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瞪著五彩繽紛連連歎息,為什麽好運不降臨到自己頭上呢?


    他媽的,又切漲了!


    “各位老板、各位朋友:這是塊五彩玉,是有名頭的五彩玉,俗稱‘五彩祥雲’,在騰衝還是第一次出現。二零零一年緬甸曼德勒公盤明料出售過一塊,偏方型,三十八公斤重,當時泰國皇室以三百九十萬美元收入,每公斤價格為十萬多美元,折合當時人民幣八十多萬元一公斤。這在當時創下天價,傳為美談。據說‘五彩祥雲’能賜福於所有者,曆史上這也僅僅是第三次發現。我無法想象一噸左右的碩大、美妙的‘五彩祥雲’究竟價值幾何?好了,現在請各位準備報價。”


    “一億五千萬!”第一個獅子大開口的是羅大偉,這家夥還對台旁傻站著的金旗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好一陣沒人加價,白發老人身邊的年輕人突然喊:“一億八千萬!”


    眼光又都集中到霍老身上,霍老笑著說:“既然大家看得起霍某就再報個價,二億二千萬。”說完,金手杖狠狠戳進泥地。


    真是大手筆!沒有人再敢加價,霍老重重一戳表明了誌在必得的決心,這就是財富的威嚴!年輕人想喊價被身旁老人阻攔了,他氣唿唿地握拳頭,表情憤懣不已。


    “二億二兩次、二億二三次!成交!”再一次一錘定音,再一次創造了騰衝公盤賭石的天價,同時“一眼金”雙石奪四億二的消息風一般吹遍公盤會場,吹遍騰衝的大街小巷。由此帶來的賭石之盛越演越烈,成為本屆公盤的濃彩重墨。


    霍老和妙齡女子隨即消失了,留下中年人辦理轉賬、托運、保險事務。接待員接了一個電話後過來對金旗說:“先生切漲了兩塊賭石已經達到轟動效果,主辦方同意其他賭石就不用解開了。現在先生威名遠播,萬一切垮反而對先生和主辦方都不好,不知先生是否同意?”


    金旗並不在乎名聲,不過不解全部托運香港,對新公司運作有好處。雙方達成一致後一起來到中行辦事點,霍老代表中年人早候著了,他握著金旗的手說:“在下成誌忠,是霍老辦公室成員。先生貴姓是……”


    “金旗,紅旗的旗,請代謝謝霍老捧場。”


    “金先生果然人稱‘一眼金’,百發百中,而且一塊更比一塊精彩。霍先生這次很高興,他和小孫子都屬龍,‘雙龍日圖’很是吉祥,霍先生連稱這錢化得值。並再三要我致意金先生有機會來港走動、走動。”


    金旗連稱不敢,和成誌忠寒暄了許久,直到一切手續全辦妥,拿著新辦的中行白金卡擠到繩圈外。羅大偉、張韻早候著,一陣熱烈擁抱,大偉搶先問:“一直聯係大哥不上,大哥是什麽時候到騰衝的。”


    “昨天剛到。”金旗不想提石光頭處賭石的事,隨口迴答。


    張韻嬌笑著拉住金旗胳膊連連搖晃著,說:“哥,你今天太帥啦,‘一眼金’轉眼就傳遍整個騰衝,都說這次賭石是騰衝賭石史上的奇跡,驚天動地的奇跡!最有意思的小妹身後一個大胖子突然大哭起,一問才知昨天他也看上‘五彩祥雲’了,覺得醜石有奇遇,可是看標價實在貴還是放棄了,結果挑了旁邊一堆一百萬的小賭石卻切出眼淚嘩嘩。哥,小妹實在佩服你,隻要你敢賭的都是神妙的奇跡。這次賺多啦,可要好好請請小妹。”


    “大哥把自己小弟都請來給你了,這客請得夠大了吧。”金旗隨口調侃著,立即被羞色滿頰的張韻啐了一口。一旁羅大偉嗬嗬笑著,看樣子兩人關係已經挑明了。


    “韻妹,這次去美國大哥一定陪你逛一次街,任你隨心購物都由大哥賣單可好?”


    “說話算數喔?”


    “大哥說話豈有不算數的道理。”羅大偉趕緊接口,金旗當然連連點頭。


    張喚之帶著兩位朋友過來,一介紹原來都是騰衝翡翠界的頭頭,一位是本次公盤大會主席趙老,另一位是騰衝寶石協會第二把手肖老。金旗立即上前握手致意,彼此客套一番,最後說好晚上由金旗作東聚四海大酒樓,趙、肖二人才揮手作別。


    張喚之拉著金旗朝公盤暗標場地走去,邊走邊說:“這次我看中兩標,你幫我把把眼。”金旗肯定地點頭答應。說實話陽州六千萬賭垮的陰影多多少少在兩人心中隱伏著,張喚之能主動提出幫忙要求,說明他真正揭過了灰暗的一頁,金旗從心底裏感到欣慰,這樣金旗負疚之感沒了,兩人的關係也更加坦然。


    一路到了暗稱區,張喚之指著一堆標號為二十一號的石料說:“左邊一塊黃砂皮表麵有霧,估計裏麵有翡紅,金少以為如何?”


    金旗先看了看標價,兩塊一堆標十八萬。暗標一般價格不高,因為價高者得,再說莊家不滿意投標人投價,自己可以攔標,所以十八萬僅僅是個起步價。右邊一塊約四十多公斤,裏麵果然有紅翡,不過翡色不濃,微微呈黃,是不太豔麗之紅。金旗點頭說:“張總好眼力,一定有紅,隻是十八萬估計贏不了。”


    “我想定三十萬?”張喚之湊近耳語。


    金旗皺眉說:“這料表現太過明現,三十萬沒把握,再說右邊小塊也有綠,是很水嫩的豆綠色,起碼值十幾萬,是不是把標價提到四十六萬呢?”


