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隻去複查過一次,根本沒有按時間去過,其他時間都在圍著秦惟北轉。


    林九心想,我真是一個為了任務而奉獻的好宿主,然而今天任務目標似乎不太滿意。


    秦惟北不為林九的辯解所動,堅持再去醫院看看。


    少年總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秦惟北擔心他又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在騙自己。


    看他的臉色嚴肅,林九也不敢再說什麽,隻好一路跟著秦惟北來了醫院。


    .


    「這就是你說過的來複查過?」


    秦惟北黑著臉,語氣裏壓抑著生氣的情緒。


    林九站在一邊,悄摸摸的往後躲了躲,做。乖巧狀。


    秦惟北又有些後悔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嚴厲了,努力把自己臉色放的和緩一點。


    林九看著他臉色不那麽嚇人了,小聲辯解道:「我這不是事情很多嘛……而且醫生說我背上這個傷沒有事的。」


    「沒有事?」秦惟北咬牙,「你的傷口恢復不好,是要留疤的!」


    林九卻不太在意,垂下眼睛,輕輕說道:「反正恢復的好不好,都會留疤的……無非是疤痕深一些淺一些的區別而已。」


    秦惟北想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


    無論如何都是會留疤的,畢竟那麽深的傷口,縫了那麽多針,哪怕是恢復的再好,又能讓疤痕淺多少呢?


    秦惟北忽然感到一股悲哀,剛剛滿腔的怒意也散去了,隻留下深深的無力感。


    都是他造成的,都是他的錯。他又有什麽理由來斥責少年呢?


    如果他不推林九掉下山石,林九本就不會受傷。


    如果不是他這麽些天一直忽略了少年身上的傷,也不會耽誤了他來複查。或者更早一點,他就應該讓林九留在醫院裏好好養病……


    林九看他神色不對,猶豫了一下,走上前,輕輕拉了拉秦惟北的衣袖。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頂嘴。你別生氣啊……我以後肯定記得按時來看。」


    秦惟北苦笑一聲。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沒有錯,是我該向你道歉。」秦惟北說,「我也沒有生氣。」


    林九看著他,眼神清澈,微微有些疑惑,似乎在思考他最近的情緒為什麽這麽奇怪。


    秦惟北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陣難過。


    他以前……大約是對林九真的很不好吧,讓他這樣害怕自己,在自己麵前這樣小心翼翼,唯恐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實際上,從來都不是他的錯。


    「按時換藥,」秦惟北最後也隻能這麽說,「迴家吧,我送你迴去。最近哪裏也不要去了,好好休息,聽話。」


    「哦,好的。」林九乖巧地點點頭,仿佛秦惟北說什麽他都聽著。


    然後他轉頭,就在心裏與係統吐槽:「哪裏也不要去?鹹魚,他是不是要反悔了,不想和我做任務了?我有點方啊!」


    係統「嘖」了一聲:「我覺得……嘖嘖嘖。」


    「好好說話,不要發出一些奇怪的擬聲詞。」林九冷漠迴復。


    係統迴了他一個「看透一切的眼神.jpg」。


    .


    秦惟北和林九從醫院出來,已經是傍晚了。林九乖巧的坐在副駕駛上,低著頭玩手機。


    他在微信上與蕭望發信息。


    林九:「秦大佬真難伺候/微笑。」


    蕭望秒迴:「怎麽了,他又對你發脾氣?」


    林九:「他不願意陪我完成我最後的願望/哭泣,他要反悔。」


    林九:「他剛剛還兇我。」


    告完狀的林九頓時感覺神清氣爽了不少。


    蕭望這一次卻足足過了五分鍾才迴復。


    「你在哪裏?現在還和他在一起嗎?」


    林九悄悄往旁邊瞥了一眼,立馬又收迴目光。


    他迴了一句「是啊,還和他在一起,他的臉色現在好差哦,可能是在生我的氣」,順手打開了位置共享。


    蕭望說了一個「好」,就沒了消息。


    .


    秦惟北開車往林九家的方向去,突然餘光掃到了什麽,微微一怔。


    路邊一家精緻的花店正在營業,店主姑娘正坐在玻璃櫥窗前插花。


    秦惟北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他送給林九的那一束玫瑰。


    不,不能說是他送的玫瑰。他隻是一個竊取了別人的心意的小偷而已……


    秦惟北抓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林九疑惑的望過來,神色不解。


    秦惟北突然問道:「你……你喜歡什麽花?」


    秦惟北說的磕磕絆絆的,臉也有點發紅,而且似乎是一出口就有點後悔。


    他、他不應該問的,送花要出乎意料才有驚喜……但是一時衝動話已出口。


    林九眨了眨眼:「你想要給我送花嗎?你今天早上不是已經……」


    秦惟北勉強笑道:「你喜歡的話,我送多少都可以。」


    林九連忙做出「哪怕你不送我也會很開心」的表示,眼裏卻劃過一絲若有所思。


    .


    最終,秦惟北還是停下車,讓林九稍等,自己去捧了一束花迴來。


    他把那一束白玫瑰遞給林九的時候,手腳都緊張的不知道往哪裏擺了。


    雖然總是送玫瑰似乎沒有新意,但是秦惟北真的覺得白玫瑰很配少年。


    美麗,純潔,又高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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