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侯爵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眯了眯眼,周身騰起血霧漸漸與周圍夜色融為一體。 宇文焰一路循著空氣中稀薄的血味兒尋到了聖殿中樓的天空花園。 隨著深入,那種腐朽的味道越發濃厚。 偷偷尾隨的索菲也感覺到了,但他作為血族,感官更加清晰。 這股隱藏在腐朽之中的血氣,分明是普爾曼公爵的! 宇文焰目光凝固而嚴肅,在他的視線下,是一具幹枯的屍體,心髒上插著一把水銀劍,散發金芒的聖水還在劍身上流淌,淨化著這股腐朽黑暗的味道。 就這麽短短的時間,普爾曼公爵居然就死了! 是誰下的手。 就算普爾曼先後遭到方鈺和愛德華等人襲擊,但重傷的公爵也不是隨便什麽人也能消滅。也就是說,聖殿之中,還隱藏了一個身份見不得人,同時實力非常強勁的人! “死了一個公爵,血族肯定大亂,這件事還是先隱瞞,對你我他都好。”某個方向忽然暴露出第二人的氣機,宇文焰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不過這種事,拆穿了就沒意思了。 索菲沒有迴答。 不過某種時候,不迴答就代表不拒絕。 “那人應該是沒來得及處理屍體。” 之後,宇文焰就著旁邊挖開的一個小坑擴大,然後將普爾曼的屍體丟在裏麵。 方鈺重新洗了個澡迴臥室,卻發現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他摸了摸下巴,一臉沉思。來到這個世界,他對兩個人的身份很感興趣,一個是珀西,一個是諾。兩人身上的氣息與麵容都有些違和……但如果將他們兩對調一下,卻會發現非常的適合。 看了那麽多小說還有腦洞大開的電視劇,對於這種情況,方鈺肯定不會沒有想過靈魂轉換。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那就太可怕了? 他一點兒都不想再攤上什麽驚天大陰謀。之前鬼境那個世界,就夠頭疼的。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反正跟我的任務沒關係。 方鈺呢喃著往床上一躺。 ———— 沒事兒人一樣地過了兩天,終於迎來測評。這兩天,宇文焰跟侯爵每天三次報道,都被方鈺很無情地關在門外。其實關門根本對宇文焰和索菲沒用。一個可以拿劍劈開,或者一腳瞪開。一個可以布置陣法傳送而來。但不知道這兩人在耍什麽把戲,言行舉止居然規矩了很多。 這天傍晚,聽聞索菲早早提著禮物去找方鈺,宇文焰火速趕到。 不得門而入的索菲隻能放棄布置傳送陣法,僵著臉:“我倒是不知道宇文伯爵什麽時候變成護花使者了,你整天不忙嗎?” 宇文焰不屑迴應,敲了敲門。 “滾。”裏麵傳來亙古不變的字。 宇文焰習慣了,表情都不變一下,“我這人睚眥必報。” 索菲侯爵:“……” 昨天早上宇文焰來找方鈺,後者同樣沒開門,於是他擋了宇文焰破門一招。結果就被對方盯著了。隻要他一來,某個人勢必同時趕到。他一個晚上沒見到人,身心癢得很,可宇文焰盡忠盡職地扮演障礙物的角色,每每陣法擺弄出來,卻被對方一招破壞。 就這樣,他們杠上了。 互相拖後腿,導致的結果就是,這兩天誰都沒看到方鈺。 哦,他們送的禮物,也許看到了。 方鈺雖然不讓他們進去,但放在門外的禮物都被拿進去了。 兩人送禮的舉動落在新娘候選們的眼中,各懷心思。 梳洗好,方鈺隨便挑了一條裙子穿上,也忘了是索菲送的還是宇文焰送的。出了之前的事兒,他是不敢隨便把衣服拿給別人了。相信出了之前的事情,也沒人敢收。 在諾的幫助下穿好,方鈺放棄走正門的打算,打算直接跳窗。 當他不知道宇文焰跟索菲還在外麵守株待兔嗎…… 來到聖心殿,方鈺發現新娘候選穿什麽衣服的都有。有些打扮得很可愛,有些穿得很性感,但有的外麵穿著一個籠罩全身的鬥篷,偶爾走路的時候,能看到兩條光裸的小腿。