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是蘇家的老一輩了,說得更準確一些,紅姨是目前蘇家掌握權勢的人裏最有輩分的一個,算是蘇白的表妹,當初蘇白蘇爺“在世”的時候紅姨就喜歡處處和蘇爺對著幹,隻是那會兒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蘇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蘇紅已經觸犯了蘇家的家規,更是在如今的蘇白剛剛上位之後公然做出一番違逆當家的舉動。 懲罰是必須的,可要怎麽做? 蘇爺環顧一周,已經是下了決定:“小寓帶人上前,能講和就講和,談不了就殺,蘇紅的人也好,勞倫斯的人也罷,你知道應該怎麽做,我們蘇家還沒怕過什麽人,至於蘇紅,人我要活的。” “這件事情我會安排,爺你盡管放心。”蘇寓一口應下,“敢公然違抗蘇家家規的人,我蘇寓絕不會放任不管。” 蘇爺讚許地點了點頭,抬著白玉煙槍輕輕一吸,緩緩吐出一口白霧:“到時候我也去。” “爺,太危險了。”蘇寓皺眉,她不想再失去四叔一次,即使是一點點的危險也不想讓麵前的這個男人去嚐試。 “沒事兒,我就在外麵待著。”話語間已經是不容拒絕的語氣,蘇寓隻能點頭應下,到時候她自然會派人好好護著蘇白。 眾人離開了書房,蘇白一個人靠坐在椅子裏緩緩閉上了眼睛,蘇紅對他有意見,從前就和他處處作對,可沒想到他死了一次之後再迴來,那蠢女人還是老做蠢事。 “就那麽恨我啊?”連“蘇白”指定的繼承人也連帶著怨恨上了,這莫非就是所謂的恨烏及屋? 蘇爺一點也笑不出來,這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莫過於同袍相殘。 “叮鈴鈴——”書房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並不多,再看看時間,他幾乎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打來的。 電話鈴聲響了五聲之後,蘇爺才不急不緩地拿起了話筒。 “唐梟,你很閑啊?”語氣是嫌棄的,可說完話嘴角卻又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 【不,我忙的要死】忙著想你,一有時間就給你打電話,就算隻是聽聽你的聲音也滿足的要死要活。 “那你還每隔幾個小時就給我打電話,這會兒中國應該是半夜吧,怎麽,剛剛喝酒應酬迴來?”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審問語氣。 【剛剛給蘇小胖發了短信,說你們正在開會,我哪裏敢打擾呢,這不,會議一結束我才敢打電話給你】某隻大鳥已經在海岸另一頭笑容滿臉,蘇爺每次接電話都要抱怨調侃他一番,可是也每次都接了電話。 此時的蘇啟程還不知道他已經被哥們兒唐梟給賣了,還賣了個徹徹底底。 “你倒是和我的人混的挺熟。”難怪剛剛蘇小胖那饅頭一直低著頭,敢在開會的時候玩手機,迴頭削死你! 【我不也是你的人嗎?你可不能在吃抹幹淨了以後就把我踢開】為了將來一家人的和睦相處,我一直都是用心良苦啊。 “就你那身腱子肉我還不想踢,免得腳疼。”胡說八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吃了誰。 這麽一想,唐梟已經離開英國有好幾天了吧,蘇白微微拉了拉衣服領子,這隻臭鳥也不早點迴來,弄得這些天都沒有人給他暖床,蘇胖子那蠢豬找來的按摩師也沒有唐梟的手藝好。 【別,你腳疼了我可是心疼,蘇白,我現在特別想你,尤其是在隻有我一個人的晚上,想把你的腳抱在懷裏給你暖著,想吻你,想看你,還有……】至於後麵的,唐梟用他那格外低沉沙啞的磁性嗓音帶給人無限的想象。 還有什麽?臭家夥還和他玩欲擒故縱。 蘇爺暗暗冷笑:“還想上我?” 【爺,你真是了解我,我愛死你了】寂寞的夜裏,越發難熬。 才分開幾天就肉麻的一塌糊塗,這兩個大男人的通話錄音估計足夠一堆小青年臉紅羞愧的了。 “想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麽嗎?”聲音低了幾分。 【想……】短短一句話就被撩撥的心頭燥熱。 “書房裏有些熱,我在脫衣服。”開始解衣服扣子。 