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何曲迴到了醫院。看到病房裏在看雜誌的兒子、陪聊的準兒媳,她沒有絲毫的驚訝。和許家父母商談完事情迴家換衣服的時候,王嫂已經跟她說了這裏的情況,她也因此從容了很多,不用火急火燎的往來趕。


    長孫末在聽到動靜後就放下了手裏的雜誌,見她身後空無一人便問道:“就您一個人過來了麽?”


    “你爸爸本來是要來的,結果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工作上的急事就沒來。”答完,何曲看向容藍梓笑著說道,“他說明天過來看你,讓你不要生他的氣。”


    容藍梓嗯了一聲笑笑,沒有說其他的什麽。他就是以後再也不來看她,她都不會生氣,更不會介意的。


    長孫末則想得比較多。先不說發展良好的容氏集團能有什麽緊急事件直接驚動最高領導者,僅僅是這個時間就夠巧合的了。


    今天容歌來過醫院,還受了“委屈”。


    當即他就發了一條短信給之前找到的私家偵探社的負責人,讓他們去盯盯看容武晚上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他不知道容藍梓有什麽樣的打算,他們現在各自清楚這些事情但又沒有互相通氣。他也不知道容藍梓會不會“告訴”他、找他當同盟,但是他打算找她“攤牌”。這種烏七八糟的事情,特別是還來了一個黑心化的女主角,就應該快刀斬亂麻,迅速解決掉。不然等到容武、舒朗他們真的壞成一窩再陪他們玩兒麽?那個時候他的孩子都出生了吧,誰有空閑啊。


    何曲不知道兒子和女兒心裏的彎彎道道,見他們都在她就說起了下午去和許家談婚事的情況。


    雖然許家的父母在聽到女兒未婚先孕的時候反應更大,但還是喜多過怒的。畢竟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也是雙方家長同意交往的,要結婚是早晚的事情,現在就是多了這麽一個“意外”而已。所以整個過程還是很順利的,最後婚禮的日子等基本事宜也全部定了下來,效率非常的高。


    “等會兒你送未若迴家的時候去見見你許叔叔。”


    長孫末和團團雖然在外麵有共同的公寓,但是平時他們都是住在各自家裏的,畢竟還不是合法夫妻,再加上家庭教育等因素的約束暫時不能同居。


    “知道了。”看樣子準嶽父答應是答應了卻還得談談。“那媽我們就先走了。”如果不是團團看容藍梓很無聊,讓王嫂先迴去,他們早就走了。


    “好,路上小心。”


    到了許家見到許家父母,許叔叔的親和裏果然比平時多了些嚴肅,接下來就是長達近一個小時的兩人麵對麵談話。


    縱然不需要別人來叮囑或者警告什麽,他也會對團團一直好。但是真的有人來說了這些,他也還是願意聽的。哪怕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她真正的父親,可當下的關懷確實是真心實意的。


    而另一邊的情況也和長孫末預料的一樣,容武接到的電話是李歡打的。


    容歌語意模糊的把病房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容武和李歡。本來是她心懷鬼胎意圖謀害容藍梓,被長孫末攔下避免。從她嘴裏說出來卻變成了她的不小心被兩個無理兇悍的人揪住不放,還弄傷了她。


    “我的歌兒,還痛不痛?”李歡心疼的攬過女兒,在她被磕到的位置輕按著詢問。


    不方便檢查隻能在一旁看著的容武聽著容歌發出嘶嘶的吸氣聲,眉頭立時就皺了起來。都是他的孩子,怎麽差別這麽大,何曲平時到底是怎麽教育他們的。


    “阿武,這麽多年了,我什麽都沒有計較過,因為我覺得隻要你在意我們母女兩個就夠了。可是這一次我真的是好難受,我的女兒為什麽要這樣被欺負?”李歡一邊掉眼淚一邊質問著容武,而容歌則是將臉埋在她的懷裏。雖然看不到麵容,但是從她抖動的肩膀也能知道她現在的委屈。


    容武最怕的就是看見她們母女兩個的眼淚,每當這種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很無能,讓心愛的人、重視的人傷心了。如果能夠讓她們的心情好轉,他甚至願意把自己的頭割下來,但是他知道她們不會這麽殘忍,她們那麽的善良,從來沒有對他有過一絲一毫的要求,這麽多年確實是他虧欠她們。


    “不要哭了,看見你們傷心我更心痛。”容武張開手臂把兩個人都圈進了懷裏,“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保證。”


    李歡聽著他不同於往日安慰時的語氣,一下子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驚疑的看著他問道:“你要做什麽?”