    張喚之立即點頭,他現在是真相信金旗,所以當場填了四十六萬標書。再把金旗引到七號暗標處,這是塊大料,標價二百五十八萬,足有一噸多,和“五彩祥雲”的個頭差不多。金旗認真看一遍,問:“張總為什麽看好它?”


    “蟒帶雖然越來越細,慢慢飄散,但是一端綠線很明顯。常言說寧賭一線,不賭一片,估計這裏有綠。”張喚之耐心地在石麵上比劃著。


    “張總帶了放大鏡嗎?來,看看這裏是什麽?”金旗指著石麵凹陷處。


    張喚之打開手電,用高倍放大鏡細細查看,隻見一條很細的綹裂直插石內,隱隱能見裂隙下陰沉沉的灰青色。這種灰青行內稱“死青”,是賭石大忌,是能使人窒息的預示。張喚之冷汗都冒了出來,原打算三百八十萬投它,假如真中?切開一片“死青”、一片綹裂不說虧三百多萬,還有這張老臉往那裏擱?他自嘲地歎道:“真是險啊!幸虧有金少。”


    “二十一號標的能拿下利潤不下百萬。”金旗寬慰著。


    “沒關係,總算及時刹車。金少去看看大偉相中的那塊,依我看也可一賭。”張喚之隨即想開了,反正標書沒投。他拉著金旗朝羅大偉、張韻走去。


    羅大偉準備投八號標,是子母雙石,母石近八百公斤,子石連著母石很小部分,像粘著一角似的,模樣很可愛。“大哥,我看大石可賭,是冰種陽綠,你幫我看看。”羅大偉拉著張韻的手,有人來也不放。張韻掙了兩掙沒掙脫,也隻能隨他了。熱戀的情侶就是這麽膩!


    金旗轉了一圈,問:“準備填多少錢?”


    “標價二百八十萬,我準備填四百八十萬。”


    “再加五十萬!”金旗肯定地說:“否則拿不到,五百三十萬你也不會輸,這塊大的有綠,但僅僅半邊。寶貝是那子石,少見的玻璃種豔紫,憑它就值五百萬。”


    “真的?”羅大偉直愣愣喊出聲來:“大哥,人說你一眼金,我說是一眼千金!”


    這喊聲大概被風吹到別人耳朵裏去了,隔天許多人遇見金旗都稱他“一眼千金”!這綽號怪怪的,有點女人味,為此金旗不爽了好幾天。


    張韻不幹了,拉著金旗嗲聲嗲氣說:“哥,老爸也有標的了;這呆子也投了。我卻沒有,什麽都沒有,不行!哥要賠我。”


    “你想多增加些陪嫁嗎?”金旗喜歡調侃這個漂亮的妹妹。


    “對,就當陪啄,誰叫哥硬把我嫁出去的。”


    “好,大哥給你找,誰叫我就一個好妹妹呢?”四人說說笑笑繞了一大圈,轉到一堆十幾塊小賭石不遠處,金旗站定氣仔細看了一陣,高興地說:“就那堆小賭石了,足夠當你陪嫁的。”


    “什麽?十幾塊加起來也不滿一百公斤,他們倆都是大賭料呀。”張韻氣得直跺腳,眼淚都流了下來,心裏委屈極了,覺得當哥的不該隨便應付自己。


    金旗拍著她香肩,說:“你以為真買石頭呀,這是翡翠!說話輕點,別讓人聽見能你爭。”


    張喚之、羅大偉也一臉不解。


    金旗說:“這堆小賭料標價才十二萬元,很低,不惹眼,估計沒人會看上。可是裏麵不說塊塊是寶,起碼百分之七十有份量。我們不盯著那邊看,正有人注意我們,會搶標的。”


    聽說有寶,張韻這才抹去眼淚,有些懷疑地問:“哥,你都沒仔細看,這麽說有好料?”


    “其中有一塊極品高綠,成色快趕上我以前買給你們的。就憑這塊玻璃種高綠不掙個上百萬才怪?再有兩塊無色冰種、一塊墨翡、一塊紫羅蘭,就它們韻妹還不賺翻了。這叫本小利大,比大偉利潤率高多了。你不要,哥隻好自己投標了。”


    “哥,你又故意氣我,真壞!我填多少?快說嘛。”


    “二十八萬穩當些。”金旗認真、慎重地計算一陣才確定。


    張韻填好標書拉著羅大偉去投標,當然老爸的那份也帶上。留下金旗和張喚之兩人慢慢走著,欣賞著身邊各類毛料。


    “金少,你難道真是‘一眼千金’的神瞳麽?”張喚之望著金旗夕陽下瀟灑、飄逸的背影追上問,他心裏實在放不下太多的不可思議。


    金旗返身問:“張總,天下有這樣的神仙嗎?”


    “有呀,我身邊就有一個!”張喚之自己也朗聲笑了起來。


    “那麽你就當我是神仙好了。”金旗現在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猜測,反正別人眼裏自己越來越神奇,也無法解釋,所以幹脆不解釋,不畫蛇添足了。


    張喚之不想放過他,直盯著看了半天,說:“以前你是故意裝憨扮傻呢?還是短短半年突然長靈氣了?收你太湖沉石時盡管讓人很吃驚,可明顯還是個外行啊。怎麽一下子就成了‘一眼金’呢?”


    金旗能說什麽,除了嘿嘿傻笑外。


    兩人正調侃著就聽“現場大賭石”方向傳來一陣喧嘩,許多人都向那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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