【穿的是那件絲綢的盤扣衣服?我聽到你解扣子的聲音了,讓我看看你吧】開始無限想象,胸口好像一千隻螞蟻在爬一樣瘙癢的難受。 沒有迴對方的話,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往書房的一麵書櫃走了去,伸手在某個書閣裏一按,整整一麵書櫃就朝裏打開,書櫃後麵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小暗道。 “我迴房間了,準備去洗澡。”走了一會兒,蘇爺就迴到了他自己的臥室。 【蘇白,別再撓我了】坐在一片漆黑的客廳裏,某個男人已經緩緩把手伸進了褲子裏,自從十六歲以後,唐梟除了在蘇白麵前自己動過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做這檔子事情了。 “你剛剛說想看我?”推開了浴室的門,坐在浴缸旁邊故意打開了水龍頭,水流落下的聲音清晰地傳遞到電話另一頭。 【嗬嗬……現在不想了】看得到吃不到,孤單寂寞的夜裏,一個思念成狂的男人,這簡直是要了唐梟的命啊。 “嘖嘖嘖,這話說的,爺我向來溫柔體貼,你想看我,我也想看看你,兩情相悅啊。”摁下視頻通話鍵,蘇爺把手機放在了浴室的盥洗台上,攝像頭正正對著浴缸。 心裏想著還是別看了,可當屏幕上跳出“接收”兩個字的時候,唐梟就徹底遺忘了旁邊的“拒絕”,手指頭著了魔一樣朝“接收”兩個按了下去。 視頻一接通,躍入唐梟眼中的就是一張放大版的蘇爺臉,那雙鳳眼輕輕一眨,他的心猛猛一跳,望著屏幕上的那張過分放大的俊容,腦海裏居然會立刻蹦出“可愛”兩個字。 “烏七八黑的,把燈打開,裝什麽吸血鬼呢,還見不得光啊?”雙手杵在盥洗台上,蘇爺湊近了瞅著屏幕左看看右望望了半天才發覺不是他的手機壞了,而是那邊的唐梟壓根兒沒開燈。 漆黑一片的屏幕上突然亮光一閃,伴隨著搖晃來搖晃去的鏡頭,蘇白終於看到了某個姓唐的同誌,還是那張英俊堅毅的臉龐,許久不見,倒還覺得有些親切了。 【蘇爺,要表演脫衣秀嗎?】唐姓的男人已經迴到了臥室,靠在床頭對著手機傻樂嗬。 “你這張嘴巴也快趕上唐卡了。”也不知道自家徒弟有沒有把阿卡給弄到手,大好的機會送出去了,西蒙要是沒把唐卡給上了,他迴頭就得給西蒙兩耳瓜子。 浴缸的水放的差不多了,蘇白也不管唐梟就背對了過去開始脫衣服,今天難得的穿了西裝,已經解了扣子的外套隨手丟到一邊,緊接著就是皮帶一抽,清脆的褲子拉鏈聲刺得隻能看不能碰的某人心髒一緊,眼巴巴的就望著兩條長腿出現在屏幕上。 “怎麽不說話了?”依然是背對著,脫了長褲的某個惡劣男手勾著內褲邊沿往下一拉,一彎腰,那啥啥啥就對著唐梟露了出來。 【蘇白,你想殺了我嗎?】為什麽從a市到倫敦直飛也要十個小時還多幾分,為什麽再過六個小時他就要去談判,唐梟緊緊抓住了身下的床單,手心的滑膩卻讓他想起了另一邊某個惡劣男人的皮膚。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下半身已經赤裸的某人此刻隻穿了一件白襯衣,全部脫光也好過現在的若隱若現勾人心癢來得好。 可蘇爺會讓他如願嗎?這惡劣男人分明就是故意逗著他玩。 “唐總,你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說話要有真憑實據,我們倆關係那麽好,我怎麽可能會想殺你呢?”一隻腳踏進了浴缸裏,一邊解襯衣扣子,最後一件衣服落下來的同時他也剛剛坐在了浴缸裏,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和那一片白花花的背。 他就是故意撩撥唐梟,越是撩撥的對方難受,他也就越是心裏爽快,誰讓蘇爺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呢,當初唐梟在a城的時候可沒少欺壓他。 蘇白自顧自的泡了一會兒,突然就發現手機裏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等他聽清楚了以後真是差一點就罵人了。 【唔——】屬於純男性的低吟斷斷續續地飄進了蘇爺的耳朵裏,如同一顆小小的火種紮進了許久未經玉露的身體上,比什麽迷藥都有效猛力。 “唐總,大半夜的就不要虐待你的左手了。”還記得上一次在床上唐梟是用的那隻手,沒辦法,記憶太深刻了,敢在蘇白麵前自瀆的也就臉皮比城牆厚還會死纏爛打的唐某人了。 