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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先生這幾個人在國內工商界也算是頂尖階層的人了,韓先生不單單名下有著三林食品這家大規模的罐頭企業,而且還是一家實力不弱的投資基金的掌舵人,而投資基金這種非常純粹的投資基金所能夠掌控的資金規模都是非常龐大的。


    中國金融界經過數十年的發展,已經發展的非常成熟,金融界中擁有重要地位的除了各大銀行外,實際上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組成,那就是各個投資基金。這些投資資金雖然在普通民眾眼中都不出名,甚至絕大部分的普通人甚至都沒有聽過什麽,但是他們在國內金融界的地位卻是極為重要。


    在中國銀行界日漸成熟的同時,從一開始單純的數個或者眾多家族結合的私人財團演變為了單純的銀行企業後,這背後很自然的就會相繼出現各種各樣的基金公司。其中最為明顯的代表實際上還是陳氏家族的柳河基金。


    柳河基金在陳敬雲手中,早已經代替了當年華夏銀行的作用,陳敬雲通過柳河基金來掌管投資,同樣利用柳河基金的龐大資金實力來間接影響國內工業的發展,國內眾多的著名大型企業表麵上都已經分散股份了,但是這些分散的股份大多是也都是被各支基金所掌控,而;柳河基金依舊掌控著眾多大型企業的股份,東南鋼鐵、福樂電氣、華夏銀行、同奎藥業等這些超一流的企業的控股權依舊在柳河基金手中,也就是說還在陳敬雲手中。


    如果單純的計算紙麵財富,陳氏家族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富有的家族,陳敬雲本人也是世界上最為富有的人。


    但是這說的隻是紙麵財富而已,這些金錢對於陳敬雲而言不過是一對數字而已,他並不在意多少,因為他非常清楚他的財富來源於他的權力。


    權力才是根本,相對於他掌控的整個中國來說,區區柳河基金屁都不是。


    不管如何說,當柳河基金成功轉型後,也是引起了眾多財團跟風,於是乎各種基金如同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而且發展異常快速,別看那些基金在普通國人心中名聲不顯,但是國內一些實力超凡的商人卻是知道這些基金非同凡響,這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資本大鱷,銀行都隻是他們的玩具而已,各種實業公司也隻是他們的小工具而已。


    當韓先生這個手中管著一個大型基金的人出現在一樓後,立馬就是引來了好幾個人上來攀談,韓先生雖然其貌不揚,但是能夠走到今天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人,他非常清楚今天能夠有資格出現在南京中央飯店參加這個籌款晚會的人都不是什麽簡單角色,這些可都是國內一流的銀行家和實業家,不是大型企業的總經理就是那些基金或者銀行的董事長。韓先生甚至看到了福樂電氣的總裁嚴傲雲,韓先生雖然在國內算是一流的工商界人士了,但是和這個嚴傲雲比起來還是略差了些。


    這個嚴傲雲雖然個人資產在這個宴會廳是估計是屬於墊底的那種,但是這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身份,不為別的,就為了他是福樂電氣的總裁,一路走上來當上福樂電氣的總裁而且還是職業經理人的身份,這已經足以證明他經營企業的能力了,如果他從福樂電氣辭職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企業銀行資金想要聘請他呢。


    韓先生帶著笑容走了上去,和嚴傲雲攀談了起來,他們之前雖然沒見過幾次,但是彼此間也算是認識了,這稍微說了幾句後,韓先生才是喊來了自己的幾個朋友,把他們一一介紹給嚴傲雲。韓先生的這幾個朋友雖然實力也還算可以,但是在今天這種場合裏還是屬於比較低層次的人,想要認識嚴傲雲這樣的人還是有人一邊介紹好一些。


    當這幾個人攀談著的時候,韓先生看著不遠處的一個和旁人交談甚歡的中年人道:“嚴先生,那邊的應該是馬閣老吧!”


    嚴傲雲順著韓先生的視線望去,當即點頭:“嗯,正是政務院的馬院長!”


    聽到嚴傲雲說眼前的這人果然政務院的馬寅初,韓先生也是顯得有些興奮:“沒想到他這麽早就來了,我還以為他要和總統一起過來呢!”


    他們口中的馬閣老、馬院長不是別人,而是馬寅初!這年頭能夠讓他們麵帶尊敬的神色低聲談論的話,也就隻有軍政兩屆的那些大佬們了,而馬寅初就是如今中國文官體係裏名符其實的大佬了。


    馬寅初這個人可不是那麽簡單,他可是現今中國內閣中資格最老,入閣時間最長的那個,他早年就擔任經濟發展司的司長,而經濟發展司司長一職雖然名為司長,但卻是正兒八經的內閣成員,和各部總長的職權相對比並不小,馬寅初由於年齡過輕的問題,而且極為年輕的時候就是被委任為經濟發展司司長,導致他在後續的從政時間裏晉升非常緩慢,不過他每一次的晉升都是腳踏實步的晉升,一步一步朝著政務院院長這個位置走過去。


