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山村如七星拱月,七個小型自然村落圍繞著堯峰山南麓,組成了行政上的堯山村。全村人口三千左右,絕大多數勞力全在木瀆風景區工作。有出勞務的、有做生意的,基本上算富裕。剩下些沒法子的人就留在鄉下種田,日子也過的去。村裏拿工資的幹部現在都幹副業,生活比城裏白領強多了。金旗住得農宅是在村最西邊,孤零零的,原來是護山人住的,算是村裏的財產。金旗和村幹部沒有來往,每月房租、水電費都是通過銀行劃卡轉賬的,所以和村幹部都不認識。(至於認識齊無梁也因為此人太出名。)


    承包堯峰山,準確些說也就是承包堯峰山南麓的西部,方圓三百多畝的山地以及山腳下一百多畝的坡地。南麓西部和東部剛好有一處斷崖形成自然分割,東部日照好,樹木茂盛一直是村裏出產之地。而西部原來開了十幾年石才被市裏叫停,山體已經弄得不成樣了。幸好是在山腳下開石,挖了個大凹坑並沒有妨礙山腰以上的山體。石凹坑足有三十多畝大,七、八米深。金旗以前一直想著引進金線河的水做成魚塘豈不美哉,現在承包成功這一計劃可以實施了。


    金線河對堯峰山南麓東部呈環抱型,到了西部卻掉頭南去瀉入古運河,但是僅僅八十米的河岸也給予西部充足的水分和水岸風光。金旗理想中的家院就應該建在水岸邊,在一排柳樹新枝曼妙的搖曳中仰望層疊的綠山,不會寫詩也會吟誦幾句吧。


    村支書也姓王,中年人,油光光的紅臉膛中氣十足,一把握著金旗的手直晃,大聲說:“歡迎金老板投資堯峰,山清水秀是我們共同理想。快請快請!”


    金旗連連客氣道:“不敢,不敢,書記先請。”


    賓主入座一共七人,除了金旗和陳忠外,還有堯山村的頭頭們:王書記、王會計、村長、副村長和綠化主任。一桌雞鴨魚蝦十分豐盛,可見吃喝風正唿唿地吹。金旗隨即送上五份禮品,主人也嗬嗬笑納。王會計遞過一份打印好的合同,金旗細細看過,確認無誤後簽上大名。王書記代表村委簽名蓋章,完成了合同簽訂程序。金旗隨即送上三份現金大額支票,一份十五萬元是三年承包費;一份二十八萬是綠化費包括勞務費;一份二萬是分贓費;啥哈哈,這是官場必備。王會計照準備好了收款收據,當場就交換了。


    皆大歡喜的事自然人人高興。在場都是海量,除王會計個個能吃一斤白的。差不多時王書記嘟嘟囔囔地說:“聽說你們都是玩古董的,這行當來錢快。我家裏有塊大青石,也有年頭了,不知是不是古董,要不給我看看?”


    聽說有東西陳忠立即眼目清亮,說:“走,現在就看看去。”


    後院足有上百平米都鋪著水泥,平時當曬場用。牆根旁靠著一塊120x120公分方形巨石,青石皮色一點沒嗑碰損傷的痕跡,想來此石很硬。陳忠首先湊進細察,四麵看著,人幾乎爬在地上了。石的四邊刻有雲紋,正麵空空一片,反麵看不清。據王書記介紹反麵隻有一個淺淺的圓孔,沒有其它。這塊青石一直在他家院裏,建新房時也把它搬來了。據他爺爺說是祖上留下來的不知何用。青石雨天不濕,水潑上去一會就幹,硬得錘子也難砸壞。


    陳忠站起身說:“像是祠廟中的大柱基石,有年紀了,具體看不懂。旗子你來看看。”


    金旗神目如電,暗中早已施展了“目識境”神通,知道了青石的所以然。這不是石是塊青玉。這種玉材盛於戰國時期,很多兵符全是由同樣的材料製成,現在這種和青海、和田玉材完全不同的青玉已經找不到了。不說別的,就憑大塊玉材也價值幾十萬,而且玉中還藏著秘密。不過這個秘密自己也看不懂,就在方石中心有一團氤氳之氣,濃厚地緊裹著,正不停地翻動。老實說要不是遇見許多奇跡,金旗見此早會忍不住驚唿出口。現在隻是假裝蹲著,湊近敲敲摸摸好一會才站起身,說:“看不懂,不過一定是老東西,不知王書記想賣多少?”


    書記也是混官場的人那能不識這一套,他聳聳肩,說:“你們看著給,想來也不會讓我吃虧,這可是家傳之寶。”


    “若算個三、四千我就拿了,比如當賞石,多了就不要。”陳忠望了一眼金旗,他是真不想要。


    金旗湊近書記耳邊說:“你知道一塊石頭賣不上什麽錢,但是我決定給你十萬,以後堯峰山承包的諸事還請書記多多關照行嗎?”


