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齊芷淩正與玄月兒用膳,一個暗衛落在了屋外。


    “小姐,已調查清楚。”


    齊芷淩淡淡的嗯了一聲,翠流走到暗衛的麵前,拿過資料迴到齊芷淩的身邊。


    暗衛行了一禮,消失在了原地。


    玄月兒並未多問什麽,給齊芷淩夾了菜,“多吃點。”


    這時翠芳走了進來,福了一禮,“夫人,小姐。”


    齊芷淩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何事?”


    翠芳的性子向來穩重,如無大事是不會在這種時候來的。


    “小姐,榮國侯對外說。隻要夫人與他見一麵,他便會同意和離。”翠芳說道,“奴婢打探過了,因為江公子的一番話,榮國侯對江朱氏和江二小姐早已沒了怒氣。這個主意,也是江公子給榮國侯出的。”


    玄月兒眉頭一擰,麵露厭惡。她沒了胃口,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


    榮國侯府的每個人,都很讓她覺得惡心至極。


    “哦?江正洪打算對我娘做什麽?”


    翠芳看了眼玄月兒,很是猶豫,不知該說不該說。


    “說吧,榮國侯府又出什麽幺蛾子了。”玄月兒微冷的語氣中,夾雜著對榮國侯府的嫌惡。


    “夫人,江公子給榮國侯出的主意是。趁著您與榮國侯見麵的機會,對您下藥,欺辱了您。到時,夫人便不可能再與榮國侯和離了。”


    “榮國侯府的人當真欺人太甚!”翠流滿臉怒意,一副恨不得撕碎了榮國侯府每個人的模樣,“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也隻有榮國侯府這種無恥至極的人才會用。”


    “小姐,您可一定要給榮國侯府的人一個教訓。”


    玄月兒臉上的厭惡更濃。有著良好修養的她,是不會罵人的。


    “芷淩,你看著辦吧。”她強壓著怒意,鐵青著一張臉。


    齊芷淩眼眸中劃過狠戾,江正洪和江耀威好樣的,竟敢這般算計她娘。不給他們一點厲害,真當她好欺負。


    “約在哪裏?”


    “迴小姐的話,榮國侯約夫人在茶樓的雅間。”翠芳迴答道,“定在後天下午的未時(下午1點——3點)末。”


    “江朱氏最近過得太好了一點,歡姨娘暫時動不了她。”齊芷淩語氣清冷,“我記得柳家有個庶女叫柳瀟瀟,頗為得寵,對嗎?”


    “小姐好記性。”翠芳大概猜到了齊芷淩的謀算,“柳瀟瀟是林國公的第四個女兒,雖是庶女卻有些手段,得到了林國公的喜愛。不過,柳小姐到底是個庶女,林國公不會為了她而真的做什麽。”


    在林國公的眼裏,女兒是聯姻鞏固家族的棋子。


    庶女的作用是幫嫡女鞏固位置,嫡女才是最重要的。


    “就柳瀟瀟。”她要看看,江正洪到時怎麽辦,“安排好,不要被人抓到馬腳。”


    玄月兒自是明白齊芷淩的算計。


    如若江正洪玷汙了柳瀟瀟,柳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個可以當柳瀟瀟父親的男人,又是沒有實權的侯爺,柳家根本瞧不上。


    依著江正洪想要掌握實權,貪慕榮華富貴的性子,是會舔著臉討好柳家,娶了柳瀟瀟,讓柳家成為他的靠山。


    江正洪絕對會與她和離。


    芷淩會趁機把這件事傳出去。


    柳家有可能認為是江正洪做的,逼著柳家把女兒嫁給他。


    到那時,可就有得鬧騰了。


    “小姐,如果柳家幫榮國侯呢?”翠流問道。


    “不會。”齊芷淩說道,“柳家從未瞧得起一個區區的榮國侯府。對柳家來說,榮國侯府不僅沒有任何的用處,還有可能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芷淩,凡事不是絕對的。”玄月兒說道,“你的計劃很完美,但不要低估了人心。柳家籌謀多年,凡事能利用的,一定會利用。江正洪的一子兩女,皆是很好的棋子。”


    “要做便做絕。出事當時,鬧得人盡皆知,但不要選柳家的女兒。我們隻是要對付榮國侯府,沒必要惹了柳家。”


    “娘說選誰?”


    還是娘思慮周全。


    一旦事情鬧大了,柳家勢必會惱怒,調查是誰做的。


    她沒必要惹了柳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柳家,她倒是不放在眼裏。


    她的目的是對付榮國侯府。


    這般說來,柳瀟瀟不太合適了。


    “柳瀟瀟身邊的婢女。”玄月兒說道,“作為柳瀟瀟身邊的婢女,身份比起小官的嫡女都要高。如若江正洪那什麽的是柳瀟瀟的婢女,恰好被柳瀟瀟發現。這件事,江正洪會惹來一身腥的。”


    “翠芳,柳瀟瀟身邊的哪個婢女最有算計?”齊芷淩問道。


    翠芳想了想,說道,“迴小姐的話,是叫盼兒的。盼兒是柳小姐的貼身丫鬟,深得柳小姐的信任,幫柳小姐處理了不少的事。”


    “那就她了。”齊芷淩說道,“一個丫鬟,當江正洪的姨娘足夠了。娘快要與江正洪和離了,端看盼兒的心大不大了。”


    盼兒如若心大,是一定會與江朱氏鬥。鬥垮江朱氏,成為江正洪的正妻。


    玄月兒笑了笑,世家裏的女婢,沒幾個心不大的。


    與其當一輩子的奴婢,還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會成為姨娘。


    且,世家女兒出嫁,身邊女婢的作用是安撫丈夫。


    “是,小姐。”翠芳福了一禮,退出去辦事了。


    齊芷淩一揮手,立馬有女婢進屋收拾碗筷。


    她拿過一旁的資料,仔細的看,“馮思涵……”


    戶部尚書的嫡女——馮思涵,年芳十六卻未定親,溫柔善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每個人都很好,是京城貴女的典範。


    齊芷淩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天底下除了傻子外,沒哪個人會對每個人都很好。


    馮思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單從她的兩個丫鬟便能瞧出一二。


    再則,她調查到的可不止是表麵。


    她與馮思涵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


    馮思涵突然派個丫鬟試探她,其中的意味耐人尋味啊。


    “馮家的女兒?”


    玄月兒的話音剛落,一個女婢走了進來。女婢福了一禮,雙手遞上拜帖,“夫人,小姐,鎮國將軍府送來的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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