【我想你,蘇白……】後麵那兩個字念的格外用情,都能擰出一把春水來。 撥了撥浴缸裏的水,咬牙冷哼:“你是想上我吧。” 【想你,也想上你,你難道不想念我嗎?】講話直白是唐總的特色,說話的時候也不妨礙左手的動作,聲音通過手機傳出來反而有一種放大了情欲味道的錯覺。 蘇白莫名的喉頭一緊:“你一身硬肉有什麽好想的,迴頭我就去找個白~嫩的漂亮小子暖暖床。” 【真讓我傷心,就不能等我迴來嗎?保證一個星期七天七夜讓你滿意又滿足】最後一個“足”字語氣分外加重,可蘇白要真的去找了別人,唐梟頂多也就迴來後把那“小子”給滅了,再到床上好好“伺候”他的蘇爺。 “你電動馬達呢?”這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對味,真是糟糕了,和唐梟說話說多了也被對方傳染了。 【嗬嗬,對著你我就是一台永動機】 “狗屁!”憋不住笑了,這一笑就什麽欲~望都沒有了,蘇白捧起水往臉上灑了灑,洗的差不多了就從浴缸裏跨了出來,這次是正麵對著手機攝像頭,可惜還沒等唐梟看夠呢,蘇爺就關了視頻通話。 “睡你的大頭覺去吧,煩死人了。”吼了一聲,掛斷。 遠在a市的唐某人尚對著結束通話的手機屏幕一陣傻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還好,剛剛都錄下來了。” 以後出遠門不怕了,可以天天“溫習迴顧”。 第53章 在蘇紅與小勞倫斯交易日的當天早上,以蘇爺為首的眾人乘坐私人飛機來到了德國慕尼黑,進入九月以後天氣稍涼,蘇白一襲灰色馬甲配西服標準紳士打扮,頭發梳理得幹淨整潔,一雙沉斂的眼眸裏透著逼人的氣勢,麵色異常冷峻。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隻是當他剛剛下了飛機坐上車的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唐梟的電話,他隨意瞥了一眼就摁下了忙音。 蘇啟程和蘇寓分別坐在男人的兩邊,對於德國這邊蘇胖子比較熟,蘇爺到來他自然得隨時安排陪著,就從昨天開始到現在,他已經看到蘇白的手機響了很多次,但幾乎每一次都被男人給拒絕接聽。 為什麽不幹脆關機呢?蘇胖子默默地想著,大概是又和唐梟吵架了吧。 想到這兒,蘇啟程又開始崇拜起唐梟來,真厲害,居然敢和蘇爺吵架,換做是他別說吵架了,蘇爺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兩腿發軟說不出一句話來。 沉默的車廂裏,手機幾乎每隔一分鍾就開始嚎叫不久,簡直比死神的催命符還要恐怖,蘇寓低頭玩著她的指甲,蘇啟程腦子一熱就輕輕吐出一句話來:“蘇爺,手機響了。” 廢話,手機當然響了,這裏誰沒有長耳朵啊?蘇寓鄙夷的瞥了眼蘇胖子,但心裏也暗暗慶幸,總算有個不怕死的站出來說句話了,那個唐梟膽子也有夠大的,可她也知道,蘇爺要是真想和那個男人斷了關係,也不會一直不關機了。 就在蘇啟程暗自滴下冷汗等著被踹的時候,手機瘋狂的鈴聲突然停了下來,他偏頭悄悄一看,蘇爺居然接了電話,但隨即他寧願蘇爺沒有接電話。 “姓唐的,你別以為跟我上過幾次床就覺得能命令我了,蘇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 【我沒有想過命令你,插手蘇家的事情是我不對,可是誰之前告訴我他很信任我的?這麽嚴重的事情為什麽瞞著我?】“怎麽了,我蘇白做事還要一件一件的向你稟報?”別指望生氣中的人能說出什麽低頭的話來,一個個都像銳利的刺,除了攻擊還是攻擊,現在的蘇白也不會坦白告訴對方其實那晚他本來想告訴唐梟,可打電話打過頭了就忘記了。 【蘇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唐梟的語氣略顯疲憊。 “上次我和你說的話你忘了是不是?那我就再告訴你一遍,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現在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幸好尚存一分理智,彼此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冷靜下來,蘇爺掛斷了電話。 