    這是敲詐!王書記您千萬別上當,光當玉材也值幾十萬,更別說還要挾你以後關照,太過分了!別上當!可惜作者再三提醒,書記大人還是一臉欣然地說:“一切心中有數,就按金老板說得辦。明天我就讓人把大石頭送到你住得地方,以後凡是我王某能辦到的事盡管開口。這是我的卡號。”


    酒足飯飽,諸事皆順。臨別時陳忠對金旗說:“明天上午你來嗎,鍾胖子要送東西來。”汽車去遠了,尾燈閃著,忽暗忽明像隻鬼眼。


    金旗一點睡意也沒有,自從修了太陰真訣他不覺得饑餓,不覺得疲倦。特別到了深夜,在月光下,他感到絲絲縷縷的銀白月光正拚命地滲入自己肌膚,清涼的感覺有說出來的舒暢,猶如和宋詩做愛時的感覺差不多,是一種美不勝收的滿足。想起宋詩很想打個電話給她,轉眼又放棄了,他自認和宋詩有距離,自卑的距離他還沒完全克服。


    就是由於自卑他和同廠女友在下崗時作了個約定,相約一年後的三月十六日,也就是明天在河市金雞湖邊碰麵。如果到那時自己感到能夠給女友一生幸福了就正式結婚,反之隻能分手。明天下午三點他會去見她的,因為現在他自信能夠給她最好的。


    脫了上衣站在後院,月光繪他披上銀色外衣。很突然,他突然發現原來掛著胸前的太陰寶鑒不見了!一身冷汗後才發現胸口左乳上印著一枚月牙,就是太陰寶鑒。太好了,寶鑒溶入自己身體,真正和自己合二為一。撫摸著皮膚上微微隆起的月牙兒心中一片寧靜,自然而然地沉入調息修煉狀態。


    一早就被瘋子叫醒,原來一輛手扶拖拉機送來了巨大的青玉。讓人抬進後院給了每人二十元小費,等拖拉機開遠後才急急迴到後院。他不知該怎麽辦?敲碎青玉放出不知名的氣體?還是保持原狀等有機會再來深究?考慮再三還是不甘心,他試著把右掌按在青玉中心,體內運行著的太陰真元之氣慢慢逼入玉內,很清晰地感覺到那團濃濃的氤氳氣旋受到了驚動,急速地翻騰起來。


    太陰真氣透過玉石表層,剛接近中心立即遇到阻礙,金旗竭力想突破可惜力量越強阻力也越大。他神目看得很清楚,困在玉心中的氣旋像知道他的到來,盡力騰挪、扭曲、衝撞著,然而猶如被什麽罩住似的就是無法突破肉眼看不見的薄簿的一層。一切努力全是徒勞,氣旋開始幻化,氣體急速組織,漸漸幻化成一張怪臉,巨口張合著像在嘶叫。金旗凝神傾聽,“目識境”神功真能使他聽到單音節的幾個怪異的詞組。


    “鎮魂印……困神……陣……太弱……太臭……破魔……修煉……”


    反複全是同樣的叫喊,金旗能分辨清並且確認的就是這些字眼。折騰了好一陣他感到很累,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樣虛脫了。慌忙收迴自己的太陰真氣,和青玉內部的聯係立即中斷。他氣喘噓噓地盤坐在地上調調息起來。


    足足三個小時後才迴醒,身體才恢複正常。他不敢再試了,力量不夠再試也白搭。收拾一下蹬著破車朝木瀆去,路上反複琢磨著分辨清的幾個字。可以判定青玉一定是仙家之物,也許就叫鎮魂印,石中鎮著一個生命,或者名叫困神,或者名叫破魔,隻因自己真元太弱太臭,無法幫助玉印中受鎮之人,所以這家夥希望自己加倍修煉……


    有趣,十分有趣!巨大的青玉是個仙器叫鎮魂印,其中竟然還困著一條生命!哈哈,好複雜的一場戲。正想著口袋裏突然唱起歌來。拿出手機一聽是陳老板在催。


    鍾長湖嘟著嘴坐在椅上喝茶,金旗進門他理都不理。


    陳忠已經打開紙箱,捧出修補好的漢陶盆,仔細端摩真是天衣無縫,一點拚接的痕跡也看不出來。手指輕輕撫摸,質地感覺完全相同。陳忠不由歎道:“就憑這手絕技確實值二萬五千元,這是真功夫。”


    金旗接過手,沾了點水灑在原來接口處,這才發現水滲得速度兩邊有快慢:“原盆的粉末加了些膠水吧。”


    “嗯。”鍾胖子鼻孔裏出氣。


    “不過不說還真看不出來。”陳忠點出二萬五千放在桌上。鍾胖子起身抓過二萬五就往外走,到門口轉身對金旗說:“晚上九點到我家來一趟,隻許你一個人來。九點我在家等你,不來是狗娘養的。”說完走了。


    陳忠追了兩步沒追上,迴頭說:“會不會他知道翡翠原石的事了,想找你麻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金旗想了想,岔開道:“還是先給周老看陶盆吧,我看四十五萬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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