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涼州城,往北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我南是青海湖和祁連山。而河西走廊就在這沙漠與山水之間綿延穿過,形成了一條綿長的綠化帶,溝通了西域與涼州。同樣,高大的祁連山和綿延的沙漠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讓吐蕃與突厥無從下手,保佑了這一方的平安。


    行了不遠,就見著那大胡子客商在前麵等著呢,見到李善迎上來,笑嗬嗬的道:“老弟,老弟,你們沒事兒啊。老哥我還正為你們擔心呢。”


    這家夥還真是跟定李善了,李善也懶得計較,眼下還是趕緊將車隊送到玉門關,出來的時日已經不短了,還是早些迴去的好。


    一路上過了甘州、肅州,終於來到了玉門關前。


    玉門關,是通往西域的最後一道屏障,出了玉門關便不再是漢人的地界了,西域三十六國種族各異,也形成了西域獨特的風情。與之接壤的玉門關自然也帶有不少西域的色彩。


    進了城關,李善就看到這玉門關中就仿佛是一個大型的集市一般,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買賣著自己的東西。


    克索望道:“老弟啊,來到玉門關方才窺見這西域的風情,怎麽樣?是不是有些驚奇啊?”


    李善感歎道:“這玉門關果然名不虛傳啊,巍峨莊重,經曆了數百年風沙依然屹立不倒,有此神關才有著絲路上的繁榮與安寧啊。”


    楊妙菱道:“相公,你的邊塞詩可是長安一絕,如今見到這雄關何不作詩一首?”


    楊妙菱喜歡詩,更喜歡李善的詩,如此美景可不能錯過了。


    李善點點頭道:“該當如此,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楊妙菱細細品味了一番,笑著拍手道:“好詩,好詩,相公真是惜墨如金,平時不見以作詩,但是隻要做出來的就是傳世的佳作呢。”


    對於楊妙菱的吹捧李善就不要臉的收下了,克索望也連連鼓掌道:“好詩,老弟的詩蒼茫大氣,配得上這西域雄關啊。”


    李善看了看克索望,有些吃驚,他一個常年的生意人難道也懂得詩?


    克索望似乎全然不覺,繼續道:“今天應該是十天一次的市集,往來的客商都會去城中易貨,不知你們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李善迴身看了看楊妙菱,見楊妙菱不反對,道:“好啊,來了玉門關自然是要見識一番的。【ㄨ】”


    楊妙菱道:“我這就讓工頭帶著他們出關吧,咱們在此處盤桓兩天,采購些東西就迴去了。”


    玉門關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城,出了駐紮在此地的守軍之外,這裏沒有多少百姓,但是由於這絲路上來來往往的客商絡繹不絕才形成了這城關之中的集市。


    楊妙菱充分展現了她的商人本色,在這市集上來迴詢問著價格,了解行情。突然,她指著前麵道:“相公,你看那邊圍著一群人不知道在幹什麽,我們去看看?”


    李善打眼一看,人群中有幾個壯漢,其中一個人牽著一匹馬對四周的人吆喝著,似乎在介紹著什麽。


    李善道:“走,去看看。”


    行到跟前,才聽明白是在賣馬,為首的一個壯漢道:“顧偉父老鄉親兄弟姐妹都看好了,這匹馬可是正經的汗血寶馬,哥幾個可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方才將此馬馴服的。哪位客官看中了,想要買下它啊?出底價三百兩,價高者得之。”


    李善仔細一看這匹馬渾身上下,火炭一般赤紅,無半根雜毛;身形高大,從頭至尾,長約一丈;馬頭高揚,比那壯漢更高;韁繩在那壯漢手中,但是並不老實,不停的嘶喊咆哮,竟有騰空入海之狀。


    李善低聲道:“真是一匹好馬。”


    克索望不由的頓足道:“真是好馬啊,可惜我沒有足夠的銀子,買不了這等好馬。”


    三百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了,對於一匹馬來說確實不便宜,而且這還是在玉門關,如果這匹馬到了京城,恐怕千兩銀子都有人出的起。


    李善毫不遲疑上前喊價道:“三百兩銀子,這匹馬我要了。”


    那壯漢也吆喝了半天了,畢竟這絲路上雖然人來人往,但是真的能出的起大價錢的人也不多,三百兩銀子足以讓大部分人望而怯步了。見到李善出價了,非常高興,喊道:“這位小哥出價三百兩了,還有比這更高的價嗎?如果沒有那這匹馬就歸這位小哥了。說實話,這匹馬可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匹馬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啊。”


    這時候就在李善身後,又一個聲音傳過來道:“四百兩,這匹馬我要了。”


    那壯漢聽到有人加價更是喜上眉梢,道:“有人加價四百兩了,真是識貨的人啊,還有要加價的嗎?這位小哥要不要加價呢?”


    李善也不甘示弱,他看好的東西向來不惜成本,喊道:“好,那就五百兩。”


    “六百兩。”


    “八百兩。”


    “一千兩。”


    李善加不上去了,轉頭一看,找到了剛才加價之人,對著那人拱了拱手道:“足下好眼光,敢問這位……”


    李善話說到一般停下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唿眼前的這個人。


    乍一聽此人聲音有些尖細,像是女子。但是見到此人的時候,卻見著此人身穿這男子的衣服,顯然是在女扮男裝。


    不過李善不得不說,此人女扮男裝的水平實在是不怎麽樣。主要是她的臉龐太過精致了,是那種西域女子的風情,皮膚非常的白皙,眼睛明亮,睫毛狹長,鼻梁翹挺,唯獨嘴唇顯得有些小巧,放到現在是個標準的新疆美女。


    既然她女扮男裝,直接稱唿她為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呢。而且可以聽得出她的漢語雖然說的流利,口音卻有些偏頗,似乎是專門請人教習的,而且還並未在漢人中生活過。


