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萬雪看著她,冷笑著說道:“自作孽,不可活,你們也有今天。” 她頓了頓:“卷款出逃,涉案金額超過十億元,一個無期徒刑肯定是跑不了了,祝你們在監獄裏生活愉快。” “對了,”她轉頭看向葛嘉澤:“忘記和你說了,看直播又迴到我手裏來了,多謝你三個月來的照看,要不然看直播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規模。” 說完,她戴上墨鏡,轉身就走。 “趙萬雪,賤人,你不得好死……” 在她身後,被警察製服在地的葛嘉敏歇斯底裏的吼著。 為了二十八億(看直播市值),葬送了葛家…… 葛嘉澤一臉慘白,定定的看著趙萬雪的背影,視線越來越模糊,下一刻,天旋地轉。 孟則知之所以沒再找葛家的麻煩,是因為他接到了江洪先打來的電話,說是楚惠華出現了先兆性流產現象,他隻能是拋下了趙萬雪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趕迴了東縣。 等到楚惠華肚子裏的兩個孩子呱呱落地,已經是來年二月份的事情了。 孟則知照例把葉文敘送到學校。 然後葉文敘就理直氣壯的指使開了:“今天天氣挺好,幫我把被子搬出去曬曬……還有我舍友的。” “紗窗上麵好多灰,拆下來洗一洗。” “牙刷毛巾什麽的都還沒買,你陪我去一趟超市吧。” …… 等到事情全都搞定,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看著突然不怎麽說話了的葉文敘,孟則知悟了。 他唇角微彎,怎麽可能讓對方失望:“已經七點了啊,要不,我和你擠一擠,明天再迴去。” 葉文敘站直了身體,兩隻眼睛一個勁兒的往別處看,周身的喜悅幾乎化為實質,麵上卻不顯:“嗯。” 第二天,聽著走廊上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從葉文敘身上爬起來,孟則知抓起枕頭旁邊的衣服往身上套:“餓了吧,中午想吃什麽?” 葉文敘往被窩裏縮了縮,哼哼道:“黃燜雞。” “好。”孟則知蹬上鞋子,摸出手機來,正要訂外賣,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葉文敘驀地瞪大了眼:“誰?” “老小?你在啊,開門。” 騰地一下,葉文敘從床上坐起來,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他看向孟則知,手忙腳亂,指了指窗戶,又指了指垃圾桶。 孟則知一臉無奈,找新鮮(舍不得他)的是他,害臊的也是他。 他翻出來一件毛衣扔給葉文敘,然後拉開窗簾透風,又抓起垃圾桶,把裏麵用過了的保鮮膜倒進便池裏,用水衝走。 “老小?”就在老二等得快不耐煩的時候,孟則知打開了宿舍門。 他一臉平靜:“不好意思,剛才在上廁所,讓你久等了。” 看見孟則知,老二先是一愣,而後迴過神來:“江哥,你也在呢。” 他的目光越過孟則知去看葉文敘。 “嗯,文敘他身體有點不舒服,我過來照顧他。”孟則知側開身體,讓他進屋。 身上套了一件毛衣,葉文敘也就不虛了,他揉了揉發燙的臉頰:“你不是說要去科大找同學玩,明天才來學校嗎?” “別說了,那小子女朋友來了,我就被趕迴來了。”老二不疑有他:“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點了,昨天出太陽,你們的被褥我都給你們曬好了。”葉文敘說道。 “謝了。”老二嬉笑著說道。 趁著老二爬上床背對著他們整理床鋪的空檔,孟則知飛快的在葉文敘嘴角上親了一口。 “我下午還有事,就先迴去了,午飯已經給你們點好了,填的你的電話號碼。” “嗯。”葉文敘已經很滿足了,抱著被子目送孟則知離開。 剛到家,丁世恩就到了。 ——這裏是他在京城的落腳點,一套一百八十平的小複式,頂好的樓盤,隔壁就是頤和園,離京城大學也不算太遠。房子是丁家人送的,迴的是那幾盒靈茶還有那十幾根手鏈的禮。 “……鄭毅的未婚妻吳百靈來華國了,昨兒個在秦家舉行的晚宴上,她和鄭夫人可是狠狠的給趙小姐來了個下馬威。”丁世恩說道:“您不在,我們也不好插手這事。” “怎麽?”孟則知整理行李的動作一滯。 “鄭夫人把趙小姐帶到了一群貴太太小姐裏麵……” 豪門出身的太太小姐,哪個不是多才多藝的主,騎馬、書法、泡茶、下棋、文物鑒賞……再不濟也會插插花什麽的。 趙萬雪呢? 論才藝,她隻會跳交誼舞,還是上大學的時候在選修課上麵學的。 論資產,這些太太小姐的夫家母家還能短了她們吃穿不成,至於趙萬雪,她還欠著鄭毅七個億呢。 門第,是趙萬雪這一輩子都越不過的鴻溝。 哪怕是將來她嫁給鄭毅,事業有成,旁人也隻會說她沾了鄭毅的光。 這邊趙萬雪一問三不知,為了不讓鄭毅難做,不授人口舌,不僅要強忍著尷尬和屈辱,還要笑臉以對。 那邊那位吳小姐卻憑著一曲《夢中的婚禮》(鋼琴曲)博得了滿堂的掌聲。 對比太過鮮明,趙萬雪會怎麽想?在場的賓客又會怎麽想? 鄭夫人這是想讓趙萬雪知難而退。 “我家老爺子的意思是,半個月後,是他和老夫人的金婚紀念日,他老人家想著,是不是可以大辦一場,多請一些人熱鬧熱鬧,您覺得呢?”