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似乎被這隻大手捏著狠狠摔了出去,隻覺得耳邊勁風唿嘯而過,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摔在了擂台下麵,並且身後的大樹都被他撞倒了,可見力度之後,背後必然已經一片血肉模糊,而且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斷了好幾根。 眾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他們都沒看見有人出手,更沒看清過程中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原本秦無心輸了然後好像要偷襲,之後在一轉眼的功夫人就到了擂台之下還撞倒了一棵樹身受重傷的樣子。 再看台上,此時原本跟秦無心交手的那個人身邊多了一人,正是原本秦無心想要挑戰的那名男子。隻見那人劍眉攏在一起,如同盛怒未消,為徒弟拉攏外袍的雙手上似乎還有雷電纏繞難道說剛剛出手將秦無心打到場外的就是這人?這到底是多高深的修為,在場的幾乎無人能看清他的動作!秦無心居然毫無招架之力就被打到場外,狼狽不堪。而這人卻連衣角的褶皺都沒有,要不是那手上還有施展招式後的痕跡,他們都不是知道是這人動的手!當真可怕! 受了重傷的秦無心慢慢站了起來,別看他都吐血了,但臉上邪佞的笑容依舊。不甚在意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抬起右手,手裏握著一張被撕下來的人皮麵具。 “能夠看到你的廬山真麵目,這傷受得值!” 被秦無心這麽一說,眾人這才注意到,台上那個握著長鞭的修士在秦無心被打到台外之後就一直低著頭,本來他長相普通誰也沒太留意,加上赫連鴻展那一手太讓人震撼,就沒人想著他為什麽一直低著頭,現在看來竟是因為之前一直帶著人皮麵具,此刻才露出真容的緣故。 榮青抬起頭,盡管目光冰冷,但還是引得周圍一眾抽氣聲。天下竟然有長得這麽好看又不顯得女氣、妖孽的男人,這般天人之姿真是神來之筆! 秦無心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眼中盡是勢在必得的掠奪光芒。明明已經被赫連鴻展重傷,卻好像沒明白對方警告的意味似的,依舊用這麽露骨的目光看著榮青,這是活膩歪了啊! 賀天趕緊拉著穆慕上台,把赫連鴻展和榮青硬拉了下來,他們真擔心那個秦無心在這麽不知死活地看著榮青會讓赫連鴻展直接一巴掌拍死他。好歹也是名門的核心弟子,做的太過分會引起兩派的爭奪。 大家都是修真之人,何必非要在大庭廣眾下拚個你死我活呢?找個沒人的地方無聲無息地弄死秦無心再毀掉所有的證據不好麽?明麵上弄的這麽僵多不好看呀! 赫連鴻展拉著榮青急匆匆地走了,倒不是顧著什麽明麵不明麵,隻是不想讓榮青看到對方那垂涎的眼神。 一路上眾人紛紛讓道,沒有人有膽子敢阻撓這一位可以在頃刻間重傷秦無心的大能修士,除非是不想活了。 秦老爺快步來到秦無心身邊,想扶著秦無心的胳膊又怕弄痛他,一臉焦急,“無心!你要不要緊?傷得這麽重可怎麽好!來人,快去拿那個……那個益血丹來,快去!” 下人領了吩咐趕緊去取益血丹,秦天賜卻在一邊小聲抱怨。 “兄長為何要放他們走?他們都那麽厲害,若是……若是……” 後麵的話在秦無心冰冷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為何?別說是我,就是今天在場的所有修士聯合起來也絕對留不下那對師徒。徒弟結的是萬中無一的上品金丹,師父是元嬰期的修士,這樣的人怎麽看得上你這種廢物?不過那個金丹期的徒弟,我勢在必得!”第116章 非分之想! 秦老爺看著兒子的樣子心有戚戚。秦無心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既然這麽說了那就是不計代價一定要得到。隻是那個金丹期的男人還好說,兩人修為相差不多,即便今次比試輸了,以後也不是不可能勝過對方。 但關鍵就在於對方有一個元嬰期的師父,還是這樣的年輕。並且看樣子這位元嬰道君十分重視自己的弟子,甚至親自上台為其整理衣服,這樣的師父可不多見。寵愛徒弟到這種地步,怎麽可能輕易允了別人的追求? 一個不注意惹惱了這位元嬰道君,秦老爺擔心自己的兒子承受不了人家的雷霆震怒。以後秦家還要靠秦無心來支撐,這個兒子絕對不能有絲毫閃失,不然秦家就完了。 “兒啊,緣分這種東西強求不來,為父看那人也挺好,但是人家的師父未必看你很好,更何況你揭了人家的麵具,看人家師父的樣子就是動了肝火了,哪還能對你有什麽好印象?” 秦無心不以為意地一笑,“第一印象不好也不代表以後就不好,再說既然那位師父這麽疼愛徒弟,若是徒弟真心喜歡上的人,想必師父也不會反對,所以我隻要得到他的心,也就不怕他師父反對了。再者我也不是沒有成為元嬰的那一天,以後誰更厲害還說不好呢!” 秦老爺一看自己兒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說不動了,也罷,無心做事雖然莽撞,但是結果卻是從來沒有不好的,若是真能跟那個年輕人結為道侶,對他秦家也是好事。 