    掌控了多年經濟發展司後,他被調任到財政部任職總長,1935年換屆的時候陳敬雲依舊任命他為財政部總長,但是在1937年的時候陳敬雲卻是讓又給了馬寅初另外一項兼職任命,那就是政務院副院長。所以1935年到1940年間,馬銀出的正式官職應該是:政務院副院長兼任財政部總長。從級別來說,政務院副院長的級別可是比財政部總長級別高了一級,而陳敬雲的這個舉動,也是被認為了要調馬寅初掌管整個政務院的前奏,因為這事已經有過前例了,當初莊楠還是任職財政部總長的時候,在換屆的前夕陳敬雲也是把他升為了副院長兼任財政部總長。


    有了這些鋪墊後,他也就順利的在1940年換屆的時候當上了政務院院長,在內閣打滾了將近三十年後,他終於是走上了人生的巔峰。


    這會的馬寅初正在和幾個人也是交談著,能夠和他聚成一個小圈子的人自然也都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前任政務院院長,現任參議院院長,已經滿頭白發並處以半退休狀態的莊楠,在莊楠麵前,馬寅初還得以晚輩自居,而其他幾個人也都不是什麽簡單角色,前任工商部總長,現任政務院副院長田慶容,國社黨中央委員會秘書長簡臨群,這個簡林群還有另外一個職務,那就是他同時還是國社黨陸軍處代表,如果換成2013年的職務名詞,那就是政治部主任,身兼國社黨兩大核心職務的他雖然不在傳統的軍政兩屆中,但是和他的前任錢翰朗一樣,他在國內的政治影響力絲毫不亞於那些軍政大佬。


    這幾個低聲說著話,而那邊的韓先生過來後,先是硬著頭皮開口自我介紹,不過馬寅初可不是陳敬雲那種人會天天都對著世界地圖滿腦子國家戰略什麽的,對待下屬也是天天冷著個臉。馬寅初和陳敬雲考慮和接觸的東西都是屬於不同層次的,相對於陳敬雲天天考慮著世界戰略問題,馬寅初所思考和所做的是更實際的問題,而且和中國的曆任政務院院長一樣,搞經濟出身的他不是空想家,而是一個實幹家。


    建國後的中國曆屆政府裏,幾乎都是經濟掛帥的那種,內閣各部門中最為重要的部門隻有三個,那就是經濟發展司、財政部、工商部。而這三個都是搞經濟的,而且中國的曆任政務院院長中,除了極為特殊的唐紹儀外,其他的幾個人都是搞經濟出身的,鄭祖蔭、莊楠、馬寅初這幾個人可都是搞經濟的人,嚴格上來說,他們並不是政治家,而是實幹家。


    中國的權貴當中,類似的人非常多,政府裏頭單純的政治家其實沒有多少,中國現今能夠被稱之為政治家的那群人在那裏呢,一部分在國社黨,比如錢翰朗、簡林群以及國社黨的其他一群黨政高層,他們就是屬於非常純粹的政治家了,整天玩的就是個各種政治理論和口號,讓他們發展經濟的話那就得抓瞎了,另外還有一群人在各個省議會或者國家議會裏頭。至於官員裏頭,說他們是官僚比較準確,至於政治家這三個詞匯和他們真沒什麽關係。


    相對來說,政府裏頭,算得上政治家的其實也就陳敬雲一個人,其他的都是官僚。


    馬寅初從經濟發展司、財政部一路走過來,整天玩的就是經濟,這對國內一些著名的企業家自然是知曉的,雖然還沒有見過但是名字總算是聽過的,聽罷韓先生自我介紹後,他微笑的道:“韓先生從天津過來,一路也辛苦了!”


    韓先生惶恐道:“不辛苦的,這來的時候坐的飛機,也沒花幾個小時!再說能夠為國家和民族出一份薄力,這是我榮欣!”


    這還真是榮幸呢,中國有錢人那麽多,不是每個都能夠接受總統府發來的邀請函參加這一次的籌款晚宴的,全國加起來也就那麽近百人而已,這代表的是什麽,代表的身份上的認可。至於購買國債,這又不是讓他們直接把錢扔出去打水漂,購買國債對於這些資金龐大的基金管理人來說,就是一種收益較低但是勝在穩定的投資,就算國家不號召他們平時也會購買,隻是數額沒有今天那麽大而已。


    馬寅初點頭:“韓先生能夠出力自然是國家和民族的幸事!”


    韓先生笑了笑,眼見馬寅初已經轉過頭去和莊楠說話,他也不好繼續打擾就離開了,而馬寅初那邊則是和莊楠道:“剛才那人你估計不知道,其實我也剛知道呢,也算是大手筆,這一次性就購買了一個億的國債呢!”


    莊楠腳步虛浮的渡了兩步,舉起酒杯小喝了口後道:“這數額倒是不小,我看可以等會也可以安排他和我們幾個老家夥同席吧!”


    莊楠嗬嗬道:“這個要的!”


