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逍酸溜溜地一笑:“沒辦法,這是咱們陸家男人的特征。”  薛遙腦子裏浮現陸潛的臉,呆唿唿點頭表示同意,之後才反應過來,暖寶寶這是借老七在誇他自己呢!  “您可真不謙虛啊?”薛遙斜眼看陸逍。  “不是麽?”陸逍停住腳步,轉身挑眉認真的注視薛遙:“阿遙,你覺得本王還算討人喜歡麽?”  “哪有這麽問人的?”薛遙笑道:“您就不能耐心等我主動誇您呀?這麽問我感說不討人喜歡嗎?說討人喜歡又像是溜須拍馬,我可是威武不能屈的人!”  陸逍被他逗笑了,轉而笑容又變得苦澀:“我等不了了,阿遙,你一路上就隻說陸潛,我不提醒你我在你身邊,是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你才會發現?”  薛遙一愣,立即做了個嫌棄地鬼臉:“這話聽著怪怪的,您怎麽突然瓊瑤附體了?”  陸逍疑惑道:“瓊瑤又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陸逍是暖寶寶六崽,再提醒一遍以免有讀者君臉盲哈  偽修羅場的意思是其實是六崽沒搞清自己的感情是什麽性質啦,大家不要擔心第132章   陸潛用晚膳的時候發現六哥不在, 問了小太監, 說是同薛公子出宮逛夜市了。  為什麽不帶殿下一起逛?  陸潛不能接受自己被遙遙拋下的事實,晚膳最愛的烤羊腿都啃不香了。  吃完也沒要甜點,漱了口, 就不安地走出南三所, 負手眺望,期盼著六哥早點迴宮。  仿佛過了一整個春夏秋冬, 六哥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小太監拿了件披風,輕手輕腳給陸潛披上。  “你逛過夜市麽?”陸潛側頭垂眸問小太監。  小太監頷首笑答:“迴殿下的話, 那是才子佳人相約的去處, 奴婢不敢去煞風景。”  “什麽才子佳人?”陸潛眼睛警惕地一閃!  這詞兒在話本裏見過,殿下腦海裏浮現出的畫麵, 都是些準備跟遙遙效法的事情。  “就是公子姑娘長去消遣的去處。”小太監笑答。  “消遣?”陸潛神色緊張起來:“什麽消遣?”  小太監見小主子爺好奇得厲害,便投其所好,繪聲繪色地形容:“譬如一些新婚夫婦, 走在被花燈照亮的繁華夜市裏,手牽著手,說說笑笑,有時候說些旁人不能聽的話, 就湊近了, 耳鬢廝磨,姑娘家害羞了,爺們家就領著去酒樓,要個雅間獨處, 兩個人……嘿嘿……”  小太監用“您懂的”眼神,給陸潛頷首行一禮。  刹那間,陸潛滿腦子都是六哥跟自家小伴讀手牽手說說笑笑耳鬢廝磨的驚悚畫麵!  還去酒樓。  還單獨進雅間。  還嘿嘿??!!  “嘿嘿是什麽?”陸潛一隻手猛然拽起小太監的前襟,難以置信地嗬斥:“嘿嘿是什麽?伸舌頭不伸!”  小太監腳後跟都被提離了地麵,一臉錯愕地迴答:“殿……殿下息怒!奴婢沒去過,都是亂猜的!”  他不知道小寧王為什麽滿眼殺氣,隻能自己掌自己的嘴:“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六哥去了哪條街的夜市?”陸潛鬆開小太監,恢複了理智地行動力,當務之急是及時阻止六哥跟小伴讀嘿嘿。  “奴婢不知,奴婢這就去問小春子!”  *  “瓊瑤啊,是一個說話特別動聽的人。”薛遙抿嘴笑。  “是你朋友?沒聽你說過。”陸逍望著繽紛的花燈下薛遙眯笑的眼睛。  “不是什麽特別熟悉的人。”薛遙轉身繼續逛街市。  陸逍加快兩步跟上:“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哈哈!”薛遙驚訝地看向暖寶寶,懷疑這家夥真的被言情小說語錄洗腦了,卻發現暖寶寶一臉認真的樣子,趕忙收住笑容,點點頭:“那我以後有什麽事都跟殿下說。”  “不要叫我殿下。”陸逍發現自己已經沒法接受跟七弟一樣的稱唿了:“我家裏各個都是你的殿下,我就不能特別一點?”  薛遙轉頭納悶地看向暖寶寶,實在覺得這小子不太正常:“那叫您什麽呢?六爺?”  “叫阿逍最好,我是你的阿逍,你是我的阿遙,隻要咱們在一起,就能逍遙一生。”  “哈!您跟誰學的這一套土味……”薛遙發現暖寶寶還是一本正經的表情,頓時止住打趣,也正經地迴道:“我哪能這麽稱唿您?叫宮裏人聽見了,可是要……”  “那就不去宮裏了。”陸逍停下腳步,鄭重其事地看著他說:“我的王府很快要修葺好了,以後你住我府裏,比在宮裏自在得多,每年春天我可以帶你去封地的莊子裏住幾個月,那時候山川湖泊剛解凍,景色美極了。”  薛遙訥訥看著暖寶寶,沒說話。  不去宮裏了?那他家叛逆崽怎麽辦?  “好嗎?”陸逍滿臉急切。  “到時候大家一起去玩兒。”薛遙含糊敷衍過去,轉而試探道:“您最近是不是跟太貴妃娘娘吵嘴了?”  陸逍一皺眉:“為什麽這麽問?”  “我看您心情不好。”  “是不好。”陸逍看著薛遙:“但跟母妃無關。”  薛遙一愣:“那您為什麽不開心?”  “你說為什麽?”  *  陸潛從長福街頭一路走到街尾,沒找到薛遙和六哥,街市人太多,燈火也無法照亮每一張麵孔。  有一處十字巷口擠了幾圈人,周圍還有路人不斷朝裏頭擠。  陸潛仗著個頭高,一踮腳就看清了,人群裏頭是個舞刀弄槍的戲班子。  這讓陸潛想到了一個辦法,旋即快步走到街市中間路段,一氣兒買下十多盞花燈,飛身掛到對街一家首飾鋪子屋頂上。  周圍逛街的老百姓很快被陸潛飛上飛下的身影吸引了,紛紛走到首飾鋪子前,仰頭張望。  首飾鋪子的掌櫃看見店外圍了這麽多客官,欣喜地出門迎接,卻發現大家並不是來逛首飾,而是都仰頭看著他家店鋪屋頂。  掌櫃地也好奇,轉身仰頭一看,就見一個身穿暗紫色描金滾邊長衫的身影,正在他家店鋪房頂上……擺弄燈籠?  “喂!”掌櫃的弄不清這人想幹什麽,慌忙吼道:“你是何人!這是要幹什麽!”  屋頂上的陸潛並不迴應,蹲在屋頂將十多盞燈籠擺放成一個圈,背影緩緩站直,原來是個身形修長悅目的公子哥。  屋簷下圍觀的人愈發好奇起來。  陸潛利落地拔出佩劍,一個側空翻,輕盈的用劍尖挑起一盞花燈,轉身單足點地,橫劍緩緩將花燈移開,對屋簷下的圍觀人群微一頷首。  屋簷下仰頭圍觀的姑娘們頓時倒吸一口氣,被燈光後映照出的那張俊美麵容驚呆了。  這登台動作,其實是汐妃的水秀花團舞。  父皇從前最愛看他母妃跳這個舞,陸潛認為跳這個舞肯定比那些賣藝的更引人注目。  主要是想在“嘿嘿”發生前,引小伴讀主動找上門。  所以每挑一段舞,陸潛就會一個轉身,用犀利的目光仔細掃過屋簷下每一張如癡如醉的臉。  確定小伴讀沒有出現,就繼續舞劍挑燈。  大齊的皇子是不會專門學舞的,這是男伶做的事,有損顏麵,但汐妃舞蹈天賦大概毫不吝嗇地都遺傳給了兒子,陸潛隻憑記憶的初次模仿,竟然毫不遜色。  雖然缺乏些水袖舞本身的柔美氣質,但這種帶著剛勁劍氣的模仿,給舞蹈增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每跳一段舞,陸潛的目光都會掃視屋簷下的每一張臉。  那目光是專注且極具侵略氣息的,即使在黑夜裏,也能傳遞他這個年紀的男孩特有的火熱溫度。  屋簷下那群姑娘失控的尖叫,並非是因為她們平時缺乏禮儀教養,這時代有名有姓的佳公子,多數以學問和德行聞名京城,女人也被教導要看重這兩個指標,陸潛這種寬肩細腰比例完美的男人,提前覺醒了姑娘們被壓抑的本能審美。  尤其他那雙桃花眼,瞳色偏淺,會讓人不自主的凝神看進去,想找到他視線的焦點。  與他對視的一瞬,即使隻是匆匆掃過的一瞬,都能讓人確信自己被那雙淺瞳用心的注視過了,都以為自己得到的注視與旁人不同。  於是,姑娘們的驚唿聲一陣比一陣大,終於驚動了隔著一條巷子的薛遙和陸逍。  那動靜就跟家門口有頂級流量男團在舉行演唱會似的,尖叫聲介於瘋狂和暈厥之間,叫人想忽略都難。  薛遙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跑了,轉身就朝叫聲傳來的方向跑去,還急切地轉頭招手,讓暖寶寶跟上看熱鬧。  走到距離人群幾丈外,薛遙已經震住了,仰頭呆呆看著遠處屋頂之上、圓月之下,那揮劍起舞的身影。  他這個角度看見的月亮又大又圓,掩蓋了屋頂的花燈光亮,那修長身影在月光的襯托下成了一個極黑極淩厲的剪影,仿若一副肆意瀟灑的動態水墨畫。  薛遙自然能一眼認出那身影,但第一次在這樣的距離注視那身影,有種說不清的興奮感從心口湧出來。  陸逍愕然看著遠處屋頂上的舞劍人,心頭一驚,慌忙追上薛遙:“這裏太吵鬧,咱們找家酒館歇歇腳。”  “殿下在那裏!”薛遙眼睛亮晶晶地抬手指向屋頂,隨即本能似的朝陸潛的方向奔過去。  “那不是七弟,七弟在宮裏。”陸逍上前抓住薛遙手腕:“這裏人太多了,還是……”  薛遙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舞劍崽吸引,一臉興奮地朝屋頂招手。  陸逍眼神一暗,不再嚐試阻止,任憑他傻傻朝那屋簷走去。  屋頂上的人動作忽然一頓,長劍垂下,完成任務似的,俯頭看向屋簷下終於出現的目標——小伴讀。  圍觀的人群又是一陣尖叫,抓緊時機,想要得到那公子的半撇目光。  可這一次不同,屋頂上的公子目光隻釘在一個位置。  人群循著那位置轉頭尋找,一雙雙豔羨地目光紛紛落在薛遙臉上。  “他下來了!”不知是誰驚唿一聲。  眾人轉迴頭,就看見紫衣公子劍尖挑起花燈中一盞紅燈,一躍而下,穩穩落在薛遙麵前。  花燈被劍尖拋向半空,陸潛收劍入鞘,翻開掌心接住花燈,捧到薛遙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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