蘇寓若無其事的繼續低頭擺弄她的指甲,心裏一陣暗爽,那唐梟還真覺得他能得蘇爺歡心了,最好把蘇爺徹底激怒,一刀兩斷,讓那姓唐的滾的遠遠的,別再來染指她的四叔,這群男人一個個的都是混球。 蘇胖子被蘇爺嚴厲的語氣嚇得正襟危坐,學著蘇寓裝什麽都沒聽到,不過顯然當蘇爺有氣沒地方發的時候他軟綿綿的大熊一樣的身體就是最好的出氣品。 蘇爺握著手機直接丟在了地上,剛想自己踩上去就瞪向了一旁的蘇啟程:“愣著做什麽!” “啊?”蘇胖子沒搞清楚狀況。 “踩!”蘇爺一腳踹過去。 “哦。”被蘇爺踹了一腳的蘇啟程隻能把火撒在手機上,都是你個臭唐梟,害我被蘇爺罵了還踩了一腳。 眼睜睜的望著手機被蘇胖子的大腳蹂躪得不成樣子,蘇爺總算是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下來,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左手輕輕摁著自己右手的脈搏。 事情得從前兩天說起,那天開完會後明明還通過視頻電話互相調戲過的兩個男人在隔天就吵了起來,原因可大可小,唐梟從特殊途徑知道了蘇爺要到德國慕尼黑的事情,蘇爺氣憤唐梟跨了界限過多插手蘇家的事情,霸道慣了的蘇白哪裏容得了一個外人居然探聽到蘇家的秘密,當下就和唐梟吵了起來。 唐梟有意解釋,奈何蘇爺可不聽他那一套,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的,他就隻看到唐梟插手蘇家,至於原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一樣原諒不了唐梟的跨界,人這一激動就容易說話不經大腦,結果蘇白口一快就難免說了些傷人的話,這個高傲又自我的男人既然從不覺得自己哪裏錯了,自然也不存在低頭道歉的事情。 本來按著事情的發展必然會是唐梟先低頭,但在蘇白要親自前往慕尼黑的問題上兩個人又鬧上了,唐梟是擔心有詐不讓男人去,蘇白是惱怒對方把他當女人看,一來二去的就成了現在這副僵持的樣子。 “爺,到了。”蘇寓輕輕喊了一聲。 “嗯。”緩緩睜開了眼睛,蘇白在下車前淡淡瞥了眼落在車廂裏完全壞掉的手機,猶豫了幾秒後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有再多的問題,也要留到明天彼此見了麵當麵講清楚。 …… 中國,a城機場 “老大,是愛德華的電話。”阿峰加快了腳步跟在前方急步前行的男人身後,心裏滿是疑惑,這幾天也不知道老大是怎麽了,往日要半個月才能搞定的問題唐梟是沒日沒夜的處理,這邊才剛剛解決了組織亞洲分部的大事沒休息上半天,就立刻聯係飛機飛往德國,鐵人也不是這麽熬的。 “掛掉。”短短的兩個字透著陰冷的味道,阿峰乖乖閉上嘴不敢再多問一個字,雖然不知道德國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老大這麽著急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當初知道西蒙.d手握唐梟身份線索的時候他都沒看到老大著急過一下。 不管t做出如何的決定,組織上下必須執行,這已經是眾人內心不變的一條真理,亦是每一個人進入組織需要明白的第一件事情。 開車尚可以超速行駛,從亞洲飛往歐洲的飛機卻沒有辦法加速半分,最快也要十個多小時才能到達慕尼黑,就算是出來直接乘坐直升機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唐梟不願意去想這十一個小時裏可能發生的事情,卻也不得不去考慮每一個突發事件後的解決方案。 他巴不得現在立刻就飛到慕尼黑,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狠狠親吻那個讓他又愛又氣又無可奈何的男人,他要堵住那個惡劣男人不斷吐出讓人氣憤話語的嘴巴,咬破蘇白的嘴唇嚐到對方的熱血,隻有品嚐到了那份濃烈的滋味才能讓他安心。 “阿峰,有消息了沒有?”這幾天來除了應對組織亞洲分部在南國各國的爭端,唐梟也沒有忘記調查勞倫斯家族,正是因為打探到一些勞倫斯家族小小的消息才讓他如此失態地和蘇白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