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趙天明來到警察局，找到了劉勇警官。</p>
對趙天明的突然來訪，劉警官有點吃驚，但還是接待了他。</p>
不過，這一次，趙天明可不是來催問那個案子的偵查情況，而是很坦誠地將發現自己患有夢遊症的情況，都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他。同時，他還把複仇天使發給自己信息，並要求自己去貓兒山公墓祭拜王小麗，以及將房產證和鑰匙寄給自己的事情，還有平安苑小區的樓道裏鬧鬼的事情，也全都說了出來。</p>
一口氣說完，趙天明喘著氣，頭上的汗都滴了下來。</p>
不過，劉警官似乎也沒顯得太吃驚，而是端過來一杯茶。</p>
趙天明把茶杯接過來，喝了一口，又抬起頭，看著劉勇的反應。</p>
劉勇端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麽。</p>
趙天明也不敢打擾他，內心卻·還是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就像一個等待被判決的被告人。</p>
“謝謝你的坦誠。”劉勇終於抬起了頭，看著趙天明，“這，就是你所知道的一切嗎？”</p>
“對，一切，一切。”趙天明點點頭，“我考慮了一宿，覺得還是要相信你們警方。雖然那個複仇天使威脅我不能報警，可她還在裝扮成女鬼，就出現在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p>
“你是說，那個女鬼長得很像你的前女友王小麗？”劉勇看了看趙天明，“你確定，那個人真的是王小麗嗎？”</p>
趙天明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我當時很確定，可現在，我卻有點不確定了。”</p>
“為什麽？”</p>
“因為我有夢遊症啊，我懷疑，那天晚上自己會不會產生了幻覺？”</p>
“可你現在的女朋友柳寒煙，她不也看到那個女鬼了嗎？”劉勇道，“而且，她還拿那個煙灰缸朝‘女鬼’砸了過去，隻可惜沒砸到。你還騙我說，那煙灰缸的缺角，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砸壞的。”</p>
“對不起，劉警官，我撒了謊。可是，我們當時確實是見到了一個‘女鬼’，現在想起來，那個‘女鬼’的長相是不是很像王小麗，我卻有點不確信了。”趙天明搖搖頭，“也可能是因為我想念過度了吧，又在那種環境下，所以會將看成是王小麗了。”</p>
“那麽，早些時候出現在貓兒山公墓裏的那個‘女鬼’呢？你看清楚了她的長相了嗎？”</p>
“沒有，但她穿著王小麗的衣服。”</p>
“衣服，衣服？”劉勇若有所思地看著牆壁，“三年前死在碾壓機下的那個女人，也穿著王小麗的衣服，對嗎？”</p>
“劉警官，你的意思是？”</p>
“沒什麽，很感謝你對我們警方的信任。”劉勇轉過頭，笑了笑，“知道嗎？我為什麽會讓你參與到這個案件的偵破活動中來？”</p>
“這，是不是因為，因為我是受害者的男朋友？”趙天明還是一頭霧水。</p>
“不，是因為你的坦誠。”劉勇笑了，“因為那天你過來的時候，竟然懷疑自己是兇手。一般來說，真正的兇手可是不會主動承認的。”</p>
趙天明不說話了。</p>
“哦，還有一個原因，我看了你好幾本小說，算起來，我也是你的忠實粉絲咯。”劉勇笑了，“你沒想到吧？”</p>
“啊？”這確實讓趙天明吃了一驚。</p>
要知道，他很少向人透露自己在寫小說這件事，而且，他的筆名也不是這個名字。這位劉警官，又是怎麽找到自己的作品呢？</p>
“你隻告訴我，你是個寫小說的。”劉勇好像看出了趙天明的疑惑，解釋道，“不過，想要知道你的筆名叫什麽，對我們警察來說，那是輕而易舉的，你懂得的。”</p>
“我明白。”趙天明點了點頭，“就像你們如果想要查到那個‘複仇天使’的底細，應該也不難吧？”</p>
“這，可就不好說了。”劉勇的這個迴答，令趙天明有點失望，也有點吃驚，“你們作家都在小說網站上登記有真實的身份信息，所以我們很好查到。不過，在此之前，我其實就已經是你的粉絲了，所以，當我發現你竟然就是那個筆名為‘殺中殺’的作者，我確實吃了一驚。”</p>
趙天明的筆名就叫做“殺中殺”，而至於為什麽要取這麽一個帶著殺氣的筆名，他自己到現在也搞不清楚。或許，隻是因為當初的靈機一動吧？</p>
可沒想到，自己的前女友王小麗卻死於非命，而且到現在也查不出原因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不好的筆名所帶來的？可即便如此，趙天明也不會再去改動自己的筆名，因為，對一個作家來說，筆名就等於金錢。</p>
