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洶湧,宛若琉璃霓裳,穿在拓拔傾城的身上,一隻隻妖蚊被燒的墜落,場麵燦爛。


    少年緩緩收迴手掌,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可怕,透著絲絲殺意。


    “這是你幹的?”陳長生臉上的表情陰沉,仿佛一座冰山。


    昆悟眯著眼眸,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沒有迴答也沒有否認。


    “陳長生。”拓跋傾城臉色一僵,緩慢的吐出幾個字。


    “你退下吧!”


    少年並沒有多說,向前邁步,手臂一橫,示意拓跋傾城後退。


    拓跋傾城聞言俏臉一冷,剛欲發作,但看到少年那斜投而來的目光,到嘴的話卻生生咽了迴去。


    她能從這道目光中讀到少年的憤怒,好像一頭孤狼,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


    “哦?”


    昆悟也感覺到殺意,冰冷而刺骨,嘴角的笑容隨之變得玩味起來,鼻中發出一聲低哼。


    “狐狸臉!”


    掃了一眼昆悟,陳長生冰冷的開口,衝昆悟勾了勾手指。


    “嗬嗬……”


    這個動作充滿挑釁,饒是昆悟心思深沉,但少年人的血氣依舊讓他心底憤怒,口中發出冰冷的笑聲。


    “嗡!”


    下一個瞬間,昆悟渾身光芒綻放,身後一對蝶翼緩緩舒展,仿佛的羽翼一般,鮮紅的紋路烙印在其上,仿佛是以鮮血勾勒而出的。


    神芒耀眼,皇蛾振翅,撕裂長空,可怕的魔音若驚濤拍岸,洶湧而來。


    猩紅浪潮席卷,仿佛屍山血海襲來,鬼神哀嚎,仙佛喋血,幻象生滅。


    這是昆族的武道,無形之力切割萬物,但落在陳長生眼中卻是一頭頭紅粉骷髏,手持利刃,直刺而來。


    “不好!”


    拓跋傾城俏臉一冷,神芒如劍,衝天而起,神祇從其中降誕,巨大的手臂將她護在其中。


    “嗡嗡嗡……”


    魔音席卷,仿佛指甲在摩擦頭骨,又好像一根根鋼針刺入手指,使人心神動蕩,神魂都在戰栗。


    即使有神祇虛影庇護,那種魔音雜念依舊衝入腦海,刺得拓跋傾城神魂欲裂,俏臉一下變得慘白。


    “哢哢……”


    虛空顫抖,萬物都在與這種魔音共鳴,那種感覺仿佛是魔神在吹奏古老的鎮魂曲,大道都要被撕裂。


    通過昆悟之手,這門武道終於展現出它真正的姿態,陰陽羽翅顫動之下,不僅有層層幻象,還有如刀刃一般鋒利的虛空之刃。


    “砰!”


    隨著羽翅的顫抖,拓跋傾城施展的武道漸漸崩潰,巨大的手臂上出現刺目的裂痕。


    “哼!”


    手臂龜裂,防禦力驟減,拓跋傾城忍不住冷哼一聲,顯得更加痛苦,她的腦海已被一片血色覆蓋。


    “啊……”


    僅僅兩個唿吸,拓跋傾城再也承受不住,神祇手臂轟然炸開,如九天神海崩碎,光芒碎片飄散開來。


    這一刻,拓跋傾城就好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搖搖欲墜,眼前越來越暗,看不到絲毫希望。


    “無聊!”


    而就在她的眼前快要被黑暗覆蓋之時,一道聲音傳入她的耳中,旋即,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攬住她的腰肢。


    少年的臉清晰的映入拓跋傾城的眼中,光芒凝聚之下的臉龐透著筆墨難描的味道。


    “唰!”


    陳長生摟著拓跋傾城,身形一縱,便躍出數丈開外,擺脫了那種可怕的魔音。


    擺脫魔音,拓跋傾城的臉色立刻有了好轉,血氣流淌之間,俏臉有了血色。


    “嗯?”


    一恢複過來,拓跋傾城立刻發現自己正被陳長生橫抱在懷裏,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爬上了對方的脖子。


    唰的一下,拓跋傾城的臉就紅了,臉上發燒,她何曾經曆過這種事情,被一個陌生男子抱在懷裏,而且自己還很配合。


    “你快放我下來!”


    掙紮了一下,拓跋傾城想要擺脫,奈何身體卻不聽使喚,軟倒在陳長生懷裏。


    “站得穩嗎?”


    陳長生麵色冰冷,目光如刀,一直未曾離開過昆悟和其他各族之人。


    聽著少年的話語,拓跋傾城驚人的沒有說什麽,俏臉埋在陳長生懷裏,低低的‘嗯’了一聲。


    “嗬嗬……很好,竟敢吧我的玩物摟在懷裏,必須把你的手砍下來!”昆悟臉上透著狐狸般詭異的笑容。


    陳長生沒有迴答,放下拓跋傾城,淡淡的道“就在這裏看著,別添亂。”


    這句話很輕,卻不容置疑,竟是使得拓跋傾城都乖巧點頭。


    眼見這一幕,昆悟臉上的弧度漸漸擴大,身後有神光衝起,仿佛利劍一般,鋒銳無比。


    “來吧,陳長生!”


    待到神力沸騰,昆悟終於是低喝一聲,衝殺而來。


    對此,少年也不廢話,一腳踏碎腳下大地,身形如箭矢般急掠而出,所過之處,古樹碎裂,被狂風卷得橫飛數丈。


    “轟!”


