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小胖臉都躲出雙下巴了,還是被塞了一嘴芹菜。 太子妃出去打聽太子何時迴殿,想讓他快些迴來陪七弟玩。 太子妃一走,三個皇子又開始討論要如何處置高手太監。 薛遙怕他們把事情鬧大,隻好找機會對五皇子旁敲側擊:“那太監若真有什麽不軌企圖,背後一定有靠山,又何須竊取這點小錢?或許他沒有受人指使,隻是遇上了什麽麻煩,咱們不如耐心給他時間坦白真相。 他這樣好的身手實屬難得,殿下一直想去七關陣練習輕功,依我看,倒不如讓那太監給些練功技巧,讓殿下事半功倍也說不準呢。” 五皇子眼睛一亮:“沒錯,他腿上功夫強過一品護衛,一定是有什麽練功訣竅!” 又想到自己習武這麽多年,竟然要向一個太監討教,五皇子神色暗淡下去,自怨自艾道:“練功哪有什麽捷徑可走?到底還是我平日疏於練習,唉!” 想到自己當著一堆侍從的麵從假山摔落,五皇子又羞又惱,歎息一聲,鬱悶地將臉埋進雙手裏,連連歎息。 恰好太子妃這時迴來了,詫異地詢問抱頭歎息的五皇子:“殿下這是怎麽了?” 七皇子抓準時機,一把摟住痛不欲生的五哥,神色嚴肅地對太子妃控訴:“實在難以下咽,五哥需要烤肉!” 五皇子緩緩抬起臉,斜眼瞪向想吃烤肉的七弟。 太子妃驚呆了,一頓素宴把五皇子給吃崩潰了! “大嫂別聽他的,”六皇子趕忙打圓場:“七弟跟您開玩笑呢。” * 太子後晌才迴殿。 薛遙找機會跟太子打招唿,寒暄幾句便直入正題:“這兩日,我忽想起去平榕縣探親時,聽說村裏有幾戶人家得了同一種怪病,天災饑荒之後,有饑民暴屍荒野,當地村民說,餓死的邪煞會化為瘟神,來村裏害人。” 太子聞言,疑惑地看薛遙一眼:“你有什麽話但講無妨,不必太多顧忌。” 薛遙頷首道:“小人是擔心災後真有瘟疫蔓延,望殿下尋些經驗老道的名醫,去受災縣駐守一年半載,防範於未然。” 太子沒多想就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全,我明日就去安排。” 薛遙鬆了口氣。 等太子迴殿歇息後,五皇子立刻招唿兄弟們去職房找那高手太監。 “想好了沒有?大哥已經迴殿了,你再不老實交待,咱們就讓大哥處置你!” “殿下要奴婢交待什麽?” “是誰派你來大哥身邊的!” “沒有人。”那太監的目光如一潭死水。 “你還不老實!” 薛遙趕忙對那太監說:“殿下賞識你這一身武藝,才給你這個機會,你入宮為奴,想必經曆了許多犧牲與付出,為什麽非得在這生死關頭倔脾氣?命沒了還守著秘密有什麽用?說出苦衷,殿下或許能夠寬恕你。” 那太監苦笑一聲低下頭,依舊沒有作答。 薛遙看他視死如歸的表情,心裏十分疑惑。 如果這人背後有靠山,不可能為點碎銀子冒險在太子殿行竊,如果他是為了盜取錢財混進皇宮,就不可能置之生死於度外。 他不肯招供,可能是為了不牽連某個人。 薛遙開動腦筋發揮想象力…… 這位俠士該不會是太子的小迷弟,特地隱姓埋名來太子身邊當影衛吧! “殿下,讓我再跟他單獨談一次,他如果還是不肯坦白,咱們就把他交給太子殿下處置。”薛遙請求。 五皇子點頭答應了。 薛遙領著太監到職房角落,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盯著他,語氣堅定地開口:“你入宮是為了保護他吧?” 那太監一抬眼,死氣沉沉地黑瞳裏閃過一絲驚慌之色。 “果然如此。”薛遙假裝了解了一切。 “不關她的事!”太監麻木地臉上終於出現了正常人的情緒。 難道真是為了保護太子? 薛遙淡定地盯著太監:“你是為了保護他而入宮,又沒有害他的意圖,為什麽不肯招認?” 太監以為薛遙已經從老太監口中問出了秘密,臉色漸漸變得無措又絕望。 轉頭看了看遠處坐著的三位皇子,迴頭對薛遙低聲解釋:“她完全不知情!是我自己想入宮給她當護衛,因為護衛不能接近後妃,我隻能用太監的身份,宮女太監都不是好東西,她在府裏從沒受過這樣的苛待,我隻想在她身邊照顧好她!” 薛遙:“……” 這神秘太監居然是為了皇帝的妃子混進宮的! 難怪不肯對皇子們坦白,這太監這是想給皇帝戴綠帽子啊! “你別激動,我知道這件事和娘娘無關。”薛遙繼續套話:“你行竊,是為了把這些財物送給那位娘娘?” “當然不是,她怎麽可能收這些髒錢!”太監看著薛遙,覺得已經沒什麽需要隱瞞的,便說出了實情:“在後宮裏當差,隻能聽總管調遣,我被分派到太子殿兩個月,每次去探望姑娘,都可能給她惹麻煩。 所以我請了仇老公公幫我買通八局總管,讓我調去鍾粹宮,安安心心伺候她。 不給點孝敬,上頭怎麽可能幫我的忙?老公公說統共要三百兩銀子打點,我給了他,本來已經事成了,又被內官監的總管發現了,也要打點,公公讓我再籌二百兩,可我帶來宮裏的銀票已經使完了,現在就差六十兩!” 