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半文半白話語說得金旗一愣一愣,臉都有點發燙。不好意思也問:“說個時間吧。”


    水清兒想了想:“八月底峨嵋有場‘仙家物物交流會’,到時小妹一定在峨嵋恭迎金君。”


    哇!五個月後人約峨嵋峰,壯舉嗬!再說“仙家物物交流會”是不是發財機會?自己有煉劍必需的天金砂,是不是該好好交易一番?一舉兩得的美事當然不必裝什麽正人君子。


    忙問:“什麽仙家物物交流會?”


    水清兒解釋說:“五湖四海修真道友會在這一天齊聚峨嵋交換彼此收藏,這就是仙家物物交流。一般會期三天,三天中丹藥、飛劍、靈器、法寶均有交換。特別是上品丹藥更受歡迎,去年一粒‘洗髓丹’無寶可換,結果武當花費一億二千萬元買下,可見其珍貴。若金先生亮出培元神丹非樂瘋眾仙家。”


    “哦,丹丸如此值錢?那麽煉劍的基材是否也受歡迎?”金旗想到了天金砂。


    水清兒一雙媚眼越發迷離,身為拍賣公司老總什麽人沒見過,鑼鼓聽音,說話聽聲,對方明顯有煉製仙劍的基材。何為基材?天金砂。去年交流會上青城出示一斤天金砂就換迴千年參兩支、萬芝蓮一朵,這可全是上億寶貝啊!天金砂太少,太稀罕,辟穀初期就能自煉飛劍,一個修真者成就標誌就是飛劍,誰不想盡快煉成本命飛劍?可惜一斤天金砂隻能做半把劍胎,若非要煉製隻能加入秘銀之類次一等的基材,如此飛劍先天不足很難成為仙器。姓金的如此問莫非有天金砂?


    金旗被她看得一陣恍惚。此女天生媚惑,有顛倒眾生之能,裙下之臣不會少。忙定了定心神問:“水小姐為什麽不迴答?”


    水清兒見他有些發窘,心裏暗暗得意,嘴上卻說:“我想到師傅苦求多年沒有求夠一柄仙劍所需基材,心中有些感慨。金先生提到煉劍基材哪是千金難求之物,和培元神丹有得一拚。金先生真有天金砂嗎?”


    金旗差點脫口而出“有”字,想了想才說:“到時會想辦法弄些來湊湊熱鬧。”


    水清兒心好一陣怦怦跳,這消息告訴師傅會不會讓她樂傻呢?所以慌忙接口說:“金先生千萬別忘人家和你的峨嵋之約。若有天金砂一定要先讓清兒欣賞、欣賞。”


    妖媚顯露,眼前恍動著乳浪臀波場麵。金旗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覺得人家把雙修這事看得很慎重、很神聖,自己不該視為一次淫樂。於是一本正經點頭答應,快速握手道別,弄得人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還以為那句話得罪他了呢。


    走出酒吧才想到居然沒付費,當了吃白食的。沒走幾步手機響了,是鳳兒的號。忙問:“怎麽?想我啦!馬上就到。”


    電話那頭聲音清亮:“我在廳,人家餓啦。旗,快來。”


    “好,好,就到。”剛合了手機還沒裝進口袋,又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打開:“那位?”


    “金兄弟嗎?我是張帥,聽出來了嗎?”弱弱的聲音。


    “啊,張大哥醒過來啦!真好!感覺好點了嗎?”金旗是真心為張帥高興。


    “昨天就清醒了,手術很成功,醫生意思再住一周就能出院。這次又得謝謝兄弟!要沒有兄弟,大哥就是死了也是個冤鬼。兄弟,大哥想和你談談,商量一件事,很重要。你吃過晚飯了吧?現在就來好嗎?我在醫院等你。好,見麵再說,等你。”


    金旗合上手機,長長歎了口氣。想到張帥就想到言心梅,沒想到好不容易有情人走到一起,言心梅又演了場背夫奪財的鬧劇,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想到她的不簡單自然想到綁架文昌的事,想到文昌心裏又是好一陣煩惱。他快步朝廳走去,等鳳兒用過晚再攜她同去。有她在,自己什麽都不怕,什麽也不在乎!


