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小區3號樓，304房間內。</p>
張來福和劉勇之間已經寒暄了好久，但劉勇似乎一直沒有切入主題。好容易切入主題了，可張來福一聽說是要自己迴憶三年前發生的那起事故，馬上就變得沉默了，他似乎不大願意講述那段往事。</p>
不過，在劉勇的堅持下，他還是講述起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發生在通濟豪庭工地門口的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故。</p>
但是，張來福的陳述，其實就和劉勇與趙天明之前所知道的情況相差不多，沒什麽新的內容。</p>
三年前的9月13日夜晚，大概九點鍾的時候，張來福正開著碾壓車離開工地。這時候，突然，有一個東西，一個飛起來的東西朝著碾壓車迎麵砸了過來。張來福來不及刹車，就一頭撞了上去，然後，感覺那東西被自己的碾壓車壓了過去，坐在車上的他也跟著晃動了一下。</p>
那時的張來福嚇壞了，馬上跳下了車。他跑到碾壓機的前麵，卻發現那底下有一個人，穿著白色連衣裙，應該是個女人。但那個女人的頭部和上本身都已經被壓在了碾壓機下麵，到處都是血！看到這一幕，張來福差點沒暈倒了，他趕緊去叫人，並找到了工地的工頭郭品川。郭聽說了，馬上帶了幾個人過來，看到後，大家趕緊打電話報警了。後來，警察過來了，把他帶到附近的派出所，做了個調查，在筆錄上簽了個字，就放他迴來了。</p>
雖然迴去了，但張來福還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這一次要倒大黴了。</p>
果然，他的預感應驗了。過了一個月，工頭郭品川告訴他：你最好不要再來工地上班了，以後也不要對任何人談起這件事，說是對工地不好。張來福有點生氣，還和郭品川吵了起來，但郭連哄帶嚇，並答應再補給他三個月的工錢。最後，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郭品川還是辭職了。再後來，他就到別的單位開起了卡車。</p>
“我能抽一支煙嗎？”說完了這一些，張來福歎了口氣。</p>
“當然可以，這是你家。”劉勇點點頭。</p>
張來福拿出一支煙，就抽了起來。他拉了一下袖子，這時候，細心的趙天明發現：這個張來福的左臂上，還有一個醒目的狼頭刺青，而且，他左手的無名指好像還缺了一截。奇怪，這無名指，難道也是他在兩年前的那場車禍中斷掉的嗎？</p>
趙天明轉過頭，卻發現女友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她的眼睛瞪大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神情。</p>
“沒想到，我現在也遭到報應了。”吐著煙圈，張來福歎息道，“我竟然成了殘疾人，這大概就是我的報應吧？到現在，我還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幕，真是太可怕了！你知道嗎？當那女人被卷入碾壓機底下的時候，那手腳還動彈了幾下。”</p>
“噢？這麽說，她當時還沒死？”劉勇豎起了眉毛。</p>
“是啊，可隻要人被卷到了車底下，就沒法活命了。”張來福又是一聲歎息。</p>
“對了，你說你當時看到工地門口，有一輛白色汽車飛馳而過，那汽車還閃著大燈，有這迴事嗎？”劉勇繼續問道。</p>
“是啊，千真萬確，確實有一輛車開過。”張來福點了點頭，“警察同誌，我可不是在撒謊啊，當時，看到那輛車開過的，可不隻我一個人。”</p>
“我知道，我們詢問過你的工友。”劉勇點點頭，“可是，除了那車子是白色的車之外，他們誰都沒看清楚車牌和車的型號。”</p>
“是啊，那車子開得太快了，而且還亮著大燈。”張來福轉過頭來，可一看到趙天明，他又把頭轉了迴來，還把那左手臂給縮了迴去。</p>
可是，他這下意識的動作，還是沒能逃過趙天明的眼睛。</p>
劉警官的調查隻能到這裏告一段落了，因為張來福無法再提供更多的線索，或者，就算這個人知道些什麽，他也不願意再說出來了。</p>
一行四人走出了這個鳳翔小區，劉警官沒說話，低著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麽。</p>