薛遙感覺這位神秘高手可能被老太監坑了,溫和地問他:“是哪位公公給你辦的事?” “你要幹什麽?”太監一臉警惕,擔心薛遙壞自己好事。 “這麽跟你說吧。”薛遙同情的看著這位神秘高手:“五百兩銀子打點,夠你混個六品副總管的職位,你隻是想從太子殿調去後妃宮裏當差,滿打滿算,五十兩就夠了,花不了五百兩,你應該是被坑騙了。” 神秘高手:“……” “別擔心,你告訴我誰收了你的銀子,我去幫你討迴來。”薛遙一臉淡定。 太監苦笑一聲:“命都要丟了,我還要銀子何用?” “誰要殺你?”薛遙抿嘴一笑:“我不但能把你的銀子討迴來,還能調你去惠妃身邊當差。” 太監驚訝地睜大眼睛:“休要戲弄我。” “你這人真奇怪。”薛遙抱怨道:“不怪那騙你銀子不辦事的人戲弄你,倒冤枉我這實在人!” 太監愣了許久,不確定地問:“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麽?” 薛遙差點笑出來,這位神秘高手大概是這輩子都沒接受過別人無貪圖的幫助,所以寧可相信跟他索要五百兩銀子的老太監,也不願意相信薛遙莫名其妙的善意。 “如果一定要交換條件,那我就提兩個要求吧:第一,你得保證往後絕不行竊害人,第二,”薛遙對他眯起笑眼:“交我這個朋友。” 神秘高手看一眼薛遙溫和的笑容,不自在地低下頭,低聲喃喃了幾句,眼神裏仍舊充滿懷疑。 他像隻被主人拋棄背叛過太多次地流浪野狗,對人性徹底失望,卻還是忍不住一顆想要再次信任的心。 “我不是什麽好人,這身功夫都是幹壞事練出來地。”他低著頭警告薛遙。 “如果給你機會以後當個好人。”薛遙問他:“你願意試試麽?” 太監抬眼看他。 薛遙目光堅定且信任。 太監局促地垂下漆黑的雙眼,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 審問完畢,薛遙把太監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三位小皇子。 如果不說實情,那太監的命肯定保不住,說出實情,那太監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一個淨身入宮隻為守護冷宮妃子的癡情男人、一個被騙五百兩銀子還幫騙子數錢的癡呆高手,實在不像是能幹出大事的人。 “他是不是喜歡惠妃?”六皇子非常直接了當的對五皇子提出疑問。 五皇子有些窘迫地迴答:“可能是吧。” 六皇子有些感慨:“他入宮當太監,就是為了保護喜歡的女人啊。” 五皇子沒說話。 七皇子給出縝密地分析意見:“讓父皇把惠妃嫁給他。” “噓!不要亂說話!”六皇子警告七弟。 “父皇的妃子就是已經嫁給父皇的女人,不可以改嫁。”五皇子告訴七弟:“何況……他已經是太監了,沒辦法娶妻了。” “為什麽?”七皇子一歪小包子臉。 六皇子尷尬地看向五哥,因為七弟天生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對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也不知要怎麽跟他解釋。 “因為太監沒有那東西。”五皇子含糊的迴答。 “沒有什麽?”七皇子第一次正式麵對這類敏感問題。 五皇子尷尬地和六皇子對視一眼,覺得胖弟弟長大了,不能什麽事都不懂。 於是,五皇子委婉地提醒:“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有什麽不同嗎?” 七皇子想了想:“男人臉上不擦胭脂。” “咳咳……還有什麽其他不同的地方……” 五皇子以拳抵唇咳嗽兩聲,順勢豎起食指往下指了指,提示道:“要低一點……” 七皇子想了想,清了清嗓子,用低八度地嗓音,低沉的詢問:“男人臉上不擦胭脂?” “不是讓你嗓音低一點!”五皇子崩潰了:“我是說下麵一點,下麵有什麽不一樣!” 薛遙忍無可忍!一把捂住小胖崽的耳朵,對五皇子抗議:“殿下還小呢!”第69章 “都十二歲了。”五皇子覺得薛遙的過度保護, 會影響七弟成為“真正的男子漢”, 於是理直氣壯地爭辯:“我十二歲也不知十三歲那年,有天早上一醒過來,就感覺……” “啊啊啊啊啊啊!”薛遙死死捂住小胖崽耳朵, 並開始咆哮, 試圖憑借自己的嗓音,蓋過五皇子的不健康自訴, 避免小胖崽遭到汙染! 六皇子見薛遙一臉崩潰,趕忙上前捂住五皇子的嘴:“別說了五哥!這些事, 該懂的時候老七會自己問的。” “老七已經在問了。”七皇子一臉好奇。 “殿下怎麽還能聽見!”薛遙更加用力的抱緊殿下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