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算是一個投資方向,二來是一個洗黑錢的不錯渠道,三來借著一些明星名人在商場上也有不錯的公關用途。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娛樂公司就是颶風娛樂,真是巧了,而且還是蘇奕揚所在的經紀公司,可惜他當時對著陳淵隻想踹沒怎麽去細問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誰和陳淵合作的,但不論是誰,想必在亞洲這一片上應該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對於陳淵這個人,蘇爺的感情十分複雜,有愛,有恨,有厭惡,有欣賞,有太多太多,一個背叛了他,掠奪了他的屬下,按理講他應該是巴不得立刻親手殺了陳淵的,可蘇白總有一些舍不得,就如同三年前他漸漸覺察到陳淵對他的狂熱已經過了頭的時候,當他發現陳淵第一次沒有他的命令就殺了林凡的時候,他雖然生氣,卻也始終沒能下手砍了陳淵這個猶如自己左膀右臂的男人。 蘇爺愛才,勝過愛自己的親人千萬倍,雖然他已經沒有什麽特別親近的親人了。 “我死後陳淵至少會頹廢一個月,借殼上市公司的重組最快也要三個月的時間,從現在算起,我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的時間,蘇爺琢磨著也能吃進一部分颶風娛樂的股票了,雖然他估計陳淵他們早就已經暗地裏坐莊悄悄吃進不少股票,但陳淵他們總不會全部都吞進肚子裏去。 蘇墨本人沒有多少存款,蘇家撥給蘇墨的零花錢都被蘇墨給定期捐出去資助貧困兒童上學了,這上麵的錢蘇白本人並不打算動,蘇墨的存款他也不打算動,蘇墨已經用不上的這些存款他想還是等有機會了捐出去,就算是為蘇墨做善事了。 吞進颶風娛樂股票的錢,曾經吃遍黑白兩道的蘇爺就算是換了個身份也絕對不會找不到,成語裏還有一個詞叫“狡兔三窟”,更何況是人稱“玉麵閻羅”的蘇爺怎麽可能不會給自己留後路。 九十九個賬戶分布全球各地,陳淵篡位時端掉不少蘇爺埋在各地的人和武裝力量,但對於蘇爺的“私房錢”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查過,更沒動過,四十一歲的蘇白雖然死了,那九十九個賬戶裏頭的資金可還好好的在著呢,即使不必四十一歲的蘇爺本人現身,蘇白也有能力把錢提取出來。 “死而複生也不容易,先修養個一年半載的,等蘇爺養好了力氣再陪你們這些小狼崽子們玩。” 大海的盡頭是沉了一角的夕陽,幾隻海鳥無聲的飛掠過波光粼粼的海麵,蜿蜒的平坦山道上兩個身影由遠及近,山道兩旁的路燈一個接一個的陸續點亮,春燕騎著自行車臉上是燦爛的笑臉,一個大包放在自行車車頭的籃子裏,籃子裏還放了一些綠色蔬菜,都是蘇白要求買的。 春燕旁邊還有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年輕人,隔得太遠有些看不清楚麵貌,但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樣貌不錯的年輕男子,年輕人的兩條長腿蹬著自行車,一邊和春燕聊著什麽。 蘇白沉默了片刻,轉身離開書房到了樓下把門打開,主動的走到了別墅門前等著春燕和年輕人過來。 