗎!”我知道他是商業奇才,可惜啊,要不和他合作不就發了,算了吧,還是小命要緊。我偷偷拽了拽納蘭揆敘的衣襟,明天也得告訴大哥,以後可不要和他太親近,免得日後受連累。納蘭揆敘帶著疑問的眼神看我,我努努嘴,那兩個歌女還在呢!納蘭揆敘站起來,對我說:“這倆位姑娘請了,今日就到這兒了。”說著取了十兩銀子放在桌上。我大急,又不好阻攔,九爺目不轉睛的望著我,就如撿到了天上掉下倆奇珍異寶。我正暗自焦急,哪裏還想著旁人。九爺忽道:“且慢!納蘭,你的小兄弟還沒聽夠呢!不如再聽會兒。”納蘭揆敘低語道:“九爺,生意要緊,不要耽擱了行程。等九爺迴京再聽也不遲。”九爺笑道:“納蘭說的不錯,等我迴來我做東,請你和你的兄弟,如何?”納蘭揆敘作揖道:“不敢,不敢。”九爺道:“一同散了吧。”納蘭揆敘又取了五兩銀子放在桌子上,船夫和那兩歌女連連道謝,不一會,船已靠岸。納蘭揆敘說:“九爺,這一路可有多少護衛?需不需要再調些?”九爺道:“都已安排妥當。我先告辭了,迴來再聚。”又對說:“你很有意思,下迴和納蘭一起吧。”一行人緩緩地走了,納蘭揆敘說:“賢弟,我們也迴吧,晚了。改日再來玩,好不好?”他柔聲問我,我的臉不由一紅,淡淡地月光從雲中斜射下來,照在我的臉上朦朦朧朧鋪上一層熒光,更增秀麗之美,納蘭揆敘見我不答,便歎了歎口氣,又道:“我不想你和他過多接觸,賢弟,望你體諒我,可好?”不等我迴答,碧落“唿”了一聲,“小姐,剛剛那人是誰呀?氣勢好嚇人啊,我都不敢喘氣了。”我迴身,把手搭在碧落的肩上,嗬嗬地笑:“你見了他不敢喘氣,要是見了他爹你怎麽辦?”碧落傻傻地問:“他爹誰呀?我為什麽見他?”我抬手輕打了她的小腦袋一下,“笨笨丫頭,就知道和你家小姐我拌嘴,你不想想,能讓大學士的兒子畢恭畢敬的人能有幾個?當然就剩皇帝的兒子了,笨死了,你!”碧落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哥,納蘭揆敘讚賞地點頭,“賢弟,觀察細微,為兄佩服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