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真虛子是想駁迴的,但是現在所有的長老都同意了赫連鴻展所提,他要是再駁迴的話難免會惹人非議。 “既是如此,那就隨了你的心願。當初贈你名額的時候也確實沒有限製是什麽級別名額,更沒有說不可轉贈他人。你對你的弟子倒是發自內心的愛護。不過有言在先,你若輸給了鎮武,這名額便是鎮武的了,也就是說你將無法去秘境曆練^”赫連鴻展點點頭,“弟子向來一言九鼎^”周圍又炸開鍋了,議論像海浪一樣一浪蓋過一浪,震驚和羨慕的目光在赫連鴻展和榮青身上來迴穿梭。 居然有人會把進入秘境的機會拱手相讓?居然有人會把進入秘境的機會拱手相讓! 每個人的腦海裏都在迴蕩著這個問題!這本來就是一個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的問題,就算是腦袋被驢子踢了都不一定會這麽做! 有什麽人會把這樣一個機會讓給別人?那伴隨著巨大危險的是三百年才會出現一次的機遇和寶藏。會不會有什麽奇遇誰也說不好,興許命運的轉折點就在這裏發生。 以前不是有不少這樣的例子麽?在幾乎被時間掩埋的曆史歲月裏,不少修士就是在秘境之中得了奇遇才就此改變了人生。 對於那些停留在築基、金丹很久的修士而言,這可能就是他們一輩子唯一可以突破的機會。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們可能到死都是現在這個層次。而且有的人甚至已經壽元不長。 不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再拿下一個機會,他都不該這麽輕易就說出要將名額送出去的話,最起碼的,也得等答應了鎮武道君之後再將名額送出去,那時候送別人依然會稱讚他愛護自己的徒弟,也更加穩妥些不是麽? 可他還沒給自己留後路就把前路給斷了,赫連鴻展就真的這麽愛護自己那個弟子?這個榮青又是何德何能?為何能讓他們的赫連師兄做到這個地步?他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修煉天賦好就不說了,還能被大世界的仙師指點,會煉器甚至會銘文,又能夠得到如赫連鴻展這樣的強者毫不保留的庇護,難道世界上就真的有這麽得天獨厚的人? 而被眾人嫉妒如火的目光注視著的榮青卻毫無所覺,他愣愣地看著身邊的赫連鴻展臉上的冰冷而堅定的表情,明明想說什麽,張開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即便他肯定赫連鴻展一定可以打贏鎮武道君,但他還是難以接受赫連鴻展為了確保他可以參加秘境曆練而就這樣把名額讓給他。 他不會自命清高地說什麽“你給我名額就是侮辱我,是不相信我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得到金丹修士的名額”,再有把握的事情也有可能發生意外,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萬無一失。自己是這樣,赫連鴻展也是這樣。 但是現在,赫連鴻展毫不猶豫地把這穩妥的機會讓給了他,就是因為他告訴他說不管是秘境還是丹會他都一定要參加麽?所以赫連鴻展就先給他弄到秘境曆練的機會。 就像上次三寶賽的時候他說要鮫傾草,赫連鴻展就真的在危機關頭冒著生命危險給他摘到了鮫傾草。是不是隻要是自己說想要的東西或者想做的事情,赫連鴻展就真的會不顧一切也要幫他達成? 就在榮青還在發呆的時候,赫連鴻展已經一躍上了擂台,在他對麵站著的是麵露誌在必得笑意的鎮武道君。 “這場比試我們就以切磋為主,點到為止,你畢竟是宗門的人才,若是有什麽大的損傷,本座心裏也會不安。” 台下賀天在那撇嘴,他最看不慣那些在決鬥前還要嘰嘰歪歪的人了,說著話好像是為對方著想似的,但傻子都聽得出來這是在挑釁。這樣有意思麽?要是贏了的話還好說,萬一輸了那多打臉?說這種話的人往往是極其自大並且認為自己一定不會輸的。 要真不幸輸了,那就是沒趕上天時地利的機會,光靠人和沒用。 相比較鎮武道君的“開場白”,赫連鴻展就直接多了,巨劍已經在握,就等著金鍾敲響。 用劍其實就是比較文明的打法,榮青看赫連鴻展過雷球,那才是簡單粗暴殺傷力大。如今大概是看在同門一場的麵子上,不想讓鎮武道君在眾目睽睽之下輸得太難堪。 然而鎮武道君卻是沒有那麽多顧忌,直接祭出了他的法寶殺和。劍器法寶排名普第十一名的殺和,與其說它是劍,外表上卻更像刀。據說這柄看似像刀的劍曾經屬於兇器行列,開鋒的時候用的是十萬冤魂的恨意,因此戾氣極重。 持劍的原本是個魔修,後來那魔修被淩雲的一位長老所殺,這殺和便放在後山祠堂,慢慢煉掉它的魔氣。千萬年過去,魔氣得以煉化,這柄殺和就作為某件任務中的獎賞被鎮武所得。 隻是雖然魔氣已經煉化,但其中的戾氣卻依舊在。實際上如果沒有這些戾氣,殺和也就不會是排名第十一的名劍了。 周圍有一些修為不足的練氣期的弟子,被殺和的戾氣所影響,眼睛開始泛紅,漸漸麵帶狠色,與身邊的人推推攘攘,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掌門抬手一揮,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將競技台包圍,戾氣被阻斷,這些弟子的眼神也慢慢變得清明。 