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喝!把這些都喝完。”方林把剩下的半瓶朗姆酒放在孔佑麵前,“今天你喝不完,就別想走。”


    眼淚不堪其重,從眼眶中滾落。


    孔佑毫不猶豫,拿起麵前的酒瓶仰頭喝酒,一口一口的辛辣,像一把一把的刀子,劃過喉管。


    順著嘴角流下來的酒,衝淡了她嘴邊遮瑕膏的痕跡,淤青逐漸顯現出來。


    方林一把奪下酒瓶,“這是怎麽迴事?”


    “……”


    抓起孔佑的手臂大步走出了包廂,在洗手間,他接了水擦掉她嘴上的遮瑕膏。


    看到她臉上片片淤青,雷霆震怒,“這是怎麽迴事,誰打的!”


    “不要你管。”


    孔佑不想讓方林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想讓方林知道她的過去,她還清醒著,她還能控製自己的思想,她還能夠不哭出來。


    “孔佑,別挑戰我的忍耐極限。”方林扣著她的手腕,拉進懷中,“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他說這女人今天怎麽一身的刺呢?原來是被人打了。


    偏偏還死鴨子嘴硬不告訴他,非讓製裁她是吧?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快說,是誰打的,我給你報仇去。”方林手指摩挲著孔佑嘴角的傷,“是不是蘇桀?我找他去。”


    說走就走,他拉著孔佑就去找蘇桀算賬。


    孔佑扒著門把手,“你瘋了吧,放開我。”


    “告訴我,是誰,不然我找蘇桀去。”


    “你放開我。”


    方林放開她,堵在門口,“說。”


    “我昨天晚上被歹徒搶了,他要搶我的錢,我一反抗,然後就……”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意思很明顯。


    “要錢不要命啊,多少錢啊?”


    “1000塊錢。”


    “1000塊就值得你拚命?你窮瘋了吧。”


    “……”


    要真有搶劫,她當然要反抗了,還指著那一千塊錢生活差不多一個月呢,不然她喝西北風嗎?


    “光搶錢了,還搶別的了嗎?”方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伸手拉了拉她的製服領口,“沒被劫色吧?”


    “讓開!”


    孔佑推開他,扶著牆搖搖晃晃的往包廂走。


    腳下像是踩了棉花一樣,雙腿漂浮無力,突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方林打橫抱起。


    “今天給我掉了一天的臉子,這就想走了?”


    “你還要幹什麽?”


    “賠我。”他朝著洗手間裏走,“在這裏。”


    “你瘋了吧,放開我。”孔佑掙紮著從他懷中要跳下來,她才不陪著這個男人瘋。


    方林把她放下來,圍在牆角,“別以為你被人打了,我就會可憐你放過你。告訴你,你的不告而別讓我很生氣,所以這幾天,你不好過了。”


    “滾開!”


    她推著他的胸膛,眼前迷蒙,酒勁上來之後頭很疼,很想找個地方躺一會兒。


    “不滾。”方林湊近她,一臉痞子樣。


    “你剛才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現在又這麽不要臉,你讓我迴包廂休息一下,我很難……”


    話未說完,眼前一陣發黑。


    方林手疾眼快,把昏倒的孔佑抱在懷中,“真是沒用,兩杯酒就喝醉了。”


    他抱著她往包廂的方向走了幾步,又見她滿臉是傷,便送她去了醫院。


    在路上,他打電話讓蘇桀先迴去,順便給孔佑請了假。


    去了醫院才知道,孔佑的傷根本不止臉上,身上還有很多的傷,好在都是皮外傷,不過她不是喝醉了,而是昏倒了。


    醫生說,她有貧血,再加上昨天晚上被毆打,又喝了那麽多酒,身體才會十分的虛弱,需要臥床休息,補充營養。


    看著病床上的孔佑,他嗤笑一聲,滿臉的不在乎,“離開我過得這麽慘,還不在我身邊好好待著,真是活該!”


    “去死~”


    病床上的孔佑,發出一聲憤恨的呢喃。


    即使她昏迷著,都能感覺到她心中的不滿和恨意。


    方林臉色陰沉,“我對你做什麽了你讓我去死?”他把她握成拳頭的手放在掌心,“這麽恨我嗎?夢裏想起我來,都恨得握拳頭?不告而別的是你,你憑什麽恨我啊?我不就是讓你喝了兩杯酒嘛,是你自己作的,誰讓你懟我的?我是你的爺,也是你能懟的


    嗎?”


    還他有病,得治?


    你才有病呢!


    孔佑這一次昏迷的時間挺長,第二天淩晨才醒了過來,目光流轉,落在床邊趴在睡覺的方林身上。


    皺了皺眉,她並沒有叫醒他,而是靜靜地看著他。


    昨天午餐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衝湧著,心有些疼,像是喝了那口辛辣的朗姆酒,她知道這是拿得起放不下的疼。


    “咳咳……”


    不經意的咳嗽出來,驚醒了床邊的方林。


    他朦朧著眼睛看到孔佑醒了,吧了吧嘴,“醒了也不叫醒我,想喝水嗎?”他背過手在櫃子上拿過水來,“有些涼了,我去給你倒點熱水。”


    “我不想喝。”她嘶啞出聲,又咳嗽了兩聲,看著方林的臉,“你,什麽時候來的?”


    “三天前。”事到如今瞞著也沒什麽用了,倒不如索性說清楚,“隻不過剛一來,就看到了一出好戲。”


    他冷哼一聲,“某個女人和一個外國男人在餐廳,毫無形象,不知廉恥的大笑調情。”


    “……”


    孔佑有些迷蒙,某個女人指的肯定是自己,隻是她什麽時候和外國男人大笑調情了?


    方林毫不留情的戳了戳她的傷口,疼得她往一邊躲,“我告訴你,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調情,信不信我當著那個男人的麵扒了你?”


    “神經病!”


    還說她毫無廉恥,方林才是毫無廉恥吧。


    太陽初升的病房內,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他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清晰,話音將落還有迴音。


    太陽出聲,紅色的日光透過窗戶落在孔佑的臉上,將她卷長的睫毛暈出不真實的光圈,看起來十分的柔和。


    孔佑從病床上坐起來,看著窗外紅色的朝陽,活著金光的光,遠處黑色的山頂,像華麗的皇冠,出生的朝陽,就是那耀眼的寶石。


    連著看了兩天的朝日,每一天都是這麽美,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要是能一直這樣祥和安靜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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