    再者就是她身後的幾個侍衛,一眼就看出訓練有素,絕對是高手,這也就意味著此人的身份並不像她的穿著這麽簡單,還是要謹慎些。


    李善隻說了半句話,不過並沒有讓這個女子感到尷尬,這女子也像李善一樣拱了拱手道:“我是女扮男裝,隻是因為感覺這男裝穿起來比女裝要在舒服一些,沒有其他意思。你可以叫我加朵。”


    李善道:“加朵姑娘,在下李善。想必姑娘也是愛馬之人,這匹馬在下實在喜歡的緊,不知道姑娘能否割愛,在下日後必有重謝。”


    不是李善慫了,而是李善帶的錢不夠了,此番來玉門關不過就帶了一千兩兩銀子,按理說幹什麽都應該夠了,誰成想遇見這批好馬,而且還有個財大氣粗的人和他爭。最重要的和他爭的人還是個女的,這讓李善很不甘心,這樣的好馬應該留給征戰沙場的將軍,而不是被人保護的女人。


    加朵卻絲毫不領情,走上前來,笑道:“這馬也是我看中的,憑什麽要讓給你呢?”


    李善道:“想必姑娘也聽過一句話,寶馬配英雄,此等良駒應該馳騁沙場,縱橫捭闔,如果被圈養在庭院馬場之中其不辜負了它一身本事?”


    加朵聽了一皺眉頭不友好的看了李善一眼道:“你的意思是你是英雄,應當騎這匹寶馬,我不過是個女子,騎這匹馬也是浪費了,是嗎?”


    李善這算是戰場上打過仗的人,他太了解一批好的戰馬對與將軍來說意味著什麽了,對於戰馬有一種難以明說的感情,看到這匹馬的第一眼他就能想像到這匹馬在沙場上奔馳的英姿。


    李善道:“姑娘不必動怒,在下求馬心切,口不擇言了。如果姑娘肯割愛的話,在下可以答應姑娘的任何要求。”


    加朵輕蔑的看了李善一眼道:“那好,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咱倆來單挑,你要是贏了我,這匹馬我就讓給你了。”


    說著加朵對著身後的侍衛勾了勾手指,她的侍衛將兩柄劍拿了過來,一柄交給了加朵,另一柄送到了李善麵前。


    李善沒想到加朵竟然提出這麽一個理由,看來是不滿意剛才李善的言論。但是李善還真不以為她能打得過自己。


    見李善遲疑,加朵的表情更加輕蔑了,問道:“怎麽,怕了?”


    李善將劍從身前推開道:“那好,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這劍我還是不用了,免得說我勝之不武。”


    加朵冷笑一聲道:“好啊,隨你的便。”


    李善也走上前來,其他人看到要打起來,趕緊散開,給他們兩個騰出了地方。賣馬的壯漢也將馬匹牽到一邊,這兩個誰贏了就是他的大賣家,可得看好了。


    楊妙菱有些擔心的拉了拉李善的衣袖,李善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沒事兒的。”


    李善對著加朵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女士優先。”


    加朵大喝一聲,長劍一點不拖泥帶水直接朝著李善刺了過來,李善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快,猝不及防,堪堪才能躲過,胸前的衣服竟然被劃破了。


    楊妙菱嚇的一聲驚唿。


    李善來不及驚訝,加朵的第二劍又刺了過來,李善再躲。連著躲了七八劍,終於加朵劍勢窮盡,李善趁機一腳踢開加朵的劍,拉開了距離。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一劍,還好沒有傷到皮肉。


    這小妞真是匹烈馬,難怪會喜歡這匹馬。李善吐了口吐沫,將腰帶緊了緊,眼神警惕的看著加朵。


    加朵連著幾擊不中,也有些驚奇,她也小看了李善。本以為這個帶著保鏢美女出來的富家公子不過是個酒囊飯袋,沒想到竟然真有兩下子。


    這次李善主動出擊了,他沒有武器,不能等到加朵找到機會,要不然就隻能被動的躲閃了。李善猛的向前一撲,加朵提劍就刺,這一下要是刺中了,李善就該去見閻王了。


    不過李善也不是吃素的,他方才紮腰帶隻不過是個障眼法,其實他是將腰帶鬆開了。加朵次過來一劍她早有預料,側身躲開,順勢從腰間掏出皮帶往上一撩,腰帶直接纏住了加朵的劍,然後往她身後一送,直接將劍刃拉到了加朵的脖子上。


    加朵的侍衛一看加朵沒止住了,都拔出武器衝上來將李善圍住。


    李善此時沒了腰帶,褲子都有些鬆脫了,也不敢亂動,輕輕放開加朵,收迴了皮帶係好,笑道:“怎麽樣?這匹馬應該歸我了吧?”


    加朵生氣的將手中的劍往旁邊的侍衛身上一扔,怒道:“誰說的這匹馬給你了,我出錢買的,你要是還出的起價就給你好了。”


    李善見她竟然出爾反爾,也很生氣,道:“你怎麽說話不算話呢?”


    加朵見李善氣急敗壞的樣子,反倒又笑了出來,道:“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我是女子,出爾反爾又怎麽了?”


    李善也是一愣,還沒見過這麽冠冕堂皇的耍賴皮呢,怒道:“阿三,把馬給我搶過來。”文的說不通,那就來武的唄。


    不多這次阿三並沒有一如既往的出手,而是來到李善身後小聲道:“少爺,這些侍衛武功不弱,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還是算了吧。”


    李善也是一驚,阿三的功夫李善太了解,竟然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來,絕非一般的侍衛,這個女人來曆不簡單啊。


    李善無奈的搖了搖頭:“算我倒黴,走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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