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青愣了一下,隨後搖頭淺笑,“沒什麽。” 兩人到達三寶殿的時候已經是燈火輝煌,所有取得名次的人站在內殿等候領獎,其他弟子就在外殿,等裏麵的人領完獎後就可以慶典就可以開始了。 赫連鴻展很不客氣地領走了三樣寶物,直接收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在旁人看來雖然沒有分給榮青但也實屬正常,按理說這三件獎品榮青都用不上,即便用得上,不管赫連鴻展怎麽分配榮青這個做弟子的也必須聽從師父的安排。 榮青本來也沒多想,他知道赫連鴻展一定會把煉丹爐給他,隻是沒想到赫連鴻展還是特意傳音告訴他,甚至是等迴洞府之後再給他所有的獎品,免得有其他人打上他的主意。榮青心裏觸動,真是再找不到一個能這樣為自己著想的師父了。而且就連聚氣丹和天雷竹也都一並給他,師父是什麽都沒打算給他自己留。 領獎過後,榮青本沒打算參加後麵慶祝的環節,想早點迴去著手煉丹,而且他的那套金絲竹的家具還沒弄完。隻是被賀天逮到之後就脫不了身了,強拉著喝了不少酒,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外門弟子過來敬酒。 榮青現在也是名人,第一次參加三寶賽就拔得頭籌,還有赫連鴻展這樣護短的強勢師父,眾人也想跟他搞好關係,特別是那些傾慕赫連鴻展的,更是把榮青當成了唯一能接近赫連師兄的渠道,不遺餘力地拉近關係。 赫連鴻展想要過去護著榮青,卻被詹朝陽、商墨還有秦戰輝拉住喝酒,就連歐陽靖都被拉了過來。他們幾人同為核心弟子,雖然沒有過深的交情,不過也有強者之間的惺惺相惜。門派裏一年到頭能像現在這樣一起喝酒的機會不多,這也是他們幾人唯一會平心靜氣坐在一起的時刻。 眾人都是老樣子,秦戰輝一邊喝酒一邊嚷嚷著喝完之後要跟赫連鴻展大戰三百迴合,雖然以往迴迴被虐慘,但對於秦戰輝來說那就是屢戰屢敗但屢敗屢戰,修為和經驗也能大幅提升。 詹朝陽和商墨探討煉丹、煉器之道,每每說到有共通的地方都要小酌一杯,看起來就是倆妥妥的斯文人。 歐陽靖跟赫連鴻展一直都是話最少的,別人跟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的迴答也是言簡意賅,能用一個詞迴答的絕對不用一句話,眾人也都習慣了。 不過今日歐陽靖卻難得主動開了口:“三寶賽耗費的精力太多,你迴去後該讓榮青好好休息兩天,之後再行修煉。” 赫連鴻展皺眉,“我如何教授弟子是我的事,歐陽師兄屢次插手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歐陽靖的眼神也犀利起來,他一直不喜歡赫連鴻展的脾氣,修真之人最當懂得平心靜氣,動不動就發火實在不該,“我並非是想對你說教,隻是不想看到榮青累得在洗澡的時候都睡著”赫連鴻展陡然眯起眼睛,眾人隻覺得一陣風過,接著就看到赫連鴻展跟歐陽靖對峙起來。赫連鴻展抬手抓著歐陽靖的領子,另外一隻手高高揚起,一個雷球已經在手中形成,還劈裏啪啦地閃著電光。歐陽靖也毫不示弱,一手攥著赫連鴻展抓著自己的手,一手憑空抓出一杆銀霜長槍,銳利的槍頭離赫連鴻展極盡。 另外三人大驚失色,這怎麽了就要董真格兒的呀?誰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就要打起來了?他們都沒聽到剛剛兩人的對話,也就沒弄明白怎麽好端端的兩人就動手了。 秦戰輝兩手抓著兩人的胳膊,“你們要打跟我打,別這麽浪費!” 不過兩人好像誰都沒聽到三人勸阻的話。 赫連鴻展無懼逼近自己的長槍,目光陰冷地看著歐陽靖,“你什麽時候看過他洗澡?”“今天,”歐陽靖神色陰沉,“他泡在潭裏趴在岸邊就睡著了,也不知道我來過。但是我看他就隻帶了一件外袍在岸邊,所以給他留了一套衣服,隻是他太警惕,根本沒穿。如果不是你平時把他壓得太狠他也不會這麽累,這樣就能睡著。倘若來的不是我而是心懷不軌之人又當如何?他當時的樣子很難讓人把持得住。”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歐陽靖的耿直程度幾乎不亞於穆幕了。就算覺得榮青好也不用在人家師父麵前說對人家弟子把持不住吧?這是要打起來的節奏麽?跟直接挑釁沒什麽區別吧? 赫連鴻展本來在聽到榮青根本沒穿歐陽靖給的衣服時臉色好了一點,但後麵一聽到歐陽靖很直接地說對榮青把持不住,這才放鬆的手勁兒就又攥緊了,“你說什麽?!他是我的……”“哎呀好了好了!兩個大男人因為這點事動手,也太不像你們了!” 詹朝陽打斷赫連鴻展的話,用蠻力將兩人分開,好巧不巧就沒讓赫連鴻展說出“徒弟”兩個字。此時在他和商墨、秦戰輝的眼中,赫連鴻展和歐陽靖就是在“爭風吃醋”。第72章 多管閑事? 從兩人的對話來看,這個人現在應該和赫連鴻展在一起,並且已經發展出實質關係了,因為歐陽靖說了那句“如果不是你平時把他壓得太狠他也不會這麽累”,一個“壓”字就能反映出很多問題了,隻不過是男是女還不好確定。 