“原來如此。”趙天明點了點頭。</p>
“我很喜歡你的作品，因為你很有想象力，故事充滿懸念，最終的結局也出人意料。”此時的劉勇，儼然已經從一個警察，變成了一位忠實的粉絲，“不過，對我們警察來說，現實世界裏的案件遠沒有小說裏的那麽刺激、驚險和離奇，大都是一些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案件。在現實生活中，也很少是那種精心設計的謀殺，大多數都是因為激情殺人，即便是謀殺，那手段也是很拙劣的，因為犯罪分子根本沒那麽多時間去計劃，你懂得的。”</p>
趙天明點了點頭，心想：難怪這位劉警官那一天會說這案子“有趣”，敢情他辦的那些案件都太無趣了啊。</p>
“好吧，言歸正傳。現在，這個案子中，有兩個最大的疑問，你想不想聽一下，就讓我用你的小說的主角，經常會在故事的結尾分析案情的那種風格來闡述，可以嗎？”劉勇微笑著。</p>
“那請吧，我洗耳恭聽。”</p>
“第一個疑問，王小麗是否還活著？三年前的那起事故中，被工地的碾壓機碾壓而死的女人，她到底是誰？是王小麗嗎，還是另有其人，另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女人？”</p>
“沒錯，就是這一點。”趙天明點了點頭。</p>
“在現場，我們根本無法辨別出這個女人的臉，這，也就成了你們這些小說家經常在懸疑小說裏出現的‘無麵屍’。”</p>
“沒錯，就是‘無麵屍’。”趙天明又點了點頭，“隻有死者的屍體，卻無法確定這個死者是誰。這類‘無麵屍’類型的推理小說最終的結局，往往是那個死者其實還活著，而死去的人，隻是一個替死鬼。”</p>
“嗯，這種‘無麵屍’類型的小說，我也看了不少，確實如你所言。”劉勇拿出一支煙，點上了，又遞給趙天明一支。</p>
可是，趙天明擺了擺手。劉勇也沒有勉強，就自己抽了起來。</p>
煙圈一騰起，劉勇的話就更多了。</p>
“假如王小麗還活著，死去的人隻是她的替死鬼，那麽，王小麗自己又藏到哪裏了呢？她為什麽要躲起來呢？”劉勇自己給出了迴答，“我們調查過王小麗的投保情況，不過，很遺憾，她並沒有給自己上任何的保險，除了單位給她投的社醫保。”</p>
“你，你是懷疑她打算通過詐死來騙保？”趙天明睜大了眼睛。</p>
“在一本偵探小說裏，女主角就是這麽做的：她假裝自己死了，然後讓丈夫騙取了高額保險金。那個死者，其實是她的女仆，她先將那個女仆殺死，然後在那可憐女仆身上穿上自己的衣服，她自己則躲到了鄉下。”</p>
“沒想到，劉警官您看的偵探小說這麽多啊。”</p>
“純粹是業餘愛好。”劉勇笑了，“可是，王小麗並沒有投保，也沒人為她投保，除了社醫保，她就沒有任何商業保險。”</p>
“哎，那時候我們過得很難，我也沒想過要給她投保，誰能想得到呢？”趙天明歎了口氣。</p>
“別難過。”劉勇伸出手，拍了拍趙天明的肩膀，“如果她沒死，也不是為了騙取保險金，那她又是為什麽呢？大作家，請你發揮你的想象力，就當這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p>
“什麽原因？”趙天明一愣，雖然他並不想去推理分析王小麗的案子，可現在，劉勇卻把皮球踢了過來。</p>
“怎麽，你有心理壓力？”</p>
“還好吧。”趙天明說，“我想，會不會是因為她想要和我分手，才故意製造出自己已經死亡的假象呢？”</p>
“為了分手？”劉勇搖了搖頭，“難道，你威脅過她，不讓她分手？”</p>
“不，我怎麽會是這種人呢？再說，她這麽倔強的一個人，她想要分手，誰能攔得住啊。”</p>
“你為什麽說她想要和你分手，你們當時的關係不好？”</p>
趙天明沉默了，他實在不想迴憶那段往事。</p>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劉警官繼續說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p>
“會不會，她，她受到了死亡威脅？”</p>
“死亡威脅？”劉警官一愣，“說下去。”</p>
“我懷疑王小麗那天晚上接到的那個電話，會不會是誰打過來威脅她的呢？”趙天明的眉頭緊鎖著，“要不然，她那天為什麽會那麽急急忙忙地就趕出去呢？看上去，她的神色有點不自然。”</p>
“你不是還在懷疑：她是趕去和那個打電話的人會麵嗎？”</p>
“不，我現在倒是覺得：她，她一定是在逃跑！要躲開那個人！”</p>
“逃跑？”</p>