    “我要讓你成為容太太,不,本來容太太就該是你。”容武的語氣很堅定。


    他們年輕的時候自由相戀,本來是門當戶對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一對,但是李家卻突然破產沒落了,容家也因為合作關係受到了影響,長輩就不再同意他娶她為妻了。


    但他們是真心相愛的,他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他,哪怕是世俗的變故和約束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李歡怔愣的看著他,內心說不歡喜那是假的,盡管她從來沒有提出過什麽,但不代表她的心裏沒有想過,況且就像他說的,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的人本來應該是她。


    從訴苦後就沒再說話的容歌在他們看不見的角度無聲地笑了,她真的是太了解她的父母了,雖然隻是塊淤青,但依舊可以引爆他們心裏各自積壓的情緒。


    前世她很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爸爸搶來獨占,可容藍梓卻在發現她和媽媽的存在後趕盡殺絕,甚至是包括爸爸在內。現在她莫名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不會再坐以待斃了,她要先發製人。


    這一晚,三個“難過”的人談話到了深夜,期間容歌把前世的很多後續事情說成是假設講了出來。


    第二天就收到了偵探社的照片甚至錄音的長孫末在感慨他們超強滲透力的同時,支付了更高的酬金。


    拿著這些東西,他去了醫院。


    “你怎麽來了?”何曲看到兒子著實驚訝了一番,主動來探病實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病床上的容藍梓倒是不同於何曲的疑惑,她馬上就有了猜測,“他肯定是借口來看我,其實是想看嫂子。”沒痛沒病的就算是醫生的家屬也不好總是來找她,但是作為病人的家屬想見主治醫生就合理多了。


    “很遺憾你猜錯了。”他如果想見團團可以有一百種方式,每一個都會比這個簡單。“媽,你迴家休息休息吧,下午我來陪她。”


    “會不會不方便?”她是樂於見到他們兄妹兩個感情變好的,但是某些方麵他一個男的實在幫不了。


    長孫末微微一想就知道她在顧慮什麽了,“那些您不用擔心,不是還有護士可以幫忙麽,您就放心迴去吧。”


    容藍梓也算是個機靈的,當下就明白了這個哥哥應該是有什麽不想讓媽媽知道的事情要告訴她,便也跟著勸起來。


    說到底是兒女的關心,最後何曲接受了這份好意迴家去了,打算晚上再過來。


    “什麽事情要避開媽?”病房門剛關上容藍梓就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長孫末沒有迴答,直接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信封和一支錄音筆遞給了她。


    照片裏摟抱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沒有給容藍梓帶來任何的衝擊,這樣的畫麵她前世見多了,現在看著他們不過就是皺皺眉很厭惡。倒是錄音筆裏的對話在她的心裏翻起了一陣驚疑,這個容歌很不對勁啊。話裏話外的,聽著像是被害妄想症,可句句都戳中了她的計劃。


    “你完全沒有看出來昨天容歌是故意要撲到你腿上的麽?”長孫末看著她的表情問道。


    容藍梓聞言瞪大了眼睛,“沒有。”直到三十秒以前她也沒有把容歌的不同往這一方麵想——她不再是真的善良了。


    “那你現在知道了,加上這些,有什麽想法?”


    “我……”才說了一個字她就頓住改了口,“你先說說,怎麽你好像沒有什麽感覺一樣。”發現親生父親的真麵目難道也不能掀起情緒的波瀾麽?


    長孫末當然知道她在奇怪什麽,但依舊很坦然,“我和他的關係一直都不好,沒有什麽父子情誼,當然就不會有大的觸動了。這些你都不記得了,但我認為你應該看得出來。”她醒來的第一天他和容武之間就有過不愉快。“不過,你的反應也挺平靜的。”如果是個好的偽裝者,現在應該表現的和她前世剛知道這些的時候一樣才合理。


    容藍梓的心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想好了說辭,“因為我早就知道了。車禍前的某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了他們。”把幾個月後才發生的事情預先搬過來可以吧?他應該不會查證吧?“所以,我有想過這次的車禍不是單純的意外。”順著話頭,她幹脆把之前的懷疑一並講了出來。誰知道容武是不是早就有了歹毒的念頭,僅僅是憑借剛才的那一段錄音是不能完全洗脫這一點的,畢竟老狐狸一直都藏得很深。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想法,看樣子容武在她的心裏真的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惡人。“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車禍和他無關,就是一場普通的意外。”他就投放在事故現場,沒有任何疑點。


    真的是意外啊……容藍梓的心裏一時間湧上來各種複雜的情緒,亂糟糟的捋不清楚。


    長孫末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沒有說出來是打算憋到什麽時候?”


    “不知道。”迴過神來,她下意識的迴答了一句,但隨即就補充道:“不過現在看來最好盡快也告訴媽媽。”前世她就是顧慮來顧慮去的不說,最後什麽都來不及了。


    長孫末點點頭,“實際上我打算晚上就給她看這些東西了,先告訴你隻是希望到時候如果有什麽情況可以一起勸導。”他不知道當年是商業聯姻的何曲對容武的感情到現在有了幾分,是會傷心難過還是冷靜接受,如果是前者,他肯定不如容藍梓的勸慰效果好。


    “今晚?”


    “對。”長孫末拿迴東西也晃了晃錄音筆,“不然要等到他來提出離婚麽?”


    “不,就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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