商墨和秦戰輝相視一眼,他們都很難相信“爭風吃醋”這種事會發生在這兩個人身上,在他們眼中赫連鴻展和歐陽靖應該都是那種近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現在居然會做這麽接地氣的事情,高高在上的形象真是有點崩塌了。 再說既然對方已經跟赫連鴻展在一起了,歐陽靖就算再喜歡也不能橫刀奪愛啊,更不應該……更不應該頭看人家洗澡!這傳出去像什麽話?誰能相信他們高高在上的歐陽師兄會做出這種事?這要是被掌門知道是不是得感歎一句“家門不幸”? “歐陽師兄!既然人家已經是赫連師兄的人,歐陽師兄還是不要……過問太多為好。”詹朝陽琢磨了一下才決定用“過問”這個詞,雖然比較隱晦,不過師兄不可能聽不懂。 歐陽靖緊皺眉頭,“你們也覺得我是在多管閑事?” 三人齊齊搖頭,天地良心,我們真沒覺得師兄是在多管閑事!橫刀奪愛這種事哪裏是“多管閑事”四個字就能概括的?這也太輕描淡寫了點!他們的道德觀和師兄的道德觀真的有這麽大的差別麽? 歐陽靖冷哼一聲,“罷了,這次就算了,但是如果以後讓我知道你沒有好好對他,我一定會不計代價把他搶過來!你不願意好好對他就別妨礙別人對他好!” 這大概是歐陽靖第一次說出帶有這麽強烈的感情色彩的話,說完甩了下袖子就離開了。 赫連鴻展倒是沒有氣得追上去,隻是那張向來冷淡的臉這會看起來好像要結冰了似的。 商墨三人都無比好奇能夠讓赫連鴻展和歐陽靖險些大打出手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對方一定不是美若天仙就是氣質絕塵,不管是男是女一定都是那種叫人看了一眼就再難以忘懷的。 但是三人誰都沒往榮青身上想,在他們眼中榮青再漂亮那也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天賦再好但目前而言這修為也還不夠看。兩位師兄怎麽可能因為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就爭得這麽麵紅耳赤?對方必然是個極具成熟韻味的大美人! 正在跟賀天拚酒的榮青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心裏嘀咕著到底是誰在念叨他。 榮青的酒力本也不錯,但他真沒想到賀天那小子會那麽牲口,看著是個挺可愛的大男孩,喝起酒來居然跟喝白開水似的,除了去撒尿的次數多了點之外一直都跟沒事人一樣。 榮青火大,一邊諷刺賀天尿頻一邊跟他對著喝到了現在,這會醉得看人都是帶重影的。使勁兒晃了兩下腦袋也沒用,最後兩眼一黑,青銅酒盞掉在了地上哐啷一聲,整個人也向後倒去邊上的穆幕想拉他一把結果沒拽住,榮青的袖子從他手中溜走,眼看著就要摔地上,卻突然出現一個人從背後穩穩接住了榮青。 眾人張著嘴齊刷刷抬頭一看,正是一臉寒意的赫連鴻展。 赫連鴻展冷哼一聲,頓時有一股涼意以他為中心擴散了出去,邊上這些醉得六七分的人都打了個寒戰,緊接著就清醒了不少。 眾人立刻散了,賀天看著赫連鴻展的樣子也立刻變成了啞巴,往後退了兩步躲在穆幕身後穆幕的反應沒其他人那麽誇張,帶著很是耿直的表情說道:“師兄來的正好,剛剛榮青喝醉酒就一直在念叨師兄的名字,想來是一直在等著師兄騰出時間帶他迴去。” 很神奇的,赫連鴻展臉上的冰霜立刻化了,還頗有春暖花開的感覺。 “恩,我這就帶他迴去,你們也不要太晚,別喝太多酒影響了明天的修煉。” 簡單囑咐了兩句,赫連鴻展就打橫抱起榮青轉身離開了。 賀天從穆幕身後出來,賊笑著拍了一下穆幕的肩膀,“你小子行啊!反應挺快的!知道編瞎話騙師兄了,我還一直以為你這輩子都那麽耿直了!孺子可教啊!” “什麽騙師兄?我可沒有騙他,”穆幕給自己到了一小杯酒,看著赫連鴻展離開的方向慢悠悠地說道,“我是真的聽到榮青在叫師兄的名字。” 賀天怔了一下,也轉頭看了過去,嘴裏呢喃著,“這徒弟直接叫師父的名字算不算大不敬啊?” 醉倒在地上的賀梁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胳膊搭在賀天肩膀上,口齒不清地嘟囔,“你、你說什麽大不敬?” 賀天轉頭輕輕笑了笑,“沒什麽。” 赫連鴻展念動口訣召出飛劍,抱著榮青站了上去。榮青醉酒還沒醒,頭靠著赫連鴻展的胸膛,臉上一片緋紅。 “賀天是不是嘴漏啊?喝了那麽多怎麽一點事兒都沒有?一定都漏出去了!” 赫連鴻展聽著榮青醉酒囈語,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賀天酒量好是出了名的,這人也不打聽打聽敵情就盲目迎戰,這樣的性子以後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要不是因為雙手都占著,赫連鴻展真想敲敲榮青的腦門,這種時而靈光時而遲鈍的腦子最讓人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