越來越近了,蘇白的視線稍微落在年輕人的衣服上,不被人覺察的微微一怔,而後自然的移開視線迎向已經踩著單車到他麵前的春燕身上。 “下課了?”蘇白微笑的表情配上圓圓的肉臉,實在是和藹可親透了。 和春燕打過招唿後,蘇白略帶疑惑的望向春燕身邊的年輕人,漂亮的淡古銅色皮膚,明亮的一雙大眼睛讓蘇白想起了曾經家裏養過的小狗,水水的,亮亮的,漂亮的,真是一個活力四射又漂亮的小家夥。 蘇白不確定蘇墨是否認識這個人,他選擇沉默,微笑著望向年輕人。 “蘇老師你好,我叫葉子午。”年輕爽朗一笑,露出一口顆粒分明的大白牙。 蘇白的笑意更深了,年輕人身上看似不起眼的全手工白色棉麻襯衣和他從前喜歡的衣服同出一家,再加上葉子午這樣一個名字,如果他此刻不是蘇墨的身份,蘇爺大概會和藹的拍拍葉子午的腦袋,笑著問一句:你幹爹是不是國際刑警組織的頭兒呀,你母親是不是歐洲黑幫道格家族的千金呀? 或者是故作親密的說一句:呀,你都長這麽大了,想當初我抱你的時候你還是個隻會吃手指頭的小嬰兒呢。 那時候的蘇爺和現在的葉子午差不多年紀,跟葉子午他娘跳過舞傳過緋聞,跟葉子午他那當時還不是國際刑警組織頭兒的幹爹做過交易,雖彼此欣賞卻也理智的沒能發展成床上關係。 第5章 減肥的那些事兒 … 關於減肥這檔子事兒,曾經活了四十一年的蘇爺沒有親身經曆過,在三十九歲之前他的體能一直極好,那時候他還沒有穿月白色棉麻長衫以及唐裝的習慣,也沒有冬天躺在軟榻上,夏天躺在涼席上聽折子戲的愛好。 三十九歲之前的蘇爺愛好廣泛,登山、釣魚、高爾夫、騎馬、射擊、武術、拳擊等等等,多的是消耗體能維持身體機能的運動,他自己沒有身體發福而需要減肥的煩惱,身邊的幾個女伴倒是日日夜夜為此而煩惱。 有些時候,蘇爺也會偶爾參與女士們的茶點聊天時刻,而幾乎每一次他都能聽到“減肥”這個話題,蘇爺的一位女性朋友曾經說過,減肥是每個女人從生下來到死亡畢生的事業,而大部分人的事業都不怎麽成功。 居於禮貌,蘇爺當時沒有開口對那位日漸富態的女性朋友說:你高興時總說去慶祝大吃一頓,你心情不好時總說去大吃一頓彌補自己,你過生日了去大吃一頓,他過生日了你也去大吃一頓,過節了又去大吃一頓,不管是清明節還是七月半鬼節從不落下,就您這樣有事沒事兒就去大吃一頓的能減下來就奇怪了。 比起說減肥是女人畢生的事業,蘇爺以為說是一種興趣,一種追求更為妥帖。 而今,蘇爺也要加入全球億萬減肥大軍的行列了,謹記“少吃多運動”五字真言,蘇爺堅決不走旁門左道的路線。 早上一杯鮮榨豆漿,蘇爺對於難消化的牛奶不感冒,再加上一碗糙米紅棗薏仁粥,吃好了出門先沿著寬敞的山道散散步一直走到山下,差不多消化好了剛好走到海邊,戴上耳機聽著音樂享受著海風拂麵的清爽堅持快慢交替跑步的運動。 本身並沒有什麽作為人民教師榮譽感與自覺性的蘇爺,早早的就以養病為由向學校請了假,家裏也內內外外的全部換了門鎖,至於蘇奕揚能不能進到別墅裏那是另外一迴事兒,就他所知蘇奕揚極少會迴來住。 一輛漆黑的轎車不知什麽時候靜悄悄的停在了海邊的山道旁,車裏坐了三個男人,統一的黑衣黑褲白襯衫,大早上的太陽還在天水相接的地方死命掙紮著,三個男人就戴起了大黑墨鏡,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混黑社會的一樣。 “那些個大明星真他娘的煩,家裏有點屁事兒就喊著讓我們來處理,處理個屁啊!”開車的小弟大貓打了個哈欠,墨鏡下的眼睛早就不堪重負的閉了起來。 “蘇奕揚是颶風的一哥,老板以後辦事兒需要用到他,你瞎叫個啥,峰哥你說是不是?”