丁世恩說道。 孟則知挑了挑眉:“那就麻煩老爺子了。” “不麻煩,不麻煩。”丁世恩笑眯眯的說道。第173章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發生了很多事情。 葛公度死了,得知葛嘉澤被判處死緩, 葛嘉敏被判處無期徒刑之後, 氣急攻心而亡。 葛家徹底的淪為了曆史。 趙山一家鬧上了門來, 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趙萬雪弄的名聲掃地不說, 還成了對方揚名立萬的墊腳石。 ——現在,趙萬雪已經成了自強不息人物的代表。 因為秦家晚宴上發生的事情,鄭毅和鄭夫人大吵了一架, 從鄭家搬了出來, 更是鐵了心要和吳百靈退婚。反正他和吳百靈的婚約原本就是長輩醉酒之後定下的口頭約定, 在成年之前,鄭毅甚至從沒見過吳百靈一麵。 要不是子孫不繼, 需要尋找外援, 加上吳百靈看上了鄭毅, 估摸著吳家原本也沒打算履行婚約。 吳家找上了門來, 正好鄭夫人也看中了吳百靈的聰明賢惠,鄭老爺子不好出爾反爾, 鄭毅想了想, 也就默認了這門婚事。 但這是建立在鄭毅一門心思沉浸在工作之中的情況下。 現在他有了心儀之人, 情況和以前自然大不相同。 鄭毅已經接管了鄭氏大半事務,鄭夫人奈他不何,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很快就到了丁老爺子金婚紀念日這天。 晚宴在寶麗大酒店舉行, 寶麗大酒店雖然不是京城最好的五星級大酒店,卻有著麵積最大的多功能宴會廳, 能容納一千三百人同時用餐。 丁家人不吝請柬,各行各業的人都請了個遍,當官的,經商的,演戲的…… 孟則知因為和葉文敘視頻聊天耽擱了一段時間,到地方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了。 宴會廳布置得尤為華麗,巨大的吊燈垂懸下來,照得整個大廳金碧輝煌,餐台上精美的器具閃閃發光,就連地板都亮得能映出人影來。大廳裏人頭攢動,男士們穿著得體的西裝,女士們則穿著長裙禮服,訓練有素的侍者舉著托盤在人群中穿梭,舞台上,嘉賓也已經表演開了,看模樣,好像是一位正當紅的歌星,唱的是他的成名曲,聽起來還挺喜慶的。 “江少,這邊請。” 丁世恩直接把孟則知領到了隔壁小號的宴會廳裏。 小廳裏遠不如外麵熱鬧,人少,目測不超過六十號人,卻都是華國舉足輕重的人物。 “江少師,可把你給等來了。”丁老爺子迎上來,樂嗬嗬的說道。 “來遲了,老爺子可別見怪。”丁老爺子願意給他麵子,孟則知也樂的投桃報李,他將手裏的兩盒茶葉遞給丁老爺子:“恭喜老爺子,老夫人,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少師哪裏的話,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丁老爺子接過孟則知手中的茶葉,然後將其中一盒遞給丁合敬:“去,給大家夥兒都泡上一杯,嚐嚐鮮。” 眾人雖然看孟則知有些眼生,但也都察覺到了丁老爺子對他的態度的不尋常之處。 因而當即便有人問道:“丁老弟,不知這位是?” 丁老爺子等的就是這句話:“來來來,我給大家夥兒介紹一下,這位是江其琛江少師,別看江少師年紀不大,本事卻是一等一的好。” 眾人對丁老爺子的話自然深信不疑,也樂得結交一位有本事的大師,因為誰也沒法保證自己有朝一日會不會求到他們頭上去,這就和一般人都不會主動得罪醫術高超的醫生是一個道理。 氣氛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江少師,幸會幸會!” “江少師,鄙人侯衛,這是我的名片。” …… 也就在這時,人群裏傳來一個不一樣的聲音:“請問江少師,葛家的事情可是你的手筆?”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這才想起來,當初葛家出事的時候,可不正是丁家派人和他們打了招唿,讓他們不要插手葛家的事。 現在丁老爺子又把孟則知介紹給了他們—— 對上眾人驚疑的目光,孟則知麵色不變:“對。” “葛家得罪過你?”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他們知道丁家和葛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肯定不會是他家指使孟則知對葛家下的手。 “算是吧。”孟則知說道。 在場的人從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裏無一不是感受到了深深的惡寒,就為了一時意氣,出手覆滅了一個傳承了幾百年的家族。 這是何等的肆意妄為。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變得複雜了起來,其中尤以忌憚和厭惡居多。 這大概是位高權重者的通病,他可以尊重你,但容不下你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