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左右看了看,男人戴上一雙一次性手套拿出一瓶染膏,擠上染料迅速在頭發上抹了抹,金色的頭發很快被染成了銀白色。    最後戴上一副沒有任何度數的金框眼鏡,男人把所有物品全部塞入垃圾桶裏。    提著黑色垃圾袋大步從浴室裏走了出來,男人從相機裏取出內存卡掰成兩半,裝好手機後把垃圾袋塞進了他一開始帶來的旅行包裏,提著包很快出了門。    【時間:晚上八點二十三分十七秒。】    ……    【時間:晚上八點二十四分十五秒。】    房門被人從外麵撞開,一排手裏握著手槍的警察衝進了空無一人的房間。    “該死,又被他跑了!”哈維狠狠啐了一口,自己率先一人衝進了浴室,最後拿著一個剩下半杯酒的玻璃杯跑了出來,衝剛剛走進來的年輕男子喊道,“葉組長,他應該是剛剛離開不久!”    葉子午轉身就衝出了房間,哈維歎了口氣,看了眼手裏的酒杯搖搖頭,對眾人下命令道:“搜一下,看看那混蛋有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東西。”    “哈維,你手裏不就拿著那個人喝過的酒,上麵應該可以提取指紋吧。”一個小警員收起了槍。    哈維給了小警員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    “菜鳥,我們要抓捕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西蒙.d,你以為他會笨到在酒杯上留下自己的指紋?!”哈維轉頭把酒杯放下,罵罵咧咧的說道,“不對啊,就算知道了指紋又有什麽用,又不能把西蒙給抓住。”    “不過這次西蒙.d怎麽跑到香港來了,居然和陳淵同一天到了香港。”    ……    【時間:晚上八點二十分,酒會】    “不必客氣,我隻是看不慣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渣。”蘇爺轉過身走到陳餘麵前,擔憂的問道,“剛剛那個人渣說的話你就當作是狗吠,沒必要掛在心上。”    “謝謝。”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替自己說話,陳餘看起來有些因為緊張而過於拘謹。    “蘇墨。”蘇爺從容的伸出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我,我叫陳餘。”手心用力往衣服上擦了擦連忙伸了過去。    “要不要去外麵透透氣?”    蘇白順勢握住陳餘的手,雖然是問話卻根本沒有給對方拒絕的餘地,大庭廣眾之下拉著陳餘就大步離開了大廳。    “看到剛剛那些人了沒,他們除了嚼嚼舌根以外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隻要你表現得夠強勢,他們也的確都是一些難聞的氣體,除了惡心人以外對你造不成任何傷害。”蘇爺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陳餘說道。    兩個人很快走到了露天陽台上的花園,夜裏微涼的空氣讓人精神為之一振,蘇白放開了陳餘深深吸了口氣。    “這裏舒服很多。”陳餘不自覺的學著蘇白做了個深唿吸,胸口也不是那麽悶了,他的嘴角往上揚了起來。    蘇爺笑了笑,朝一旁的侍應生招了招手:“兩杯香檳。”    陳餘一直望著蘇白,盡管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他對這個替他出頭的男人已經有了極大的好感,甚至於還有強烈的崇拜。    “蘇哥,你好厲害,我的意思是……像剛才那個樣子,我除了往後退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辦,不像你,你真的太厲害了!你說的那些話,真的是太厲害了!”太過興奮以至於話都有些說不清。    “叫我蘇墨。”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來,蘇爺拿出一根,“抽嗎?”    “我不會。”    “學。”蘇爺把煙遞給了陳餘,“這個世界上隻要你下了決心,足夠大的決心,沒有什麽學不會的。就像我剛剛的那個樣子,我說的那些話,你也可以辦到。”    點了一根煙輕輕抽了一口,蘇白吐出一圈煙霧,煙霧彌漫在夜色裏很快消失的幹幹淨淨,不留下一絲痕跡。    轉過身背靠在扶欄上,他望著陳餘點了煙,陳餘學著他的樣子吸了一口,然後被嗆的差點流下了眼淚,他們互相看一眼然後都笑了起來。    “第一口要慢一點。”    “有點嗆,不過……感覺很奇怪,我第一次覺得抽煙也不是那麽難接受。”有點愛上抽煙時吐出煙霧的感覺,陳餘很快又抽了第二口,他學的很快,接受的也很快,現在已經不會再被煙嗆到咳嗽。    “蘇墨,你剛剛是怎麽做到的?我是指……你打了那個男人。”陳餘比了個甩巴掌的動作,蘇白和唐梟那一出戲太過兇猛,他想不注意都難,事實上他從第一眼看到蘇白甩唐梟巴掌就已經被這個男人的強勢給吸引到了。    當後來那個惡心的男人過來戲弄他的時候,他心裏已經學著蘇白打了那個男人一巴掌,可事實上他根本不敢。    “我不敢那麽做。”陳餘十分的沮喪。    他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私生子,被所謂的家人送給別人做寵物,打人?算了,就像那個惡心的男人講的,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他逃不出這個地方。    “做別人的寵物,或者是把別人作為寵物;被別人踩在腳底下,或者把別人踩在腳底下。”蘇爺把剩下的一包煙塞進陳餘的衣服口袋裏,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人的選擇不一樣,以後走的路也不會一樣。”    “狗被打了還會吠一聲,如果人被欺負了還是低著頭一聲不吭,你還指望別人把你當人看嗎?在他們眼裏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陳餘,你覺得自己痛苦嗎?”蘇爺問道。    “我隻是一個私生子……”    “我也是私生子,可這些都不是借口。”蘇白指著大樓下,“那下麵有人無家可歸,有人吃不起飯,還有人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每個人都有同樣多的痛苦,你真的痛苦的話就要拚命想辦法從這種糟糕的情況裏逃出來,一個人如果連改變現狀的想法都沒有,那他也就一輩子無家可歸,吃不飽,穿不暖,被人欺負。”    “沒有人會去同情。”蘇爺低頭看了眼手表,最後留下了一個微笑,“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們還會見麵的。”    拋下陳餘一個人,蘇白朝大廳走了過去,迎麵走來一個戴著金絲框眼鏡的銀發男人,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蘇爺手裏的酒杯不小心碰倒,酒灑在了銀發男人的衣服上。    “我從不和人說的三個字你知道是什麽嗎?”    “對不起。”眼鏡下海藍色眼眸閃過一絲光亮。        第25章        “老大,已經搞定了。”唐卡推開休息室的門,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雪茄味兒,燈光昏暗,客廳裏唐梟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一副沉思狀。    “宋楚雲迴去了?”夾在指間的雪茄早已經熄滅了,唐梟望了過去,阿卡扯著領帶大咧咧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唐卡下巴一揚:“我辦事,你放心,和宋楚雲約了後天打高爾夫。”    “很好。”    “老大,我就多問一句,你和那個蘇墨到底是什麽關係?”八卦的靠了過去,就唐卡這幾天的觀察來看,唐梟對蘇墨可不僅僅是把那個討厭的男人當成蘇爺的替代品,他家老大看那個男人的眼神明顯就是一副想吃又死死憋著的模樣。    他在旁邊看著就覺得蛋疼。    “目前為止是合作交易的關係。”    “目前?哈,你的意思是以後想變成其他關係是不是?”    唐梟眯了眯眼,十分坦誠的說道:“愛人關係估計有點難,不過可以先發展成忠實的合作關係,再晉級到床伴一類的。”    “不是吧老大,我可是聽阿峰說你老早就盯上那個姓蘇的男人了,你什麽時候從良了,那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天天在你麵前晃悠,你居然沒把他給吃了!”嘴巴張的老大五官都扭曲了,唐卡恨鐵不成鋼的狠狠捶了捶身邊的沙發。    “老大,你這樣可不行啊!我聽阿峰說你自從碰到了那個姓蘇的就沒再找床伴了,你動心了?動真情了?認真了?還守身如玉了啊!”    “我是個認真的人,對感情,對人,都很認真。”唐梟居然一本正經的迴答。    