    半夜三更也沒法準備什麽禮物,就手在飯店禮品部買了個大花籃和鳳娟直奔崇一醫院。


    麵色蒼白,雙頰如削,這場飛來橫禍使張帥脫了形。見盼望以久的客人終於到了,張帥還想硬撐起身子,旁邊一位中年婦人趕緊上前扶住。金旗放下花籃握住張帥手連聲說:“大哥別急,躺著慢慢說。”


    唏噓一陣,張帥讓陪伴的婦人帶鳳娟去休息室坐坐,意思很明顯他要單獨和金旗說話。兩位女士走後,張帥依著枕頭對坐在床邊的金旗歎道:“兩世為人,兩世為人呀!金兄弟,想不到河市一別險險人鬼兩途,要不是兄弟一眼金洞察秋毫,張帥死了也沒處審冤。”


    “大哥,剛才女的是大嫂?”金旗問。


    “前大嫂,發妻。好人呀。盡管我負她,出事後她第一個趕來,日夜侍候就是不和我搭一句話,心裏還恨呢。”聽得出張帥很感慨。


    “能不恨嗎?好好的家為一個女人就立馬拆了,大哥,在這上兄弟忍不住說你不是。”金旗表情很認真,隨手拿過蘋果削了起來。


    張帥悔恨交加連連歎氣說:“兄弟說得好,大哥瞎了眼真是白活四十年。當年言心梅也不知施了什麽魔咒使我言聽計從,狠心拋棄娘倆跟她過了。沒多久我就發現言心梅很有心計,硬把她叔塞到如意金樓來當副總經理,平時資金走賬她非得過問,真有點架空我的架子。我痛罵她一通,表麵收斂些,實際心懷忿怒加緊陰謀。半年前我離家多年的兄弟突然迴來,這下蒼蠅見了屎很快粘上了。我總以為一個親兄弟,一個親老婆,人世間張帥兩個最親近的人,就算貪財總不會害我吧?可是……”


    “言心梅很毒,什麽事都能幹出來。”金旗把綁架文昌的事說了一遍,歎道:“為了一口氣她膽敢犯法、勾結黑社會,還有什麽不敢的?這女人很變態!當時怕大哥新婚燕爾說了也聽不進去才沒說,總以為她會吸取教訓,不料更加變本加厲。”


    聽說綁架,張帥愣了很久才說:“劣根性,她父親就幹過綁架。”


    金旗又說:“這次到北京發現陰謀後很為難,主要是怕大哥還會受她魅惑。這才暗中請人報案,也不主動來看大哥。心想如果大哥病好仍然和言心梅住在一起,小弟也就再也不管了,這事已經盡心,大哥一味孤行也沒法可想。還好,大哥到底是明白人。來,我兩兄弟把這蘋果分了。”


    張帥接過蘋果啃了一口:“兄弟,大哥一直忍不住想問你是怎麽知道毒女人的毒計的?”


    我有“心識境”神通,這話能說嗎?金旗嗬嗬一笑,說:“大哥忘了我外號‘一眼金’,凡事認真觀察必能看出破綻,你兄弟勾結窮途末路的禪意門本身就透著不平常,加上大哥身體我一清二楚怎樣會成植物人?這不,一查就漏底了。我去如意金店看過,那個棺材板麵孔一看就是個陰謀詭計專家,我猜言心梅的壞主意有一半是他出的。”還有半句沒敢說,因為這叔是假叔,實情是言心梅的老情人,怕說了讓人惡心。


    張帥又問:“張力你也見過?”


    “偶爾撞見。他隨小年柏秋鬧人場子,正巧我也在。你兄弟人挺陰的,完全和大哥兩碼人。”


    “他確實不是親兄弟,是我後媽過門時帶來的。”


    “難怪又笨又蠢,又毒心,我說麽,完全不像。”


    張帥聽了笑起來。兩人嗬哈樂了一陣,張帥又說:“有件事兄弟必須答應。”


    “大哥請說,能辦決不推遲。”


    “如意金樓這段時間沒人好好經營,快垮了。我恐怕一時半迴也無能為力,盤算一下這門臉子占著好市口也值一兩千萬,其他東西湊湊也能換幾錢。兄弟,哥說二千萬整數如意金樓給你了,在你手裏如意金摟一定能重振雄風。行不?”


    金旗頭皮發麻,連連搖頭說:“這事不成,肯定不成!”


    “貴了?”


    “五千萬也不貴,就是不能這麽辦!大哥,你為兄弟想想,紅紅火火的金樓一下子姓金別人會怎麽想,說難聽點和言心梅、你兄弟沒啥兩樣,到頭還不是謀了張家產業!吐沫星子也會把兄弟淹死。再說你張帥再住個把星期還不生龍活虎出院,打理個金店還不行?你提不起精神咋不想想老嫂子、想想張帥親身骨肉,為患難真情也要重頭再來。沒資金、沒貨,找兄弟我呀,給你一千萬元借款夠不夠?再給一百顆克拉以上的大鑽辦一場‘百鑽迎春’怎麽樣?過兩天就可以派人到河市問你弟妹拿,各種彩鑽一定夠大哥吃驚的。我金旗想交得哥們沒個不行的!聽說過香山逸人門嗎?一流雕工!兄弟一句話,從此如意金店就是專供香山逸人門的精品玉器的特許店,咱也掛著牌子唬唬人,怎樣?大哥,能幹嗎?”


    連續追問弄得張帥臉都紅了,喃喃:“兄弟的意思我真該為老婆、孩子重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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