“是啊，劉警官，你想一想，如果她是去見麵的話，為什麽他們會約在三環外的通濟路呢？那麽荒涼的地方，又是個雨夜，他們在那裏見什麽麵呢？”</p>
“嗯，有道理。”劉警官點點頭，“那麽，你覺得是怎麽迴事？”</p>
“我的前女友既然在那邊買了房子，這房子，就是問題的關鍵！”</p>
“房子？”</p>
“對，假如王小麗是為了趕快逃跑，她肯定想先迴到那個新家，收拾好東西再跑。”</p>
“嗯。”劉勇點點頭，“還有一種可能，她或者打算以後就住在那個新家裏，因為沒幾個人知道她買了那裏的房子。”</p>
“可是，她逃了就逃了，為什麽偏偏要找個替死鬼呢？而且，後來她也不住在那個新家裏呀？”</p>
“誰說的？”劉警官道，“或許，她這幾年，就一直住在平安苑小區呢？”</p>
“什麽？”趙天明驚呆了，不過，他的腦子轉得很快，馬上就明白了，“你，你是說：她就是那個在樓道裏飄蕩的女鬼？”</p>
“你剛才不是說：你曾經見到了一個跟王小麗長得很像的女鬼嗎？”劉警官道，“假如你沒看錯的話，那個女人，就是王小麗！”</p>
“啊？你，你是說，她還活著，而且，就住在平安苑小區？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沒？”</p>
“有這種可能。”劉警官點點頭，“假如將掉包計和裝女鬼這兩件事結合起來，那麽，這種假設就能夠成立。王小麗成功地讓人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這其實也很容易，找個替死鬼，讓她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後再在現場故意留下自己的東西。這樣一來，就沒人能發現她自己還活著，然後，她就能以鬼魂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住在那房子裏了，直到你們兩人後來搬進來。”</p>
“啊？”趙天明驚呆了。</p>
“不過，這裏麵，依然有漏洞。”</p>
“什麽漏洞？”</p>
“還是同樣的問題，那，就是無麵屍！”</p>
“無麵屍？”趙天明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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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趙天明的突然來訪，劉警官有點吃驚，但還是接待了他。</p>
不過，這一次，趙天明可不是來催問那個案子的偵查情況，而是很坦誠地將發現自己患有夢遊症的情況，都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他。同時，他還把複仇天使發給自己信息，並要求自己去貓兒山公墓祭拜王小麗，以及將房產證和鑰匙寄給自己的事情，還有平安苑小區的樓道裏鬧鬼的事情，也全都說了出來。</p>
一口氣說完，趙天明喘著氣，頭上的汗都滴了下來。</p>
不過，劉警官似乎也沒顯得太吃驚，而是端過來一杯茶。</p>
趙天明把茶杯接過來，喝了一口，又抬起頭，看著劉勇的反應。</p>
劉勇端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麽。</p>
趙天明也不敢打擾他，內心卻·還是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就像一個等待被判決的被告人。</p>
“謝謝你的坦誠。”劉勇終於抬起了頭，看著趙天明，“這，就是你所知道的一切嗎？”</p>
“對，一切，一切。”趙天明點點頭，“我考慮了一宿，覺得還是要相信你們警方。雖然那個複仇天使威脅我不能報警，可她還在裝扮成女鬼，就出現在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p>
“你是說，那個女鬼長得很像你的前女友王小麗？”劉勇看了看趙天明，“你確定，那個人真的是王小麗嗎？”</p>
趙天明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我當時很確定，可現在，我卻有點不確定了。”</p>
“為什麽？”</p>
“因為我有夢遊症啊，我懷疑，那天晚上自己會不會產生了幻覺？”</p>
“可你現在的女朋友柳寒煙，她不也看到那個女鬼了嗎？”劉勇道，“而且，她還拿那個煙灰缸朝‘女鬼’砸了過去，隻可惜沒砸到。你還騙我說，那煙灰缸的缺角，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砸壞的。”</p>
