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李善出了門就看到成群結隊的人們載歌載舞有說有笑的往村外走去。每個年輕女子都穿呆著漂亮的銀飾,打扮得異常美麗。李善趕緊跟了上去,現在的李善真的虛弱的可以,十步一喘氣五步一哈腰的。


    終於跟著隊伍來到了村外空曠的原野上,五彩繽紛的花布掛滿了樹林,中間一根高大的竹竿用八條來自四麵八方的繩子固定住,這就是一會兒爬杆比賽的道具。燈籠高懸,彩旗飛舞,花杆矗立,點綴出苗家踩花山節的花場。


    李善努力的往裏擠,左突右強搶的占得一席之地,坐在一塊石頭上累的跟死狗一般。


    突然人群似乎是沸騰了,無數的唿喊聲和口哨聲。李善抬頭一看,龍雪靈也是盛裝出現了,上身大襟短衣,下身長褲,鑲繡花邊,腰間係一幅繡花圍腰,再加少許精致銀飾襯托。苗族特有的百褶裙,色彩斑斕,頭頂上純銀雕琢的花冠,整個承托出龍雪靈白皙俊俏的臉龐。


    李善看的都有些癡了,龍雪靈真是越來越美了。還沒等李善看夠,龍雪靈就走到了一旁。白苗族族長阿貢叔站在高台上高聲喊道:“踩花山節開始了,小夥子們盡情的展現你們的本事吧,姑娘們,看中了的別扭捏,小心被別人搶跑了。”


    首先開始的是爬杆比賽,這是苗家人的傳統:人們在杆頂掛上一葫蘆好酒或禮物,要求競賽者先上杆,後下杆,上杆頭向上,下杆頭朝下,一上一下,快者為勝,可獎得杆頂的美酒禮物。也是小夥子們吸引姑娘的手段。


    李善懶洋洋的看著一群肌肉棒子想猴子一樣的上躥下跳,不屑的哼了一聲,躺在那裏閉目養神。不然他也沒什麽辦法,要是讓他現在去爬杆,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剛走了這一路就已經累的不行了。躺在石頭上眼皮直打架,眯著眯著就睡著了。


    殊不知遠處的龍雪靈一隻眼睛看著爬杆的人,另一隻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過李善。看著李善躺在石頭上睡著了,不禁的又好氣又好笑。


    嗯嗯,鼻子好癢。阿嚏,李善直接一個噴嚏把自己打醒了,迷迷糊糊的就看到幾個小孩正看著他笑呢,而手中正拿著他們的作案工具,狗尾巴草。


    “哥哥,你怎麽不去和姐姐們對山歌啊,難道你不想娶媳婦了嗎?”其中一個小孩嫩聲嫩氣的說道。


    啊,一不小心睡著了,現在進行到什麽階段了。踩花山節的活動有很多,譬如砍花杆、立花杆、祭花杆、放花杆、倒爬花杆、跳蘆笙、跳舞、踢腳架、打秋千、鬥牛、賽馬等等。


    不過說白了這些都是給唱山歌做準備的,小夥子們盡情的展現自己的長處,姑娘們則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天的活動都看的差不多了。唱山歌就是表白的時候了,李善可得看緊了龍雪靈,要不然被那個小子捷足先登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過去,不知道前麵龍雪靈看上哪個家夥了,也是懊惱不已。也不管幾個小孩,起身便朝著花山跑去。


    “三月想妹百花開,桃花樹下獨徘徊;想妹無心把花賞,隻望盼得情妹來。”路上就聽著苗家的少男少女已經對唱了起來,一個小夥子對著自己心儀的姑娘唱起來情歌。


    旁邊的人笑作一團,那姑娘旁邊的姐妹合力將她推了出來,那姑娘倒是也不扭捏,亮開嗓音唱到:“百花園中爭頭紅,哪天我君現園中,實現對我的承諾,伴我情絲把路通。”