趙天明也不敢打擾他，隻得看了一下身邊的柳寒煙。</p>
奇怪的是，柳寒煙似乎也在想著什麽，與平時有點不大一樣。</p>
“我們去現場再看一下。”劉警官說，“你們兩個，也想一起過去嗎？”</p>
趙天明剛要開口，卻見柳寒煙朝自己搖了搖頭。</p>
可是，這一次趙天明卻沒有聽女友的，說：“好，我們一起過去看看。”</p>
“那好，你們開車來的吧？那就跟著我的車好了。”劉勇點點頭，加快了腳步，就走到了警車前，打開門鑽了進去。</p>
趙天明也帶著柳寒煙，鑽到了自己的車子裏。</p>
可是，柳寒煙的臉色卻很難看。</p>
車子開動了，警車在前，趙天明的車跟在後麵。</p>
“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一邊開著車，趙天明一邊問道。</p>
“沒什麽。”柳寒煙還是一臉嚴肅。</p>
“你到底是怎麽了？是因為我要跟著他們一起過去嗎？”</p>
柳寒煙不說話了，扭過臉去，閉上眼，裝睡覺了。</p>
趙天明搖了搖頭，卻也無可奈何。</p>
柳寒煙是那種有話藏在心裏不說的女人，與王小麗截然不同。雖然趙天明與柳寒煙之間很少吵架（這種事情要是在以前，在與王小麗共處的時候，那是家常便飯了），但是，趙天明卻覺得：兩口子之間有時吵一吵，反而是一種彼此關心和信任的表現。</p>
難道，柳寒煙開始不信任我了嗎？</p>
就這樣，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一路沉悶地又返迴到了通濟路上。</p>
到了通濟豪庭，劉警官找到了原先那個工地大門的位置，這裏已經成為了小區門前的大廣場，早已經麵目一新了。可即便如此，趙天明看著這個美麗的廣場，還是會在腦海裏浮現出三年前那可怕的一幕。仿佛，這廣場的地麵上，隨時都會冒出一大攤的鮮血。</p>
“當時，那輛肇事車就是從這到這。”劉警官比劃了一下，說，“也就是沿著通濟路，從南到北的這右半邊路，飛馳而來。”</p>
趙天明順著劉警官手勢的方向望了望，在左手邊，就是南側，是這城市的城鄉結合部。那裏，既有高樓，也有未開發的農田與荒地。不遠處，就是平安苑小區，但那小區已經被前麵的高樓給遮蓋住了。</p>
“沒人看清楚那輛白色的小汽車是什麽型號，什麽車牌。”劉警官仿佛在自言自語地說道，當他投入的時候，就像一個沉浸於音樂之中的鋼琴演奏師，“當年，這裏是偏僻的城鄉結合部，當然，現在也是。這裏當時並沒有任何的監控錄像，所以，到現在也查不出那輛車後來究竟開到哪裏了。”</p>
“不過。”他繼續說道，“從這條一路向北，到了通濟路口，前麵就是南三環高架路了。這車子，完全可能通過匝道，上了南三環路，朝東邊開走。”</p>
“那麽，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那車子並沒有開上南三環路，而是直接從橋下開走了呢？或者，它直接在通濟路的中間調頭，又朝著原路，向南開迴去呢？”這時候，剛才一直不說話的柳寒煙開口了。</p>
見到柳寒煙竟然開口了，趙天明鬆了一口氣。</p>
看來，柳寒煙生氣的原因，隻是因為自己不聽從她的安排。她本不想來到這裏，可聽見劉勇的這一段分析，柳寒煙竟然也會不由自主地參與了進來。</p>
“當然，這三種可能性都有。”劉勇點了點頭，“但我們現在還是沒找到這輛白色的汽車，隻要車子沒找到，這案子就破不了。”</p>
“至於你懷疑的謀殺嘛。”他轉過頭，看了看趙天明，“也有這種可能。那車子已經瞄上了在路右側的王小麗，然後朝著她狠狠撞了過去，並迅速逃逸。這樣一來，我們的搜索目標就必須集中在當時從南到北開進城裏的車輛。可是，很遺憾，我們調查了那一段時間內附近車輛受損維修的記錄，卻一無所獲。那些做過維修的車子，要麽，當時並不在現場的這條路上，要麽，就是因為發生其它事故而受損。那白色汽車，就仿佛無聲無息地在人間蒸發了。”</p>
“會不會是有人挖個坑，把這車子給就地掩埋了起來吧？”柳寒煙笑了，她好像已經消了氣，完全融入了這個環境之中。</p>
“也有可能。”劉勇聳了聳肩，“哦，對了，王小麗在這附近買了套房子嗎？”</p>
“對，就在那前麵。”趙天明走上前，指了一下那平安苑小區的方向，“它的房子，就在平安苑小區2號樓503室，劉警官，您要不要也過去調查一下？”</p>
就在此時，趙天明發現柳寒煙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可他隻當做沒看到。</p>