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小弟阿毛低頭吸了口豆漿,掏出手機朝著外麵的海景拍了一張,看著照片還不錯,樂嗬嗬的咬著吸管上傳到了圍脖上,上書:我是否能等到那麽一個人,陪我看日出? “屁,就你丫的聰明!”大貓哼了一哼,悄悄瞥了眼阿毛發圍脖的動作,“其實老板就是讓我們做做樣子而已,峰哥你說對不?” 阿峰搖下了半麵車窗,拿了下墨鏡,海灘上那個胖乎乎的身影格外有毅力的一直跑來跑去,先是加速快跑,後是降下速度慢跑,大概過了四五十分鍾左右就降下速度來走一段,拉拉筋伸展四肢,這樣的鍛煉方式明顯是經過訓練的。 蘇墨,這個靈活的胖子就是蘇奕揚同父異母的哥哥吧?小時候作為私生子在蘇家沒什麽地位可言,至少就阿峰所知蘇墨在蘇家和一個下人沒什麽區別,而這種尷尬的地位直至蘇墨成年後隨蘇家去了趟歐洲後就發生了變化。 蘇奕揚那小狐狸,說是被蘇墨給趕了出來,還不就是想著讓唐總給買套別墅。至於蘇墨,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了,大概是知道蘇墨先前的一些遭遇,阿峰對這個靈活的胖子有一絲淡淡的同情。 重新戴迴墨鏡,阿峰默默搖起了車窗,正準備讓大貓開車迴去時突然眼神一淩,不遠處一個穿著白色棉麻休閑衣的俊朗青年騎著單車往這邊過來,即使隔了一段距離,即使隔了車窗,即使隔了墨鏡,也擋不住一刹那本能的眼神對視。 心底一寒,阿峰吩咐大貓開車離開,透過後視鏡看到那名青年扔下單車跑向了海邊還在鍛煉身體的某個大白胖子。 …… 在海邊吃著微鹹的海風跑步運動了一會兒,又和葉子午一起沿著山道跑了個把小時,等蘇白迴到別墅的時候他都快四肢趴地上了,果然還是高估了這具常年不運動的大白饅頭一樣的身體,把葉子午一丟,蘇爺就顫巍巍的迴房間泡澡去了。 肥肥的四肢和腰腹都裹上保鮮膜,浴池裏放滿熱水,蘇白深吸一口氣任由身體沉下浴池溢出一層水花兒來,四肢伸展開放鬆了下來。 早上的黑色轎車是怎麽迴事?難道是陳淵發現了什麽?蘇白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想法,他才剛剛醒來半個月,接觸的人也就那麽幾個,即使陳淵身在a城也不可能覺察到什麽,更何況借屍還魂這種事情放在從前蘇白也是不會相信的,這種事情除非自己親身經曆,隻怕也沒幾個人會相信。 蘇白泡了整整一個小時的熱水澡,出來後換的衣服都是蘇墨從前買的,蘇爺固然是一個生活講究的男人,隻是對於此刻虛胖的身體他真是不願意邁進商場一步,對於穿的衣服也就隨隨便便了。 蘇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葉子午也剛剛從吧台上抬著兩杯咖啡走到客廳,男子放下咖啡熱情的朝蘇白招了招手:“蘇老師。” 蘇爺迴以一個溫和的笑容,他現在隻喝三種東西,涼白開,無糖豆漿還有不加糖不加奶的純咖啡。 至於葉子午,蘇白頭一次見到的時候小小的詫異了一下,蘇墨一個平凡大學老師怎麽會認識背景複雜又牛x的國際刑警葉子午,結果弄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把蘇墨從大海裏撈起來的人那麽巧的就是葉子午,而葉子午剛好也是住在落陽山,於是就有了之前葉子午和春燕來看望蘇白的合理解釋,也有了現在葉子午經常陪著蘇白鍛煉的一幕。 