秦天賜這時候又冒頭了,“其實那人的師父也好辦,隻要兄長竭力撮合小弟與他師父,將來我們在一起了,小弟定然會在他麵前為兄長美言!如此還怕對方不同意麽?” “嗬!你想的倒是好,”秦無心冷笑,“那可是為元嬰道君,人家就是眼睛瞎了也看不上你,整天男不男女不女還妖裏妖氣的,恐怕你沒有修行的天賦就是做多了下流齷齪的事遭得報應。看在父親的份上我可以暫且放過你,老實的就找個本分人過踏實日子,這比武招親的事也不用辦了。若是不老實……我隨時能取了你的腦袋,看誰能攔得住我!” 威脅完了秦天賜,秦無心服下了下人送來的四級益血丹,轉身迴了秦府。他的步子依舊很穩,若不是那染血的衣衫幾乎看不出受傷的跡象。 秦天賜臉色發白,既是怕的也是被嚇的。 “爹!你聽到他說的話了!爹還在他就敢這樣,說句大逆不道的,要是以後爹走了,他對我還不是想殺就殺!” “胡說!你哥哥要是想殺你如今就殺了,你當我攔得住他?而且就憑你當初做得事情,他就是殺了你我也不能把他怎樣!你就好好聽你哥的話,找個普通人過日子算了,爹也不講究什麽了,隻要你平平安安過完這輩子爹就知足了!你也不要再去肖想那位元嬰大能,人家真不是你能覬覦的。萬一惹惱了人家,即便是你哥也保不住你!” 說完秦老爺歎了一口氣,拄著拐杖在下人的攙扶下迴了秦府。 秦天賜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下人開始撤掉擂台。這一場比武招親開始得轟轟烈烈,結束得卻如此匆匆忙忙。他就像個笑話一樣,承受著路人的指指點點,就算聽不到人們在具體說什麽,他也能想象出來,一定是各種嘲笑諷刺。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不能跟個普通人過日子,他是仙師,他有修煉資質的!他要找一位強大的道侶,還要長得英俊瀟灑,還要有雄厚的背景,就是像那位元嬰道君那樣的人,不錯!就是像那位元嬰道君那樣的人! 這樣得天獨厚的人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秦天賜有預感,錯過了這人他這一生都不會再碰到這麽完美的!他一定要將這人得到! “你,過來!” 一個正在搬東西的下人被秦天賜叫到了跟前,點頭哈腰,“少爺有何吩咐?” “你去查一下剛剛那對師徒是在哪家客棧落腳,還有他們叫什麽名字來自什麽地方,總之能查到的東西都要事無巨細地告訴我!”秦天賜往下人手中塞了一塊下品靈石,還有兩錠金元寶用作打點。 拿了好處的下人歡天喜地去打探消息了,他們做奴才的最喜歡的就是這類活計,不僅輕鬆還能拿到不好的賞錢,若是為人機靈點的把事情辦得特別漂亮,那以後就是少爺身邊的紅人了。即便不是掌權的那個少爺,但在府上那也是說得上話的,值得巴結。 在秦天賜去找人打探消息的同時,秦無心也同樣派人去打探。雖然他有所猜測,不過還不能確定,總要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才好想對策。 雖然天色還早,但是赫連鴻展顯然已經沒有了四處閑逛的興致,拉著榮青就去了下榻的客棧。其他人見赫連鴻展滿麵寒霜,一個個的都不敢往前湊,於是又各玩各的去了。 賀天還是決定要帶穆慕去一趟四季叢林,這說到就要做到,人不能言而無信。不過他們倒是也可以先跟赫連鴻展一起找客棧,找到之後再去四級叢林。 歐陽靖本來是想跟榮青一道迴去,但是最後被商墨和白池拖走了,說要去都城最好的酒家喝上幾杯,反正距離秘境開啟還有好些日子,他們最近兩天都能不醉不歸。以前在宗門裏中規中矩慣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放鬆的機會,可沒必要天天繃著。 客房裏,赫連鴻展低著頭將榮青那一點點殘留下來的被扯壞的人皮麵具撕掉,又叫小二打了水過來為他擦臉。人皮麵具上有一種很特殊的藥水,殘留著不好。 榮青握住赫連鴻展那隻拿著白帛正在給自己擦臉的手,“師父,這點小事弟子自己來就好,就不勞師父……” 赫連鴻展定定地看著榮青,微微皺眉,“哪來這麽多話?就擦個臉而已,你在別扭什麽?” 榮青放下手,苦笑著搖了搖頭,“師父,師父不明白弟子的心,自然也不明白弟子在別扭什麽。不過是些俗事,弟子也不想講與師父聽了,隻求師父不要再對弟子這麽好,就像一般的師徒那樣相處就好。師父應該知道百草道君是怎麽教導詹朝陽的,如他那樣便是了。” 赫連鴻展的眉頭皺得更緊,“我怎麽教導弟子是我的事,哪裏用得著向別人學?還是說你覺得我沒有好好教你,不如百草對詹朝陽那麽用心?” “不是不是,師父錯怪弟子的意思了,”榮青慌忙搖頭,“弟子斷斷不會是這個意思。師父對弟子甚好,這世界上不會有任何師徒能比得上我們,沒有哪位師父對徒弟的用心會超過師父對我。 師父幾乎日日都會檢查我引氣入體的情況,稍有不對就立即查找原因。給我功法讓我學習,在後期還會為我詳細講解難點。弟子想要的任何東西師父都會盡全力為弟子得到,甚至是為了弟子犧牲師父您自己的利益。隻是……隻是就是因為對弟子太好了,弟子才會怕,怕……怕明明師父對弟子隻有師徒之情,但弟子卻對師父抱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