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葫蘆走了,走的很憤怒,走的也很無可奈何,惡狠狠又瞪了方浩幾眼,在方浩嘲諷的目光下,彎腰朝龍椅上的徽宗行了禮,狼狽退出金殿。


    徽宗皇帝笑吟吟看著下麵的方浩,昏花的老眼也在慢慢轉動,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陳太尉出班跪倒:“啟稟陛下,方浩雖為一介布衣,但才氣過人,一身是膽,為我大宋增添光彩,臣奏請陛下給予封賞。”


    徽宗點點頭,沉吟道:“陳愛卿所言極是,隻是封他做個什麽官兒呢?諸位愛卿可有提議?”


    蔡京聞言出班跪下道:“陛下先前發出旨意,能對上遼使絕對,布衣者賜進士出身,臣以為,可賜方浩進士出身,並賞賜紋銀三百兩。”


    陳太尉反駁道:“蔡太師此言差矣,陛下先前的旨意是針對遼使前麵一幅絕對,可沒有把這次又增加的三個錦囊決戰算進去,臣以為,除了賜進士出身,臣可以依製舉薦其入朝為官。”


    製舉?方浩心裏一動,有個官職在身的念頭油然而生。


    他雖然一心隻想經商發大財,不想參與這個朝政大泥潭,但今天得罪了蔡京一夥,自己若是能有個官身,或許他還忌憚一些。


    自己若隻是個平頭百姓,蔡京老賊根本用不著自己出手,恐怕隻需要努努嘴,那些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就找上門來了,到時候你就是富可敵國,也隻能任人宰割。


    畢竟這是個以仕為尊,其他萬般皆下品的腐朽封建主義社會啊,官兒的厲害那是令平名百姓根本無法對抗。


    而大宋國布衣者要想做官隻有三種途徑,第一種是正途,即經過鄉試、會試與殿試的科舉考試,最後獲取功名,這也是最主要的入仕途徑。


    第二種就是朝廷重臣的後代,可以蔭補入仕,這是為了照顧那些為朝廷立下大功的臣子們。


    前兩種方浩自覺無望,自己別說有個李剛老爹,自己在這個時代的老爹是誰都不知道,蔭補那是想也別想。


    可要通過科舉考試談何容易?自己雖然詩詞歌賦上有近千年文豪的沉澱,不懼這個時代的任何文人,可是科舉考的是四書五經八股文啊,自己對這些可都是一竅不通。


    眼下雖然可以被徽宗賜進士出身,可這進士出身畢竟隻是個資曆,要想為官,還必須經過更加嚴格的殿試,至於殿試嘛,方浩想都不用去想,自己定然出醜。


    幸虧大宋國的開國皇帝還定下了入仕的第三種途徑,就是製舉。


    所謂製舉,就是一些地方上有名望的文人,俗稱為大賢之士,這些人自恃才高氣傲,不願意自貶身份與那些學子們一起去考試,朝廷為了籠絡這些文化精英,特允許經過公卿大臣向皇帝推薦,然後由皇帝親自麵試定奪,最後特賜官身入仕。


    自己要想在這個時代擁有一個官身,那麽陳太尉此刻提出的製舉自己入仕就是唯一的出路啦。


    可惜陳太尉與蔡京老賊為敵幾十年,陳太尉讚成的,蔡京必然反對,並且這個方浩剝奪了他親外甥在陛下麵前露臉的機會,自然令他十分厭惡。


    蔡京對陳太尉冷然一笑道:“陳太尉年紀太大,有些事情恐怕記得不大清楚了吧?製舉乃是開國聖祖為了特招一些前朝遺老為朝廷效力而設立的製度,拒如今恐怕已有三百餘年沒有再實施過這種特製,這個方浩年紀輕輕,又算什麽大賢之輩?如何能擔得製舉之榮光?”


    陳太尉也針鋒相對冷笑道:“太師也近古稀之年,恐怕有些事也記得不太清了吧?製舉雖然三百餘年沒有再實施過,可也沒有廢除過啊?既是我大宋國的製度,為何用不得?”


    “再說了,方浩年紀雖輕,可麵對遼使咄咄逼人,滿朝文武無人應對,我大宋國威即將受損之時挺身而出,擊敗遼使囂張氣焰,為我大宋爭光,此蓋世功績如何比不上前朝那些所謂的酸腐大儒們?”


    蔡京哼了一聲:“方浩雖說僥幸使得遼使落敗,可陛下賜他進士出身,也就相當於免了他六年寒窗苦讀之功,其恩賜不可謂不重。”


    “再說了,他年紀輕輕,又學識不淺,再有兩年又可以參加殿試大考,正大光明獲取功名不好嗎?陳太尉如此急切的推舉他入仕,莫非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陳太尉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反唇相譏道:“老夫一心為朝廷招攬賢才,能有什麽難言之隱?可你蔡太師如此急切的攔阻方浩入仕,莫非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居心嗎?”


    “你,你滿口胡言。”


    “你信口開河。”


    “你……”


    兩人麵紅耳赤,摞胳膊挽袖子,眼見就要大打出手。


    “住手,”徽宗冷冷嗬斥道:“你倆都是一把年紀,朝廷重臣,金殿上如此失禮放肆,豈有此理。”


    “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兩人嚇得一激靈,趕緊趴在地上,同聲請罪。


    徽宗歎了一口氣道:“罷了,都起來吧,你二人暫且退下,朕自有主張。”


    “是,臣遵旨。”二人各自磕了個頭,相互怒視一眼,悻悻各迴本班。


    徽宗看也不看這兩個鬥雞一般的老家夥,目光直視方浩問道:“方浩,你為大宋立下奇功,不可不賞,你對蔡卿和陳卿的提議有何看法啊?”


    老子能有什麽想法,當時是想當官兒啦,不過這話可萬萬不能直接說出口的,有失老子淡泊名利的君子風範。


    方浩笑嘻嘻躬身道:“草民覺得陳太尉言之有理,蔡太師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草民轉念一想,草民隻管忠君愛國,為朝廷分憂,至於什麽賞賜不賞賜的,自有陛下做主,所謂雷霆雨露皆是聖恩,草民聽陛下的就是啦。”


    徽宗噗嗤一笑,喃喃自語道:“雷霆雨露皆是聖恩,有意思,有意思。”


    “好啦,朕賜你為進士出身,封承信郎,入職翰林院代招,賞銀三百兩,跨馬遊街半日,你可滿意?”


    方浩一聽入職翰林院,顯然是入仕為官了,哪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當即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臣,謝主隆恩。”


    “哈哈哈哈,”徽宗放聲大笑道:“退朝。”


    “恭送陛下。”滿朝文武跪地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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