那裏麵不會什麽都沒穿吧?所以這到底是測試個什麽? “請大家按照自己的題目卡排隊站好。”一名血侍在旁邊組織。 方鈺細心觀察,發現前麵立著好幾個雕花木牌子,寫著很漂亮的字體。有妝容,有外形,有氣質,有才華,有藝術,有德行禮儀等等,當然品質也才其中。那麽問題來了,既然德行也在,那麽品質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方鈺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然而正經的他,怎麽都不可能想到那種地方的! 他觀察了一下,發現抽到品質的還不少,當下放鬆了一些。 至少他確定這不是為了專門坑他設計的。 這些分類很好理解,抽到妝容的,無一例外都打扮得十分華麗,梳著複雜的頭發,佩戴了精美的發飾,還化著各種風格的美妝,將自己的可愛,性感,甜美等個性彰顯得淋漓盡致。像選召者穆琳就化了一個仙女妝,而且服飾偏向華夏古風,長裙長袍,身姿婀娜,在一堆蓬蓬裙裏別具一格,相當吸睛。 瑪西亞運氣很好,抽中的是她最擅長的淑女禮儀,從小出生貴族的她,一言一行自然都是最高標準,對她而言,高雅淑女這種東西早已融入骨子裏,做起來自然是如魚得水。不過她臉上卻沒有特別高興的表情,因為穆琳太吸引眼球了,那一身獨特的裝扮,引起了風靡。 她眼睛一轉,看向後來的某個高傲的女人,恐怕除了她,沒人能打敗穆琳。最好是這兩人狗咬狗就更好。穆琳有花之女神的稱號,戴維五官自帶仙氣,兩人的某種定位就撞在了一起。穆琳那些粉兒有多麽喜歡穆琳女神,就有多麽討厭戴維。戴維那個性格,嗬,肯定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方鈺穿的這條裙子,很簡單,可以說特別樸素,全白的,一點兒裝飾都沒有。畢竟他真的沒有男扮女裝加換裝的癖好。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直接穿上那套水藍色的中性小洋裝。 不過人設既然定下,隻能將就了。 然而他覺得很簡單,很低調,可這一身出淤泥而不染的潔白,與穆琳那仙氣飄飄的白色宮裝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從外形來看,都特別的清塵脫俗。隻是一個更加大方高貴,一個更加柔和飄逸。穆琳的仙女妝廢了不少心思,額間畫了淡藍色朱砂,還貼了亮片,眉眼婉轉之間光彩照人,令人眼前一亮。然而當目光落在戴維小姐的臉上,卻讓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感到窒息。 五官不施粉黛,細眉長眸,精致不失英氣,一身潔白垂感很強的長裙,貼身設計,勾勒出纖細柔韌的腰身。下巴微抬著,素白雙手提著裙子,一路走來,氣場十足,瞬間把旁邊的穆琳給秒殺得弱了好幾個度。戴維鳳眸一瞥,那慵懶不屑中透著冷然的眼神,不知不覺讓人屏氣凝神,連唿吸聲都不由自主地放輕。 有了前後對比,反而感覺戴維才是翻手覆雨,受盡眾人供奉的高高在上的神邸,穆琳隻不過是個有絕色姿容的小仙。 “戴維不說話的時候,還挺……順眼……” “排除其它黑料,我有些忍不住要跪舔了。” “那一眼蕩人魂。” “戴維小姐還差侍奉的人嗎?” “那麽傲氣,遲早吃苦頭,穆琳小姐才是最完美的女人!我愛她。” “完美?太假。我就喜歡戴維女王!” “穆琳是美,美得像個□□,太假了,除了美,我沒有任何感覺。戴維小姐才是讓所有男同胞遐想的完美女神!” …… 測評全程直播,所有人都通過各個城鎮的子石看到了聖心之殿的一幕。 ———— 不久後,測評一輪一輪地開始。 最先進行測評的就是妝容一類。所有抽中該題目的新娘候選一同進入測評的房間。裏麵的所有測評考官都在裏麵。不過,還有兩個遲到的最後一秒才抵達。 宇文焰跟索菲久等不見人,最後一起破門而入,到處都找不到人後,猜到方鈺可能早就離開。