不行了不行了,唐卡覺得自己的世界開始崩塌,聽別人講是一迴事,親耳聽到唐梟承認又是另外一迴事。    “認真的?”小心翼翼的試探,不甘心的問道。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開玩笑。”    唐卡喪氣的跟泥巴一樣癱軟在沙發上,他表哥的脾氣他最清楚,認定了一件事情就跟頭牛一樣別人怎麽拉也拉不迴來,可……可是怎麽偏偏是那個蘇墨。    “蘇墨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好對付。”既然無法改變事實,除了接受事實的強x外他別無選擇,噢,生活啊,你能不能溫柔點兒。    唐梟給了表弟一個無奈的笑容,蘇爺如果是一個好對付的人,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難對付的人了。    愛情?像蘇爺那樣的人根本不會天真的相信愛情,即使你把自己的一顆心掏出來放在他麵前,他也會不屑一顧的一腳踩爛。    強迫?唐梟要是真的想不計一切的得到那個男人,早八年前就該想方設法的跑去和蘇爺結識。    同夥?好吧,這看起來算是目前最能走近那個男人身邊的辦法。    要得到那樣厲害的一個男人,就得像下棋一樣步步斟酌,一不小心就是全盤皆輸。    “他不相信愛情。”甚至是潛意識裏抗拒著的,蘇白不想愛上任何一個人。    “老大,你相信愛情?”    “相信,但是很難相信能夠維持一生的愛情。”    這不單單是蘇白的憂慮,就算是唐梟自己也不能保證直到五十年以後他還會愛著這個男人,不過現在的問題是盡管他們此時此刻是“同夥”,蘇白對他的態度也算不錯,但唐梟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蘇爺根本沒有信任他,那個男人的疑心太重,城府太深,不是個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    唐梟現在不奢望得到蘇白感情上的青睞,能得到對方的信任就已經很難了。    “我靠,你還想和他過一輩子啊!老大,看不出來你還有被虐傾向,跟那種人住在一起會變瘋的。”    唐梟投給抓狂的唐卡一個“你不懂”的眼神。    “好吧好吧,我真的是不懂你們這種成功大佬的口味,真他娘重口味!”見唐梟又在那裏出神,唐卡無聊的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不懂什麽內涵不內涵的,他隻懂像安娜那種e罩杯的辣妹。    那個什麽蘇墨擺明了是在耍著老大玩,堂堂傭兵組織的神秘老大t怎麽能追一個男人追到現在別說上床了,連親嘴都沒親過。    唐卡喝了口烈酒,他得出點主意幫幫唐梟才行,什麽感情啊,不都是做出來的?    ……    另一邊的某間休息室    蘇白隨意看了眼手機上的照片,把手機還給了對方:“刪了。”    銀發男人一言不發的立刻把手機裏的照片刪除,屏幕上身穿米白色衣服男子的圖像很快被清除。    蘇爺當初養了三個孩子,除了頭一年有讓三個孩子湊在一起養著,從第二年開始就不再讓他們幾個人互相見麵。    即使知道對方的存在,很多時候也不知道對方的模樣。    為了避免結黨營私,也為了他們彼此的安全。    “葉子午和他的副官哈維已經到了香港,陳淵也是。”銀發男人開口就是一腔標準的中文。    “還有小海。”照片上穿著米白色衣服的人是他熟悉的小海,踱著步子走到了窗旁,蘇爺平靜的眼瞳裏映出香港夜色中的點點燈光,真是好啊,他養了三個孩子,其中兩個聯合在一起背叛了他。    “葉子午為什麽來香港?”    “一是追蹤到我此行的目的地;二是得知陳淵到了香港;三是聽說蘇墨被唐梟帶到了香港。”    蘇白麵上冷寒的轉過身麵向西蒙,雙眼直直的望進對方的海藍色眼瞳裏:“西蒙,我是誰?”    “您是我的老師。”    臉上的冰寒漸漸消融開來,蘇爺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西蒙的肩膀:“你是我最喜歡的學生。”    西蒙略顯僵硬的臉上微微有些動容,他伸開雙臂輕輕抱了抱男人,聲音低沉:“老師,很高興您還活著。”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多餘的問,這就是蘇爺最喜歡西蒙的一點,西蒙或許不是他最滿意的學生,卻實實在在的是他最喜歡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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