    這可是籌款晚宴,當你收到邀請函的這一刻起就直接告訴你了,沒錢別來,要是不買個幾千萬幾個億的國債,你好意思和那些軍政大佬們同台吃喝嗎!雖然有些勢利眼,這一次的晚宴安排也是非常現實的,出席晚宴的除了近百個工商界人士外,還有著數量不少的軍政大佬,政務院裏的高層官員幾乎來了大半,就連一直很少和國內其他階層接觸的軍方也是來了十來個大佬,三個上將十幾個中將呢。這些軍政兩屆的人之所以來這麽,那就是用來當陪客的,準備和這些工商界的人吃喝,說的不好聽些就是來陪客的,有點賣身的意思在裏頭。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陳敬雲也是如此啊,當時候和陳敬雲同席的除了幾個軍政要員外,還有好幾個工商界的財閥,那可都是購買了好幾個億國債的超級富豪。不過和陳敬雲購買國債的數量比起來還是太少,陳敬雲名下的柳河基金原本購買的國債數量就不少,時間太遠的就不說了,1939年的時候柳河基金購買了五千萬的國債,1940年的時候購買了一個億的國債,而今年,在陳敬雲的指示下,柳河基金甚至連儲備資金都動用了,一次性購買了四個億的國債。


    這拿出來的可不是什麽公司股份,紙麵財富,而是實打實的現金啊,這三年來柳河基金購買的國債數量達到了五億五千萬之巨,加上往年購買還沒有到期的國債,這加起來柳河基金手上的國債數量超過了六個億,成為了政府的第一大私人債權人。


    這說的是柳河基金直接動用基金所屬資金購買國債的數額,並沒有算上柳河基金旗下的各家銀行或者企業購買國債的數字。實際上柳河基金手中有著股份的幾家銀行比如華夏銀行、東南銀行等才是購買國債的巨頭,華夏銀行從建國之前開始,就一直是政府的最大債權人,尤其是當年貨幣國有化後,政府當年用大量的國債用作贖買貨幣發行權的資金支付給華夏銀行,而華夏銀行作為國內第一大銀行,隨著中國經濟的不斷發展,華夏銀行的規模也是越來越龐大,並且進行了多次的擴股融資,自身的資產規模早就已經超過了百億元,而且它所能夠動用的資金更是龐大。


    如果說柳河基金是用陳氏家族的私有資金來購買國債的話,那麽華夏銀行就是代表它的眾多儲戶購買國債了,1941年一月份和五月份發行的兩期共計一百八十億的國債中,華夏銀行一家就承銷了一百二十億,排名第二的交通銀行才承銷了不過三十個億而已,剩下的則是被其他銀行、基金,超級富豪購買。這從華夏銀行承銷國債的龐大數量就可以看的出來華夏銀行的強悍融資能力了。


    如果說福樂電氣是中國擴軍的工業技術基礎,那麽華夏銀行就是中國擴軍的經濟保障基礎,沒有華夏銀行強大的融資能力,政府根本無法發行那麽多的國債,沒有大量國債,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一年高達數以百億計的軍費了。


    以上說的國債除了私人以及私人掌控的基金購買外,絕大部分都是被各大銀行承銷,當然這並不是說各大銀行直接自己購買,他們雖然實力龐大但還是沒能夠做到吞下這麽多國債的實力,這已經不是一個人,一個企業的事情,而是需要整個國家來承銷的,陳氏家族那麽龐大的財力也不過才購買了五六個億的國債而已,那數以百億計算的國債根本不是普通人甚至普通財團能夠承受的,需要全國民眾一起來消化,所以這些銀行的承銷實際上都是利用他們的融資能力和渠道,從全國各個方向吸引資金然後購買國債,一方麵是銀行直接推銷國債,賺取的是承銷的手續費。另外一方麵就是動用銀行籌備到的資金,比如銀行儲戶的存款直接購買國債,賺錢中間的利息差價。


    任何年代,大規模戰爭打的不是勇氣,不是戰術,而是金錢。


    雖然直接用紙票子是砸不死敵人的,但是這些紙票子購買的槍支大炮卻是可以殺死敵人的。這種情況在黃金本位的時候更為明顯一些,現在世界各國雖然已經進入了信用貨幣時代,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哪怕是陳敬雲這樣自私的人都是不會輕易大連發行貨幣,以直接貨幣貶值的代價來獲取整個社會生產力。而這種情況下,一個政府籌集資金的能力基本上就決定了他的軍費有多少,軍費也就決定了裝備的多少。


    為了湊集軍費,不但中國大量發行國債,人家美國、德國,英國甚至日本都是發行了大量的國債,在這個時候,暫時還沒有政府直接增發紙片去掠奪民間財富,現在還算是比較正常的時候,當然以後怎麽就不知道了,戰敗的那一方貨幣瞬間貶值到冰點是肯定的。


    籌款晚宴舉行的非常順利,當司儀高唱著總統到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是齊齊起身看著陳敬雲麵帶微笑走進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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