    聽這話兩邊都是有意思的啊,有聽著小夥子唱到:“隻羨鴛鴦不羨仙,思念妹妹在心間,不要笑我癡情種,妹你常在夢中間。”


    那妹子也是張口就來:“隻羨鴛鴦不羨仙,哥你永在妹心間,雖然不得常相伴,依然甜蜜樂無邊。”


    兩個人邊唱邊往中間靠,唱到這裏兩個人就已經離的很近了。


    那妹子主動唱到:“辣子又辣又加薑,甘草又甜又加糖。情妹又白又擦粉,細皮白肉逗情郎。”


    小夥子一把摟住那妹子高聲唱到:“我就討你做婆娘,你就要我做小郎,恩恩愛愛在一起,幸福日子過得長。”


    兩個人就抱在了一起,旁邊的眾人也是紛紛道喜,喜笑顏開。兩個人牽著手就跑了,這是要找個僻靜的地方進一步交流了!


    別人看的高興李善看的心焦啊,這尼瑪也太快了吧,希望雪靈妹子不是這草率的人。李善急得抓耳撓腮,可是這麽大的花山,上萬人的聚會,想找個人談何容易啊。


    突然就聽見一個高亢的男音唱到:“初相會來初相逢,大米上街價不同;街上大米樣樣有,達棒酒席才相逢。”李善順著聲音望去,就看見遠處,龍雪靈被一群苗族姑娘簇擁著推了出來。


    那個男子穿的一身五顏六色的苗服,看樣子應該是花苗,他身後也是站著一群花苗小夥,再給他加油助威。李善心裏猛地一緊,直愣愣的看著龍雪靈。龍雪靈看樣子並不願意和這個花苗對歌。那花苗苦等無果隻得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高坡頭上栽花生,葉葉綠來杆杆青;達棒酒席才認到,一迴生來二迴親。”有一個穿著黑色苗服的小夥跟上了,這群人真是前赴後繼啊,李善深深的鄙視著這群蠻幹的小年輕們。龍雪靈依舊是不答。


    還有不少人躍躍欲試,龍雪靈不想再糾纏了,揚起嗓音唱到:“妹妹隻是鬆林葉,哥哥別拿妹當針。紉針有孔能穿線,鬆葉無孔也無心。”


    這是李善第一次聽到龍雪靈唱山歌,聲音高亢嘹亮,清脆悠揚,非常的好聽。不過其他人就很失望了,龍雪靈的歌聲已經表明了她的心意,這些滿心期待的小夥子們注定沒有著落了。


    不過李善很開心啊,都沒有機會那就是李善的機會了。踩花山節上的東西沒有一個是李善擅長的,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是下策,既然龍雪靈不再踩花山節上選老公,那麽李善就有信心追到她,暫且不急,來日方長。話說,方長是誰?哈哈,李善緊張的小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此時的李善真的想高歌一曲,不過山歌好像不是他的強項,不管了,心情好就要喊出來,反正大家都在唱:“一如昨日燭火伴扁舟相隨


    哪有唐人不懂得陶醉


    我孤舟你窈窕岸上有隱晦


    一踏萬裏與誰相隨


    你穿錯了嫁妝怎能有快樂


    再上一層胭脂也不美


    一聲戛然而止庭前的鞭炮


    妄想同你華發的心作廢


    你說不要自作自受自己創造傷悲


    誰都可以徹底忘記誰


    你說過往不及迴首別後悔了才會


    想方設法的把你追迴


    你說孤獨是詩人應該具有的體會


    寫歌的人就該有傷悲


    我點一絲燭火一時泛濫了思念


    寫首小調名字叫後悔……”


    這是李善前世最喜歡聽的一首歌,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就唱了出來。四下的人都在忙著尋找各自的情人,自然沒有人注意到李善在這兒自唱自嗨。李善也完全沒有心思看別人的眼色,隻不過他也因此沒有看到在他的身後龍雪靈複雜的眼神。


    (今天兩更,各位大大見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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