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不要逼老夫,在你動手之前,老夫必然全力一擊,絕對讓你魂飛魄散。”老者目光陰沉,語氣變得很冷漠,威脅道。


    陳長生雙瞳神異,一個熾盛如陽,一個深邃似淵,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知道老者說的是真的。


    但那樣一來,這處山峰一個不慎便會化為飛灰,這老鬼身處廣陵院內,絕對也是跑不掉的,所以陳長生卻也沒有太過慌張。


    “年輕人,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恆的利益,玉石俱焚對誰都沒好處。”老者再度開口,如今兩方處於一種平衡。


    陳長生冷漠,淡淡開口“你想如何?”


    他瞳孔內烏光騰騰跳動,道痕在其中閃現,好像一言不合就會動手似的。


    老者道“一切都好商量,你的神通雖好,但也並不值得老夫搭上性命。”


    陳長生心頭一動,不是為了他的神通?


    這樣一來,陳長生忽然明白了什麽,這兩人來廣陵院有些別的某種目的。


    想到這裏,陳長生開口道“既然如此,你打開法陣,我們各走各路。”


    夏九幽冷笑道“你真當我們三歲小孩,這樣放你離去,是急著給自己蓋墳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夜神院的那個大秦走狗走得很近?”


    陳長生嗤笑一聲,少司命是他的朋友,他自然是不允許這種貨色侮辱她。


    “早先被夜司命殺得跟狗一樣狼狽逃竄,現在也不過敢在背後叫兩聲,怎麽不敢當他們的麵說?”陳長生嘴角勾起冷笑,直接迴了一句。


    “你……”夏九幽被他一句話噎的說不出話來,臉色變得很難看。


    “小子,你敢侮辱小姐,是在找死!”老者目光森冷,渾身可怕的氣息,衣袍無風自動。


    陳長生冷漠道“老家夥,你大可以試試,我一個人有你們倆陪葬,不虧。”


    老者沉默了,目中殺意閃爍,他可以死但他守護的夏九幽不能死。


    “如此放你走不可能,小子你也是聰明人,不要說這些戲話了。”老者沉默片刻,目光一沉的說道。


    陳長生似笑非笑的道“難不成要我起誓嗎?”


    老者冷笑道“我說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恆的利益,我問你一些事情,如果你如實迴答,我可以放了你。”


    陳長生當即笑了“老鬼,你當我三歲小孩,你不信我,我又憑什麽信你?”


    老者臉皮一抽,強行忍住罵人的衝動,壓抑著怒氣道“我一個大能,用得著騙你?”


    陳長生不屑道“我管你大能還是無能,空手套白狼這種事一向都是我幹的,別給我來這套。”


    陳長生心思很冷靜,他如果同意老者的話,對方肯定不會讓他離去,反而會抓住他內心的空檔,步步緊逼,讓他就範。


    “你……”老者氣得吐血,臉皮抽搐不停,換了平日他真想上去一巴掌拍死陳長生。


    “你想如何?”這時候夏九幽開口了,目光冰冷的問道。


    陳長生笑容古怪的道“不如你說說你想問什麽,我考量一下這個消息能值多少。”


    老者一口心氣上湧,當即瞪大了眼睛,森冷的道“好個豎子,死到臨頭還敢玩這套!”


    陳長生冷笑“彼此彼此,大家都是泥菩薩過江,你還想嚇我?”


    “好了,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東西,重要的是你能保證你的話是真的。”夏九幽淡漠道。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聽就知道了,不過前提是你能拿的出相應的代價。”陳長生說道,他其實已經有所預料。


    這兩人心黑手毒,敢在廣陵院眼皮底下玩燈下黑,顯然他們的目的是廣陵院內的某些東西。


    前後一聯係,陳長生差不多就知道了,他們要找的東西很可能就在龍穴,甚至是在鎖龍禁地,因為他目前隻進過那裏。


    那種地方,廣陵院的天才也沒幾人能在其中常駐,而陳長生卻在裏麵待了很久,以這老者的修為,應該會有所察覺。


    “原來如此。”


    陳長生嗤笑一聲,他想到了很多,比如龍脈,比如那神秘的古琴,現在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一切果然不出陳長生所料,夏九幽開口問道“你在鎖龍禁地內看到了什麽,裏麵是何種布置?”