“對不起，劉警官，我撒了謊。可是，我們當時確實是見到了一個‘女鬼’，現在想起來，那個‘女鬼’的長相是不是很像王小麗，我卻有點不確信了。”趙天明搖搖頭，“也可能是因為我想念過度了吧，又在那種環境下，所以會將看成是王小麗了。”</p>
“那麽，早些時候出現在貓兒山公墓裏的那個‘女鬼’呢？你看清楚了她的長相了嗎？”</p>
“沒有，但她穿著王小麗的衣服。”</p>
“衣服，衣服？”劉勇若有所思地看著牆壁，“三年前死在碾壓機下的那個女人，也穿著王小麗的衣服，對嗎？”</p>
“劉警官，你的意思是？”</p>
“沒什麽，很感謝你對我們警方的信任。”劉勇轉過頭，笑了笑，“知道嗎？我為什麽會讓你參與到這個案件的偵破活動中來？”</p>
“這，是不是因為，因為我是受害者的男朋友？”趙天明還是一頭霧水。</p>
“不，是因為你的坦誠。”劉勇笑了，“因為那天你過來的時候，竟然懷疑自己是兇手。一般來說，真正的兇手可是不會主動承認的。”</p>
趙天明不說話了。</p>
“哦，還有一個原因，我看了你好幾本小說，算起來，我也是你的忠實粉絲咯。”劉勇笑了，“你沒想到吧？”</p>
“啊？”這確實讓趙天明吃了一驚。</p>
要知道，他很少向人透露自己在寫小說這件事，而且，他的筆名也不是這個名字。這位劉警官，又是怎麽找到自己的作品呢？</p>
“你隻告訴我，你是個寫小說的。”劉勇好像看出了趙天明的疑惑，解釋道，“不過，想要知道你的筆名叫什麽，對我們警察來說，那是輕而易舉的，你懂得的。”</p>
“我明白。”趙天明點了點頭，“就像你們如果想要查到那個‘複仇天使’的底細，應該也不難吧？”</p>
“這，可就不好說了。”劉勇的這個迴答，令趙天明有點失望，也有點吃驚，“你們作家都在小說網站上登記有真實的身份信息，所以我們很好查到。不過，在此之前，我其實就已經是你的粉絲了，所以，當我發現你竟然就是那個筆名為‘殺中殺’的作者，我確實吃了一驚。”</p>
趙天明的筆名就叫做“殺中殺”，而至於為什麽要取這麽一個帶著殺氣的筆名，他自己到現在也搞不清楚。或許，隻是因為當初的靈機一動吧？</p>
可沒想到，自己的前女友王小麗卻死於非命，而且到現在也查不出原因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不好的筆名所帶來的？可即便如此，趙天明也不會再去改動自己的筆名，因為，對一個作家來說，筆名就等於金錢。</p>
“原來如此。”趙天明點了點頭。</p>
“我很喜歡你的作品，因為你很有想象力，故事充滿懸念，最終的結局也出人意料。”此時的劉勇，儼然已經從一個警察，變成了一位忠實的粉絲，“不過，對我們警察來說，現實世界裏的案件遠沒有小說裏的那麽刺激、驚險和離奇，大都是一些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案件。在現實生活中，也很少是那種精心設計的謀殺，大多數都是因為激情殺人，即便是謀殺，那手段也是很拙劣的，因為犯罪分子根本沒那麽多時間去計劃，你懂得的。”</p>
趙天明點了點頭，心想：難怪這位劉警官那一天會說這案子“有趣”，敢情他辦的那些案件都太無趣了啊。</p>
“好吧，言歸正傳。現在，這個案子中，有兩個最大的疑問，你想不想聽一下，就讓我用你的小說的主角，經常會在故事的結尾分析案情的那種風格來闡述，可以嗎？”劉勇微笑著。</p>
“那請吧，我洗耳恭聽。”</p>
“第一個疑問，王小麗是否還活著？三年前的那起事故中，被工地的碾壓機碾壓而死的女人，她到底是誰？是王小麗嗎，還是另有其人，另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女人？”</p>
“沒錯，就是這一點。”趙天明點了點頭。</p>
“在現場，我們根本無法辨別出這個女人的臉，這，也就成了你們這些小說家經常在懸疑小說裏出現的‘無麵屍’。”</p>
“沒錯，就是‘無麵屍’。”趙天明又點了點頭，“隻有死者的屍體，卻無法確定這個死者是誰。這類‘無麵屍’類型的推理小說最終的結局，往往是那個死者其實還活著，而死去的人，隻是一個替死鬼。”</p>
“嗯，這種‘無麵屍’類型的小說，我也看了不少，確實如你所言。”劉勇拿出一支煙，點上了，又遞給趙天明一支。</p>
可是，趙天明擺了擺手。劉勇也沒有勉強，就自己抽了起來。</p>
煙圈一騰起，劉勇的話就更多了。</p>
“假如王小麗還活著，死去的人隻是她的替死鬼，那麽，王小麗自己又藏到哪裏了呢？她為什麽要躲起來呢？”劉勇自己給出了迴答，“我們調查過王小麗的投保情況，不過，很遺憾，她並沒有給自己上任何的保險，除了單位給她投的社醫保。”</p>