“今天就算了吧。”出乎意料的是，劉勇卻並沒有再調查下去了，這讓趙天明有點失望。</p>
不過，劉勇並沒有多解釋什麽，而是迴到了車上。</p>
趙天明有點失落，轉頭看了一下柳寒煙，後者卻露出了微笑，仿佛是一個勝利者。</p>
調查結束，趙天明隻得又開著車，搭著柳寒煙，就朝家的方向迴去。</p>
“你怎麽連那房子的事情，也跟劉警官說啊？”到了車上，柳寒煙埋怨道。</p>
“我沒說啊，可他怎麽會知道的？”趙天明也是一頭霧水。</p>
“你沒說，他怎麽會問起？”</p>
“那我怎麽知道呢？會不會是他已經事先調查過了王小麗的財產信息呢？”趙天明的眉頭皺了起來。</p>
自己確實沒告訴過這位劉警官關於那套房子的事情，但他似乎早就知道王小麗在那附近有一套房子。</p>
這個劉警官，他總是那麽神秘，那麽出人意料，似乎充滿著各種常人所難以知道的秘密。</p>
“也有這種可能。”柳寒煙竟然模仿起了劉警官的口吻，點了點頭，“隻要查一下房產信息，就一目了然，這不算什麽。可是，你會不會把那神秘郵件的事情，也一起告訴給他呢？”</p>
“沒有，絕對沒有。”趙天明搖搖頭，“那個‘複仇天使’威脅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給別人，更不能報警，我怎麽敢說出去呢？”</p>
“可我不是別人嗎？”</p>
“這，算了，說了就說了吧。”</p>
“其實，你要是告訴警察，他們就能幫你查到那個叫‘複仇天使’的人到底是誰了。”柳寒煙說道，“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這家夥的廬山真麵目呢。哎呀，會不會那個‘複仇天使’，就是劉警官自己呢？”</p>
“你說什麽呢？”趙天明一愣，“你這腦洞，也太大了吧，竟然還懷疑起了警察？”</p>
“你別忘了，知道這房子的事情，總共也就我們這三個人：你、我，還有這‘複仇天使’。這個劉勇警官早上才決定重啟這個案件的調查，怎麽下午就知道王小麗有一套房子了呢？你還想不明白嗎？”</p>
這一下，趙天明緊張了起來。</p>
如果那個劉勇警官就是“複仇天使”的話，他到底想要做什麽呢······</p>
</p>
張來福和劉勇之間已經寒暄了好久，但劉勇似乎一直沒有切入主題。好容易切入主題了，可張來福一聽說是要自己迴憶三年前發生的那起事故，馬上就變得沉默了，他似乎不大願意講述那段往事。</p>
不過，在劉勇的堅持下，他還是講述起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發生在通濟豪庭工地門口的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故。</p>
但是，張來福的陳述，其實就和劉勇與趙天明之前所知道的情況相差不多，沒什麽新的內容。</p>
三年前的9月13日夜晚，大概九點鍾的時候，張來福正開著碾壓車離開工地。這時候，突然，有一個東西，一個飛起來的東西朝著碾壓車迎麵砸了過來。張來福來不及刹車，就一頭撞了上去，然後，感覺那東西被自己的碾壓車壓了過去，坐在車上的他也跟著晃動了一下。</p>
那時的張來福嚇壞了，馬上跳下了車。他跑到碾壓機的前麵，卻發現那底下有一個人，穿著白色連衣裙，應該是個女人。但那個女人的頭部和上本身都已經被壓在了碾壓機下麵，到處都是血！看到這一幕，張來福差點沒暈倒了，他趕緊去叫人，並找到了工地的工頭郭品川。郭聽說了，馬上帶了幾個人過來，看到後，大家趕緊打電話報警了。後來，警察過來了，把他帶到附近的派出所，做了個調查，在筆錄上簽了個字，就放他迴來了。</p>
雖然迴去了，但張來福還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這一次要倒大黴了。</p>
果然，他的預感應驗了。過了一個月，工頭郭品川告訴他：你最好不要再來工地上班了，以後也不要對任何人談起這件事，說是對工地不好。張來福有點生氣，還和郭品川吵了起來，但郭連哄帶嚇，並答應再補給他三個月的工錢。最後，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郭品川還是辭職了。再後來，他就到別的單位開起了卡車。</p>
“我能抽一支煙嗎？”說完了這一些，張來福歎了口氣。</p>
“當然可以，這是你家。”劉勇點點頭。</p>