蘇爺自認為自己的意誌力還是比較強的,減肥這種事情即使不用別人來督促他也能咬著牙堅持下去,不過如果身邊有人陪著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更何況這人還是葉子午。 “蘇老師,我覺得你瘦了挺多了。”葉子午原是坐在左邊沙發一側,後來見蘇白下樓來坐到了他的對麵,他幹脆又捧著咖啡杯笑嘻嘻的蹭了過去,活像一隻大大的薩摩耶。 蘇白習慣性的雙腿交疊,小小呷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攜帶濃香四溢唇舌,嘴角一揚:“才半個月而已,能瘦到哪裏去?” 葉子午是中英混血,個子挺拔又不失中國人的內斂精致,算是一個混的極為成功的例子了,笑起來的時候透著股陽光味道,幹淨又純良,如果不是蘇白知道葉子午的真實身份他大概也會被眼前這小子給迷惑了,或許,這才是葉子午真正的一麵呢? 蘇白為自己的想法笑了,哪一個人沒有幾個麵孔,葉子午對著敵人的時候狠辣殘酷不留情麵,對著他這樣一個看似“無害”的,中年發福的,曾經跳海自殺過的,平平凡凡的大學老師,葉子午卻能露出青年純真陽光的一麵來。 如果葉子午知道他此刻對著的男人不是蘇墨,而是另一個蘇白,會不會暈掉?蘇爺越想越覺得好玩,眼裏的笑意越發濃烈,也沒覺察到葉子午已經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了。 “蘇老師,你瘦下來一定很好看。”葉子午杵著下顎笑意吟吟。 “子午,我看你時間挺多的天天往我這裏跑,是不是沒有好好上學就四處瞎逛了,你雖然救過我的命,這一點我可還是要說你的,人年輕了就得好好學習,別把大好的時間都荒廢了。”一半蘇爺一半蘇老師,蘇白講這話半真半假,按理講葉子午應該是個大忙人,怎麽跑a城來了,難道和陳淵有關? 蘇白肚子裏的小算盤打的“啪啪啪”直響,麵上還是一張和善的長輩臉。 “蘇老師,你可真不愧是大學老師,教訓起人來一套一套的,不過子午我早就不是學生了,工作已經好幾年了,現在我可是帶薪休假,看不出來吧?”葉子午得意的模樣讓蘇白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既然是帶薪休假,那怎麽天天膩在這兒不去外麵玩一玩?”沒繼續問葉子午的工作,蘇白準確的拿捏著講話的分寸。 “外麵有什麽好玩的,我覺得和蘇老師你聊天感覺特別好,不過你最近真的瘦了挺多了,以前的肚子看起來像八個月,現在頂多也就是五個月吧。”眨眨眼睛,葉子午淘氣的伸手就要去碰蘇白的肚子。 “去去去,別鬧,你小子才懷孕了。”蘇白連忙避開。 “蘇老師,為了慶祝你減肥成功一半我請你吃飯吧!”葉子午眨著一雙淺褐色的大眼睛。 蘇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是想讓我的減肥大計毀於一旦啊?”天知道他平日裏為了阻擋這具身體對肉的渴望費了多大力氣,這個臭小子還想約他吃飯。 最後,蘇白實在經不住葉子午死纏爛打的磨人功夫舉手投降了,蘇爺以前還是蘇爺的時候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有誰敢頂撞一句的?從沒遭遇過被人死纏爛打的蘇爺,這次算是栽在葉子午手裏了。 第6章 狹路相逢 … 蘇爺以前也來過a城,對於明軒這處在a城排的上前幾名的奢華西餐廳也略有耳聞,隻是對於常年定居歐洲的蘇爺來說,他難得迴中國一次肯定更願意去一些中餐館吃些地道的中餐。