    陳長生露出笑容,說道“你想問裏麵的法陣吧。”


    他直接點破,什麽布置,這兩人分明是想潛入禁地,在問裏麵的法陣。


    夏九幽被人點穿,麵色一變,隨後露出笑容“你果然知道。”


    陳長生暗中冷笑,她分明認定了陳長生,且還裝出一副一切都不出所料的樣子,說句難聽的,陳長生就算說不知道,夏九幽也絕對不信。


    這就是自以為是。


    “膽子不小,想入禁地。”陳長生答非所問。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不要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夏九幽威脅道。


    陳長生無意逞這種口舌之利,言歸正傳道“那看你出得起什麽了,醜話說在前頭,別來打發要飯的。”


    夏九幽眉頭一皺,但還是說道“十株寶藥。”


    聽到這裏,陳長生眼皮一跳,百載風雨才能成寶,人尚且難以活到百年會歸老壽終正寢,很何況藥材。


    這種手筆就算一般的世家都要猶豫,仔細衡量,想不到夏九幽開口就是十株寶藥。


    “一百株!”陳長生隨口迴道。


    “混賬東西,你怎麽不去搶?”老者氣得快要冒煙,當即爆粗口,暗罵陳長生混賬,心比炭黑。


    陳長生一臉平靜的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是正經和你們談生意。”


    “二十株,適可而止。”夏九幽黛眉微蹙。


    “小姐!”老者忍不住開口,這麽多寶藥即使是他都覺得有點肉痛。


    陳長生道“可以,不過我還是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不要動手腳,不然我把這些藥送給少司命或者夜暮,讓他們替我換點寶物,保不準他們會發現些什麽。”


    此話一出,剛起了歹毒心思的夏九幽嬌軀一顫,目光一下冷的驚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陳長生。


    她的確起了這種心思,準備動點手腳,現在她卻是不敢了,若是被廣陵院察覺到異樣,她的目的便很難達成。


    “拿去。”


    夏九幽從神海中取出藥材,丟給陳長生。


    少年接過藥材,就這麽拿著,沒有收起來。


    看到這一幕,夏九幽和老者臉皮一抽,想坑陳長生的心思頓時去了一半。


    “好了,快說。”夏九幽不耐煩的說道。


    陳長生將自己所見的法陣說了一遍,老者和夏九幽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周天星辰大陣,秦狗好大的手筆!”老者冷笑一聲,如果沒有司命等人的令牌,尋常人真是難以進入。


    但去偷一位司命的令牌,那是找死!


    “好了,我也說得差不多了,我們該談談其他的事了。”陳長生打斷兩人道,他可不想在這裏留太久。


    “沒了?”夏九幽眉頭一蹙“你在禁地內看到了什麽沒?”


    陳長生笑道“我看到的都說了,我當初也不過神通境界,能看到什麽。”


    他當時不光看到了,還聽到了,不過這種事情他卻是怎麽也不會說。


    夏九幽對於這句話反而沒有懷疑,微微點頭。


    陳長生暗中冷笑,這就是自以為是。


    “好了,你走吧。”夏九幽忽然開口。


    這句話倒是讓陳長生一下愣住了,他心裏也想好了一些說辭,但好像……很多餘。


    看著陳長生臉上的錯愕,夏九幽終於感覺事情又在自己的掌握中,淡笑著道“今日之事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以後我們或許還會有交集,當然寶藥不會比這次少。”


    “是嗎?”陳長生道。


    “當然,不過若是你告發我們,那也無妨,我沒有用過廣陵院的令牌,對我而言隻是換個樣子罷了,不過你可能隨時會麵對我們的追殺,而且大秦也不會放過你,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一向是秦狗的準則。”夏九幽冷聲道。


    陳長生聞言,眉頭一皺,露出焦躁之色,心頭卻是冷笑“以利誘之,以計惑之,以威攝之,這女人的心思不淺。”


    若非他一開始就不打算相信他們任何一句話,還真可能被這一番話給嚇住。


    “哼,你威脅我?”陳長生故作憤怒的道。


    夏九幽笑了起來,她就是要這個表情,惱羞成怒,惱怒失態。


    “當然,我們是不會去說,隻要你不說,大家都相安無事。”夏九幽說道,語氣之中流露出些許笑意。


    “可以打開禁製了嗎?”陳長生一臉的怒氣,低喝道。


    夏九幽衝老者微微點頭,後者解除此處的法陣,任由陳長生離去。


    陳長生化為一道神芒,破空離去,眨眼就消失在天邊。


    “小姐,你剛才的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待陳長生走後,老者才陰沉著臉開口。


    夏九幽點頭道“我知道,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說出去的。”


    老者冷笑道“可惜了,他的瞳術很不簡單。”


    夏九幽搖了搖頭,旋即語氣冰冷的道“無妨,下次我換個樣子去見他,他跑不掉的,還有通知荊家的人,他一出廣陵院,能捉就捉,不能捉就殺!”


    老者點頭,兩人也從這裏離開,隻留下破敗不堪的翠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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