隻是這麽一來,眾人就對擂台上的情況沒法看得清晰。雖然身形和動作還能看個大概,但是特別模糊,具體的情形很難看清。 榮青餘光瞄著真虛子,他總覺得這老東西是故意的。真虛子不可能不知道殺和對這些築基弟子的影響,那為何一開始不設好屏障,一定要等不少人被殺和影響之後? 這分明就是想告訴別人,這屏障他原本沒想設的,是因為看到有弟子被影響了所以才設。 為什麽要這樣?難道說是因為設置屏障之後導致眾人看不清裏麵的具體情況,如果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但卻因為看不清不好判斷誰對誰錯,於是就隻能通過他們看到情況時的具體情形來推斷了? 由此推斷,鎮武道君很有可能不會光明正大地跟赫連鴻展決鬥,而是用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取勝。雖然勝敗這種事無關用不用什麽手段,但是身為長老,並且在元嬰期已久,卻對門內的弟子耍手段,若是被發現了,那即便他贏得了去梵天秘境曆練的資格,在淩雲的聲望也一定會大受打擊。 鎮武道君是真虛子那邊的,真虛子自然會想辦法替她遮掩著,隻是這樣在榮青眼裏更是欲蓋彌彰。 榮青心裏不踏實,要是拿出真本事來比試,赫連鴻展肯定不會輸,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能夠招來雷劫的元嬰修士跟普通的元嬰修士相比,初期堪比中期大圓滿,中期堪比後期大圓滿,化神的成功率也會比一般的元嬰要高上許多。 但是如果論陰謀詭計和背地裏耍手段,這好人永遠不是壞人的對手。 屏障內赫連鴻展和鎮武道君已經纏鬥得十分激烈,赫連鴻展雖然有勝過鎮武道君的把握,但對方畢竟也是元嬰中期的修為了,不是那麽好輕易打發的。 殺和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沒出過劍鞘,好不容易重見天日,隱晦了這麽多年的戾氣空前強大,不然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影響了邊上的人。 鎮武本身也戾氣不輕,跟殺和在一起沒有相互抑製,反而是相互補充了。每當巨劍跟殺和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巨劍的電蛇便與殺和的戾氣糾纏在一起。戾氣明明是傷人與無形的東西,但是卻被電蛇纏繞得緊緊的。第100章 名劍殺和 鎮武道君很是驚訝,以前他用殺和與人交手的時候這戾氣明明算得上殺手鐧了,而且很少有人能不被戾氣感染。尤其是被天和傷了之後,戾氣更會順著傷口進去,慢慢腐化人的血肉。若是沒有足夠高的修為將戾氣逼出來,那就得去閻王爺那去報道了。 但是以往的殺手鐧在今天卻派不上用場。鎮武道君一直以為赫連鴻展手中的巨劍隻是一柄低階的法寶,看著也很笨重,但是依照眼前的情況判斷,說不定也是排名譜上有名號的。 眼看自己落了下風,鎮武也著急了,餘光瞟了一眼屏障,見是半透明的,心下立刻明白這是真虛子在給他行便利。若是兩人交手的時間太長,那即便後麵贏了也會很沒麵子,被一個小輩拖了這麽久,說出去也不好聽。 真武掐動劍訣,殺和白色的劍身瞬間如同潑了墨一般變得漆黑。像是戾氣突然爆滿,滿滿當當地藏在劍刃之下,隨時都有可能爆出來。 鎮武左右翻轉了兩下殺和,沿著他動作的軌跡出現了一道蜿蜒如蛇的黑芒,黑芒流轉的速度幾塊,很快邊生出了一陣旋風,還是戾氣卷成的旋風。 這股戾氣的旋風宛如兩隻巨大的手掌向赫連鴻展包抄而來,周身的空氣都仿佛變得壓抑。 赫連鴻展大驚,這樣的招式怎麽看都不像是正派人士的招數,耳邊的冥音鬼泣他聽得清清楚楚,這招式應該就是以摧毀人的心智為主。一旦被這些聲音亂了心神,便會被戾氣侵入,到時候就真的危險了。 鎮武道君雖然性情乖戾,但使用這樣的邪術可不是性情乖戾就能解釋的。這殺和放在後山祠堂淨化多年,人人都道已經去了血腥之氣,眼下看來並非如此,而真武道君也很有可能已經被戾氣侵染,隻是因為有修為壓著,所以尚且不顯。 赫連鴻展判斷掌門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不然也就不會用這半透明的屏障為鎮武做掩護。顯然是不想讓其他人發現鎮武的異常。 到時候比試結束,憑他一己之言就說鎮武已經被殺和的戾氣侵染,恐怕也沒人會相信,相反甚至還有可能覺得是他在故意搬弄是非,不知道又會被真虛子借機扣上什麽罪名本來這等惡招對於剛剛進入元嬰期的修士而言有著絕對致勝的把握,但問題就在於赫連鴻展不是一個普通的元嬰修士。 因小世界裏在太過漫長的歲月中都沒有出過招致雷劫的元嬰修士,所以也沒人具體知道這樣的元嬰修士會強大到什麽地步。 赫連鴻展向來習慣藏鋒,原本並不打算這麽快暴露自己的實力,但如今看來是不行了。他閉上眼睛念動口訣,巨劍頓時光芒大盛,甚至有將戾氣打壓一頭的趨勢。 在一片白色耀眼的光芒當中,巨劍像是開裂一樣,頓時又分出了數把劍,每一把劍不但和巨劍形態一樣,同時也在不斷分身,眨眼間麵前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巨劍築起了一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