心情頓時有些難以形容。 眼下,果然看到了在排隊的方鈺。 二人隱晦的視線,方鈺冷哼迴之。 光是這點,都能讓眾新娘候選高看一等了。 索菲想找方鈺說會兒話,可惜被宇文焰眼疾手快擰走了,擰走前,還深深看了方鈺一眼。 方鈺:誰搭理你。 很快,第一批的測評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愁。 看穆琳暗含喜悅的表情,測評的結果肯定很滿意。 品質的測評放在最後一個,要輪到她們,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前麵才藝表現的,肯定需要更多的時間。方鈺等著等著想困覺。可現場沒有椅子給你坐,全都站著。就在他有些忍不住,想偷偷在角落裏從係統空間拖出一張椅子的時候,旁邊忽然一陣喧嘩聲傳來。 他抬起頭,對上愛德華看過來的視線。 愛德華眼神示意下,一名血侍走過來,“戴維小姐,愛德華大人請您過去一敘。” 方鈺閉上眼睛,抬高下巴別開臉。 結果下一刻,他就感覺身體突然騰空而起。 有些局促地重新將眼睛睜開,卻發現愛德華不知什麽時候瞬移到了身邊,還忽然把他橫抱起來。不等方鈺開口,又瞬移迴去,優雅地在血侍搬來的座椅沙發上落座。 因為前天晚上捅普爾曼刀子的時候暴露了本性,方鈺偽裝的力度不再那麽重,但還是顧忌到其他人在,眉頭一蹙,一臉不高興:“……你又要幹什麽!” 愛德華伸手捏了捏他微微嘟起的嘴唇,輕輕一笑,“看你累了,讓你休息下。同時,我代替普爾曼向你道個歉。那天晚上,你受苦了。” “還有,我那日離開後,宇文焰跟索菲沒對你做什麽嗎?那時候你很虛弱,我很擔心。他們要對你做什麽,你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不過你的身體應當是比較適應的。這樣看來,倒是我比較吃虧,你勾引這麽多人,卻對我若即若離,要怎麽補償我?” 方鈺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內心一陣mmp。 你特麽這種時候說這個幹什麽! 他當時就不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了。 愛德華這聲音,在安靜的殿內,穿透全場! “咦,沒想到戴維表麵上冰清玉潔的,骨子裏居然這麽浪蕩,你們聽到了嗎?她跟普爾曼發生了關係,還跟宇文焰和索菲不清不楚,現在連愛德華大人也中招了。” “簡直不敢想象啊,戴維小姐……她……” “哈哈哈,果然我穆琳才是真正的冰清玉潔的女神。戴維?哈哈哈,誰知道她暗地裏騷成什麽樣?” “嘖,太讓人失望了,這樣的人不配當血族新娘,一點兒都不高貴。” “不投票了,堅決不給她投票,希望她第一輪就被淘汰,有她在,簡直破壞氣氛。” “……哈,其實,想想還是挺刺激的。” “偷摸摸的說,我也覺得挺刺激。” “一些人就是聽風便是雨,我倒覺得戴維小姐是受害者,她長得那麽漂亮,哪個血族能抵抗誘惑?換做是我,我也忍不住想對戴維小姐做一些愛做的事情。能跟戴維小姐共度一個美麗的夜晚,就算是立刻讓我去死也願意。” “戴維,戴維,戴維~~~” “啊,我愛死她了,又高貴優雅,又誘惑動人。” “怎麽跳出這麽多猥瑣男變態!” “誰特麽是變態,這是對愛的本能追求。我有10張票,能讓戴維小姐丟個吻嗎?” “真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直接罵人猥瑣變態,你是想挑事兒嗎?” 不到一會兒,各地聖靈之心的子石附近都發生了鬥毆事件,場麵一度混亂。 此時,隱藏在人群中的一道身影,渾身緊繃,帽子下的眼睛滿是怒火和不敢置信。 “戴維大人,那個替身……”旁邊一位女傭小心翼翼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