張來福拿出一支煙，就抽了起來。他拉了一下袖子，這時候，細心的趙天明發現：這個張來福的左臂上，還有一個醒目的狼頭刺青，而且，他左手的無名指好像還缺了一截。奇怪，這無名指，難道也是他在兩年前的那場車禍中斷掉的嗎？</p>
趙天明轉過頭，卻發現女友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她的眼睛瞪大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神情。</p>
“沒想到，我現在也遭到報應了。”吐著煙圈，張來福歎息道，“我竟然成了殘疾人，這大概就是我的報應吧？到現在，我還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幕，真是太可怕了！你知道嗎？當那女人被卷入碾壓機底下的時候，那手腳還動彈了幾下。”</p>
“噢？這麽說，她當時還沒死？”劉勇豎起了眉毛。</p>
“是啊，可隻要人被卷到了車底下，就沒法活命了。”張來福又是一聲歎息。</p>
“對了，你說你當時看到工地門口，有一輛白色汽車飛馳而過，那汽車還閃著大燈，有這迴事嗎？”劉勇繼續問道。</p>
“是啊，千真萬確，確實有一輛車開過。”張來福點了點頭，“警察同誌，我可不是在撒謊啊，當時，看到那輛車開過的，可不隻我一個人。”</p>
“我知道，我們詢問過你的工友。”劉勇點點頭，“可是，除了那車子是白色的車之外，他們誰都沒看清楚車牌和車的型號。”</p>
“是啊，那車子開得太快了，而且還亮著大燈。”張來福轉過頭來，可一看到趙天明，他又把頭轉了迴來，還把那左手臂給縮了迴去。</p>
可是，他這下意識的動作，還是沒能逃過趙天明的眼睛。</p>
劉警官的調查隻能到這裏告一段落了，因為張來福無法再提供更多的線索，或者，就算這個人知道些什麽，他也不願意再說出來了。</p>
一行四人走出了這個鳳翔小區，劉警官沒說話，低著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麽。</p>
趙天明也不敢打擾他，隻得看了一下身邊的柳寒煙。</p>
奇怪的是，柳寒煙似乎也在想著什麽，與平時有點不大一樣。</p>
“我們去現場再看一下。”劉警官說，“你們兩個，也想一起過去嗎？”</p>
趙天明剛要開口，卻見柳寒煙朝自己搖了搖頭。</p>
可是，這一次趙天明卻沒有聽女友的，說：“好，我們一起過去看看。”</p>
“那好，你們開車來的吧？那就跟著我的車好了。”劉勇點點頭，加快了腳步，就走到了警車前，打開門鑽了進去。</p>
趙天明也帶著柳寒煙，鑽到了自己的車子裏。</p>
可是，柳寒煙的臉色卻很難看。</p>
車子開動了，警車在前，趙天明的車跟在後麵。</p>
“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一邊開著車，趙天明一邊問道。</p>
“沒什麽。”柳寒煙還是一臉嚴肅。</p>
“你到底是怎麽了？是因為我要跟著他們一起過去嗎？”</p>
柳寒煙不說話了，扭過臉去，閉上眼，裝睡覺了。</p>
趙天明搖了搖頭，卻也無可奈何。</p>
柳寒煙是那種有話藏在心裏不說的女人，與王小麗截然不同。雖然趙天明與柳寒煙之間很少吵架（這種事情要是在以前，在與王小麗共處的時候，那是家常便飯了），但是，趙天明卻覺得：兩口子之間有時吵一吵，反而是一種彼此關心和信任的表現。</p>
難道，柳寒煙開始不信任我了嗎？</p>
就這樣，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一路沉悶地又返迴到了通濟路上。</p>
到了通濟豪庭，劉警官找到了原先那個工地大門的位置，這裏已經成為了小區門前的大廣場，早已經麵目一新了。可即便如此，趙天明看著這個美麗的廣場，還是會在腦海裏浮現出三年前那可怕的一幕。仿佛，這廣場的地麵上，隨時都會冒出一大攤的鮮血。</p>
“當時，那輛肇事車就是從這到這。”劉警官比劃了一下，說，“也就是沿著通濟路，從南到北的這右半邊路，飛馳而來。”</p>
趙天明順著劉警官手勢的方向望了望，在左手邊，就是南側，是這城市的城鄉結合部。那裏，既有高樓，也有未開發的農田與荒地。不遠處，就是平安苑小區，但那小區已經被前麵的高樓給遮蓋住了。</p>