    兩隻拳頭在虛空碰撞,發出可怕的爆鳴,虛空之中掀起無形浪潮,狂風席卷開來,方圓兩丈內再無任何事物。


    “唿!”


    兩人同時後退,渾身燃燒著血氣,好像九天神火垂落下來,透著令人心悸的燥熱。


    “砰!”


    卸去力道,兩人複又交手,拳頭碰撞,血氣如煙,滾滾而下。


    “嗡……”


    昆悟渾身神光一起,照亮血肉,燦爛的魔翼從身後舒展,一道道鮮紅的紋路如鮮血般,順著羽翼淌下。


    魔音滾滾,如江河咆哮,烈馬馳騁,不可阻擋。


    陳長生眸光一冷,血肉剔透,仿佛是有神祇在血肉中沉睡,要於此刻複蘇。


    “斬!”


    神力一起,陳長生雙眸燦爛,如兩道驕陽在燃燒,口中低喝一聲。


    一個斬字,便如神祇敕令,仙佛法旨,具有說不出的力量,腦海之中洶湧的幻象被一分為二。


    幻象湮滅,陳長生渾身神力更甚,血氣燃燒,盡情釋放自身潛能,一拳砸向昆悟。


    “砰”


    昆悟反應也很迅速,戰鬥意識敏銳無比,擋住了這一擊,向後倒退。


    但即使是倒退,昆悟也示弱,一隻隻血色妖蚊撲殺出來,足足拳頭般大小,可怕而猙獰。


    “血蚊!”


    拓跋傾城俏臉一變。


    這不是普通的妖蚊,乃是其中最可怕的血蚊,一瞬間可以抽幹一頭猛虎的血液。


    “這是我培養的珍品,你品嚐一下!”


    昆悟冷笑,這九頭血蚊他培育了很久,汲取過他的血氣,驅使起來比其他妖蚊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陳長生目光冰冷,道痕灑落,化作金色光芒,跳動不斷。


    這不是光芒,而是火焰,溫度高得可怕,連金石都可以焚化。


    火光一起,四周的溫度驟然拔高,變得灼熱無比,陳長生並掌如刀,橫掃而過,火焰燒得空氣都隱隱扭曲。


    “唿。”


    兩頭血蚊被掃中,身軀爆碎,火光如海水般湧上,將其吞沒,屍骨無存。


    “散!”


    昆悟幾乎是同時開口,剩餘的血蚊迅速振翅退散,否則這一擊之下,恐怕所剩無幾了。


    “你的驅蟲之術對我無效。”


    陳長生淡淡的開口,眼底殺意不減。


    “是嗎?”


    昆悟冷笑,雙手捏出古怪印記,身後陰陽蝶浮沉,雙翅微顫。


    “嗯?”


    陳長生見狀,眉頭微蹙,因為他沒有感覺到魔音,也無氣流亂刃斬來。


    低不可聞的嗡鳴將剩餘的血蚊吞沒進去,緊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七頭血蚊渾身緩緩鼓脹起來,血液噴湧,漸漸將身軀淹沒。


    “這是什麽!”


    陳長生麵色冰冷,眼底帶著凝重,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鮮血揮灑,淹沒了血蚊的身軀,而這七頭妖獸渾身也有妖氣席卷開來,烙印在血液之中,化作詭異的紋路。


    “鎧甲!”


    終於,陳長生看清楚了,這些血液在妖氣的作用下,漸漸凝固,變得堅硬,形成了護體戰甲。


    “昆族竟然還有這種手段!”


    拓跋傾城俏臉寫滿震驚,她從未聽過昆族的驅蟲之術可以這樣使用,與陰陽蝶的魔音配合得天衣無縫。


    “陳長生,能見到這一招,你也算值了。”昆悟冷笑道,這是他的底牌之一,本不想暴露,但陳族的火道之術實在太克製他了。


    陳長生冷漠,淡淡的道“可笑!”


    說完,周身火焰一起,變得熾盛如烈陽,金色霞光翻湧,如狼煙一般,迅速竄起。


    “唿!”


    拳頭落下,火光籠罩,砸向血蚊。


    “鐺!”


    血蚊橫飛,被砸出數丈開外,但兩者之間卻爆發出了金屬碰撞的鏗鏘之音。


    “好硬。”陳長生臉色一沉,剛才一擊力道極大,且有可怕的溫度,但這頭妖蚊卻沒有被焚燒。


    “汩汩……”


    血蚊橫飛出去,落在遠處,身上的血色盔甲淌下,好像岩漿一般,那是被火焰所融化的部分。


    “起!”


    昆悟手中捏印,低喝一聲,原本融化的血液迅速迴流,彌補缺陷。


    “沒用的,這些血蚊食用的鮮血其中混雜著許多藥草,是我專門為你們陳族準備的!”盔甲恢複,昆悟放下手掌,笑著說道。


    這些血蚊常年服用含有特殊藥力的血液,此刻這些盔甲之中也有這種藥力,可削弱火焰威能,就好像穿著一層水衣一樣,可抵消很多傷害。


    陳長生聞言瞳孔微縮,他想不到昆悟竟然準備了這麽多東西,為了克製火道之術,竟然花費了這麽多時間。


    “好了……陳長生,你可以死了!”


    不等陳長生多說什麽,昆悟已經出手,七頭血蚊振翅飛來,血色鎧甲在陽光下,透著攝人的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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