葉子午終究是個在國外長大的貴族小孩兒,請客吃飯自然也就挑了他喜歡的地方,且與分量足的中餐相比,法國菜的精致小巧也挺適合減肥中的蘇爺。 傍晚的a城來不及等到夜色降臨時就已是一片華燈初上,一輛白色的跑車停靠在明軒樓下,門口衣著整潔的侍應生大步上前幫忙拉開車門,駕駛位上的男子率先跑了出來,目測一米八以上的個頭,穿在身上的衣服看不出牌子來,卻與男子十分相稱,細碎的深棕色短發下是一張混血兒特有的深刻臉孔,這是一個十分俊朗而透著一身貴氣的青年。 侍應生們每天都要接待許多權貴人物,其中也不乏開車囂張跑車穿著華貴的富二代,盡管如此,見慣了俊男美女的他們也不禁暗暗吃驚,今天莫非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前不久才接待了一位讓人心生畏懼的英俊男人,現在又來了一位散發陽光氣息的貴族青年。 隻是當侍應生們目睹那位長相與身材都頗佳的貴族青年親自將副駕駛位上的男人迎接出來時,他們可是費了極大力氣才保持住臉上的淡然微笑,本以為與貴族青年一同出現的應該是位身材火辣的美女,哪裏曉得竟是一個身材發福的男人。 還沒來得及消化內心的驚詫,某個侍應生不小心抬頭與那白衣發福男人不小心對上,那橫掃過來的淡漠眼神驀地讓侍應生慌不迭的低下了頭,心髒仿佛被人用冰渣子狠狠揉過一樣,疼的他發顫。 明明是個外表看起來和善的大叔,那一瞬間打量的眼神卻比先才那位神態慵懶的英俊男人還要可怕。 來人正是葉子午和蘇白,瞥見那侍應生眼裏掩飾不住的驚恐,蘇白淡漠的嗤笑一聲隨著葉子午一同踏進了明軒。 兩人隨著侍應生到了葉子午提前預定好的位子上坐好,蘇白甩手將點菜的事交給了葉子午,葉子午欣然接受不推脫的爽快性格頗得蘇爺喜歡,蘇爺趁此機會略微打量了眼明軒的內部裝修,雖然是個法國餐廳但餐廳整體卻是現代簡約時尚的黑白格調,不像蘇白想象中那種宛如暮色般的奢華沉重,清閑簡約的風格倒也讓人喜歡。 葉子午預定的位子不用旁人明說蘇白也知道是極少的,靠窗可欣賞a城的夜色景觀,遠處的燈火與近處的水岸相得益彰,隱約間倒有幾分意境的味道來,桌子和旁邊的幾桌都離的比較遠,更為安靜,也更為私人。 在蘇爺四處打量的時候,葉子午早已經把菜點好了,此刻正靜靜的望著坐在他對麵的蘇白,蘇白背倚靠在椅背上,雙手十指交叉的姿勢在胸前,暖色的燈光從旁邊打散下來溫柔了男人的半邊臉頰,半個月的減肥初見成效,原本隱匿在橫肉間的五官已隱約可見其本來的麵貌,蘇白的五花肉大多堆積在腰腹上,臉上倒也不是特別多,如今這般看起來臉圓潤圓潤的,配著個小小的雙下巴,竟有股熊貓般憨態可掬的味道來。 葉子午很想伸手捏捏蘇白肉肉的臉,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蘇白那會兒還在習慣性的迴憶往事,突然就感覺臉頰微痛,迴過神時就看到葉子午一臉笑嘻嘻的望著他。 “蘇老師你就別減了,我覺得你這樣也挺可愛的。” 可愛…… 蘇爺的某根神經被人硬生生的扯斷了,他仿佛聽到了耳邊琴弦斷裂般的清脆聲響,活了四十多年,諸如“殘忍、無情、冷酷”等等的形容詞他聽得多了,現在還是頭一次有人將“可愛”兩個字用在了他身上。 蘇爺忍不住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帶了幾分長輩對晚輩的寵溺,這孩子真的是讓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鐵血修羅”葉子午嗎,有時候真是可愛的過分了。 “蘇老師,那邊有個人一直往我們這邊看,是你認識的人嗎?”偏了偏腦袋,葉子午朝蘇白右後方的位置看了眼。 隱約可見骨節的修長手指挑起酒杯,蘇白小小抿了一口,是帶著幹果味道的紅酒,狀似隨意的道:“有些眼熟,可能是大學裏的某個學生吧。” 葉子午眨眨眼睛,源於母親的睫毛過分的長而翹,燈光下印出一片斂於深處的陰影來:“他朝我們過來了。” …… “蘇老師,沒想到你也會來明軒吃飯,這位是你朋友?”一雙鋥亮的名牌皮鞋穩穩在桌旁站定,從皮鞋到手表,來人身上的每一樣東西無不是常人難以擁有的奢侈品,那張揚略顯囂張的臭屁模樣在蘇白眼裏像極了一隻吉娃娃。 不必仔細去看來人的模樣,蘇墨這具身體在聽到這人聲音的時候微微發痛的心髒,已經明了的告訴了蘇爺這人曾經讓蘇墨絕望的跳海自殺。 輕輕抿了口紅酒,蘇白隨意且淡然的瞥了眼一旁高挑的青年,他在蘇墨的電腦裏曾經看到過劉雲生的照片,那曾被蘇墨珍視的相冊裏滿滿的都是劉雲生,卻沒有一張屬於蘇墨與劉雲生的合照。 劉雲生家境極好,模樣也出挑,隻不過比起蘇白對麵坐著的某位葉姓青年來講就遜色多了,人和人的差距,往往比較起來更為鮮明。 “子午,這位是我在學校裏的一個學生,劉雲生。”蘇白悠閑坐在座椅上的姿態略微讓劉雲生有些不滿,聽了蘇白的話以後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子午?真是親昵的稱唿。 從蘇奕揚那裏劉雲生已經知道了蘇墨跳海自殺的事,玩歸玩,鬧出人命來可就不好了,後來聽說蘇墨又醒過來了,劉雲生暗暗鬆了口氣倒是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見蘇墨,而且是以現在這種情況。 開朗的葉子午大方的和劉雲生打了招唿,劉雲生冷笑一聲沒迴應,一雙眼睛隻是盯著悠然品酒的蘇白。 從蘇白和葉子午一同進來時劉雲生就已經注意到這兩個人了,劉雲生早已經盯著蘇白看了好一會兒,從前劉雲生也帶著蘇墨到過高級餐廳吃飯,那時候劉雲生隻是想看蘇墨出洋相,而蘇墨在高級餐廳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也讓劉雲生覺得十分好玩。 可剛剛,從踏進明軒開始,蘇白所表現出來的一舉一動都透著難以言喻的優雅流暢,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在恍惚間帶給劉雲生一種異樣的陌生,心底某處被人狠狠撥動了一下一樣心悸難言。 “蘇墨,你又在玩什麽花招?”雙手撐在餐桌上,劉雲生盯著不曾看他一眼的男人,胸口有團悶火燃燒的厲害,他壓低了聲音,冷哼道,“就因為我曾經那麽對你,你現在就擺出這副大家不認識的樣子來,不錯啊,都是從哪裏學來的?你向來不是挺節儉的嘛,居然舍得花錢跑明軒來。” “劉雲生同學,我想你一定是什麽地方弄錯了,心情不好的話可以去找心理醫生,隨便說一些老師聽不懂的話,老師也不能幫你解決什麽問題。”蘇白看也不看劉雲生一眼,劉雲生的出現很好的讓他胃口大減,真是件好事。 “嗬嗬,蘇墨你是海水喝太多腦袋壞了?還學會迴嘴了,隻是這種時候才裝出一副老師的樣子來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劉雲生低啞著聲音離蘇白越來越近,蘇白正想著要不要幹脆揍劉雲生一拳的時候,葉子午不知何時已經伸出手拉住了劉雲生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