“沒人看清楚那輛白色的小汽車是什麽型號，什麽車牌。”劉警官仿佛在自言自語地說道，當他投入的時候，就像一個沉浸於音樂之中的鋼琴演奏師，“當年，這裏是偏僻的城鄉結合部，當然，現在也是。這裏當時並沒有任何的監控錄像，所以，到現在也查不出那輛車後來究竟開到哪裏了。”</p>
“不過。”他繼續說道，“從這條一路向北，到了通濟路口，前麵就是南三環高架路了。這車子，完全可能通過匝道，上了南三環路，朝東邊開走。”</p>
“那麽，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那車子並沒有開上南三環路，而是直接從橋下開走了呢？或者，它直接在通濟路的中間調頭，又朝著原路，向南開迴去呢？”這時候，剛才一直不說話的柳寒煙開口了。</p>
見到柳寒煙竟然開口了，趙天明鬆了一口氣。</p>
看來，柳寒煙生氣的原因，隻是因為自己不聽從她的安排。她本不想來到這裏，可聽見劉勇的這一段分析，柳寒煙竟然也會不由自主地參與了進來。</p>
“當然，這三種可能性都有。”劉勇點了點頭，“但我們現在還是沒找到這輛白色的汽車，隻要車子沒找到，這案子就破不了。”</p>
“至於你懷疑的謀殺嘛。”他轉過頭，看了看趙天明，“也有這種可能。那車子已經瞄上了在路右側的王小麗，然後朝著她狠狠撞了過去，並迅速逃逸。這樣一來，我們的搜索目標就必須集中在當時從南到北開進城裏的車輛。可是，很遺憾，我們調查了那一段時間內附近車輛受損維修的記錄，卻一無所獲。那些做過維修的車子，要麽，當時並不在現場的這條路上，要麽，就是因為發生其它事故而受損。那白色汽車，就仿佛無聲無息地在人間蒸發了。”</p>
“會不會是有人挖個坑，把這車子給就地掩埋了起來吧？”柳寒煙笑了，她好像已經消了氣，完全融入了這個環境之中。</p>
“也有可能。”劉勇聳了聳肩，“哦，對了，王小麗在這附近買了套房子嗎？”</p>
“對，就在那前麵。”趙天明走上前，指了一下那平安苑小區的方向，“它的房子，就在平安苑小區2號樓503室，劉警官，您要不要也過去調查一下？”</p>
就在此時，趙天明發現柳寒煙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可他隻當做沒看到。</p>
“今天就算了吧。”出乎意料的是，劉勇卻並沒有再調查下去了，這讓趙天明有點失望。</p>
不過，劉勇並沒有多解釋什麽，而是迴到了車上。</p>
趙天明有點失落，轉頭看了一下柳寒煙，後者卻露出了微笑，仿佛是一個勝利者。</p>
調查結束，趙天明隻得又開著車，搭著柳寒煙，就朝家的方向迴去。</p>
“你怎麽連那房子的事情，也跟劉警官說啊？”到了車上，柳寒煙埋怨道。</p>
“我沒說啊，可他怎麽會知道的？”趙天明也是一頭霧水。</p>
“你沒說，他怎麽會問起？”</p>
“那我怎麽知道呢？會不會是他已經事先調查過了王小麗的財產信息呢？”趙天明的眉頭皺了起來。</p>
自己確實沒告訴過這位劉警官關於那套房子的事情，但他似乎早就知道王小麗在那附近有一套房子。</p>
這個劉警官，他總是那麽神秘，那麽出人意料，似乎充滿著各種常人所難以知道的秘密。</p>
“也有這種可能。”柳寒煙竟然模仿起了劉警官的口吻，點了點頭，“隻要查一下房產信息，就一目了然，這不算什麽。可是，你會不會把那神秘郵件的事情，也一起告訴給他呢？”</p>
“沒有，絕對沒有。”趙天明搖搖頭，“那個‘複仇天使’威脅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給別人，更不能報警，我怎麽敢說出去呢？”</p>
“可我不是別人嗎？”</p>
“這，算了，說了就說了吧。”</p>
“其實，你要是告訴警察，他們就能幫你查到那個叫‘複仇天使’的人到底是誰了。”柳寒煙說道，“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這家夥的廬山真麵目呢。哎呀，會不會那個‘複仇天使’，就是劉警官自己呢？”</p>
“你說什麽呢？”趙天明一愣，“你這腦洞，也太大了吧，竟然還懷疑起了警察？”</p>
“你別忘了，知道這房子的事情，總共也就我們這三個人：你、我，還有這‘複仇天使’。這個劉勇警官早上才決定重啟這個案件的調查，怎麽下午就知道王小麗有一套房子了呢？你還想不明白嗎？”</p>
這一下，趙天明緊張了起來。</p>
如果那個劉勇警官就是“複仇天使”的話，他到底想要做什麽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