“你，你是懷疑她打算通過詐死來騙保？”趙天明睜大了眼睛。</p>
“在一本偵探小說裏，女主角就是這麽做的：她假裝自己死了，然後讓丈夫騙取了高額保險金。那個死者，其實是她的女仆，她先將那個女仆殺死，然後在那可憐女仆身上穿上自己的衣服，她自己則躲到了鄉下。”</p>
“沒想到，劉警官您看的偵探小說這麽多啊。”</p>
“純粹是業餘愛好。”劉勇笑了，“可是，王小麗並沒有投保，也沒人為她投保，除了社醫保，她就沒有任何商業保險。”</p>
“哎，那時候我們過得很難，我也沒想過要給她投保，誰能想得到呢？”趙天明歎了口氣。</p>
“別難過。”劉勇伸出手，拍了拍趙天明的肩膀，“如果她沒死，也不是為了騙取保險金，那她又是為什麽呢？大作家，請你發揮你的想象力，就當這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p>
“什麽原因？”趙天明一愣，雖然他並不想去推理分析王小麗的案子，可現在，劉勇卻把皮球踢了過來。</p>
“怎麽，你有心理壓力？”</p>
“還好吧。”趙天明說，“我想，會不會是因為她想要和我分手，才故意製造出自己已經死亡的假象呢？”</p>
“為了分手？”劉勇搖了搖頭，“難道，你威脅過她，不讓她分手？”</p>
“不，我怎麽會是這種人呢？再說，她這麽倔強的一個人，她想要分手，誰能攔得住啊。”</p>
“你為什麽說她想要和你分手，你們當時的關係不好？”</p>
趙天明沉默了，他實在不想迴憶那段往事。</p>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劉警官繼續說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p>
“會不會，她，她受到了死亡威脅？”</p>
“死亡威脅？”劉警官一愣，“說下去。”</p>
“我懷疑王小麗那天晚上接到的那個電話，會不會是誰打過來威脅她的呢？”趙天明的眉頭緊鎖著，“要不然，她那天為什麽會那麽急急忙忙地就趕出去呢？看上去，她的神色有點不自然。”</p>
“你不是還在懷疑：她是趕去和那個打電話的人會麵嗎？”</p>
“不，我現在倒是覺得：她，她一定是在逃跑！要躲開那個人！”</p>
“逃跑？”</p>
“是啊，劉警官，你想一想，如果她是去見麵的話，為什麽他們會約在三環外的通濟路呢？那麽荒涼的地方，又是個雨夜，他們在那裏見什麽麵呢？”</p>
“嗯，有道理。”劉警官點點頭，“那麽，你覺得是怎麽迴事？”</p>
“我的前女友既然在那邊買了房子，這房子，就是問題的關鍵！”</p>
“房子？”</p>
“對，假如王小麗是為了趕快逃跑，她肯定想先迴到那個新家，收拾好東西再跑。”</p>
“嗯。”劉勇點點頭，“還有一種可能，她或者打算以後就住在那個新家裏，因為沒幾個人知道她買了那裏的房子。”</p>
“可是，她逃了就逃了，為什麽偏偏要找個替死鬼呢？而且，後來她也不住在那個新家裏呀？”</p>
“誰說的？”劉警官道，“或許，她這幾年，就一直住在平安苑小區呢？”</p>
“什麽？”趙天明驚呆了，不過，他的腦子轉得很快，馬上就明白了，“你，你是說：她就是那個在樓道裏飄蕩的女鬼？”</p>
“你剛才不是說：你曾經見到了一個跟王小麗長得很像的女鬼嗎？”劉警官道，“假如你沒看錯的話，那個女人，就是王小麗！”</p>
“啊？你，你是說，她還活著，而且，就住在平安苑小區？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沒？”</p>
“有這種可能。”劉警官點點頭，“假如將掉包計和裝女鬼這兩件事結合起來，那麽，這種假設就能夠成立。王小麗成功地讓人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這其實也很容易，找個替死鬼，讓她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後再在現場故意留下自己的東西。這樣一來，就沒人能發現她自己還活著，然後，她就能以鬼魂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住在那房子裏了，直到你們兩人後來搬進來。”</p>
“啊？”趙天明驚呆了。</p>
“不過，這裏麵，依然有漏洞。”</p>
“什麽漏洞？”</p>
“還是同樣的問題，那，就是無麵屍！”</p>
“無麵屍？”趙天明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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